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多半祸水,能够祸水的红颜肯定是颠倒众生的尤物,而男人不管这场祸水最终导致江山倾覆还是霸业成空,可能除了些许遗憾,更多的还是满足感,江山太大,总比不上美人胸口那对温润软玉来得柔滑小巧,江山太虚,总比不得身旁佳人体温来得窝心。
对叶无道来说,身旁这个完全算得上跟他“绕床弄青梅,两小嫌无猜”的婉约典雅女人,便是他的那一瓢祸水。
扎辫子的俊美希腊青年果然在点单后就到叶无道和慕容雪痕身边,仪态优雅,无懈可击,一张脸庞挂着连笑容也精致的神情,这样一副表情,是很能骗取少女芳心的,这家伙用一口标准的中文嗓音轻柔道:“慕容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来自希腊,叫迦米诺哈德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迦米诺。”
“迦米诺啊,不要妨碍我跟我女人风花雪月,中不中?”既然这个希腊神秘家族的少爷这么自来熟,叶无道也就不跟他不客气,同样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表情,跟叶无道这个情场中的大师级花花公子玩,这个希腊青年应该还嫩了点,希腊青年就算是泡到希腊公主,也是小巫见大巫。
迦米诺哈德斯心里一阵恼怒,他本就不是个城府太深的贵族大少,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攻击性的叶无道就是慕容雪痕的男人,但他打心底无法认同叶无道能够有资格占有慕容雪痕,如果不是忌惮叶家,他早就让阿尔卡地波斯把这个敢亵渎他心目中女神的混蛋撕成两半。
“对不起,他是我丈夫,现在我不想被打扰。”慕容雪痕不温不火道,仅仅是礼节性地看了眼迦米诺哈德斯,就重新把所有视线都重新转移到叶无道身上,若是平时,修养极佳的她兴许会按捺心中的不情愿客套寒暄几句,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忍受这位西方公子哥的介入。
“好,等有时间我再找慕容小姐,听说慕容小姐不仅钢琴和小提琴造诣非凡,对茶道也”
迦米诺哈德斯的中文标准到了一种境界,如果不是那张西方气质的脸孔,以及不同于东方人的眼眸和头发,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许是因为慕容雪痕在场,他隐忍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戴着那张从小就被家族培养成时刻保持笑容的伪善面具轻轻离开,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九重天酒廊,而阿尔卡地波斯则深深望了眼叶无道才不急不缓走出酒吧,他的眼神就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饥渴而嗜战。
电梯中,希腊青年那张俊美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可怕,深沉阴森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很有“白天教授晚上禽兽”的意思,真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外表斯文的家伙会在床上对女人做出什么事情。阿尔卡地波斯闭目养神,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位少爷不戴面具时候的丑恶嘴脸。
“我不杀你,我不杀你。”
迦米诺哈德斯不停地自我暗示,手臂青筋暴起,但等到电梯打开,他已经再次戴上虚伪迷人的面具,那个被他前面英雄救美一次的凯悦酒店漂亮服务员对他频频侧目,而作为哈迪斯家族的荣耀,迦米诺同志也很适当地向她表示了他的温暖,惹来那也算久经情场的酒廊招待员一阵心神荡漾。
迦米诺哈德斯走出拐角的时候脸色又浮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显然内心对这个刚刚勾引了一下的服务员很憎恶。
他未必喜欢哪个女人,但他喜欢那种征服的过程,慕容雪痕也不例外。
“阿尔卡地波斯,暗中保护她的保镖实力如何?”迦米诺走回自己房间,一脸贵族招牌式的冷漠和傲气,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懒得伪装,哈德斯家族的族训?血统纯正的家族继承人的礼仪?作为贵族该有的高尚情操?
对不起,迦米诺把这些玩意都当作狗屎。
“单体作战并不突出,但是配合很完美,几乎没有破绽,可是如果少爷真要动手,我能保证60%的成功率。”阿尔卡地波斯左路的时候两臂摆动很诡异,视觉上很古怪,也许是因为两只手臂太过畸形造成的视觉冲击。
“如果发生60%之外的概率事件,你死了还是重创我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我有什么样的下场。”迦米诺不愧是以冷血出名的哈德斯家族的年青一代佼佼者。
“活着走出中国。”
阿尔卡地波斯却对迦米诺的刻薄无情丝毫不觉得愤怒,继而补充道:“如果我行动的时候,少爷能够插手,成功率在90%以上。”
“身为一出生就被红衣主教大人赐福的正统贵族,我怎么可以做这种卑劣的事情,你说呢,我的阿尔卡地波斯?”
