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阳光晴好,这在冬季里并不多见。[比奇清爽]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尽管显得很吃力,却还是为人们驱走了一点寒冷,只不过一走到农村的山林里,冷风嗖嗖的,身上的暖意全没了,男人女人都忍不住哆嗦。
一行十人,正穿过这林子,眼前已经依稀可见那一片熏衣草田。这不是薰衣草开的季节,如果不细心照料,这些植物会死,而村民们长年累月地照料这薰衣草田,经验丰富,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薰衣草安全过冬。如果文启华在天有灵,也应该感到欣慰,他因为阿芸喜欢薰衣草,所以才会开拓出一块专门种植薰衣草的地方,他的苦心没有白费,这么多年了,每年到了薰衣草开花的季节,这里都会有一片美丽迷人的风景。
“荣顺村”的土地,本是魏婕打算用来修建度假村的,“筑云”与“启汉”两家公司的决策层都开会研讨过关于何時动工的问题,计划是在春节之后。時间紧迫,翁岳天认为事不宜迟,再等下去会夜长梦多,挖坟必须尽快。
前几天的一个夜晚,翁岳天三人来此勘测之后,先是以为这里已经被盗过,没有宝库了,但事后翁岳天時常那些三维图像,总觉得无法释怀,文启华此人心智极高,惊才绝艳的一个人,怎么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呢,直接把宝物都堆在坟墓下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这太不合乎常理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亲自挖开看看,就算证实是真的被盗,兴许还能发现一点关于盗贼的蛛丝马迹。
对于文启华,翁岳天,乾廷,梁宇琛,都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少年的時候,听闻过文启华的各种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他们都会把文启华视为侠盗,是青涩少年心目中的一座高山,至于宝库,被人们描述得绘声绘色,不管贪与不贪的人都会产生好奇心,想要亲眼目睹文启华的宝库,这一想法是无数人脑子里存在的念头。
心情凝重,复杂,但也掺杂着一些兴奋,希望这次的行动不会白费,希望能如翁岳天预料的那样,宝库还在地下埋着,更加希望这件事一了,困扰大家多年的一个心结就能顺利解开,文菁母子可以不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地过活
十个人里,只有文菁一个女人。翁岳天除了带上亚森,还带了两个退役军人,就是上次和他一起上山救小元宝的其中两人。乾廷带上了飞刀,还带了其他两个心腹。乾廷和翁岳天是不谋而合,带的人数一样多,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梁宇琛就比较窘了,一个人都没带,警察队伍里,就这梁警司一个人。不是他不想带,而是他不得不慎重,“上头”有没有安排警队里的同事留意他,他无法确定,要是找同事一起来,万一走漏风声,他们这一帮人都别想行动了。“上头”一出手,谁能与之抗衡呢
大家的分工很明确,乾廷三个手下负责在山坡脚下把风,有任何异状就及時通知山坡上的人。翁岳天的三个手下是负责守在坟墓周围,待翁岳天等人下去之后,三人就是门神了,不允许其他的人再接近这里。
这是为了防止突发事件而设置的两道屏障,一般的人是无法闯过的。
翁岳天和乾廷都暗暗注意着文菁的一举一动,这个小女人,是他们的重心,为了她,两个大男人可以暂時放下某些事情,暂時站在一条战线上。
一群人围在阿芸的墓前,看见这坟墓完好无损,心里暗暗松口气。
这一次,没有两手空空地来,准备了拜祭的用品。这一次,是文菁自从十岁那一年文家发生惨剧之后,首次在白天,当着他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拜祭母亲。
青/天白/日的,这坟地没有了夜晚的阴森诡异,再加上这一次人多,大家在一块儿也壮胆。
清晰看见阿芸坟墓不远的悬崖并不高,下边是一片稻田。
文菁跪在坟前,点上蜡烛和香,手里捏着冥币,脸蛋被火苗映得绯红。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一道印刻在骨髓的伤痕,即使过去许多年,依然没有淡去丝毫。
文菁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情绪太多激动,但她喊不出来,喉咙哽得发疼,慢慢将手里的冥币烧给母亲,文菁哆嗦的双唇在低喃,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细碎的声音抖吹散在风里,但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悯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心情也跟着格外沉重。
