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爷,你就不能顾及点自己的身体么?
这时候的江澈是有点恨叶薇然的,下山时,他明显看到了叶薇然眼里的幸灾乐祸。
陆景琛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他不相信二爷看不出来叶薇然是故意的。如此宠爱一个女人,究竟是福还是祸?
江澈觉得还是有必要把陆景琛受伤的事告诉叶薇然,这样也能试探出那个女人的心思,心里究竟有没有二爷。
叶薇然洗了个澡喝了碗姜汤,整个人神清气爽,餐厅里,江澈驱走所有的佣人,眸光看着眼前还在幸灾乐祸的女人不禁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主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叶薇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陆景琛趴在大床上,后背上血淋淋的红痕就这样防不及防的暴露在叶薇然漆黑的瞳孔里。
她看了眼,当即怔住!
陆景琛反映极快,他在心里咒骂声江澈,翻身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
叶薇然缓过神,眼里有某种东西模糊了她的瞳孔,她缓缓关上房门,陆景琛已经用衣服掩盖后背的伤口。
她走过去,突然嘶声揭底的朝男人大吼,“陆景琛,你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感动么?”
“我告诉你,我不会!”
虽然是咒骂声,可陆景琛听在人的耳里却没有半丝的责骂,反而多了一丝令人流连的娇媚。
男人不甚在意的勾唇,深黑色的眸子落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头痛有所缓解,“我就看准了你是铁石心肠的女人,所以受伤这种小事没打算告诉你。”
叶薇然伸出手朝他额头探去,温度有点高,应该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个人,“陆景琛,明天你让我去医院看程以铭,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你一夜。”
叶薇然整夜照顾他,陆景琛当然乐意,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又怎么成呢。而且,这个交换确实让他高兴不起来。
男人再次趴在大床上,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是真的累了,“我不答应,你回去睡吧。”
叶薇然恨不得把他那张硬嘴给撕了!
砰!
卧房的门被关上,陆景琛双手枕着下颌盯着白色的墙壁发呆,一如外面的温度,他浑身都觉得冷。
她真的走了,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
女人,果真是狠心的动物。
须臾,迷迷糊糊中,卧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叶薇然一手端着玻璃杯,一手拿着几粒药丸递给趴在床上嘴硬的男人。
男人冷却的心因她的再次到来而逐渐温暖,陆景琛体力极好,即便发着烧也清醒着。
他抬眼看了下叶薇然掌心的药丸,一脸嫌弃,“这是什么,你想毒死我?”
叶薇然只觉得这男人特别欠抽,她将手里的水杯重重搁在床头柜上,“爱吃不吃!”
不吃,烧傻了得了,这样她还能成功跑出去呢。
陆景琛见她真生了气,酷酷的解释,“我从不吃那玩意。”
叶薇然懒得搭理他,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她过来凑什么热闹,最好烧他个十天八天的,明天别醒来祸害她。
她转身意欲往外走,步子还没迈开就被男人伸出的长臂楼了回来,叶薇然成功跌在他怀里,陆景琛上半身凑过去,双手环住她的身体,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充斥鼻尖,冲散了他后背的疼痛,“你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叶薇然背对着坐着,男人胸膛的温度极高,只差没灼伤她的背,“正经点行么,受着伤还想些不正经的。”
陆景琛头埋在她颈间,鼻翼间的呼吸越来越浓,沙哑低沉的声线足以让叶薇然柔软的身躯瞬间如同遭到电击般僵硬,“薇然,你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叶薇然惊讶不已,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陆景琛已经知道真相的错觉,心脏的位置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她缓缓扭过头,望进男人那双深邃的眼里,里面漆黑一片,显得那样深不可测。
这个姿势正好让男人趁虚而入,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微凉的唇瓣上,冰冷的唇瓣相贴,室内的温度迅速高涨。
吻渐渐深入,叶薇然的身体很快被他带动,火热得不行,她猛然间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推拒,“别,你还受着伤呢。”
男人双手支撑在她身侧,瞧着她绯红的容颜,眸底的颜色越发暗沉,咬牙道,“本少受伤的是背,男人的根本没任何问题,要验证么?”
“……”
缠绵的热吻如电流般划过,这个男人就像上了瘾,一直在她唇上反反复复逗留,叶薇然被他弄得不舒服,从嘴里发出一声类似抗拒的声音,陆景琛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气喘吁吁的将她放开。
他们不能再往下了,会伤到儿子!彼此心里都懂,只是都隐藏得太好,谁也没有提起。
陆景琛温热的指尖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摩挲着,黑色的眸子摄人心魂,“薇然,跟我结婚,以后害怕就牵着我的手。”
又是这句话,叶薇然目光呆泄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离她那么近,两人的气息交错,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可她却不觉得他有多诚心。
末了,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她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手感异常柔软,可掌心传来的温度手到底隔了一层,并不能感觉到有多温暖。
呵!他果然不是真心的!
叶薇然红艳的唇瓣轻轻颤了颤,憋了一晚上的疑问差点脱口而出,但一对上男人那双深沉的眸子,那些话有如数的咽了回去。她心里不舒服,蓝澜两个字彻底成了她最忌讳的词。
而此时的陆景琛觉得她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只要叶薇然能保持现在的心态,他就心满意足,毕竟孩子都有了,她还能嫁给别人不成。
“我们一起休息,嗯?”男人的话令叶薇然吃了一惊。
她住在景园这么多天从未在主卧室过过夜,叶薇然偶尔从佣人口中得知,陆景琛有洁癖,不喜欢房间里有女人,哪怕上一次在这里过夜,她和陆景琛睡得也不是这间主卧室。
明明她都看开了,可这一刻又在意了,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刺了一下,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叶薇然甚至脑抽的想,对当年的蓝澜他也是如此么?
