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离开她的嘴唇以后,却见她还在轻哼。
模糊地叫着:“别……帆……别……”之类的话。
这让他想起了和她的亲热,她就喜欢这样欲拒还迎的。一直在说别,身体的反应却是那么烈,那么汹涌。
他想,该不会她是做了好梦吧?于是欺近她,看她,果然见她在微微地扭摆。
他又想笑,又觉得幸福,更多的却是压抑。
这女人想他,在梦中还叫他的名字。甚至叫他帆,只这一个字,可真亲昵,真好听呀。
他真恨不得能把她给办了,狠狠地给她解解相思,也给自己解解渴。
慢慢地,他听到了她的粗喘低吟,真把他惹的热血沸腾。
受不了了,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去车厢连接处狠狠抽了几根烟。
这就是在火车上,否则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的。
等他回来时,姓阮的已经平静下来呼吸均匀了。他继续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困了。
就歪在她身边睡着了,阮素玉一夜还算睡的好,整个车厢里还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一醒,就见两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白帆什么也没盖,就歪在她脚边睡着了。
这才回想起,好像睡着的时候有些冷,再后来就又暖和了。
再后面,她依稀有点印象,梦见白帆和自己亲热了。该死,怎么会做这么羞人的梦?
又有点奇怪,到底是真做梦,还是他确实亲吻自己了?
也弄不清,甩了甩头,不敢再去想了。做这样的梦已经是罪恶了,再回想,岂不是相当于背叛两次了?
白帆正在打鼾,很轻微的鼾声,看来在自己旁边,还睡的很熟呢。
她想,一定是他见自己冷,把自己被子给了我吧,才会蜷缩在这里。
他肯定也冷,见时间还早,她悄悄起身,把他往床里挪了挪。
白帆一下子醒了,看着她,迷糊着一双眼,血红的,那是熬夜的痕迹。
很心疼,她实在非常心疼。
“怎么把被子都给我,自己冻着呢?真是傻!”她小声说。
“我睡醒了,你在这里睡一会儿。”
“恩!”白帆实在困,答应着,倒头就睡。
她很小心地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就到他的那个铺位上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办公。
火车即将到站,她才舍得叫他起来,白帆身体素质好,恢复快。
这样睡了一两个小时,又是神清气爽的了。
“昨晚睡的好吗?”他问。
“还行!”她说。
“做了什么梦没有啊?”他明知故问。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像是随口问起一样。
阮素玉想到晚上的梦,快要不好意思死了。平时也没见他问过自己做梦没有啊,难道他是知道了我晚上做什么梦了?
想着有这种可能,她的脸倏然红了,红的滴血。
“没做什么梦。”她轻声说。
“没做梦你脸红什么呀?”他忍住笑,继续逗她。
“我脸红了?不觉得呀,哦,可能是……可能是……”可能是什么呀,她简直就是词穷了。
“哎呀车都要到站了,你还不去漱口啊,等一下到了站没地方漱口。快去吧!”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推他,语气在他听来真是可爱极了。
“去漱口,某人不好意思了,就让我去漱口。我晚上没睡着觉,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小猫……不对,是小狗?好像也不对,总之吧,是很好听的声音。”他不动,看着她已经红透了的俏脸轻声说。
这时车厢里几个人各自在忙着整理东西下车,也有人戴着耳机听音乐,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白帆的话让阮素玉快羞死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怎么做这种梦。最讨厌的,还被他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他还要耍流氓,说出来。
真坏!从来就没见过他这样不要脸,不知羞的男的。
“阮总,我好像还听到什么帆,你说了好几遍呢。真敬业!”他竖了竖大拇指,调侃她。
“真是敬业啊!估计做梦还想着销售额要翻翻呢吧?白董事长真是赚大发了,聘到这么好的员工。啧啧啧!”
“不许说了!”阮素玉娇嗔着,都想上来掐他了。
“我要说呢,你咬我呀?”
