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人中的半数扑街,对于细胳膊细腿撂倒个把人算大难题的当代大学生,这场面如同李连杰甄子丹功夫片中华丽的暴力场景,谁不震撼?同时这场面也刺激一些未被撂倒的家伙,似乎偏不信世上存在一挑几十的功夫高手,但没胆量正面冲击,悄悄混入围观人群,绕上台阶,绕到叶沉浮他们身后。
“叶子......小心后边.....”
刘飞拎了把椅子不顾一切从餐厅冲出,使劲一抡,拍倒一个手握折叠刀想暗下黑手的家伙,跟叶沉浮、罗磊厮混这么久,刘飞已非当初对拳脚功夫一窍不通的废材,拍灭一人后,顺势揪住另一人的长,用力往下拉,这人的大好头颅不由自主向下栽,刘飞面目狰狞地猛抬膝盖。
砰!
迅下栽的头颅竟被撞的扬起老高,鼻血飞溅,惨不忍睹,刘飞松手,这厮便顺势后倒,从台阶滚落,捂住脸哀嚎,其余人以为又一个变态猛人闪亮登场,吓得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刘飞颇有些高手风范龙行虎步走到台阶前,与叶沉浮并肩而立。
“这种场合咋能撇下我......”刘飞瞥了叶沉浮一眼,抬手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头,神似李小龙。
四个变态!
爆炸头青年死的心都有了,仰脸悲呼:“你们知道我爸是谁?”
“是谁?”
叶沉浮笑呵呵走下台阶,眸子中充满不屑,害怕了抬出爷爷老子名头吓唬人的软蛋有个屁出息,为什么世上这么多废物占据大好资源,恣意挥霍浪费,丧尽天良的事干了一件又一件仍然高高在上,作威作福,为什么那么多优秀草根青年无论如何努力,付出,最终难摆脱命运蹂躏,一生一世坎坎坷坷。
有时面对世道的不公,卑微的人们就该用拳脚尽情的泄!叶沉浮记得曾经忍气吞声的无奈,记得无数次忍辱负重的痛苦,这些铭刻心底,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辛酸往事,所以痛恨这些膏粱子弟。
“我爸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兼副局长.......”
“还市局的纪委书记........草!”
围观的平凡学生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心底不由自主冒寒气,替宁大标杆人物担忧,关于叶沉浮的传言再怎么邪乎,对普通大学生而言,不如长州公安局副局长儿子的分量来得实在,叶沉浮却猖狂大笑,狠狠骂一个脏字,毫不留情猛踹爆炸头青年,直接将人揣进三菱跑车底盘内,旁边有不服输的家伙硬着头皮色厉内荏道:“不管你是谁,你完了,他爸爸和市领导关系很好。”
“哦........”
叶沉浮冷漠点头,毫无惧色。
十几分钟后宁大保卫处动员几十人维护现场,等待警察赶来,叶沉浮、罗磊、刘飞、老a蹲在餐厅对面的一排松柏树下,若无其事抽烟,给人一种挺装*的感觉,牛*人装*那也是牛叉的表现,再说叶沉浮不动手则罢,一旦动手,真没跑路的时候。老a叼着烟,轻轻揉捏频繁出击微微酸麻的右拳,漂亮脸蛋洋溢大煞风情的嗜血冷笑,含糊道:“离开北京三年多,今天才畅畅快快干了一架。”
“你在北京常跟人干架?”叶沉浮饶有兴趣问,近些年,太子党被人传的邪乎,以至于他对北京纨绔圈子有些向往。
老a抬手捏住烟嘴,慢慢吸一口,外表中性像个水灵娘们,这口烟抽的特爷们,追忆混迹北京四九城的日子,唏嘘一笑,道:“官多的比牛身上的毛还多的北京城,被家族视为家丑的我....充其量算二流纨绔,但比我打架次数多的大院子弟真不多,那时候谁我骂...骂我妈....我和谁死磕,哪怕他爷爷老子是军委委员....是副国级....我照打不误。”
野孩子,勾引男人的婊子,老a清楚记得儿时同龄人咒骂他和母亲的恶毒言语,桃花眸子涌现说不出的苍凉和怨毒。贫困家庭成长起来的叶沉浮深知这眼神意味什么,眯缝双眼,幽幽道:“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会陪你打回北京。”
老a侧脸,凝望叶沉浮几秒,笑了,笑容格外灿烂。
很快,三辆警车鸣着警笛闯入事现场,不是大学路派出所的车子,是市局刑警大队,由此可见爆炸头青年所言非虚,但那废材的老子并没现身,大概不屑亲自与读大学的小屁孩针锋相对,十多名警察气势汹汹,围观众人屏气凝神,如临大敌,学生们望向叶沉浮,半数人的眼神充满忧虑或者同情。
一群民族预科班的学生添油加醋讲述事情经过,数名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围向叶沉浮一伙,最前边体型略显消瘦的警察,犀利目光掠过四人面庞,冷着脸沉声道:“大学生....不好好学习,打架倒挺厉害,别蹲着了,走吧。”
“去哪?”罗磊仰头问,七分淳朴、三分真挚的表情搞得几个警察啼笑皆非。
“去哪....去公安局!”消瘦警察说着话夺过罗磊手中半截烟,拿眼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两千多一条的黄鹤楼1916,不禁错愕,他花自己钱最多抽抽红塔山,四个毛头小子这么奢侈,意料之外啊!
“我从小到大干架上百次,打过北京卫戍区司令员的儿子,打过部长的孙子,也打过北京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遗憾的是.......从没去过公安局,来....你铐我.....”老a到底是京城大少,北京顽主的风骚姿态要多拽有多拽,主动伸手等警察戴铐子,漫不经心道:“虽然家里主事的老头子....七姑姑八姨姨包括我老爸都不待见我,嫌我碍眼,但他们谁知道有人铐我.......后果同样很严重。”
叶沉浮乐了,没吱声,静待下文。
瘦公安察觉不对劲,下意识问:“说,你父母干什么的?”
“高中毕业那年,我妈忧郁成疾...死了....”老a眼中流露浓郁哀伤,警察暗松一口气,可老a接下来的话差点吓死他,“我那个没喊过我一声儿子的爸,是总参三部负责人,少将,问不问我爷爷是干什么的?”
老a仰脸凝视神情僵硬呆滞的警察,一张黯然笑脸含着讥诮鄙夷。
警察抹了把额头冷汗,情不自禁看向刘飞,刘飞扑哧一笑,漫不经心道:“放心,我老子不当官,做小买卖,叫刘志,就是咱宁西伊煤集团那个刘志。”
几个警察呆若木鸡,这时,叶沉浮戳灭烟头,慢慢站起,瘦警察看着据说是斗殴事件罪魁祸的青年,忽然想起某个名女人做客《艺术人生》说的话:男人,第一种用假名牌掩饰身份,第二种用真名牌衬托身份,而第三种则用身份衬托身上的廉价衣服。
这个一身并非牌子货的青年莫非是第三种?
“我没大富大贵的爹妈,而且他们已经走了快两年,去了另一个世界。”叶沉浮干脆地笑了笑,笑容蕴含的巨大悲伤比老a近乎凄美妖魅的笑容更揪扯人心,停顿一下,淡漠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叶沉浮。”
叶沉浮........长州叶少?!
警察神色骤变,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围观师生亲眼目睹几人表情的精彩变化,一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