“可是你……”晚上真的不会发烧么?
话一说出来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对他的关心。
陆景琛趴在那儿,铁臂圈着她的身子,“你也太小看我了,淋了几滴雨死不了。”
折腾了大半晚,叶薇然也确实累了,怀孕之后就变得特别嗜睡。
两人静默一会儿后,黑暗中,叶薇然突然侧身看向身旁的男人,柔柔唤了声,“景琛!”
“嗯?”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柔情,陆景琛只觉得这一声把他的心都给叫酥了。
“蓝澜是谁?”终于,某些话还是不受控制的问出了口。
“初恋。”良久,男人吐了两个字,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爱的就是她?”
“是!”
但以后不会爱了,这话还没说出口,叶薇然便翻身躺下,没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故作轻松道“好困,景琛,晚安。”
那个女人虽然没有出现,但无时无刻横在她和陆景琛中间,像个隐形杀手,扼杀她对陆景琛所有的坚持。
“薇然,我背后疼,给我看看好么?”
叶薇然开了灯,表情平静无波,陆景琛瞧着她,心里并没安心下来。
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处理,没有她刚看到的那般惊心动魄,但也足以让人心疼,陆景琛到底不忍心,他一把将忙碌的女人拉过来按进大床内,柔声道,“好了,睡吧。”
他只是不放心,总觉得他们刚才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病中的男人也没心思想太多,最终抱着她沉沉睡去。
这一夜,叶薇然失眠了,混沌中,蓝澜的面孔在她心里描绘了千万遍,想象出无数种情形。
到底有多深爱才会如此念念不忘?
第二天叶卫川过来,陆景琛故意避开,让他们父女说说话,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需要叶卫川帮忙的,比如说叶薇然的情绪。
“薇然,最近天冷了,你要保重身体。”
叶薇然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爸,公司最近怎么样,情况有所好转吗?”
一说到这个,叶卫川忍不住叹气,顺着叶薇然的话往下说,“哎,薇然呐,你还是找个机会向二爷开开口,这样下去,公司迟早会毁掉的。”
叶薇然嘴角泛着冷漠弧度,“我觉得陆景琛做得也够多了,他也不能牵着你走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是靠实力说话,我不相信那些老客户因为一点事就抛弃我们。”
叶薇然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林暖夏上次就告诉他了,陆景琛亲自去了叶氏,第二天公司的情况就开始渐渐好转,只是相比于之前,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卫川见她这种态度,不由得着急起来,“你知道什么,这些日子我为公司操碎了心,薇然,有资源就该利用。”
叶薇然却是道,“爸爸,叶明娟去了哪儿你关心过么?”
叶卫川怔住!
“你心里从来就只有公司和儿子,可有想过我们姐妹的感受?”
叶薇然不愿再做这样的傻子,吃力不讨好。
叶卫川心思被女儿戳破,他哪里还有脸继续留下去,灰溜溜的离开。
和叶薇然相处的几天,陆景琛心情不错,白天在公司情绪也比之前要缓和许多,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回来时,陆景琛前脚刚进门,佣人就脸色沉重的上前来汇报,说是叶卫川今天来过了,也不知道父女俩聊了些什么,叶薇然一直闷闷不乐,连晚饭都吃得很少。
陆景琛顾不得太多,赶紧上了楼。
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站在落地窗前的叶薇然转过身来,视线相撞,她眼里集满了晶莹的东西,淡色的唇瓣张了张,只有一句话,“景琛,你让我出去吧,我快憋死了。”
她没有哭,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来的男人,那种眼神比哭还要来的醉人,男人看的痴了,应承下来,“好,明天开始,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除了医院。”
她都伤感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叶薇然就知道陆景琛不会这么容易妥协,不过只要能出去她就有办法。
叶薇然不会那么傻,在获得自由的第一天就直接去医院,她在叶氏闲逛了一圈,和林暖夏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在确定陆景琛的人不在身边时才聊起了程以铭。
林暖夏的意思是改天约个保险的地方让他们二人见面,程以铭虽然行动不便,但可以坐轮椅啊。
只是,他们的谋划不知为何就被程盛宗知晓了,叶薇然花了好几个晚上讨好陆景琛才换来的自由就这么泡汤了,等了一个上午,叶薇然没想到会等来程盛宗。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叶薇然觉得没必要再躲下去,她犯下的错理应受到惩罚。
洗手间转角处,叶薇然没等到程以铭正准备离开,没想到会在楼梯处和程盛宗撞了个正着,男人实在难言心里的怒气,在看到叶薇然的那一刻毫不客气的数落,“你这个女人,还找以铭做什么,我们程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两个儿子毁在你手上,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程伯父,你让我见见以铭吧,听说他没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呵!见他?让你再继续祸害他么,他下半身失去知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这些你知道么,在他出事以后,你又在哪里?”
程盛宗的话步步紧逼,处处戳中叶薇然弱点。
“不是这样的,我有苦衷,您让我见他一面好么?”叶薇然脸色苍白,她极力恳求,从林暖夏的口中得知程以铭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心痛着急。
“叶薇然,除非你打断你自己的双腿,我就相信你,也不再为难你们叶家。”
程盛宗冷笑,“呵,舍不得吧,我一个儿子葬送在你手里,现在唯一的儿子瘫痪在床,叶薇然……”
“伯父!”叶薇然出口打断,头痛得不行。
程盛宗不想和她废话下去,他转身迈步往下走,叶薇然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一般下午陆景琛会很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放在她身上,而且程盛宗虽然说话恶劣了点,但也是个正人君子,只有得到他的允许,她见程以铭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