加米诺打开房门,来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笑容醉人,就像这瓶他特意让凯悦酒店准备的ChateauPetnu。
加米诺摇晃着酒杯,杯中贵如黄金的液体轻微荡漾,希腊头号杀手阿尔卡蒂玻斯依然那幅无欲无求的表情站在他身后。
九重天酒廊,叶无道站在这离地四百多米的高度俯视上海这座夜幕中愈加辉煌宏伟的国际大都市,轻轻笑了笑,谁曾想一个需要每天打三份工的小虾米角色竟然能够站在这里?谁曾想一个每天需要喝中药的病人能够面对希腊核弹头而屹然不惧?谁曾想偌大中国,竟然就是他三年前飞扬跋扈的大舞台。
琅琊?
叶无道撇了撇嘴,满是会心笑意,虽然说这个身份比起现在有点窝囊,但却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并非每个上位者发出只恨生在帝王家之类的相似感慨都是为了赋新词强说愁,平凡人渴望权力、金钱和荣耀,被权力折磨的上位者渴望温情、安稳和安静,本质上两种诉求并无区别。
再做回去琅琊断无可能,那根本不现实,也不是叶无道的作风,甚至也不是“琅琊”的风格,背水一战,若退缩了,他身后的女人怎么办?
战者为雄,唯有一战而胜,才能活着,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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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小别胜新婚后的**一刻特别值千金,但由于叶无道从杭州长途奔波到上海并不轻松,而且加上有小般若时不时从她的小房间跑过来“搅局”,叶无道和慕容雪痕终究是没有做成翻云覆雨的事情,早上睡了个饱觉舒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以往他能够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在五点左右准时醒来,想来也是因为终于见到这对母女歇了口气,紧崩的神经一旦松懈九彻底打乱了正常的作息。
马马虎虎在慕容雪痕的监督下吃完早餐,一家三代人就准备去广东。
叶无道看着小般若纠缠着她太爷爷要去爬东方明珠塔,已经准备去广东的老人被闹腾得哭笑不得,又不舍得生气,万般无奈下只好将他在商业上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坑蒙拐骗伎俩悉数使出来,这才让小女孩稍稍安静下来。
生活就是如此,当你逐渐从现实手中接过成熟、城府、世故,你也会相应地交出纯真、善良和将心比心的佛心。
叶无道望着比同龄人要灵慧许多的小般若,心中感慨万分,不知道当初自己如她这般大时,家里那个玩世不恭的老头子当年又是作何想。
在他们那架湾流V型私人飞机从浦东机场起飞,来自希腊的一架私人飞机也随后穿入云霄。
机场,叶河图陪着老婆杨凝冰河妹妹叶晴歌在机场大厅外等候,且不说杨凝冰的敏感身份,就算是这两位大美女的出现,也足以引发不小的轰动,因为两个女人都反感烟味,叶河图只好下车蹲在车外附近的阶梯上抽烟对付瘾头,很快就跟附近几个等客人的出租车司机大叔聊起来。
同样是子女在二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话题自然不少,这群司机也直白豪爽,一群猥琐大叔聊些个少儿不宜的黄色笑话,抱怨抱怨妻管炎,说说偶尔的香艳外遇,难得插嘴的叶河图只是笑笑,时不时递过去几根烟,很快他那包烟就只剩下一两根。
“喂,我说哥们,也说说看你啥情况。”一个司机大叔乐滋滋点燃叶河图递给他的烟,这烟虽然不知道是啥牌子的,可抽着舒坦,肯定不是便宜货,看到这位个子挺高、穿着挺有味道、看上去挺和蔼的男人自己只是抽了一根,却很不吝啬地把烟全部给他们,司机心中满是好感。
“我?”
