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胆慌里慌张的回到家里,刚喝上两口水的功夫。就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就听见一个女人悲伤中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大胆兄弟在吗?”
这个时候,怜香已经起床了,听见门外有人喊大胆急忙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看年龄大概也就是三蛋疼十刚出头,生得虽然不十分的俊俏,但看起来却十分的有味。一双丹凤眼狭长细小,眉梢微微的上挑。肤色并不白皙,但却黑得很是耐看。高高的鼻梁直直的挺着,一张嘴巴生得很是宽阔,两片厚嘴唇微微的向外撅着。身材有些发福,但腰身看起来还是不错。此刻这个女人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头花,两眼通红通红的,鼻尖处还有残留的鼻涕。怜香看这女人面熟,但由于她平常和村里的人接触太少,所以叫不出这个女人的名字。倒是大胆眼尖,一眼就认出来是村子里郑疙瘩的婆娘叫柳素娥。
“原来是素娥嫂啊,有啥事?快点进屋,外边天冷!”大胆一看柳素娥的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她家里死人了。
柳素娥一见着大胆,二话不说,先是跪在地上砰砰的给大胆磕了三个头。柳素娥的这一举动,怜香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柳素娥家里老人了,肯定是来找自己男人给死人换穿衣服的,要不然也不会见面先磕头。
大胆赶紧搀扶起柳素娥,然后问:“家里谁去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俺那死鬼,早上还好好的,也就是刚往肚子里扒了碗粥,这碗还没放下呢,就骨碌到床上,两腿一蹬闭眼了!”柳素娥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直掉,“这个死鬼,撇下俺孤儿寡母的,这可让俺咋活啊?”柳素娥说道痛心处,不由得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
大胆看着柳素娥的样子,不由得一皱眉:“狗日的,一大早就来自己家里嚎丧,虽然哭得是她死去的男人,可也晦气得厉害!”大胆急忙打断了柳素娥的哭声说:“嫂子,你先别哭,其实疙瘩哥这是喜丧。俺没记错的话,疙瘩哥几年三十五了吧!”
柳素娥先是一愣,随后又掐着指头算了算:“可不是嘛,上个月刚过了三十五岁!”
“这就对了,疙瘩哥这可是高寿了啊,在咱们古寿村,又谁能比疙瘩哥长寿的?你这应该高兴,哭哭啼啼的,弄得疙瘩哥黄泉路上走得也不安生!”还别说,大胆的这一番话,果真让柳素娥止住了哭声,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凄惨,但已经没有原先的那种哭死苦活的泪了。
“是不是让俺给疙瘩哥换穿衣服?”大胆轻声的问了句。
“嗯,要不俺也不敢来麻烦大兄弟!”柳素娥说完,又要给大胆鞠躬。大胆承受不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怜香说:“你在家安生的养着胎,俺去去就回!”大胆说完,带着自己用得着得东西就跟着柳素娥出去了。
大胆到了,看了看郑疙瘩的尸体,果然是阳寿尽了。在古寿村能活到三十五岁死的人,那就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是喜丧。喜丧是应该高兴的事,说明这个人上辈子积德行善。在古寿村很多人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当大胆把疙瘩的死因给他的本家四邻宣布后,这些人一个个面部表情变得高兴了许多。
喜丧是不用搭灵棚,不用嚎丧的。蛋疼摆上点供品,打上一副好棺材。放几挂炮仗挖个坑埋了就是了。就连换穿衣服也没有那么多的繁琐。大胆轻车熟路,很快的就收拾妥当。随后大胆就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大胆刚想进门。就见隔壁春芳嫂家的门一开,紧接着春芳嫂软着两条腿出门了。也许是刚才大胆弄得春芳嫂太过猛烈了,以至于春芳嫂走起路来,两条腿有意无意的岔开着,并且是一走一咧嘴。
大胆心中有愧,所以脑袋一低,就想往院子里进。哪知道却被春芳嫂给喊住了。“大胆,你狗日的给我站住!”春芳嫂见大胆想要躲自己,不由得心中很是生气:“这个兔崽子,刚才趴在自己身上弄得自己死去活来的,弄完后,提上裤子抹抹嘴跟没事人一样,这还了得,非得找这狗日的理论理论!”
“嫂子,俺还有点事,你先忙吧!”大胆找借口想开溜。接过却被春芳嫂给拽住了胳膊。大胆心中暗自叫苦,这女人不能轻易的沾身,沾上后,就好像那开得喷香的野花一般,香入骨髓,想脱身都脱不了。
“兔崽子,你跟俺来,俺有话要问你!”春芳嫂说着话拽着大胆的衣袖出了村子,径直往后山荒野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