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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长远虑
    果然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本宫同皇上说了很多次,但是皇上怎么都不相信,本宫甚至已经拿太祖时期楚王爷为常遇春开颅之事来同皇上说,皇上仍旧是不相信。 ”
    零落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反而呵呵笑了起来,她说道:“皇长公主你也不能怪皇上呀,这件事情便是说出去有几个人能相信呢?你想呀,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跟我说,我仍旧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更何况是皇上。”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本宫现在已经决定不跟皇上继续说这件事情了”。
    “皇长公主不跟皇上说这件事情是好,免得因此而影响了你们的情分,皇长公主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并不一定非要通过皇上。”
    零落边说着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简怀箴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鬼丫头越来越人小鬼大了!”
    “那也是皇长公主纵容的呀!”
    零落咯咯的继续笑着,简怀箴看到零落现在在宫中生活的越来越开心,心里觉得很安慰。
    这零落最开始被她救回宫中的时候,虽然对简怀箴忠心耿耿,可是永远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简怀箴知道她尽心尽力的为自己打算,可是简怀箴也知道她心里并不高兴。
    而今看到零落已经完全融入到这宫廷生活之中来了,简怀箴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零落看简怀箴似乎已经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她道:“皇长公主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对不对?”
    简怀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我便是想不到法子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万贞儿在这后宫之中施行巫蛊之术迷惑皇上吗?而且江大哥曾经说过,倘若这巫蛊之术本宫不赶快破除的话,那么三年之后皇上一定会被万贵妃夺去性命。”
    “被万贵妃夺去性命?”零落一听简怀箴这么说,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望着简怀箴,双目之中燃烧着愤怒的感情,她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那你说这件事情万贵妃知道吗?倘若万贵妃知道还仍旧对皇上这么做,那她真是其心可诛。”
    简怀箴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她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想万贞儿知不知道那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已经参与了这件事情中来,只不过有一个人是一定知道的,那就是石丽卿。”
    石丽卿三个字像一计重锤一般落到零落的心头,零落啊了一声,大声嚷道:“皇长公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总觉得那个石丽卿古古怪怪的,想是有什么图谋一般,皇长公主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奴婢呀,奴婢觉得这个古怪的石丽卿在后宫之中,一定不是只想帮万贵妃那么简单,及时万贵妃不知道那药剂对皇上有所损害,三年之后会取皇上的姓名,石丽卿也一定知道呀?”
    简怀箴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过零落一提点,也顿时想到了,她的双目之中不禁露出惊骇之色。
    倘若一切都照零落所说,那石丽卿便是有蓄谋的进宫来弑杀皇上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十分的非同小可,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先把两宫皇太后请来一起来商量这件事情。
    虽然简怀箴也知道两宫皇太后在这后宫之中,钱太后并不管事,而周太后则因为之前处罚万贞儿,害的万贞儿失去孩子一件事情,一时心绪也淡了。
    但是这钱太后始终关心国家社稷,而周太后又始终关心儿子的安全,不管怎么样,简怀箴决定还是同她们商议过之后再行定夺,所以简怀箴便派遣零落把两宫皇太后请来。
    零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便亲自去永寿宫和延熹宫中请周太后和钱太后,钱太后一听说简怀箴相邀,便立刻赶了过来,而周太后原本是不想来的,她见零落说这件事情同皇上、同国家有关系,便还是来了。
    两宫皇太后来了之后分别落座,零落奉上茶来,简怀箴把周围的宫女、太监都给遣走,只零留下零落一个人。
    简怀箴也撇了钱太后和周太后一眼,说道:“今天是咱们三个在这里闲话家常,其余的人都先退下吧!”
    简怀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周太后和钱太后也遣走他们身边的太监、宫女。
    两宫皇太后见简怀箴明着虽然是说的轻松,但暗着是要遣走自己的太监、宫女,她们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于是她们便各自把自己的宫女给遣走了。
    只是周太后心有不愤道:“你明明都把我们的宫女、太监给遣走了,自己身边却还留着一个零落,这分明是对我们都不相信吗?”