“妈我来看您了,原谅女儿不孝,知道都没能将您和爸爸合葬在一起但是今天今天不管能不能宝库,我都要将您和爸爸的心愿完成等了这么多年,時机终于到了,如果能宝库,我会妥善处理好可如果没,今天的事,一定瞒不过外界那些疯狂想得到宝库的人我怕他们不死心,会来打扰您安息妈,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能顺利爸爸遗留下的宝库,保佑我和小元宝从今以后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不用再躲躲藏藏。”文菁恭恭敬敬地向阿芸的坟墓磕了三个头,虔诚,悲恸。多少年没有这样拜祭过母亲,她是该高兴的,是该庆幸的,如果不是站在她身边的这一群人在坚持不断地替她隐瞒着身份,她兴许早就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了。
文菁觉得自己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母亲说,她的眼神痴了,回忆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時不時恸哭出声,時不時又在笑,无论是哪种,都令人心碎。
翁岳天等人也都默不作声,被这悲凉的气氛感染,谁都没去劝文菁别哭,如果憋了这么多年还不能在母亲坟前痛哭一回,那是很残忍的事情。对于文菁来说,她就该狠狠地哭,狠狠地发泄一通。只是她的伤悲,让翁岳天和乾廷格外揪心,呼吸都不顺畅了,多想能将这小女人拥在怀里好好安慰怜惜一番,但碍于今天这特殊情况,翁岳天和乾廷两人愣是显示出了惊人的默契。即使心痛得要命,还是没有做出太过于亲昵的动作。
乾廷呆了好半晌,精美无匹的俊脸上,眼眶隐隐泛红,终于还是蹲子,一只手揽在文菁肩膀上,虽然不是抱在怀里,但这样的举动已经足够让现场气氛顿時变得奇怪起来。
亚森第一个冲上去,脸色阴沉,手一抬就准备要把乾廷的手推开,在亚森心里,只有自家少爷才能碰文菁。子坟到地。
翁岳天猛地抓住了亚森的胳膊,眼色显得有几分痛苦,冲着亚森摇摇头,那意思是让他别冲动。亚森很不服气地咬咬牙,退到翁岳天身后,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一样刺在乾廷身上。
梁宇琛冷眼旁观,不禁暗暗叹气,翁少啊翁少,明明你那两只眼里都写着吃醋呢,还这么憋着,那该是有多难受?
多难受?除了翁岳天自己,无人可明白,无人可体会。他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高大的身躯有着不易察觉的战栗,心如刀割,却还是能挤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只是这笑,隐含着残忍的意味心痛得快死掉,却强迫自己不要发火,要保持自然的笑容,这是对他自己的残忍。
文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红肿的双眼望了望乾廷,茫然无助的神情,刺痛了乾廷的心她本该是人人羡慕的小公主,可她的命运却十分坎坷,她能撑到,实属不易,怎么能不让人痛惜呢。
文菁吸吸鼻子,哽咽着,转头继续烧着冥币,嘴里还在低喃着,忘我地向母亲倾诉着她这些年来的苦痛。
乾廷在大手在她肩膀上捏了捏,这是在鼓励她,安慰她。很快他就站到一边,与翁岳天一起默默烧着冥币,他们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各怀心事,一是为文菁以及双亲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時更担心的是挖坟之后会是什么结果?翁岳天和乾廷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隐忧祈祷那该死的太阳国人别出现。
拜祭完之后,周围的空气都还暖呼呼的,冥币烧得很旺盛,老一辈的人会说,火烧得越旺就代表逝去的亲人很高兴。
在冥币烧起的火焰逐渐消失時,梁宇琛率先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梁宇琛手里拿着铁铲,亚森也拿了一把,准备着挖坟。
文菁闻声,呆了一会儿才从沉重的哀悼中醒来,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她刚才已经向母亲祷告过了,她坚信母亲在天之灵是会谅解的。
没有破坏到阿芸的坟,只要能从旁边挖出一个洞,人能够下去就成。没过一会儿,蓦地听山坡下,飞刀大喊了一声:“村民来了?”vexp。
随着这一声呼唤,文菁等人纷纷抬头一看果然,山坡下出现了一群村民,手里还拿着铲子耙子之类的东西,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