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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生悔恨
    她知道周太后始终是皇上的生母,尽管自己对皇上下了降术,皇上对自己恩宠无比。
    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妃嫔而已,两者相权之下,皇上想必会选择他的生母。想到这里,万贞儿便有些惊疑不定。
    陈嬷嬷也更没有想到,周太后会杀来。但是之前的时候,她已经给过青纱一百两银票。
    没有想到青纱拿了银票之后,还翻脸不认人,反向周太后告了一状,这让他们都始料未及。
    周太后冷冷地看了万贞儿一眼,说道:“你不是病在床榻之上,不能出来吗?为什么现在还竟然能够下床,向哀家跪拜。为何哀家请你去永寿宫中一趟,你居然千般推迟,还打我派来请你的人。”
    万贞儿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只好低声对周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实在不是臣妾不去,而是臣妾病得不轻。臣妾心中是十分尊重太后娘娘的。所以太后娘娘您一来,臣妾无论是病成什么样,也要赶紧下床给您请安呀。”
    “哼,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话,你病成什么样了,你病成了痨病鬼了吗?那你为什么还和皇上夜夜笙歌。难道你一到白天就病,一到晚上就不病了,你要妖怪啊?”
    周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细细打量着万贞儿,她越看万贞儿心中越觉得不愤。万贞儿怎么看怎么都比自己年纪更大些。
    结果皇上居然如此地迷恋她,迷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让周太后心中越想越不愤。
    万贞儿也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周太后,所以便跪在那里,任凭周太后辱骂,一生不吭。
    周太后骂了她半天之后,越想越气,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对着万贞儿的头砸了过去。
    那茶盏也是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万贞儿的额头之中。顿时鲜血如柱,涌了出来。
    陈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万贞儿,叫一声“娘娘。”便命令宫女太监们赶紧去万贞儿包扎。
    谁知道,那周太后全扬了扬手说道:“不许去包。当初你不是就这么打青纱的吗,哀家现在就为青纱报这一茶盏之仇。哀家摆明就是要对付你,怎么样,有本事去把皇上请来。”
    周太后边说着边转过身去,看着宫中的每一个宫女太监。
    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警告那些宫女太监们,倘若谁敢去请皇上,那么谁就得不到好下场。
    宫女太监早被周太后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谁还敢去请皇上。他们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万贞儿挨打。
    万贞儿的头上血流不止,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而周太后又不准人去传御医。
    陈嬷嬷和古冷意在一旁都急得手忙脚乱,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太后便在一旁的座位之上坐了下来,她冷眼看着万贞儿头上血流不止,说道:“我今天就在这里候着,我就等着万贵妃头上的血全部流光了我再走。我就看看这后宫之中,到底有谁敢跟哀家过不去。到底有谁,敢违拗哀家的旨意。”
    说完,她便冷眼往着万贞儿。
    万贞儿此时此刻,被周太后一茶盏打中额头,血流不止。只觉得身子十分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周太后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是不能得罪的。虽然之前因为皇上的缘故,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自己,但是看她的模样,想必是忍自己忍到头了。
    她不禁在心里问:“难道我今天就要葬身于此吗。”万贞儿心中别提都多后悔了。
    她知道周太后威严无比,她不准人去请太医,那么一定没有人敢请太医。
    她不准去通知皇上,那么恐怕真的就没有人敢去通知皇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在外面进来通报道:“启禀周太后,皇长公主来了。”
    周太后倒是有一些诧异,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把皇长公主请进来。”她话音刚落,简怀箴已然走了进来。
    简怀箴看到面前的场景,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有点忧虑地望了周太后一眼,指着万贞儿说道:“万贵妃的头是怎么了?”