叶河图看了看烟盒中仅剩下的一根烟,本想偷偷摸摸抽一口,可望了望远处那辆他开来的新奥迪Q7,最终还是干脆把这根烟也送给别人,笑道:“我挺号的,老婆很漂亮,还很能干,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知道疼人,儿子也有出息,比我强太多,而且今天我那个宝贝孙女也要过来看我,我啊,这辈子是没啥追求喽。”
“听你这么说,却是挺不错的。”附近的司机大叔都是点头。
他们没有啥大文化,叶河图说的话也简洁朴素,可这群司机心底就是觉得这个男人跟他们很不一样,很爷们。
手机响起,叶河图看了看号码,站起身朝这帮司机笑道:“你们聊,我儿子带着媳妇和我那宝贝孙女到机场了。”
随后这群耳朵上夹着、手上拿着或者嘴上叼这叶河图那包烟的司机们看到一辆他们叫不出牌子的顶级豪华轿车停下,停在一辆崭新Q7附近,而那个听他们打了半天屁的伟岸男人则打开Q7车门,里面走下两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女人,尤其是看到杨凝冰市长的时候,更是当场石化,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平易近人的男人递给别人的烟,就算是中国最上流***被誉为“平生不识赵浮生,富甲天下也枉然”的赵家赵浮生,牛逼如碧桂园老板杨国强,也是绝对舍不得抽这根烟的。
因为就是这个姓叶名河图的败家男人,二十多年前便闹出了轰动北京的紫禁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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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紫枫别墅,古板的叶正凌尚且要忍不住逗小般若开心,叶河图自然一开始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孙女身上,例如劫后余生父子抱在仪器痛苦流涕的场面,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叶河图和叶无道这对父子身上,他们也仅仅是见面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再没有多余的语言,倒是平时强硬冰冷的杨凝冰,拉着叶无道的手从机场一直哽咽到别墅。
到达紫枫别墅后,叶正凌草草吃了中饭,就准备去广州香格里拉凯大中华区叶氏集团高层会议,闲着没事的叶晴歌便陪着父亲一起区香格里拉这个一出手必石破天惊的中级Boss做守护神,要来砸场的恐怕得使劲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才行。
从身无分文到创建叶氏财阀的银狐叶正凌到不屑天下英雄的叶河图,再到披着花花公子外衣却杀人如修罗的叶无道,叶家男人尽奸雄啊。
叶正凌打电话过来他今晚就在香格里拉住下,想来这个大中华区建立以来规格最高的一场会议议程肯定很长,银狐在华尔街商界的苛刻挑剔氏出了名的,那群被他留在香格里拉的叶氏高层想必一个个都忐忑不安中。
慕容雪痕和杨凝冰两个女人同时下厨,让叶无道和叶河图这对活宝父子的味蕾彻底享受了一回,小般若举止仪态都很像母亲,可有一点像父亲叶无道,那就是吃饭很快,所有餐桌上就变成两大一小争饭菜的温馨场面。
小般若练完琴,陪着杨凝冰说些小孩子才有的心事,逗得一家人时不时捧腹大笑。
晚上九点钟左右,慕容雪痕就要小般若去睡觉,本来一个人霸占电视屏幕看动画片的小般若这才从沙发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爬下沙发,本来要上楼梯的她突然看到爷爷在看报纸,这其实是叶河图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陪着杨凝冰的时候便不说话,坐在她身后或者不远处,看些杂志报刊打发时间。
“爷爷闭上眼睛,低下头。”
满脸稚气的小般若来到叶河图面前,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等到这位爷爷乖乖放下报纸闭上眼睛,她才踮起脚跟,帮他做起了眼保健操,用还很稚嫩的嗓音关心道:“爷爷看报纸久了要记得揉揉哦。”
给爷爷叶河图做完一套眼保健操,小般若这才跟着慕容雪痕去二楼睡觉。
叶河图一直愣在那里,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妻子和儿子的笑意,也不觉得难为情,抹了把脸无比激动道:“真是乖孙女,现在就知道心疼爷爷了。”
叶无道和杨凝冰相视一笑。
母子两人也不再理睬叶河图,叶无道终于得知老妈已经晋升为天津市委书记,作为直辖市的一把手,自然权力和负担都不可同日而语,以前在自己省,终归有苏存毅这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老人做挡箭牌,很多问题由资格老的苏家老人来承担,就不再是问题,但到了没有半点根基的天津,杨凝冰可谓步步艰辛,处处小心,若非她是虎将杨望真的女儿,若非叶河图和北京燕家暗中照应,若非她有果敢决绝的魄力和出色的办事能力,任何一个四十四岁的人谁放在她这个敏感的位置上都呆不久,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老妈,嫡系培养得如何,或者你当时有没有从自己省带心腹过去?”叶无道问道,在中国官场,没有自己的心腹嫡系,除非有通天的后台,否则依然走不远。
“难。”
杨凝冰摇头笑道,“我是一个人去天津的。”
“那怎么办?”叶无道皱眉道,寻思着是不是动点手脚。
“本来天津就是个过渡,太热衷于培植势力,上头某些看着我表现的元老反而不高兴。”杨凝冰轻笑道,胸有成竹。
叶河图放下报纸,去楼上转了一圈,亲眼看到小般若钻进被窝这才放心,守在门口老半天,确定小孩子熟睡过去才悄悄回到楼下,重新坐下看那份已经被他翻烂的报纸,许久又满是感慨地冒出一句,“小般若真是个好孩子!”
叶无道和慕容雪痕不禁莞尔一笑,谁会料到这个紫枫别墅里把人生当作游戏的老头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