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振军见他火急火燎,说:“知道怎么了?”
知道怎么了?狄振军轻描淡写的回答让狄宇当场就给愣住了,他用不太确认的语气问道:“三叔,你真的知道!?”
“这么点小事我还能骗你不成!”狄振军低头饮茶,完全没看到狄宇脸上的担心和着急。“三叔!你——”狄宇一股无名的怒火顿时上涌,这么大的事情,三叔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不过三叔毕竟是三叔,他还是将怒火压制下来,“三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和茜茜的关系吗?这件事情明显就是有人针对沈叔。”
“不是针对他,是针对我们狄家!”狄振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放下茶杯,看着狄宇平静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张黑脸,我早料到你会这副表情!”
“这……”狄宇木讷地看着他,问道:“三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振军的表情告诉他,事情没表面上简单。狄振军冷哼一声,对狄宇刚才的态度很是不悦,说道:“虎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太——这次沈在国被调离,已经成了事实,就算我们狄家想从中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毕竟我们在政界没多少关系。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他的意思很明了,沈在国被调狄家阻止不了。他的话让狄宇冷静下来,狄宇问道:“三叔,什么人干的?你刚才说调离沈叔是为了对付狄家又是怎么回事?”
狄振军虽然有点不高兴狄宇为了杨茜对自己呼叫,但还是耐心为他解释道:“调沈在国离开燕京是陈家干的,这一点可以确定。”“陈家为什么要这么干?”狄宇心里好奇,无论是这段时间的陈狄之争,还是他和陈光之间的较量,跟沈在国都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几段视频狄宇都是让新闻媒体传播,没有经过公安机关立案,跟沈在国半点关系都没有,就算陈家要找人报复,也不应该找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是为了对付狄家!我猜想陈家可能是知道你和杨茜的关系,施了一招投石问路。”狄振军说出来心里面的想法。他先前之所以没告诉狄宇,最主要的原因是告诉他没用,沈在国被调离已成事实,以狄家在政界的关系根本无法对抗陈家这只政界庞然大物。
狄宇沉吟不语,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沈在国被调离成了既定事实,多说也是无意。“三叔,能不能使点招,不让他们去云南边防,那边不太安生。”既然没办法阻止陈家调走沈在国,也不能让他去是非之地,怎么着也得为杨茜考虑考虑。
“我没办法!”狄振军摇了摇头。“这…三叔,你怎么能没办法呢,是不是上次沈叔没答应跟我们一起对付陈家,你不愿意帮他?嘿嘿,三叔你看在我跟茜茜的份上,就不要那么计较了吧?”狄宇嘿嘿一笑,讨好说道,上次狄公馆沈在国直接拒绝狄振军后,狄振军说不生气是假的,堂堂狄家当家人被当面驳回,是对他尊严的挑衅,就算是狄宇,处在这个位置,也会很不高兴地。
狄振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虽然很不喜欢沈在国这个人,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取代他的是陈志鹏,冀东公安局副局长,也是现在陈家当家人陈树明的侄子,这次陈家踢掉沈在国是势在必行,就算主席和总理想要干涉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但也说明这已经成了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陈树明之所以让实权派彭德章办理,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做死。
