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了点头:“少一个肾问题也不是很大,还是能够维持正常生命活动的,只是会比一般人更容易劳累,抵抗力也比较差,平时一定要加强营养,注意休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里面这病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满身都是伤,腹部的明显是刀伤,肯定是跟斗殴弄成这样的。
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呢?
医生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这样吧家属,我们还是先等病人的检查报告出来,再详细谈吧。”
电梯门打开,阿苏满头大汗飞奔过来,神色焦急:“枭哥他怎么了!”
秦宝珍面色紧绷着,抬眼望向阿苏,声音很轻,透着几分无力:“没事了,但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两天……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秦宝珍转身走向走廊的尽头。
阿苏一脸懵然地跟在后面。
突然之间这么严肃干什么,弄得他心里慌慌的,要问他什么?
秦宝珍的手指微微捏拢在掌心里,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隐隐在颤抖:“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被判刑入狱的?他在里面,究竟还发生过什么?”
“你告诉我,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我。”她想知道他过去的一切。
静默了几秒,阿苏眼里滑过泪意,声音沉下来:“嫂子,你以为,那里是什么地方?”
“枭哥当时得罪了秦时南他们几个,得罪了北城最有威望最有权势的秦家,他在里面的日子……你觉得能好过吗?”
“挨些打真的不算什么,可就算枭哥他再抗打,日日夜夜遭受那些折磨,一次又一次的,那是人受的吗!”
“嫂子你也都亲眼看见了,枭哥他全身上下有哪一处是好的,里里外外全都是伤啊,没人心疼他,我阿苏心疼啊!”
阿苏说了许多许多,从四年前,从更早以前说起……
说到后来,他已然泪流满面,低下脑袋,肩膀瑟瑟颤抖。
听完,秦宝珍静止的眼底缓缓流下泪水。
她转身走进电梯,靠在角落,掌心捂着面孔,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比起喜欢,或许她对他,更多的是怜悯,可即便是怜悯,也是她无法压抑的、强烈的感情。
她心疼他,心疼这个男人。
……
此时的秦氏集团,秦慕北刚刚走进总裁办公室。
他面孔冷沉,在秦时南对面坐下,冷冷地开口:“你找我来,有事?”
秦时南指尖轻轻敲点着办公桌,身子靠向皮椅,看起来神色如常:“这几年你在国外,没有发生过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
秦慕北轻轻眯起黑眸,眼底更冷了几分:“秦时南,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何必拐弯抹角绕圈子,不妨直接一点?”
“那好,我直接一点,你和宋大江还有宋大海,是什么关系?”
“……”
突然之间,气氛逼仄。
秦慕北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你怎么知道?”
他不像是恼怒,也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像是松了一口气。
秦时南站起来,踱步到窗前:“所以,宋大江和宋大海的确是你的人?”
顾霆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顾霆枭口中的“组织”,究竟是什么人?秦慕北又是如何跟那些人扯上关系的?他回来北城的目的是什么?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
尤其,想到当初宋大江为满满移植肝脏,他感到后怕,他当时根本没有来得及查清宋大江的底细,就随随便便把满满的命交到他手里!
秦慕北眸子低敛,像是在犹豫什么。
过了会儿,他抬头,笑容更深:“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
“砰——”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推开,秦宝珍气冲冲地走进来!
秦慕北和秦时南都愣了一下,目光淡淡地落在秦宝珍脸上。
“你来干什么?”
秦宝珍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定在秦时南面前,她抬头冷笑一声:“我来找你讨说法啊。”
她将手里的检查报告扔在他身上:“四年前,你对顾霆枭做过什么?”
秦时南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看清上面的检查结果,他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你以为是我让人做的?”
秦慕北从秦时南手里拿过纸头,低头看了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单肾?”
看着这两张欠揍的面孔,秦宝珍心底燃烧起怒火,她紧握住拳头低吼:“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秦时南冷嗤:“秦宝珍,你又发什么疯?顾霆枭少了一个肾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慕北抿了抿嘴角,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他拍了一下秦时南的肩膀,调侃道:“看样子,我们姑姑爱得还挺深的?”
“不过秦宝珍,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看上他哪里?”
“是不是以前没经历过什么男人……”
“你给我闭嘴!”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到现在还有脸说风凉话!
“秦慕北,正好你也在这里,你也给我听清楚,这件事情你们三个臭小子谁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阿枭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等着!”
“还有,当初你们陷害他入狱,别以为四年过去我就找不到证据,你们欠他的,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秦时南:“……”
秦慕北:“……”
“阿枭?呵……”秦慕北嘲讽道,“叫得真够亲热的?秦宝珍,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真的坏了?”
秦宝珍走近到秦慕北跟前,眉角轻轻地挑了一下:“我倒是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香香好像联系过我,她问我,你是不是回来北城了,怎么回来了也不去见见她……”
“秦宝珍!”秦慕北突然变得狰狞。
“容香香”这三个字,能轻而易举让秦慕北炸毛,秦宝珍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浅浅地笑:“香香心心念念着你,二侄子,你以为能躲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