    周太后横了简怀箴一眼,倨傲地说道:“她的头是我打破的,她不是这么打破我宫中小宫女的头吗?那么今天哀家就要这么打破她的头,谁都不许去请太医。我就不相信,皇上死了一个贵妃,会和我这做母亲的过不去。”
    简怀箴当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知道,周太后想必是已经不能忍万贞儿了,所以才来这里想惩处万贞儿。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解决,倘若万贞儿当真死了皇上一定会怪罪周太后,也一定会怪罪她。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所以,她便上前一步对周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请太医医治万贵妃。万贵妃做了多少错事也好,她始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倘若皇上今天知道万贵妃是在我们两个老的眼前死的,皇上岂不是要记恨死我们。”
    周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心中有也有些顾忌皇上。可是想来想去,她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之前的时候,皇上想封万贞儿为贵妃,她心中是千般不想,万般不悦,但是仍旧是为了不跟皇上失掉和气,所以就勉强同意把万贞儿封为贵妃了。
    可是万贞儿一朝得志,便立刻露出了小人嘴脸,到现在便是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这令周太后心中十分郁闷。
    尽管简怀箴这么说,她仍旧没有打算放过万贞儿的想法。
    简怀箴见状,知道周太后已经为万贞儿的事情大动肝火。
    她仍旧劝说道:“周太后,本宫何尝不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所想的事情你以为本宫没有想过吗?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难道皇上来到后看到万贵妃失血而死,皇上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跟周太后您罢休吗?”
    简怀箴的话就像是重锤一般,重重的锤打着周太后的心。
    周太后心中又何尝不知道,她也不想跟皇上母子失和。倘若不然,之前的时候她也不会退缩忍让了。
    但是她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今日就不必劝我了。您说的那些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这万贞儿实在是欺人太甚,如今竟然欺负到我这老太婆头上来。”
    周太后越说越生气,边说着边拿眼睛去瞧万贞儿。
    此时此刻,万贞儿整个人已经变的十分憔悴不堪,她的脸色变做惨白。
    额头的上的鲜血仍旧在流个不停,周围的宫女太监,乌压压的跪了一屋子,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而陈嬷嬷和古冷意也不敢背着周太后私自出去请太医,倘若被周太后知道,周太一定会打断他们的腿。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贞儿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也都怪万贞儿平时作孽太多,这整个永和宫中除了陈嬷嬷和古冷意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她打算的。
    周太后听简怀箴在一旁劝说,她冷笑说道:“皇长公主,你看到了吗?并不是只有我这个皇太后对这万贞儿不满。你看看所有的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去为万贞儿求情,也没有一个人为万贞找太医的。由此可见,你就知道这万贞儿平日里在这宫中是怎么样刻薄别人的。”
    周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越发发怒起来。
    简怀箴见状,明白周太后的怒火一旦被挑了起来就是不容易这么熄灭的,她知道周太后乃是一个鲁莽之人。
    而且周太后有时候为了想完成自己的一桩心愿,便一定会不顾一切,不顾后果。
    “人非圣贤,熟能无过。周太后,不管怎么样,你今天还是不能这么做。难道您忘记当初您也是犯过过错的人?”简怀箴在一旁冷眼说道。
    周太后闻言,身子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惊问简怀箴道:“你说什么?皇长公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简怀箴的面色反而温和起来,她笑着说道:“难道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周太后,难道您忘记当年你是怎么陷害钱太后的吗?可是事实上,钱太后和皇上是怎么对你的?他们并没有怎么想要你的性命,只是把你打入冷宫而已。而到后来皇上来为你求情,皇上又把你给放了出来。难道这件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当初钱太后可以用包容的心来对待你,到今天你不能用包容的心来对待万贞儿呢?”