白帆不能对她做什么,已经够难过了。偏偏她昨晚还做那样的梦,把他搞的心痒难耐的。这要不逗逗她,还不把他憋疯了才怪呢。
“白助理,再说我就让你先回公司,不带你出差了!”阮素玉虎着脸,虽想表现出很严肃,却根本就严肃不起来。
“这种威胁简直没有任何效力,如果真要吓唬我,你还不如说。白助理,你再敢乱说话,小心我不理你啊。那样,我才会听。”
白帆轻笑着,不再逗弄她了。适可而止,他可不想把阮总经理给逗生气了,不舍得嘛。
“我去漱口,省的等一下口臭熏到阮大总经理。”
说完,他就站起来,不看她了,在包里找出洗漱用品摇摇摆摆地去了卫生间。
阮素玉看着他的背影,弯起了嘴角。她不得不承认,白帆的玩笑总是让她心情好的。
不过她想,下次再也不可以做这样的梦了,尤其是不能让他发现。
白帆啊白帆,为什么没事又来逗我?知道吗?你的玩笑有时候会让我心跳都不正常,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什么了。
不能再想他了,梦里已经叫他帆了,还那么迫不及待地抱着他,迎接他……
想着不想,其实还在想。于是她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招弟,你哥这几天怎样?”
“姐啊,还那样。”
“没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俺都是按照姐说的,每天跟他说话,给他按摩,按时给他泡奶粉喝。姐放心,俺记性好,一样也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辛苦你了!要记得,要是他有任何反应,哪怕是眨了眨眼睛,你也要第一时间给姐打电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姐。”
“姐的号码,记得吗?”
“记得,俺背给姐听?”
“恩!”
“13*********”
“好!招弟记性真好。姐回去给你带礼物啊!”
“谢谢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不准,你让阿姨接电话,她在吗?”
“阿姨!阿姨!姐的电话!”
李华珍答应着,便来接电话。阮素玉有点奇怪,自从上次张建兰撞见她和白帆在楼下扇了她一巴掌以后,好像婆婆态度又好起来了。
不知道是她一下子想通了,还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管是为什么吧,她不为难自己,不整天发脾气,总是好的。
“妈,这几天您还好吧?”她问。
“不错,没有什么惦记的。”李华珍很和善地说。
“妈您自己注意身体吧,需要什么东西,就让招弟帮您买去。”
“不用,买东西,我自己还能去。”李华珍可不相信外人能掌管好钱的事。
阮素玉不在家,她给招弟的伙食费都被李华珍缴下来了,自己亲自去买菜。
她还嘱咐了招弟,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阮素玉。
招弟是个懂事的姑娘,自然不会给她们婆媳制造麻烦,就没跟阮素玉说。
阮素玉又和婆婆寒暄了几句,还问了问建兰的情况,她说建兰很适应这份工作,每天都很高兴地上班下班。
虽然张建设还没醒来让阮素玉有些急,不过总的来说家里还没有其他事情。
放下电话,她又往娘家打了一个,问候父母,顺便跟小妮妮诉诉相思。
小丫头接起电话就不放,非要妈妈一直和她聊天。
“臭丫头,妈妈这边长途加漫游呢,可贵了。挂电话吧,乖!”她说。
“我洗漱完了,阮总!”白帆没看到阮素玉在打电话,一过来就嚷嚷道。
“妈妈,那是谁的声音?”妮妮再电话那头脆生生地问。
“哦,是白叔叔在讲话!”阮素玉看了看白帆,刚洗漱完,越发的帅气,让她都有点愣神了。
“妈妈,你还跟白叔叔玩啊?我以后不和他玩了。”妮妮的话让阮素玉有点奇怪,笑着问她。
“哦?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白叔叔的吗?”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后来我发现,他说话不算数。”
阮素玉轻轻笑了,看了一眼白帆,他听到在提他,凑到了她手机旁边。
“他跟你说什么不算数了呀?”阮素玉又问。
“还不是上次他说要给我表演变魔术吗?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再也没见过他了。他说话不算数,妈妈说说话不算数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他就不是一个好大人,对吗?”
白帆冲着阮素玉做了个鬼脸,惹她又是一笑。
小孩子多可爱,多天真啊,做大人的真的要注意在她面前的一言一行。哪怕你一个小小的承诺没有兑现,小家伙们都可能记在心里的。
“白叔叔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是他比较的忙。你要学会理解大人,知道吗?等白叔叔有时间了,他一定会来给你变魔术的。”
“这还差不多,如果他来了,我就原谅他。”妮妮很认真地说。
“妈妈,我还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呢!”
