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能拼桌同坐么?"
沈天骄:"二楼那么多空桌,阁下何必跟我这挤着。"
那人慢悠悠道:"我似乎不用和你费那么多口舌,在这个地盘上,我的权势比你大。"
沈天骄:"是吗,可惜我视权势如粪土。"
"哈哈哈哈。"那人畅快大笑,坐到对面,道,"天骄,你总是这么风趣幽默。"
沈天骄颇无奈地转过头,冲那人笑笑:"真巧,陛下今日怎么想起出来喝茶逛街了?"
坐在对面的,可不就是炀国国君——司空异么。他身后跟着苏家一高一低,一胖一瘦两兄弟。
"别那么拘礼,坐下谈。"司空异显然心情极佳,满面笑容地招呼苏家兄弟道:"良辰吉日已选定,宫中从昨夜就开始筹备了,五日后即是我与千娇的大婚。"
话入耳,沈天骄不由得怔了下。
苏恨寒笑着接话道:"秦王请放心,虽说只有五日筹备时间,在下以性命担保,绝对是隆重非凡的典礼。"
沈天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就像司空异说的,这是人家的地盘,沈天骄再狂再妄也不至于不长眼色。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却也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喝完茶,店小二机灵地端上酒菜茶水,二楼除却这一桌,早已是空无一人。沈天骄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又将视线放到了司空异身上。
酒真是好物,喝一杯,轻松打成一片,酒过三旬,基本上已经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待我与千娇成婚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司空异拉着沈天骄道,"我是家中独子,自小羡慕那些兄友弟恭的家庭,这次成亲不但能娶到心仪女子,更得了个惺惺相惜的兄弟,真乃异之幸事。"
沈天骄道:"蒙陛下抬举,这也是天骄之幸事。"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司空异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面画出一道线,笑意盈盈道:"天下,能者居之,你我划江而治,如何?"
沈天骄右眼皮跳了跳,笑道:"陛下醉了。再者,天骄不过一无权的小王爷,有何资本与陛下谈划江而治?"
司空异笑意不减:"合炀邯两国实力,不出五年既可兼并天下。至于邯国国君之位,"司空异目光灼灼,"论才学智慧,你才是众望所归的不二人选。如需我的相助,一句话而已。"
沈天骄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微微笑着端起酒杯,许久,开口道:"我小时候常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住在山谷之中,有六个相邻的邻居。有一天,最强大的那个邻居杀死了另外一个,我没有吭声,因为与我无关。又过了几天,那人又杀死一人,我还是没有吭声,因为死的那个曾和我有仇。接着不出所料,强大的邻居接二连三杀死了相邻的人,直到有一天他拎着带血的刀朝我走来,我才猛然醒悟到,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满座寂静。
沈天骄起身,道:"今天过得很愉快,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说罢朝楼梯口走去。
"天骄!"司空异喊道。
沈天骄伫足,回头。
司空异牲畜无害的脸在灯光下,更显柔和:"你会改变主意的。另外,能与你成为亲家我很荣幸。"
沈天骄礼貌颔首示意,走出店门,扬长而去。
苏傲寒倚靠栏杆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天骄渐行渐远的背影。
苏恨寒看了眼弟弟,对司空异道:"陛下,白将军飞鸽传书,前方兵力集结完毕,只待今夜子时,一击必杀!"
司空异举杯,嘴角轻扬,勾勒出似嘲讽又似张狂的弧线:"让我们敬这个注定会被记入史册的夜晚,敬那个有趣的人。"
炀国时间凌点整,距离大婚还有二十四个时辰。
四下静谧,沈天骄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就听有人猛踹房门,"哐哐"震天响。沈天骄一个激灵醒过神,披上衣服打开房门,无语地看着站在门口,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贼亮贼亮大眼睛的黑衣人。只见她背着大型包裹,时不时左顾右盼一副准备偷渡的模样。
沈天骄半眯着眼,压着火气问:"沈千娇,大半夜你玩蒙面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