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秦时南,唐兮立刻紧张地站起来:“秦,秦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正好在商场里碰到,所以就一块儿喝了点啤酒。”
“满满她,就只喝了一罐……”
唐兮的说话声,越来越没有底气,也是因为这位大总裁的眼神真的太阴寒。
秦时南对身后的司机冷声吩咐道:“送他们回去。”
扔下话,他直接把怀里的小醉鬼扛在肩膀,走向自己的车。
车门打开,宋小满被粗鲁地扔进后排。
唐兮甚至都能听见脑袋磕到车门的声响……满满这下完蛋了!
伴着引擎声,秦时南的车子极速驶离。
唐兮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心里感到不踏实,刚才秦大少爷那眼神就跟刀子一般锐利,只怕满满回去要遭殃了。
再说满满喝了酒,千万别说错话才好。
光顾着担心宋小满,唐兮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某人正一步步逼近。
“君野,把这女人带上车。”
阴冷的嗓音突然刺入耳膜,唐兮僵直了身体!
这声音。
好像是——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顿时褪去血色,想要跑,可是已然无路可走。
秦战伸出手臂,轻而易举扣住那纤细的腰肢。
他贴过去,在她耳畔哑声低笑:“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容易逃跑的。”
那名司机走过来,对着秦战恭敬地弯腰:“三……”
君野马上把司机拉到一边,在司机耳边提醒了几句话:“喏,那边那个,你慢慢送吧。至于这一个,三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
“我知道你是大少爷的人,可是有些事,也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不对?”
这毕竟是秦家三少爷,人人皆知秦家的三位少爷面和心不和,司机不敢再多嘴,赶紧把醉倒的姜勇勇扶上车子,随后离开了。
……
当车子停下来时,唐兮被秦战拽着手腕,粗鲁地拖下来。
秦战冷笑:“这地方,还记得吗?”
抬头望着眼前的酒吧,唐兮眼底泛起阵阵涟漪,她咬着唇,恐惧感淹没了每一个毛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那晚就是在这家酒吧里,她不知死活地砸了这个男人的脑袋,她惹了不该惹的变态神经病……
刚走进门,酒吧老板娘便气冲冲过来,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唐兮的脑门:“臭丫头!”
一转脸,老板娘又笑得殷勤:“三少啊,您看看,这真是对不住您,我这儿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看管不好,最后还得劳您费心。”
秦战轻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没事,既然老板娘看管不好,那不如我多费点心,替你教教她?”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三少,包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您今个儿啊……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臭丫头要是再敢跑,我让人打断她的腿!”
老板娘陪着笑脸。
上回的事情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位可是秦家的少爷,好在后来没有追究到底,不然她这间酒吧别想再北城混下去了。
这个臭丫头,真是瞎了她的眼,也不看看自己惹的是谁,跟谁犟呢?
唐兮颤抖的目光望着老板娘,哑着嗓音:“我说过的,我不想在这里跳舞,我不在这儿打工了!”
“呵呵,你不想?”老板娘哼着鼻子,又戳了戳唐兮脑门,“上回你在我这里惹事,你害我损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以为不用陪啊?”
“我告诉你,今天你把三少伺候舒服了,我也就不和你计较,要是你还不识相……”
“行了。”秦战不耐烦,直接捉着唐兮的胳膊,带进包间里。
秦战离开后,酒吧的小弟跑到老板娘身旁:“这就是上回砸了三少的那个女人?终于抓到了?”
老板娘微微点头,敛了敛眸:“怕是得吃苦头了,不知道得被弄成什么样儿呢。”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北城是秦家的,得罪了秦家的少爷,她还想着全身而退?
幼稚,无知啊。
“吩咐下去,都给我好好守着,别再让人跑了。”
“是,老板娘!”
昏暗的房间,每一丝空气,令人窒息,崩溃。
唐兮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秦战高大的身影欺近过来,眼里氤氲出一股幽幽的冷光:“怕了?”
唐兮的呼吸声沉重、急促。
怕……
怕了,可是又能如何?
她盯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攥在掌心里,抓疼了自己。
此刻的她,犹如孤零残破的扁舟,随时都可能被黑暗的狂潮淹没。
突然,她跪了下来,目光落在男人脚上那双高档的皮鞋。
如此卑微,如此低下。
“三少……”唐兮发出艰涩的声音。
她不知道这个变态是什么背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们都喊他“三少”。
“我错了,是我做错了,当初我不该用酒瓶子砸您,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您难堪。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吧。”
一字一字,唐兮颤抖着将这些话说完。
许多年前,她和妈妈也像这样,她们跪在那个男人面前,跪在那家人面前。
然而总有些人,他们习惯了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把对方的尊严一点一点撕碎,狠狠践踏在脚底下,直到什么也不剩。
对于那些人来说,这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一种享受,一种畅快。
她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悲凉,哀怨,也有不敢表露、努力克制的愤怒。
秦战半蹲下来,手指扯住唐兮的长发,将她的脸蛋微微抬起来:“你这是知道错了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三少……”
秦战沙哑地嗤笑一声:“陪我睡一晚,我和你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嗯?”
“……”
说完,他便起身,坐到沙发上,往酒杯里倒了浅浅的半杯红酒。
他舒服地靠在沙发,抿了一小口,缓缓晃动着酒杯:“上次让你跳的舞,现在继续给我跳完。”
唐兮仰起脸,泪光早已模糊了双眼。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秦战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
不过看着她此刻低声下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觉得挺痛快,挺有趣的。
他微微眯起眸子,起身,又踱步到她身边。
伸手,他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水,沙哑的嗓音埋在她耳边调侃道:“还是你打算先陪我睡完再跳?不过只怕到时候……把你弄得没力气跳了。”
唐兮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她却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张高高在上、正在得意坏笑的面孔。
扭曲至极——
变态不如,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