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东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木槿又喝了两瓶啤酒,她两只胳膊撑在吧台上,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啤酒瓶,已经喝得很撑了,但是为了打发时间等杨向东过来,所以就还在慢慢地喝。确定杨向东要来了,木槿就喝得更加有恃无恐,因为知道喝醉了也没有回不去酒店的危险。
下午出来之前,木槿就给邵永浩打了电话,告诉他一切都安顿好了,就等着明天出发,叫他尽管放心。想起邵永浩,木槿的心情就像此刻这家酒吧里飘荡的音乐,欢笑里有一点悲哀,伤心里有无限钟情,说不出的莫名伤感。要分开一个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木槿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假装飞鸟的小孩,自己以为可以往天上飞,所以从高台上纵情跃下,但实际上,却重重落到事先已经铺好了的一叠厚棉被上,软软地陷在棉被温暖的浮沉气味中。她喝得晕乎乎,飘飘然,怀着一颗悲喜莫名的心,过不了几分钟就扭头向门口望一眼,看杨向东有没有来,她开始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也不明白自己在盼着什么发生。
坐在旁边的东欧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换上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他手里也拿着瓶啤酒,正在有意无意地朝着木槿打量。他的眼睛就像两颗蓝色的玻璃球,又冷又硬,像玻璃那样因为自己的易碎有种天然的警惕和自卫。
木槿又向门口望去的时候,正与这个白人打了个照面,“嗨,”她看到杨向东匆匆地进来,笑了。白人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冲木槿咧嘴一笑:“嗨。”木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这时候,他的眼睛在吧台的烛光里蓝得像两滴水,木槿暗暗吃惊,大西洋的海水,也不过就是这么蓝吧?木槿想起邵永浩的眼睛,清澈如水,明亮而干净。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杨向东朝吧台里面的人一招手,替木槿付了帐。“走,我先送你回去。”他拉着木槿出了酒吧,问她要了酒店地址,一起坐上了出租车。
人的心情往往在一瞬间就可以完全改变。杨向东接到木槿电话的时候,下定决心今晚不和她见面,他知道见了面会发生什么。如果木槿选择了他,那自然是另当别论,然而现在木槿是邵永浩的正牌女友,邵永浩一直尊称自己大哥,邵市长又一向对自己不薄,想想自己去长乐好几年了,从县长坐到县委书记的位子,都是邵立辉在给他撑腰,邵立辉也暗示过他好几次,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调他回市里,副市长的位置在等着他。知遇之恩还不知怎么报答,怎么好意思再去挖邵永浩的墙角?做人要厚道,何况得罪邵永浩就是得罪邵市长,那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木槿有任性的权力,他杨向东却没有放纵的理由。
刚才听到木槿在酒吧里醉醺醺的声音,却又沉不住气了。这一次杨向东真的有些生气,他生自己的气,他气自己见到木槿就把持不住;他也生木槿的气,气她太任性,强迫他不得不扮演幼儿园教师的角色。而最可气的是自己竟然心甘情愿扮演这个角色。
就算这是最后一次吧,杨向东自欺欺人地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也开始重复对木槿做过的动作,进门以后他好象赌气一样抱起木槿,原地打了个旋,然后便像扔一个小枕头似的把她扔到了床上。激情等待着释放,压抑得越久越厉害爆发的欲望便更加强烈。
木槿听到自己的身体与细微的气流摩擦着,发出轻而闷的一声,坠落的床单上垫着升腾而起的欲望。杨向东温柔地抱住她,用舌尖舔她的耳垂,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游走。木槿的身体在他殷勤的掌心上慢慢地复苏过来。
身体膨胀着,感官惊悚着,木槿睁大眼睛看着杨向东朝她俯下身来的时候,邵永浩天使般的面容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能想象到此时此刻这里正在上演的一幕吗?
杨向东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扔到地上,袒露出自己小麦色的胸膛,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木槿,他带着收复失地般的快乐长驱直入,近似野蛮地纵横驰骋,刹那间开始腾云驾雾。“小妖精,你可把我想死了!”他尽情喷射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无限满足又万般贪恋地低声说道,“木槿,以后可不许你再诱惑我!”
“就算是我诱惑你,”木槿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有气无力,她娇喘吁吁地回答道,“你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诱惑啊。你这么有地位有权力的人,身边可是美女如云。”
杨向东又开始使劲吻她,他从她的胸前吻到她的颈项,他恨不得咬破她的脖子把她的血液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咬着木槿小小的/乳/头,很自信地问道:“你看我是哪个美女都可以诱惑的人吗?木槿,除了你,对谁我也不会动心,小傻瓜!”木槿知道他是恨自己不能自拨,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矛盾。
高氵朝泄落后屋子里陷入沉静,杨向东快速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他的表情是依依不舍,说话语气却充满了恳求,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对木槿说道:“以后不要再单独约我见面了,行吗?木槿,就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