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儿子在勇哥那里,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见徐德发松口,孔查心里松了口气,取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却听潜伏在屋外的兄弟忽然叫道:“什么人在那里?快出来,否则我开枪了!”
难道有警察?
孔查瞳孔猛地一缩,看向徐德发,怒道:“胖子,你敢阴我?”
徐德发急道:“我没有,我儿子在你们手中,我怎么敢阴你们!”
话刚说完,就听屋外砰的一声脆响,孔查留在那面的同伴已是悍然开枪!
……
莫言伏在废弃的水沟里,摸着脸上被子弹擦过所留下的灼热,心头直跳。
枪响之前,他正顺着水沟往前潜行,接近一百五十米范围后,他已清晰的感觉到那栋破楼房外潜伏着两个枪手。这两人一个隐藏在花坛后,另一个在二楼的栏杆后,手中所持的都是微冲。
莫言并不打算过于接近,差不多潜入一百米范围后,他伏在水沟里,开始感受徐德发所在的方位。
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在一百五十米之内,他很轻松就锁定了徐德发。
从徐德发和孔查的对话中,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考虑着是找机会自己动手,还是通知七处的时候,孔查拿出了那袋钻石和玉料。
那些钻石也就罢了,让人意外的是那几枚玉料中的其中一枚。
这枚玉料绿中泛着微微的金色,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夺目。
当莫言的本我意识注意到这枚玉料后,胸口前的佩饰忽然微微一跳,顿时变得滚烫。
莫言猝不及防,被烫的龇牙咧嘴,小腿无意识的一撑,竟是踩断了一根落在水沟里的枯枝!
如果是白天,可能不会有人注意这枯枝断裂的声音,但此时是深夜,周围寂静无声,这轻轻的断裂声确实显得格外清脆……
花坛后的枪手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水沟附近,因为这里是潜行的最佳地点。
他敏锐的察觉到枯枝断裂的声音,立刻用枪锁定水沟,并出声恐吓。
莫言不是经过训练的特警或者特工,再睿智的大脑也无法替代没有经验的缺点,被枪手一吼,又察觉到对方的枪口已经锁定自己,便本能的向右翻滚……
他刚一动,枪手就毫不犹豫的开枪。
在本我意识的笼罩下,莫言甚至能感觉到子弹飞行的轨迹,但身体的移动速度却远远慢于思维与意识,他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子弹冲自己的脑袋飞来,惊怒之下,全力运转真气,在电光石火之间堪堪避过了这致命一击!
灼热的子弹擦着他的脸庞掠过,留下的是惊怒和前所未有的恐惧!
“操!”
莫言狠狠的一捏胸前仍旧微微发烫的佩饰,心中将左道人留下的这见鬼的玩意诅咒了无数遍。早不显灵,晚不显灵,却偏偏这个时候显灵,这尼玛简直就是谋杀啊!
避开致命的子弹后,莫言知道,如果一味的躲闪,自己这条小命迟早要交代在这里。对方持的的是微冲,不是单发的手枪,只要锁定大致方位,一梭子扫过来,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
此时此刻,想要活命,最好的方式就是进攻!
好在包括徐德发在内,所有的人都处在本我意识的笼罩范围内。在这片区域,只要莫言下定决心,所有的威胁都不在是威胁。
电光石火间,莫言已将有了决断。
本我意识中,花坛后的枪手和二楼的枪手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百瓦灯泡那么耀眼,莫言心念一动,手中已是多了两颗黄豆,注满真气后,手指轻弹……
两颗黄豆各自划出诡异的曲线,无声无息的飞向那两名枪手!
“噗……”
“噗……”
随着两声轻响,二楼的枪手猛的一顿,沉重的身体压垮老朽的栏杆,砰地一声摔下了楼。
莫言不敢留手,每颗黄豆都注满了一道真气,在真气的加持下,原本脆弱的黄豆比子弹更加恐怖。它掠过夜空,触及二楼枪手头部的一瞬间,真气如水银泻地般钻入,直接在身体内爆发。
二楼的枪手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大脑就被搅成浆糊!
