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忙忙碌碌地过去了。电话上刘卫建淡淡地告诉木槿,漳河湿地公园的会所项目,他已经不打算做了,准备放弃,他叫木槿也不必再费心地到处跑关系找人。
木槿正在上网,办公室里此刻只有她和对桌韩峰两个人。她一听刘卫建的话就火了,大声说道,“刘卫建,你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和我说这些,你是不是闲的难受了?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为了这个项目,姐姐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腿都快跑断了。
“不是开玩笑,”刘卫建死气活咽地哼了一声,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项目不做了,你也不用再到处跑关系求人,对不起啊木槿,让你白辛苦了这么长时间。”
不等木槿再说什么,刘卫建就先扣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木槿发了一会儿呆,抬头看见韩峰正在对面毫不掩饰地瞅着她笑,心里更加窝火了。“你笑什么笑,喂,有什么好笑的?”她不假思索地站起来说,“走,韩峰,你开车和我出去一趟。”
几个主要领导都不在家,邵永浩去了市委党校学习,而且,他是他们那个班的班长,晚上不但他自己不能随便回来,还要在熄灯以后带着几个人去检查每个学员的房间,看有没有学员在下课后私自离开。他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能结束党校学习。几个副队长出差的出差,开会的开会,办公室主任殷琴也有事出去了。虽说领导不在家也不至于放了羊,这几天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很微妙的轻松了许多,连木槿也觉得喘气特别顺溜。
罗红霞写诬告信那件事,木槿虽然是笑到了最后,但是邵永浩那息事宁人的不作为态度,使木槿很有些看他不顺眼,一直对他带搭不理的,直到邵永浩去了党校学习之后,每天晚上都给木槿打一个电话,这件事才算是慢慢地尘埃落定。
“刘卫建,你发什么神经?”一进咖啡厅,木槿就直奔刘卫建的办公室,韩峰则被她引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叫服务生端上了一杯蓝山咖啡。“这个项目我们下了多少功夫,做了多少工作,跑了多少关系,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
“木槿,你先别生气。”几天不见,刘卫建那张方脸像一条在冰箱里缩得又干又硬的青菜,挂在脖子上。他好象知道木槿会赶过来问罪,摆出了一种像靶子一样任人扫射的神情。“我已经答应罗晓燕,这个项目我放弃了。”
木槿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你!刘卫建,你神经错乱了?”她想问你凭什么没和我商量就答应罗晓燕,又想到公司是刘卫建的公司,钱是刘卫建的钱,项目也是刘卫建的项目,所以话到嘴边说出来的是,“为什么?”
“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罗晓燕就关系到前途和命运。”刘卫建眼都不眨地说,“答应别人的事,我不能翻悔的。”
“那你没答应过我吗?罗晓燕是你亲娘?”木槿盯着他问道。罗晓燕的前途和命运关你屁事啊!
他的头发好像刚洗过不久,有点湿漉漉的,整个人看上去又像被阉过的菜,又湿又皱,木槿的目光刚对过去,刘卫建就耷拉下脑袋。“木槿,真的很对不起。”
“别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木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甘心地,冷冷地看着刘卫建,一字一句地说,“刘卫建,你要这么做我管不着,公司是你的,项目是你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再和我有什么关系!”
木槿这样说,无非是用的激将法,她认为刘卫建不会不顾忌她的感受她的愤怒她的威胁,或许,刘卫建只是说说而已,他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然而刘卫建只是耷拉着脑袋,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
木槿拉着韩峰往外走。看到刘卫建还是毫无反应,木槿回过头来,气急败坏地骂道:“刘卫建,你这个不争气的窝囊废,我真想枪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