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南的手机响了,宋小满这才肯松手。
趁着秦时南去外面接电话,秦宝珍挨着床边坐下来,轻轻地理了理宋小满乱糟糟的头发,心疼地问道:“侄媳妇,你快点告诉姑姑,到底是谁?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你?”
“我帮你教训他!”
宋小满淡淡地回答:“是楚瑶绑架了我,甚至她想要我死。”
“什么,竟然是那个女人!”
秦宝珍气呼呼地握住拳头:“她是疯了吗,她这样对你,以为大侄子能放过她吗!”
宋小满撅着嘴,嘟囔:“姑姑,你能帮我把梳妆台上的镜子拿过来吗?”
“要镜子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脸上的伤,姑姑你知道吗,当时我逃跑的时候有条野狗追我,我脚上和肩膀上都被咬了,不知道我脸上……”
秦宝珍面色微变,笑嘻嘻的,打算先糊弄过去:“没事没事,你脸上的不过是小伤,才缝了两针而已,姑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过几天就能好啦!”
宋小满突然变得安静,过了会儿,她掀开被子,想要下来。
秦宝珍赶紧拦住她:“你要什么,要喝水吗,姑姑帮你拿。”
“不是,我想去一下厕所。”
“小心点,要姑姑陪你吗?”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哦,那好……”
宋小满把移门拉上,虚弱地站在盥洗台前,她低垂着脑袋。
昨晚脸上盖着纱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子,刚才宝珍姑姑给她缝针时,她恍然间才开始担心。
她闭着眼,抬头的一刹那才慢慢将眼睛睁开。
然而,左脸颊狰狞的抓痕让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的脸!
外面的秦宝珍后知后觉,突然间把移门拉开,只见宋小满愣愣地站在镜子前。
秦宝珍赶紧扶着宋小满走出来,把她按在床边坐下:“侄媳妇你别这样,你听姑姑说……这伤口真的没事,刚才是因为缝了针,所以看起来有点吓人,会好的……”
秦时南接完电话走进来,脸色骤然变了,不悦地盯着秦宝珍质问:“怎么回事?”
“大,大侄子,我……”
宋小满眼眶泛红,很不自然地把脸转向另一侧,她知道脸上受了伤,但是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如此丑陋的一条伤痕。
之后即便伤口愈合,但也一定会留下无法消退的痕迹。
秦时南推开秦宝珍,赶紧把宋小满搂在怀里,轻轻捧起她的脸:“满满,看着老公。”
宋小满咬了咬唇,莹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她低下头擦了擦:“会留下疤痕吗,满满以后是不是会变得很丑?”
“谁说的,我们满满最漂亮,不管变成什么样老公都喜欢。再说秦宝珍跟我保证过,等伤口好了,绝对不会留下半点疤痕。”
秦时南锐利的眼神扫过去:“是不是,秦宝珍?”
秦宝珍:“……是是,侄媳妇,姑姑跟你保证,你的脸蛋一定还是漂漂亮亮的!”
宋小满这才止住眼泪。
秦时南捏了捏她的鼻子,轻轻叹气:“怎么变成爱哭鬼了?你看看,眼睛又哭红了。”
现在的她,他是怎么看都心疼,这心疼劲儿,怕是持续好一阵子。
宋小满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老公,如果我想从楚瑶身上讨回公道,如果……我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你不会舍不得吧?”
“她把满满折磨得这么惨,无论她受到任何苦果,那也是她自找的,对吗?”
醒过来以后,她动不动就哭鼻子,时时刻刻都要他哄,自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她要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被欺负得多么惨,她这条命是从鬼门关里捡回来的。
她很明白,楚瑶是他难以抹去的心结,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并不是说他对楚瑶有感情,然而楚瑶却是存在于他与他母亲之间的纽带。
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彻底剪断这条纽带,从今往后,他是他,他秦时南是她宋小满的丈夫,而楚瑶,也只是楚瑶而已。
不是她心胸太狭隘,她只不过,太喜欢他,太想守护好她的婚姻、她爱的男人……
秦时南微微一笑,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满满,老公答应过你,之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现在好好养身体,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见两人腻歪着亲来亲去,一旁的秦宝珍不自在地侧过脸,嗓子里怎么痒痒的,怪难受的!
秦宝珍不太高兴地出声:“既然没我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侄媳妇你好好休息姑姑改天再来看你。”
走到楼下,秦时南忽然拉住秦宝珍的手腕,问道:“最近,顾霆枭还有没有骚扰你?”
秦宝珍的眼里很快地闪过一抹不自在:“没有,他没有再出现过。”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地问:“大侄子……你是不是把他……”
“你想多了。”
秦宝珍松了口气:“那就好,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犯不着为了我找他拼命。”
流氓毕竟是流氓,没必要跟那种人牵扯不清,那种人是没有底线的。
至于她,她每一天都在努力淡忘,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就算偶尔还是想起那些不堪的画面,内心也可以是平静的。
“秦时南!”
“秦时南你给我出来!”
大门口传来一声声叫嚷,朱姐匆忙跑进来通报:“先生,是三少爷来了,怒气冲冲要找您。”
“秦狗?他来这里干什么啊?”秦宝珍转身看去,只见秦战面色阴沉,怒不可遏地直冲过来。
秦时南走到秦战跟前,冷冷地瞥他两眼,眼里有几分疑惑:“你找我什么事?”
秦战一把攥起秦时南的领口,扯着嗓门吼叫:“你老婆在哪里,让她滚出来!”
唐兮突然间消失不见,肯定跟宋小满有关系,宋小满肯定知道唐兮躲藏在什么地方。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找了一天一夜都找不到她,学校竟然还说她申请退学了……
那个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玩起失踪,竟然连君野都毫无方向,仿佛人间蒸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