    简怀箴的话让周太后觉得颜面尽失,之前她陷害钱太后的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虽然事到如今,她也是看钱太后不顺眼的,可是当初她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不耻了。
    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一个堂堂的皇太后竟然作出那么下流的事情来,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因此简怀箴提起了前尘往事,让她心中觉得甚是愤懑。
    简怀箴见状,又从旁缓缓地说道:“周太后,人非圣贤,熟能无过。本宫知道你如今对万贞儿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可是她始终还是皇上所钟爱的人,倘若我们在这个时候对她不利的话,到头来,受到伤害的一定皇上。您也不想看着皇上因此而伤心不已。”
    简怀箴之所以这么规劝周太后也无非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她曾经对皇上谎报唐惊染的死讯皇上信以为真。
    从此之后,便失魂落魄,整个人像是陷入到极大的悲伤一般。
    那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皇上宠爱万贞儿,才把唐惊染的事情放置到一边去了。
    简怀箴不想旧事从演,所以才从旁提点周太后。
    周太后本来怎么都不打算放过万贞儿的,可是简怀箴从旁提起她之前所犯的过错。
    她心中越想越觉得简怀箴说的有道理,倘若她今天实在是与万贞儿为难的话,若是皇上来了,知道了这件事情,皇上恐怕连她这个母亲都不认了。
    想到这里,她便点了点头,对简怀箴说道:“好,哀家今日里本来怎么都不想放过这个贱婢的。如今既然是皇长公主求情,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简怀箴便对古冷意招了招手说道:“你赶紧去请太医过来,为万贵妃诊治。”
    “是。”古冷意闻言慌忙三步并作五步的急走出去。
    他心中何尝不挂念着万贞儿的安危,倘若万贞儿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一定是陈嬷嬷,而第二个受到牵连的也一定是古冷意。
    何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倘若万贞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跟着升天的鸡犬也一定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古冷意别提有多焦急了,过了没多久,古冷意便把太医给请了回来。
    那太医抬眼一看,见到周太后和简怀箴都在永和宫中,当即便下拜向她们行个礼。
    简怀箴有些焦急的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也不要行这些虚礼了,你赶紧去看看万贵妃她到底怎么样了?”
    “是。”太医答应着,便上前去看万贵妃的伤势。
    他看到万贞儿的额头破了一角,而万贞儿所在的地上流了很多的血迹。
    显然是万贞儿之所以昏过去,是因为失血的缘故,所以要想医治万贞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万贞儿如今已经失去了大量的血,要想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恐怕要颇费一番周折。
    因此那太医面露难色对简怀箴和周太后说道:“启禀周太后,启禀皇长公主,万贵妃所受的伤势实在是很重,倘若不好好的救治,恐怕万贵妃——”
    他说到这里,便面有难色,打住不说。
    简怀箴和周太后在后宫中待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她们听到太医那么一说,便立刻明白了太医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太医说立刻要给万贞儿救治,倘若不然的话,到时候万贞儿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
    因此,简怀箴便对周太后说道:“周太后,既然太医要为万贵妃诊治,不如我们两个先出去。”
    周太后怒气冲冲的跟着简怀箴走出了永和宫。
    而简怀箴则吩咐永和宫的内监和小宫女们转告陈嬷嬷,让她督促太医好好为万贞儿看诊。
    简怀箴送周太后回到永寿宫按之后,自己便回到万安宫之中。
    零落看她满面忧色,便迎上前来端着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笑道:“皇长公主,你今日为何面色如此忧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简怀箴到椅子坐下来,啜了一口茶说道:“可不是吗?今天的事情当真是闹大了。我之前原本以为周太后和皇上本是母子,倘若这件事情交给周太后去处理会更好一些。谁知道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般。”
    “哦?那到底怎么回事啊?”零落在一旁十分好奇的问道。
    简怀箴便缓缓的把她在永和宫中遇到的事情向零落说了一遍。
    零落听完之后,叹一口气说道:“也难怪周太后生气了,实在是万贵妃做的太过于气人了,便是奴婢都觉得她做的很过分。”
    “她再做的过分,也是始终是一个贵妃。周太后有没有权利剥夺她的性命,倘若这件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你以为皇上会这么轻易与周太后罢休吗?到时候,这后宫之中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来。”
    零落听简怀箴这么一说,顿时吐了吐舌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而简怀箴则继续坐在宝座之上沉思。
    经过太医的医治,万贞儿还是被从死神手中抢救过来了。
    万贞儿醒过来的那天,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看了看周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一个陈嬷嬷而已。当真是门庭萧索冷落。
    她心中颇为有些不忿,便抬眸问陈嬷嬷道:陈嬷嬷,为什么这只有你一个人,其余的人呢?
