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艳说:“今天,我去了长城,颐和园,看了北大清华,明天上午还想看看故宫、毛泽东纪念馆,下午就能坐火车回来了。”
严小姐说:“好的,我们回来再见。”
她对易艳说了心里话,感觉好了许多,她是一个对工作有着无限精力的人,也是一个十分投入的人,生意上的事,她考虑问题十分周到,工作得很快乐,与员工快速建立起了比较融洽的关系。可是在个人生活问题上,她却麻烦不断。
回来洗过澡以后,常文杰带易艳去了大观园边的一个巷子里,他们去吃了一顿大碗羊肉粉。易艳一直认为,羊肉膻气重,不好吃,可是这次喝着羊肉汤汁,十分的爽口,那一大碗米线,真的够她吃一天,可是他们每人还买了一只烤羊腿。
这一餐吃下来,让她终生难以忘怀!她不解地问常文杰:“你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快把我撑死了。”
常文杰说:“我到北京来,报别的地方不走,但二环周围的这些小街小巷,我差不多已走了一趟,我发现这北京城内有大量的空地皮、大量的窝棚难民营、大量的老式建筑被破坏得不堪入目,我真的很不明白,北京城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四环、五环大量开发,可这里面,那么多破烂的院子却空着。”
易艳笑着说:“你又不是国家建委的官员,你也不是北京人,你去关心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说:“它不是我们国家的首都吗?那几条街道建好了有什么用?这城里一片一片的如鸡划烂了的豆腐,多可惜啊。
一个城市古迹保护不好,破坏严重,一片一片的土地割地封建,这样的城市,怎么让人感受得到,它的悠久历史与良性发展呢?”
她看着他说:“这是国务院总理或者北京市长应该考虑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公安民警考虑的问题。”
他笑了笑说:“是倒也是这么回事,我看到的只是表象,这里面有产权问题、历史遗址问题、现居民搬迁费用问题、城市规划、国家经济支持诸多方面的因素,现在国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进行改造、保护、开发、利用这些地块,于是就成了现在的这种无序状态。”
她有点惊讶地说:“哎,不知你看不看到了这么一个现象,北京城里,我们走过的这些街道,确实没有发现连成片的发廊、院,也没有发现什么小姐,站在街边招揽生意呢。”
他看着她说:“嗨,我们易支也不错嘛,你还真的看到了这个现象了,这北京城里的服务业,与我们南方各地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的小姐几乎不站街,他们的服务小姐差不多都在大酒店内的娱乐场所招揽生意,她们明码标价,档次比我们那里至少高十倍。”
她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说:“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从来不去做这样的事,我不做,但并不表示我不知道。我到北京大酒店、东方大世界、白玉兰大酒店去看过,小姐们的玉照是贴在墙上的,服务费明码标价,一小时从380元到800元不等;俄罗斯小姐一般要收1000块钱一个小时。客户直接到巴台上点号码,一手交钱一手领人,那是绝对公开的。
那次,我随公安大学到玉泉大酒店,给一个公安理论培训班上课,一个从黑龙江进京学习的民警私下里告诉我说,才来不几天,他已花光了身上所带的一万块钱。”
易艳看着他大为惊讶:“这么说,北京城的服务,比我们南方还要公开得多罗?”
常文杰十分肯定地说:“是啊,不过北京城搞的地方,现在差不多都是高消费场所,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与生活档次,是进不去的。最少也要300多块钱一炮,真正的贫下中农玩得起么?服务与普通人,没有多少联系,因些也没有什么老百姓出来反对。
不象我们南方地区,满街都是女站在店面门口,成了一道道德滑坡的风景线。五元、十元、二十元就能放一炮,一些老头子卖几斤野果、一只鸡、一只鸭、一袋米就能进城去玩一次。”
易艳说:“哎,我以为北京城是世外桃源,想不到这里的黄色娘子军,却是高档次的正规军啦。都住进了高楼大厦、星极宾馆了。不过,我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笑着说:“这好办,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几家大一点的星级宾馆看看。”
她也笑着说:“算了,我今天走累了,现在又吃饱了,撑着呢。”
常文杰看着她大胆地说:“你还走得动么,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她看着他兴奋而甜美地笑了,嘴巴上却说:“讨厌,你怎么也想占我的便宜?”
她其实微笑得好幸福好开心。常文杰心想,不想占你的便宜的是傻卵,不占白不白吗。可是他的脸却红了,不好意思地说:“谁让你自己说吃撑了呢?我也是想帮帮你,你却想到了我要占你的便宜,说明是你自己的思想想歪了,你竟然还说我!”