    尽管如此她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而没有说出来。
    简怀箴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便举起手中的杯盏饮了一口说道:“这是新奉的雨前龙井,你们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龙井分为几等,在清明之前采摘的为雨前龙井,而在清明之后采摘的为雨后龙井,清明之前的雨前龙井又分为不同的档次,其中最好的乃是用茶叶尖的那一点晒成的茶叶,这是雨前龙井之中的佳品。
    而此时此刻简怀箴万安宫中所供饮的便是这种雨前龙井,两宫皇太后分别啜了一口,钱太后不禁赞道:“果然是好茶叶。”
    简怀箴笑道:“既然钱太后也喜欢,那过一会我让零落送一份去钱太后的宫中。”
    钱太后微微笑了笑说道:“皇长公主客气了!”
    而周太后则目不转睛地望着简怀箴,她知道简怀箴叫自己来,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品茶,要是为了品茶这么简单的事情,又何必遣散周围的太监、宫女呢?
    所以她便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把我们两个叫来就是为了想跟我们品茶饮宴吗?”
    简怀箴见周太后如此的迫不及待,她便缓缓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
    其实简怀箴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草率行事,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怎么跟两宫皇太后,两宫皇太后才可以相信,所以便一直在那里拖延时间。
    简怀箴一直沉吟着,这引起了周太后的不满,周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如果皇长公主没有别的事情,那哀家就先行告辞了,哀家这后宫之中实在忙的很,不比皇长公主清闲。”
    钱太后看周太后对简怀箴不敬,当即从旁提点说道:“周太后不访先等等,皇长公主叫我们来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同我们要说。”
    周太后望了简怀箴一眼又撇了钱太后一眼,当即便站起身来,不顾钱太后的挽留转身欲走。
    零落见周太后欲走,而简怀箴没有说话,她便在一旁说道:“周太后你不要那么慌张的走呀,这件事情关系着皇上的性命,你要是不救皇上,皇上三年之内就一定被人夺去性命了。”
    零落的话听在周太后耳中,不禁于是晴天霹雳,她听零落这么一说,只觉得身子被镇了一静,整个人猛然晃了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零落连忙上前去把她扶住,说道:“对不起,周太后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简怀箴斥责零落道:“零落,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你快扶周太后坐下,”
    “是。”
    零落便把周太后扶着重新坐在座位之上,周太后望望简怀箴,又盯着零落的脸半晌才说道:“你们主仆两人到底是在搞什么?你们说什么皇上三年便有性命之忧,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说这些说话的时候目光十分骄烁,但是似乎颇有不信之色,因为皇上的寿命岂是简怀箴一个凡人可以预测的到的。
    简怀箴啜了一口茶,眼神之中重添了一丝沉稳之色,她便对两宫皇太后说道:“既然零落已经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了,那本宫就不妨把这事情跟两宫皇太后说清楚,其实本宫今天请两宫皇太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方才本宫才在沉吟,怎么向两宫皇太后开口才好。”
    钱太后和周太后之前听了零落的话,现在又看到简怀箴如此的郑重,她们都意识到事情绝对不是她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所以钱太后率先开口说:“有什么事情皇长公主尽管开口就是,莫说这件事情关系着皇上的安慰,关系着国家的社稷,就是平常的事情,皇长公主吩咐了,哀家又岂会不做。”
    简怀箴面上露出一丝安稳之色,她便对两宫皇太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想必两宫皇太后也知道一些,之前的时候皇上十分宠爱着万贵妃,甚至不惜为了万贵妃而跟周太后翻脸,到最后皇上却又对万贵妃的爱意竟失,反而为了给周太后出气,而令万贵妃在永和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周太后听简怀箴旧事重提,当真有些怒不可遏,她向简怀箴询问道:“皇长公主,你要是今天把我叫来,就是想同哀家说这件事情,那哀家可以劝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哀家心里何尝不清楚,何必用皇长公主你来提醒我。”
    原来周太后心中对自己害万贞儿失去孩子一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她听简怀箴再提起这件事情,当然心里十分不快。
    简怀箴却慢慢悠悠地对她说:“周太后你要听本宫说完才下段论,本宫并不是要想把你这件事情旧事重提,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引出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周太后见简怀箴说的严肃认真,便闭口不言。
    简怀箴继续说道:“通过皇上对万贵妃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知道两宫皇太后可发现了什么事情?”