花坛后的枪手却是避过一劫。
为了给对方施加足够的压力,仓促之下,莫言并没有对准他的头部,而是选择了他的小腿。
但即便这样,这位枪手的死亡时间也仅仅是被推迟。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小腿几乎砸成两段,血肉糜烂,骨头已是粉碎性的断裂。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拖着断腿往楼房里爬,边爬边叫道:“孔查,救我,救我……”
几乎是枪响的一瞬间,孔查留在外面的两个人就已经一死一伤。
孔查满脸狰狞,毫不犹豫对着徐德发的大腿开了一枪,怒吼道:“**的还敢说没有阴我?我的兄弟都是最好的战士,现在只开了一枪就被人干掉,你还敢说没阴我?”在他看来,外面发起进攻的人不是特警就是军人,对方连枪都没开,自己的两个兄弟就一死一伤,除了特警和军人之外,普通人不可能拥有这种恐怖的实力。
徐德发大腿被子弹贯穿,疼得死去活来,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叫疼的时候,拼命的叫道:“孔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阴你,外面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发誓,我用我全家的性命发誓,外面的人和我无关!”
这时,屋里的另两个人已是一左一右守在窗口和门口。
窗口的那人飞快朝外面看了一眼,道:“孔查,外面太黑,看不到有多少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孔查狞笑道:“怎么办?当然是拼了!放心吧,我马上给勇哥打电话,他手头有人质,大不了让那些人质给我们赔命……”
徐德发吓得魂飞魄散,道:“孔查,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孔查面无表情的拨通电话,道:“勇哥,我们这里被人围住了,半小时后没消息的话,你就让那些人质为我们抵命吧……嗯,我知道,放心吧。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的那一份你替我活下去!”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徐德发道:“胖子,不管外面的人是否与你有关,半个小时后,我如果不能活着出去,你就准备去阴曹地府和你的儿子相见吧!”
徐德发万念俱灰,躺在地上连伤口都懒得去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断腿的枪手已经爬进屋内,满脸恐惧的哭喊道:“孔查,外面的不是人,不是人!”
孔查看着他的断腿,倒抽了口凉气,什么样的子弹会造成这种伤害?
“外面究竟有多少人,用的是什么武器?”
“不是人,我说了外面的不是人。没有枪声,没有火光,没有子弹,我的腿忽然就这么断了,我他妈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啊!”
这个枪手显然已被吓坏,抱着腿语无伦次的哭喊着。
对他来说,事情的确显得异常诡异。没有枪声,没有枪口发射时的火光,也没有子弹,自己的小腿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重锤生生砸断,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诡异和不可思议。
而此时的莫言,却是恶向胆边生。
枪响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杀人,但是那颗擦着脸庞飞过的子弹却让他猛然醒悟。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抓特务的游戏,你面对的是一帮亡命之徒,他们手里有枪,他们善于杀人。你既然来了,既然选择了面对,那就必须做好杀人,或者被杀的准备!
对方的死伤并没有给他特别的感觉,没有杀人后的恶心,也没有初尝杀戮后的兴奋,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楼房里其他的几个匪徒身上!
“王八蛋,敢用枪打老子!”
他摸着脸上被灼伤的地方,不禁咬牙切齿。他从小就特别的倔强,不服输,而且记仇。直到老头去世后,他才慢慢的收敛这种性格。以至于在麦穗的心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特别从容的男人。而实际上,这些年来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因为他始终觉得,身为一个修者,实在没必要和普通人去计较什么。这是一种优雅,一种只属于脱离了普通人范畴的高层次生物的优雅。就像在面对张长青的时候,他挥挥手就带走了裘晚晴,从容而优雅,并没有刻意的去针对谁。
然而此刻,一颗滚烫的子弹打破了他的这种优雅。
生死间有大恐怖,他猛然惊醒,其实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真挨上一颗子弹,不仅会流血,而且同样会挂!
一颗子弹撕破了莫言自以为优雅和从容的外衣,骨子里隐藏了多年的暴戾,就仿佛长了犄角的魔鬼,噌的一下从心底深处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