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的扑朔迷离比任何领域更具戏剧性,今天结盟,如胶似漆,明天也许撕破面皮,你死我活,大打出手,譬如台湾政府不遗余力的金援外交拉来的盟友,一旦收到大把美元外汇,扬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几个小国立马背信弃义,去抱共和国大腿,从共和国捞不着油水,又会涎着脸投向台湾,政治的唯利是图更*裸。
金碧辉煌事件仅在长州坊间小范围流传,奸诈狡猾的叶沉浮破天荒抱打不平一次,就被各版本传言塑造成光芒万丈的英雄人物,代表了正义。实际上,双方都践踏了法律,都背景深厚,关系脉络盘根错节,最终互相妥协,选择低调处理,没有任何媒体报道,仿佛那一晚的事情未曾发生。
从四楼摔下的女孩保住一条命,不过,永远失去知觉,医学上称为“植物人”,二十二岁的花季少女凋零,有人说她咎由自取,有人说她可怜,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还有人想了解那一晚的真相,只是真相注定湮灭。
“能做的,我都做了。”
病房内叶沉浮面无表情,将一束淡粉色康乃馨轻放病床边,转身离去,愧疚......谈不上,为女孩父母争取一百多万赔偿金,把罪魁祸首打残,所作所为仁至义尽,如果那一晚他们没去金碧辉煌,女孩可能含恨一生,死难瞑目,他仅仅感怀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有些人为什么那么命苦。
毕竟两年前的他也曾卑微。
叶沉浮本想悄然离去,偏偏不如意,在病房门口遇上女孩父母,衣着朴实的老两口痛哭流涕下跪,死活不起来,面容憔悴的大妈抹着眼泪鼻涕,哽咽道:“小伙子.....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呐!”
好人?
叶沉浮苦笑,沧桑笑容流露一抹发自肺腑的自嘲,除了心爱的女人、亲人、兄弟,认识他叶沉浮的人谁当他是好人?背地里戳他脊梁骨的宁西权贵大把大把,骂他心狠手辣的人未尝没有,他亲手搀扶起老两口,摇头道:“大叔大妈,好人这两字....我实在当不起,这世上....逍遥的都是坏人。你们节哀顺变,有什么难事....可以找我。”
天地不仁,万物为走狗,圣人不仁,百姓为走狗,想以众生为走狗的叶沉浮与仁慈无缘,好人他当不起,不想当,留张名片,走出医院大楼,点燃一支烟,钻入他的奔驰跑车,华丽车子扬长而去,驶向金碧辉煌夜总会所在方位。
往日里,白天十来个小时,金碧辉煌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而今天情景诡异,门前七横八竖停了十几辆车,外边驻足一群衣着各异气势如出一辙剽悍的猛男,吓得路人远远避开,银灰色奔驰跑车出现,这群看似蛮横霸道的汉子马上屏气凝神,充满敬畏的目光聚焦从跑车走下的青年。
“叶少!”
异口同声呼喊,极具震慑力,叶沉浮微笑点头,从人群中间穿过,与他擦身的汉子莫不微微弯腰,权势的魅力当真无与伦比,进入金碧辉煌弥漫艺术气息的大厅,巴图带领的三十多号更为彪悍的爷们,如外边人一样,恭敬迎接叶沉浮,夜总会方面聚集近八十人,员工、高管、老板默默站立,没人敢吱声。
巴图搬把椅子,轻轻放于叶沉浮身后。
“林老板,我提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叶沉浮说着话落座,翘起二郎腿,轻拍红木椅子扶手,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现在的叶沉浮有资本对宁西任何总裁老板经理摆出这架势,包括首富王宏明。
长州金碧辉煌老板林天苦笑道:“叶少,长州这家金碧辉煌是我和杭州方面合资搞起来的,人家的股份比我多,我只负责经营,没实权做转让决定,叶少....您不信可以派人查一查,我要说半句假话,甘愿在叶少面前抹脖子。”
“杭州方面不用你费心,我只要你的股份,和你明说.....以后最好别在宁西呆,我对巴结小日本的人没好感。”叶沉浮冷笑,笑意阴森,一句话就使与长州众多局行领导关系密切的林老板束手无策。
林天抹了抹额头冷汗,面对着摆明夺他产业的青年没胆量显露丝毫恨意,一个敢放纵手下用AK47扫射首富王宏明座驾的狂徒,一个打残日本三菱集团中国区副总裁照样逍遥的猛人,十个他捆一块惹不起。
“那....那好吧.....”林天心疼无比,硬着头皮问:“叶少准备出多少钱?”