    周太后因为之前害万贞儿失去了孩子,所以对万贞儿心有歉疚,因此她便对简怀箴说道:“这又有什么,想必是皇上和万贞儿两个人拌嘴,之前的时候两个人心里不合,所以皇上就罚她在永和宫中跪了一天一夜,表面上说是为了给哀家出气,实际上说不定皇上只是因为生万贵妃的气而已。”
    周太后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而钱太后多多少少也赞同周太后的看法。
    因为钱太后常居深宫之中,对外面的事情并不了解,她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释,为什么皇上对万贵妃如此反复失常了。
    简怀箴面色从容,只是淡淡地说道:“可是皇上对万贵妃如此的反复无常,曾经几次宠爱又几次冷落,难道两宫皇太后不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蹊跷吗?”
    经过简怀箴这么一提点,钱太后首先想到了,她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了,倘若皇上和万贞儿拌嘴,两口吵架皇上心中恼怒万贞儿,所以对对她惩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为什么可以经常纵容万贞儿同自己使脾气呢?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因此她便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有理。”
    而周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一些不简单了,起初她以为整件事情只不过是两个人吵架拌嘴而已,但是简怀箴这么一提点,让她觉得,皇上以前并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更不会宠爱一个人几经反复。
    在她的印象之中,皇上应该是一个对爱情十分专一的人,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
    周太后因此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你这么一说,哀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所谓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哀家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在哀家的印象之中,皇上同她的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钱太后一眼,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皇上一旦是喜欢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就好象是先皇喜欢钱太后也喜欢了一辈子一样呀。”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有幽怨之意,因为先皇朱祁镇十分喜欢钱太后,看到她被掠去瓦剌十年回来之后看到钱太后一只眼睛瞎了,而一只腿也瘸了,但是他仍旧对钱太后深情不移,他死后钱皇后也被封为钱太后,如此可见朱祁镇的情深。
    而朱见深在周太后的印相纸中,朱见深同朱祁镇是差不多的人,所以他对感情上应该也是一往情深的。
    简怀箴听她这么一说,便笑了起来,她说:“周太后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还记得当初吴皇后的死吗?皇上当时并不是很喜欢吴皇后,只因为他跟吴皇后日久生情,对吴皇后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情愫,到后来吴皇后死了之后,行上还一度为之伤心欲绝,皇上又怎么可能拿感情当儿戏,动不动就冷落人,动不动就宠爱人呢?这跟皇上的性格完全不符合。”
    “是呀,皇长公主你这么说,哀家又想起了以前更多的事情,起初的时候,皇上原是并不喜欢万贞儿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贞儿忽然跑来跟哀家说,皇上宠幸了她,哀家无可奈何之下才让她跟了皇上,做了贵人,当时皇上眼中根本就没有她,为什么皇上后来又如此的喜欢她,又如此的不喜欢呢?如此反复实在是令人费解。”
    简怀箴见两宫皇太后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便含笑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也不奇怪,两宫皇太后身居这后宫之中,但是对有一样东西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
    “是什么?”周太后性子急率先问道。
    简怀箴在一边说道:“那便是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两宫皇太后闻言齐声道,她们面色哗然大变,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作苍白。
    谁不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善弄巫蛊之术是死罪,而巫蛊之术向来是后宫之中最为禁忌的一个话题,简怀箴却在他们面前提了起来,让她们觉得都很意外。
    “难道这件事情跟巫蛊之术有什么关系吗?”周太后毕竟耳聪目明,她听简怀箴的语气之中已然料到了。
    简怀箴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恐怕这件事情跟巫蛊之术有扯不开的关系,而巫蛊之术最厉害的当属苗疆的降术,又叫做降头术,不知道两宫皇太后可有耳闻。”
    钱太后出生武将之家,她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便抚掌说道:“皇长公主说的对,这降头之术我以前也听过,以前的时候我父亲带兵去苗疆打仗,曾经降服过当地的人,他说过巫蛊之术的可怕。”
    简怀箴缓缓点了点头,周太后虽然没有听过,可是她见简怀箴和钱太后两个人都说得如此的郑重,觉得她们所说的都是实话,便开口问道:“这降头之术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巫蛊之术的一种吗?”