与她调侃起来。她比他更大胆,高兴地进一步说:“说你怎么了?你是个胆小鬼!”
他起身走了过去,看着她说:“你真的让我背呀?”
她说:“切,你还真的得寸进尺罗。”
他轻轻地却色狼般地说:“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你可不要让我得寸进尺啊,我怕你以后跟林局长说,我欺负了你!”
他本想说你不想让我背,是想让我抱啊。虽然自己的心这么野了,他却不敢说出口,于是自己先走出了这家羊肉馆。易艳把他们吃了一半的两只羊腿打了包,提在手上也跟在他身后出来了。两人的感觉真的有点美妙,全身轻飘飘的,在夜色笼罩下的京城护城河边慢步,显得格外的轻闲与悠雅。
他们竟然不说话了,谁也不说什么,她想上去挽住他的手,可是走近他的身边,她却不敢主动超越友情的界限。
他也不时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她,她一身警服,腰身紧凑,显得精干精神。她虽然并不怎么漂亮,却至少不让人生厌;她娇小玲珑,身上的香气清幽雅致,也还让人生出几分怜爱。他也想把她搂在身边一起走走,可是他一想起自己的心里确实没有她,便理智地告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超越情感与道德的行为来。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慢慢地向枣林前街走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住宿地,他问道:“你把这羊腿拿来干什么,今天吃不了,明天就放坏了。”
她却说:“我放在胡主任的冰箱里,明天还能吃的。”
他点着头说:“你不错,还有头脑。”
她却说:“就你聪明啊,我知道你怕舍面子,我不怕,这也是十多块钱呢。”
她真的将她带来的羊肉,放到食堂的大冰柜里去了。
回到住宿地,这时的驻京办已显得格外清静,除了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了其他住房客。
昨天老城来的旅行团已走了,新的人员还没有来,常文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视,百无聊奈地看着,心却飘荡起来,他想起了宋美女人,心里真的被她的形象填满了,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又有一种向往,夹杂着一丝遗憾。
是不是要跟她打个电话呢?心里正在想着老城市里的那些生活,易艳就进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他的。
常文杰的心头轰地一热,他狠不得自己变成一只饿虎、一条色狼扑上去,把她撕开来奸了。他的弟弟燥热起来,立马就直直的让他很不舒服。她看着他说:“在想谁呢?”
他随口就说:“在想你啊。”
她惊奇地说:“乱讲。”
他真切地说:“是真的,我差点有了一种冲动,要出轨了,你不要怪我。”
她摇晃着小巧的脑袋说:“这些天我已了解了你,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好兄长,与你在一起十分的愉快,十分的安全,你连碰我一下都没有过,我佩服你。”
他心里想,的我真想吃了你,我怎么就不是一只色狠呢?他心里十分的慌乱,色胆包天地看了她一眼,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前面的床角上。
他终于克制住了那差一点脱缰的思想野马,没有扑上去,而是转换了话题问道:“如果真的派你去美国,你一个人也敢去呀?”
她转过头去看着他笑了笑:“那有什么不敢去的,陈局长不是说,也许会派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啊,有你这么认真工作的刑警保护,哪怕到天涯海角、上刀山火海,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那一腔性劲又被她煽动点燃了,他无可奈何地移动了一下自己难受的身体说:“你真的那么相信我么,可是我差一点就要被你融化了啊。”
她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抬手就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你连假话都不会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对你没有吸引力,不过也没有关系,与你在一起更加放心,我也心安理得了。”
常文杰却真的如一只饿狼,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了,把她的脸吻了。她让他抱着,其实心里早已做好了这一份准备,甚至有这么一份期待。
可是,他只是抱住她吻了她的脸,连嘴巴也没吻,就像做贼一样把她放开了。
她的心里有了强烈的失落感,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却以为自己冒犯了她,赔着小心说:“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冒犯你,请你原谅。”
她红着脸说:“你太差火,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恨意缠绵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休息去了,你也休息吧。”
站起来,人却欲倒的样子,见他并没有过来搀住自己,便恨恨地快步走出了他的房间。她带走了一份激动,一阵清风,她的身影迅速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为刚才的这一幕激动,有些悔恨、也有些遗憾。那门依然开着,门外走廊里的灯光也十分的暧昧,他没有去关门,也没有脱衣睡觉,身上本来也就只穿着一身的短衣短裤。
他十分失落地躺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后悔。
他一个人无聊地躺在,揣摸起她刚才说过的那两句话来,“你差火,太让我失望了。”
是因为我侵犯了她的人格,还是我做得不到位,没有进一步要她,让她失望了?
