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书信的最后一个字,莫飞烟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被邵宇找到是迟早的事,在这一点~上她有心里准备。
可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母亲怎么会被邵宇抓起来?孟寰宇不是已经派人去接母亲了吗?不是说母亲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吗?怎么现在会在邵宇那里?
怎么会这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飞烟不确信地把信纸摆在自己的面前,直直地盯着那篇信稿又重新读了一遍。
她没有看错,还是那句话。
邵宇在信中说把母亲抓走了,还以母亲的性命在做要挟……
如果母亲被邵宇抓起来了,负责去接母亲的那些人为什么没有给孟寰宇报信,假使孟寰宇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究竟是邵宇为了引诱她去教堂故意说谎讹她,还是孟寰宇对她故意隐瞒,粉饰太平?
她必须知道母亲被抓的消息是真是假,不能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就贸然过去。
巨大的不解和疑问冲散了她的恐惧,她忽地有了力气,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几步走向客厅墙角摆放的储物柜旁,乳白色的方形柜子~上摆着一台家用电话,她拿起电话筒,娥眉微蹙,思量了一下,摁下了凌陌的手机号码。
问孟寰宇一定问不出结果,她和凌陌熟一点,从凌陌口中得到答案的几率会大一些。
“嘟——嘟——嘟——”
几声忙音后,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
凌陌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口吻淡淡地,声线依旧没有起伏。
“凌陌吗?我是飞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莫飞烟心急如焚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你不是告诉我,你们已经派人去接我妈了吗,这已经又过了三天了,我妈现在走到哪了?我想跟我妈通一次电话。”
“飞烟,我正在开车,说话不方便。等我一会儿,我正在去你那个小区的路~上,很快就会到你楼下了,见面我们详谈。”
凌陌口吻淡漠地告诉她。
“我只跟你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得不到凌陌的直面回答,莫飞烟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根本不考虑这样问会不会惹他生气,“我妈他们现在坐车走到哪了?”
“飞烟,我前几天被调走,刚从外地回来。回来我就听盟主说你前几天出事了,还没休息,就赶过来看你。所以说……我现在并不清楚你母亲的行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凌陌的声音依旧如故,但此刻在莫飞烟听来,却是彻骨的寒人。
“我不信。凌陌,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信。凌陌是元老堂里最年轻的元老,又是整个天一盟内实权仅次于孟寰宇之下的人,位高权重,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帮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时刻盯着,提前一步做出防备,怎么会一问三不知?
“飞烟……”
凌陌清浅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到莫飞烟耳畔,他的话语似乎停顿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绵长的气,继续说,“你别急好吗,我现在真的不方便说话,你等我几分钟。最多3分钟,3分钟以内我就到你楼下,剩下的事情我们面谈。”
“面谈就会有结果了吗?其实,不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是你压根就不想对我说实话。”
莫飞烟装不下去了,冷冷地质问起他,“你告诉我实话,我妈是不是在半道被人掳走了?”
“你别乱想,别自己吓唬自己。”
“是不是?”
她固执的重复质问。
“没有,一切都还好好的。是你自己想多了。”
“不说实话是吗?”
莫飞烟气的怒极反笑,冷笑着对他说,“凌陌,你要是不对我说实话,我现在就从阳台跳下去!你是想过来跟一具尸体详谈吗?”
“别做傻事!”
猛地,凌陌淡漠的声音突然放大好几倍,语调中有了一丝波动,“你在等我几分钟不行吗?有的事情,我当面给你解释清楚。”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妈真的出事了?”
“抱歉,飞烟,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实在不想让你太担心……”
“什么时候出事的?”
凌陌的声音还在从听筒里传出,却让莫飞烟一句低吼打断。
“……三天前。就是那晚,我受命离开宅院,不能保护你的那一晚。那一晚我离开院子的原因……就是去车站接你母亲,但是……遇到了一批雇佣军,雇佣军把人硬抢了过去,我们死伤惨重,接人的任务失败了……”
“我知道了!”
知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后,莫飞烟声如死水,啪地挂断了电话。
人真的被邵宇抓走了……而且是在三天前!
还有什么可逃的?邵宇说的对,逃跑游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她木然地走到玄关,换好鞋子,然后摔门而去。走到小区门口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抱着必死的心态,她只身赴约,义无反顾的坐进车子里……
在前方等待她的是基督教徒信仰朝圣的西郊大教堂,可对她而言,却是未知而凶险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