    “不错,正是巫蛊之术的一种,可是比起巫蛊之术来更加厉害,巫蛊之术还有计可寻,但是这降头之术并无计可寻。”
    简怀箴便把她从纪恻寒和江少衡处听到的关于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了两宫皇太后,两宫皇太后听完之后两个人均感咋舌。
    她们觉得这件事情太不不可思议了,天下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的降术,可是简怀箴说的郑重,并不像是撒谎,而她们又之前都分明见过皇上的情状,皇上当真是像中了降术一般,要不然又如何对万贞儿反复地爱个不停了。
    周太后对于皇上暗恋唐惊染一事原本也是清楚的,只不过是对于这件事情,她一直持着反对态度,听简怀箴这么说起来,她心中倒是明了。
    简怀箴叹口气,神情十分寥落的说道:“其实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也是责无旁贷,本宫知道皇上他喜欢惊染,而惊染未必会喜欢皇上,而且皇上同惊染两个人年龄差距十分大,所以本宫也不打算让惊染入宫,之前就对皇上说惊染已死,皇上信以为真,从此之后这才喜欢上了万贞儿,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甚为古怪,倘然不是我给皇上说了惊染已死的谎话,皇上也不会因此而变得精神失落,让那万贞儿有机可趁了。”
    简怀箴听在两宫皇太后的耳中,两个人均是十分感叹,尤其是周太后,她以前一直觉得是简怀箴想让那唐惊染入宫来蛊惑皇上的,可是简怀箴非但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还想法设法的让唐惊染不要进宫。
    她所想的一方面是为了皇上的幸福,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唐惊染的幸福。
    周太后不禁对自己对简怀箴有所误解,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简怀箴却面色如常,说道:“这件事情还请两宫皇太后不要怪责本宫才好。”
    “我们怎么会怪责皇长公主呢,这件事情说起来也都是皇长公主为皇上着想罢了,只是皇上自己心中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要如何破除那万贞儿的巫蛊之术呢?”
    周太后率先问道。钱太后也在从旁相问。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本宫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十分好的法子,若是实在不行,本宫决定潜入到永和宫中一趟,把那惊染的发丝偷出来,到时候石丽卿就没有办法做法了,到时候皇上的巫蛊之术也会不解而解,无论如何本宫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因为中了巫蛊之术而活不到三年之长。”
    两宫皇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两个人心中都觉得简怀箴所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有事。
    可是简怀箴毕竟是唐唐的皇长公主,让她到永和宫中去把唐惊染的头发给盗出来,这件事情倘若传出去,恐怕对简怀箴的声誉有损。
    因此周太后首先说道:“皇长公主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强了,不如这样吧,哀家之前听说过,说皇长公主你有一柄金玉杖,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又可以随便处置后宫的嫔妃,不如皇长公主就用这柄金玉杖去结束石丽卿的性命如何?且不说万贞儿为人怎样,那石丽卿隐居在宫中教万贞儿施展巫蛊之术迷惑皇上,她心中必然知道,皇上中了巫蛊之术一定活不长,她实在是居心叵测。”
    简怀箴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法子想来是行不通的了。”
    “为什么?”周太后听简怀箴这么一说,颇为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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