“我休息去了,你也休息吧。”
这是明明白白地说她不生气呀。他哎地叹了几口气,在心里骂道,常文杰呀常文杰,你这个胆小鬼!可是她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他不知道,于是他给她打了电话:“喂,易艳,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我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
她那边却有气无力地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声对不起?谁要你说对不起了?”
他悻悻地说:“我真的不想冒犯你,我这样做,确实是一时冲动。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她大声说:“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说,你做了什么?是吻了我吗?是拥抱了我吗?什么都不是,你要我谅解你什么?”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了,她是因为我没有要她而失望了,可是她已经走了,他不想再对她说什么、进一步做什么,只要她心里不记恨自己就足够了。
自己站在悬崖边能够稳住脚跟,好在没有失去做人的原则,揭开潘多拉的魔盒,自己真的不能再犯了。于是他说:“谢谢你的理解,做个好梦吧,明天见。”
他听见她在电话里骂道:“你这个蠢猪……”
他已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
他躺在那里,心里想,她如果再一次的过来,自己真的就不会这样做伪君子了,一定会与她痛痛快快地、好好杀一场。
可是门外依旧清清静静,无声无息,他也不敢到她那边去,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任那里硬得生痛。
他的思想十分混乱、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跨出这一步,内心挣扎着凄惨无比。
常文杰头脑里出现了7.08唐阳生被枪杀案,1.23盗窃枪支案,他心里想,这两起案子有没有联系?唐阳生是不是被套了笼子,才被枪杀的?储少良案件、3.04系列命案,省厅办到什么程度来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有希望没有?与宋丽娜能走到什么程度?
这个易艳也参和进来了,我心里没有她,不能与她就不能与她吧。愿意让她恨我,也不愿让自己绞进那一团乱糟糟的情感乱麻之中啊。
他想着想着,听听门外没有任何响动,他于是拨通了宋美人的电话:“小宋啊,说话方便么?”对方说:“方便啊,你现在在做什么,不与易艳在一起么?”
他认真的说:“我白天陪她去看了长城、北大清华,我们吃过晚饭就分手了。她在她的房中休息,我在我的房里躺着。”
宋美人调侃地说:“那么好的时光,你们两个也没有把握好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他尴尬地说:“为什么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总免不了会想到那一方面的事,我不想把自己的生话搞得波涛汹涌,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再说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任何女人了。”
她那边笑嘻嘻地说:“那么我在你心目中有一点位置吗?”
他老老实实地说:“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她反问道:“你说呢?”
他天真地说道:“你们女人都喜欢听漂亮话。”
她说:“你知道女人喜欢听漂亮话,你为什么从来不说点漂亮话,来哄哄我?”
他大声对她说:“那些平庸的女人,根本无法与你相比,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你是不用说那些废话,就能把对方思想了然于心的女中豪杰。”
那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进步还是蛮快的嘛!一说漂亮话,就运用自如啊。”
他认真地说:“你认为我是在说漂亮话吗?再也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入心入肺了。与你相知,这是我一生一世的福份啊。”
那边更加开心地嘻嘻哈哈起来:“你是不是很寂寞,于是说这么些胡话哄我开心?不过我爱听,你说说,这两天你都到了哪些地方去玩了。与一个女同志单独在一起,你产生了哪些灵感与思想火花,你们在一起,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么?”
常文杰知道她是故意拿话来激将他的,于是笑着说:“我与她在一起,真的只是同事关系而已,那里能产生什么灵感与火花,我真的太想回来了,老城市才有我的快乐、我的寄托。
我虽然去了八达岭看了长城,可是我没有一点民族自豪感,也没有历史沧桑、山河壮丽的感受;去了北大清华,也没有什么文化的厚重感,更没有对那些学子,产生什么羡慕的感觉;我看了颐和园、圆明园,有一点想法也不多,落后就要挨打,小平同志早就说过了。
中国人是一盘散沙,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许还是。中国历史的过去与现在,我认为前后两百年三百年,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中华民族是一个骨子里没有民族精神的民族。这个民族的确实没有凝聚力,我感到十分的悲凉。”
她那边不笑了,大声说:“嗨,你一个小警察,怎么生出了这么多国家民族情怀来了?你又不是政治家,难道你想当国家领导人不成?我问你单独与一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感想,你倒好,给我上了这么大一堂政治课。我算怕你了。”
这时他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你让我说什么灵感与思想火花,我却胡说八道起来,对不起了。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时,好想听听到你的声音;听到了你的声音,又好想见见你的笑容;我这时多么幸福啊,我仿佛看到了你愉快的身影。你这时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