    启禀娘娘。陈嬷嬷面有难色,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其余的人见娘娘和太后失和,太后一怒之下处罚了娘娘。她们再也不敢来了。至于那些宫女和太监们,我派他们在外面候着,怕他们进来惊扰了娘娘。
    万贞儿闻言,心中顿时波澜翻覆,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了高位,可是如今和周太后失和,以至于周太后重重的惩罚了自己。
    闹的到头来,自己宫中,门前冷落车马稀,什么人也没有了。
    以前有很多人趋之若鹜来攀附她,但是一看她一朝失势就谁也不肯再来了。这让她心中不由得觉得一阵怅然。
    陈嬷嬷则从旁好声好言好语的对她说道:娘娘,您不要这么想,这宫廷之中的历来都是这样的。若是您自己想太多了,徒然的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万贞儿苦笑一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我没想到宫中的人竟然这般的现实,只不过是一夜间的工夫,竟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陈嬷嬷郑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已经不是一夜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
    什么?昏迷了三天三夜。万贞儿闻言大惊,她颤抖着指着陈嬷嬷问道:你是说皇上,皇上他也没有来吗?
    陈嬷嬷面色微微一沉,但是旋即还是如常说道:是。
    万贞儿的脸色变的越发难看起来,她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来。
    原来她昏迷的那一天,正是降术到期的那一日,她必须要请皇上重新喝下新的酒,才能够再给皇上施展新的降术。
    但是那天她得罪了周太后,以至于被周太后惩罚。
    所以她昏迷之后,没有法子让皇上重新喝下酒,以至于皇上现在对她爱意全失。
    原来当时万贞儿之所以不肯去见周太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要静候在永和宫中等皇上来,好劝皇上喝下那杯酒。所以对于周太后的话,她才没有太往心里去。
    没想到,周太后竟然当真敢拿她这个宠妃杀鸡儆猴看,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
    这让她心中觉得十分郁闷,想起周太后那犀利的眼神,她便觉得心中充满了恨意。
    她对陈嬷嬷说道:都是这周太后害我的,要不是周太后害我,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嬷嬷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她对万贞儿说道:娘娘,事到如今,你再想什么也没有用了。更何况,这周太后始终还是皇上的生母,是这六宫之中的皇太后。娘娘虽然再得皇上的宠爱,可是毕竟也只是皇上的一个爱妃而已。倘若娘娘硬要跟周太后对着干,到头来只不过是自食其果。
    什么,你说我连这个老太婆都斗不过吗?哼,我才不这么认为呢。只要皇上肯宠爱我,那么一切就有法子。起初,皇上为了册封我为皇后,不也是跟周太后起了冲突吗?
    万贞儿上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
    陈嬷嬷心中却觉得攀上一丝忧思。尽管如此,她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免得打击到万贞儿。
    万贞儿对陈嬷嬷挥了挥手说道:陈嬷嬷,你现在赶紧去把皇上请来。我要让皇上喝下这杯酒,那么从此以后皇上又会重新宠爱我了。
    陈嬷嬷的面上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她说道:娘娘,并非是奴婢不肯去为娘娘把皇上请来,可是现在皇上心中对娘娘已经爱意全无。要想把他请到永和宫中来,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陈嬷嬷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的捶打在万贞儿的心间。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皇上只有中了降术之后,才是喜欢自己的。其余的时候,根本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今,皇上对自己的降术已经解除了,所以,他对自己处于完全没有爱意的阶段。
    现在要想让陈嬷嬷去请皇上来,那简直比等天来要难啊。
    万贞儿不禁有些奥恼起来,忿忿道:倘若当真知道这样子,当时周太后让去,我就去她永寿宫中一趟又如何。以至于现在弄的降术过期,皇上便是睬不睬我一下了。
    万贞儿十分懊恼的话听在陈嬷嬷耳中,陈嬷嬷劝说她道:娘娘,你倒也不必绝望,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我想我们一定有办法,让皇上对你重燃爱意的。只不过娘娘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在这永和宫中好生养伤。
    什么?你要我安安静静的养伤,不再去管外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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