狄宇心中狐疑,陈家为什么要对付沈在国,这中间肯定另有阴谋。“陈家果然是玩政治的,三代为官,根深蒂固,对付一个首都的市公安局长,也是如此轻而易举。”
沈在国之所以被调到首都当局长,一开始上头考虑的就是他没有什么背景,为人正直中立,不会给平稳的燕京形势造成偏斜,这在古代就是九门提督,府尹之内的职务,管着京都治安,百姓平安,是个可轻可重的职位。然此时陈家派出个陈志鹏,显然让天平倾斜,而国家高层竟然不加制止,由此可以说明陈家的力量着实不容小觑,竟然可以影响到上面的决定。
——第二天,沈在国的调令就下来了,和他打听到的消息一般无二,三日后调离,前往云南某边防城市,美其名是看在沈在国的能力,好钢使在刀刃上,让他前去边防打击犯罪,实际上就是要往死里整他。一旦到任期间出了什么纰漏,脏水就泼过来了,轻则有政治污点,重则罢官仕途尽毁。这就是没有背景的政治家,步履维艰,如履薄冰的典型。
杨茜已经决定和父亲一同调走,上头也没多少意见,她只是个无关大雅的小棋子儿。沈瑶晚间回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今天在家,一家四口正在商量如何对待这件事情。她已经大三,即将大四,肯定是不能一同离开的,杨仪容又不想一家人再次分开,丈夫她爱女儿她也爱。沈在国还没调到燕京来的时候,沈瑶已经在燕京一个人生活了两年多,杨仪容认为总将小女儿一个人丢外面不好,本来就是一家人,应该在一起的。这些年因为沈在国的工作,一家人没少分开。如此一来,她心里觉得对沈瑶是种亏欠。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这边没问题的。”沈瑶向来乖巧,既然爸爸注定要去云南上任,她当然希望妈妈陪在爸爸的身边,又听姐姐说爸爸此行可能有危险,她自然也愿意让姐姐去保护爸爸的安全。沈在国、杨仪容和杨茜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沈瑶用笑容和开朗去安慰他们。
杨仪容将沈瑶的脑袋抱在自己怀中,不置可否。又看着杨茜,自己这辈子有这两个女儿,是她最大的幸福。沈瑶一向都很懂事,杨茜现在也变得落落大方,办事也有条理,这次竟然主动要求保护沈在国,她还从来没这么明显和坚决表现对父亲的关心过。
杨茜突然说道:“爸,兴许您还会调回来呢?”她是个乐观主义者,既然调回来一次,就能再调回来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时间有多长。可恶,狄宇那个家伙昨天晚上都没回电话,一点都不关心我!明知道自己要走了,也不过来看看。
她有些失落,上次在赛车场分明看到洪清妹在众人面前冲上去抱着他——哼!狐狸精!
沈在国苦笑一声,虽然没有回答杨茜的问题,但他心里知道,想要再次调回燕京不太可能了,这样的机会不会有两次。所以杨茜要跟他走,他也不是很反对,当然如果杨茜要为了狄宇留下来,他也会同意。至于沈瑶,女儿毕竟长大了,再有一年该步入社会,以后还要嫁人,不能一辈子留在父母身边。
“叮咚”
门铃响起,沈瑶起身去开门,自己家在燕京朋友不多,难道是爸爸在官场上的朋友“狄宇!?”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是谁后,眼睛里的惊疑一闪而逝,姐姐要走了,他过来看看也很正常,连忙让开说道:“狄宇你来了,快进来吧。”
女孩子有时候很健忘,上次她还闷着生了狄宇的气,跟他在顾顺分局停车场发生的那点暧昧想起来就觉得脸红耳赤,尤其是觉得对不起姐姐。一段时间过去,她早忘记自己之前是生气的状态。
“沈叔!杨姨!茜茜,你们都在呢!”狄宇跟沈瑶点了点头,算做招呼,进门看着其他人笑道。“你还来做什么,干脆等我走了你再来啊?”杨茜这明显是说气话,昨天晚上她等狄宇的电话睡着也没等到。
“茜茜,怎么跟狄宇说话呢!”沈在国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狄宇笑道:“过来坐吧!”
“诶!”狄宇坐了过来,看着他们一家人笑道:“你们在开家庭会议,我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贤侄,我马上就要调到云南工作,恐怕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沈在国看着狄宇,这话说得不无试探。
狄宇尚未回答,杨茜气呼呼说道:“昨天为什么没给我回电话?”
她虽然没指望狄家会在关键的时候帮助自己的父亲,但狄宇明知道她要走,也不多关心关心,这让杨茜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