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楚瑶测量了一下血压，交代几句后，离开了病房。
    秦时南重新回到病房，关上门，他远远地站在一边，似乎是刻意保持距离。
    此时楚瑶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淡漠，她虚弱地靠在床头，嘴唇缓缓张了张：“你变了。”
    以前的秦时南，对任何人，都不会流露出这种温柔的目光。
    然而看着那个女人时，他眼里满是暖意。
    那股暖意，刺疼了她的眼睛，心也跟着疼了。
    楚瑶垂了眸，唇边的笑容很凉：“她是装的，你其实心知肚明，对吧？”
    “我是说你太太，你的，秦太太。”
    能在商场上玩转手段、心有城府的男人，不可能连这点小小的伎俩都看不穿。
    “我知道。”秦时南淡然回答。
    楚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暗沉的目光直直地望进秦时南眼底，讥笑道：“她今天打扮成这样子，戴着满身的钻石，就是为了向我耀武扬威的，是吧？”
    “这么幼稚的事情，这么可笑的事情，想不到秦时南你竟然也纵容她，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她又发出两声嘲讽的笑声，然后深呼吸着，仍是压抑着情绪：“那天，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救我？”
    秦时南沉声问：“把话说清楚，关于当年我母亲的车祸，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楚瑶静默了许久。
    她缓缓抬起头，突然对着他微微一笑：“你想知道吗？好啊，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告诉你……”
    “但是，你先吻我一下。”
    秦时南脸色微变。
    见到他表现出毫无掩饰的抗拒，楚瑶眼底闪过一抹悲凉，自嘲地笑了笑：“不愿意吗？只是要你亲我一下，真的有这么为难吗？”
    “时南，我无法接受我们之间变成如此冷漠，是啊，你从没有说过喜欢，更没有说过爱我，但是你给过我承诺，你亲口给我的承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我离开北城，是因为我想活下去，没错，当时我不认为你强大到能够保护我，我没有选择坚定地相信你，因为秦老太狠了……”
    “时南，你还记得那座小岛吗？以前你说，你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说以后会带着我和阿姨去那里生活，我知道那座岛还在……”
    “楚瑶，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没必要再提起，我知道。”
    病房外，宋小满弯着身子，耳朵紧紧挨着门，可是什么也听不清啊。
    她踮起脚，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朝里张望。
    秦时南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只能看见那女人的嘴巴一直不停动啊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哼。
    秦时南凝视着楚瑶，片刻，敛了一下眸：“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支付，另外我让老木在你的账户打了一笔钱，等你出院后，离开北城吧。”
    楚瑶低下头，安静地听着，安静地消化着他的话，眼里流出泪来：“所以真相，你不想知道了吗？”
    “既然你不愿意说，不必勉强。”
    在秦时南转身的那一刻，楚瑶轻轻地开口：“你知道吗，阿姨她活得很痛苦，每一天，都很痛苦。”
    “但只有见到那个人，只有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阿姨她才会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她是那么快乐……”
    秦时南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手指不自觉地握在掌心里：“那个人，是谁？”
    “是谁呢？不如，你猜猜看呢？”楚瑶轻轻浅浅地笑了几声，然后便沉默了。
    阿姨每一次偷偷与那人见面，都是她在安排，她帮着阿姨隐瞒，帮着阿姨撒谎。
    帮着阿姨……一次又一次，出轨。
    但是她从不后悔。
    阿姨如她亲生母亲一般，她爱阿姨。
    “时南啊……”
    “楚瑶，不管你知道什么，最好让它永远成为秘密，这是警告。”
    “你，你什么意思？”楚瑶目光怔然。
    秦时南走出病房，深邃的眸光落在宋小满的背影，他朝她走去，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宋小满转身抱住男人，急切地问：“老公怎么样，那女人说了吗？”
    秦时南脸上淡淡地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去。”
    上车后，宋小满暗自琢磨着男人的表情，脑袋伸过去怯怯地问他：“老公，你没事吧？”
    秦时南腾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没事，别多想。”
    宋小满翘起小嘴：“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啊，是不是那女人说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她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
    秦时南低低地“嗯”了下，侧头看她一眼：“她要我吻她一下，才肯告诉我。”
    “你说什么？”
    吻她！
    宋小满立刻炸毛了，心脏快速噗噗跳动。
    秦时南掐了掐她气呼呼的脸：“都已经过去，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
    他眼里暗了一下，一抹复杂的情绪淡淡地滑过。
    楚瑶口中的“那个人”，或许，就该让他埋藏在地底下，永远的。
    宋小满一脸紧张地追问：“那你亲她了吗？”
    这才是她更关心的重点啊。
    这女人实在可恶，竟然妄想亲她老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
    当时她可就在病房外面啊。
    秦时南笑了，眸光温和：“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偷看？我有没有亲过她，你不知道吗？”
    “我……”
    “我才没有偷看。”宋小满撇撇嘴。
    车子停在秦园门口。
    宋小满解开安全带，双手却突然地勾住男人的脖子，眼底的怒气还没有完全退散。
    秦时南惊了一下，倒是很配合地弯腰，靠近她问：“怎么了？”
    “我要检查一下。”宋小满神情严肃，眸光灼灼，嘴唇微微撅起。
    “……检查什么？”秦时南的嗓音忽然就哑了下来，呼吸落在看上，“怎么检查？”
    当她柔软的唇贴上来时，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喉结剧烈地吞咽了一下。
    宋小满手捧着男人的脸，一点点撬开他薄唇……
    而他，完全配合着她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