叶沉浮笑意盎然道:“我觉得......一块钱足够?不知林老板满意吗?”
一块钱........金碧辉煌的所有员工被这数字震惊,暗暗替老板悲哀。林天一愣,死的心都有了,辛辛苦苦十几年打拼的积蓄,全投入金碧辉煌,结果换来一块钱,等于为他人做嫁衣,可恨可悲,但又能说什么。
林天失魂落魄,点头答应,无论如何保命要紧,至于日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自己也行,一定行。
叶沉浮得到满意答复,不再费话,起身走向厅门,巴图紧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叶沉浮回头望一眼仍杵在大厅发呆的林天,眼眸涌现杀机,对巴图道:“找可靠人盯着他,等他出了宁西.......”
叶沉浮抬手,在脖颈前一横,巴图心领神会,漠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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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阿富汗、非洲卢旺达刚果金是众所周知的危险国家,战火纷飞,种族屠杀频繁发生,惨绝人寰,但世界上不止这些地方充满血腥杀戮,金三角同样是杀人者的猎场,强者的天堂。
中国北方隆冬时节,漫天飘雪,与南美哥伦比亚并列世界两大毒巢的金三角气候恰恰相反,温润潮湿,崇山峻岭完全被苍翠茂密的林木覆盖,山间溪流泉水缓缓流淌,一处密林环绕的泉眼,一个提醒格外魁梧的汉子俯身,磨掉漆皮的军用水壶伸入泉眼,灌满后,提来出来。
汉子仰脸灌几口清凉泉水,雄姿豪迈,展现睥睨天下的风范,军用迷彩背心紧紧勾勒的肩背曲线刚硬,充满惊人爆发力,周围林间过百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侧目凝望他,炙热眼神好似膜拜英雄一般。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炎黄子孙的血统,过端午、中秋、春节,唱中国人的歌,说中国人的语言,他们的祖辈曾代表中国远征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血染异国他乡,只可惜,历史戏剧性的变化,使这支国民党精锐部队流落他乡,有国难归,有家难回。
曾经是精锐部队的祖辈迫于生存创造了仅次于昆沙集团的庞大毒品生产王国,不知算军人的荣耀,还是耻辱。
“兄弟们走了!”
喝完水的汉子高吼一声,百余人起立,追随他们心目中的战无不胜英雄潜入掸邦设立的军事要塞,昆沙死后,掸邦如一盘散沙,夹在几方势力,缅甸政府军、反*政*府军、缅共游击队,任人宰割,沿袭祖辈父辈威名继续打着九十三师旗号的虎狼之师当然不放过这块流油的肥肉,一个钟头后密集枪声骤然响起,身高近两米的魁梧壮汉,双手端两支AK47率先冲入驻扎三百多人的营地。
交织成网状的弹幕扫倒一片片猝不及防的人群,血水飞溅,硝烟弥漫,弹夹用光,汉子从腰后抽出一米多长的钢刀,杀入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惊慌失措的武装份子来不及反应,接二连三被砍杀于血泊之中,大多一刀毙命。
杀人如切菜!
潜伏密林肩扛火箭筒的消瘦青年望着那近乎无敌的身影,呢喃:“石头哥再拿下一处寨子,侯司令就该兑现诺言,让石头哥当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