“什么事呀?你真是个小话痨,就你事最多。”
“就是,我发现舅妈和那个白叔叔怎么长的那么像呀?好像,差不多一模一样呢。”
妮妮的惊人观察力让阮素玉觉得很奇特,她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像,倒没有发现像妮妮说的那么像。
看的久了就发现,的确是像。不仅仅是五官,连神态神韵什么的都有些像。
“因为他是你舅妈的哥哥,他们是双胞胎。”
“啊?原来世界这么小啊!”妮妮这么成熟的话一说出来把白帆阮素玉两个人都给逗乐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现在的小孩儿怎么就这么精灵呢?
“行了小话唠,妈妈要到站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啊。你要……”
“我知道了,我要乖乖听公公婆婆舅舅舅妈的话,还要认真做作业,乖乖吃饭。是不是啊?每次都说这几句话,真没创意。”
她对着电话撅起了小嘴,虽然阮素玉看不到,却想得到。
“那咱们就有点创意,仨由娜拉。”阮素玉说。
“仨由娜拉是什么?”妮妮问。
“就知道你个小话痨听不懂了,是再见的意思呗。说再见,你又说我没创意的。有创意的你又听不懂。好了,真的要说拜拜了,小宝贝儿,妈妈想你。啵!”
阮素玉对着电话亲吻了一下女儿,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小家伙看来还很难对付呢,还记仇。不过,都是你害我当了坏人。我说去给她表演魔术,你又不让,下次我一定要去。”
“你会变什么魔术啊?我不让你去,还不是怕你在小朋友面前丢人吗?”她笑着说。
“小看人,明天表演给你看看。”
“好!下车吧!”
两人下了车,便联络了驻地的业务人员,先开了个小会,就去跑市场。
用了两天的时间在沈阳及周边地区跑了一遍,又乘车去了长春。
和预料中一样,沈阳长春等省会城市很难进入,他们便把重点工作做到了周边几个地级市,也确定了几个重要合作经销商。
长春周边差不多也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晓行夜宿,很快又转战哈尔滨。
白帆不知道的是,哈尔滨可算是阮素玉的第二故乡。他的父亲曾在附近驻过军,和阮素玉的母亲就是在这里相遇相知的。
父亲在这里呆过几年,她也是在这座城市出生,后来又随父亲各处迁移,最后定居在现在的A城。
虽然在哈尔滨住的时间不长,而且她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感情却还是很深的。
这天把工作做完,阮素玉竟然史无前例地对白帆说:“前些天不是说要玩一下的吗?怎么样,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转转?”
白帆有点意外,更多的却是高兴。
能和她同游,实在求之不得啊。
“好,现在就去,真是太好了。”他也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就那么想去玩?到底是……”到底是个孩子,对玩这么有热情。
“到底是什么?”他问,已经猜到她没说那句话的意思。又想说他孩子气,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心情。
“没什么,你这么热切好像我亏待了你似的。”她转换了话。
“本来就亏待,日夜兼程的,就没给吃过一顿好饭,没让睡一个好觉。”
“真能夸张,要是天天没给你吃好睡好,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花儿一样?”阮素玉好笑地说,瞪了他两眼。
“我笑的都像花儿了?有那么漂亮吗?”白帆涎着脸,逗她。
“再耍嘴皮子就不带你去了。”阮素玉虎着脸说。
“别呀,素玉姐,你还是带我去吧。”
“怎么好好的又叫素玉姐?不是叫阮总的吗?我还是习惯这个称呼。”
“那是工作称呼,这个是休闲称呼。走了,素玉姐,我们去哪儿呢?您也不提前跟小的说一声,小的搜搜哪里好玩。”
阮素玉但笑不语,来这儿,还要搜吗?哪里有意思都在她心里呢。
一个是她母亲常常唠叨以前的事,还有,就是她每次一旦出差到这里,势必要各处转转的。
这或许也是对于故乡的情结吧?
“你跟着我走吧,保证不会把你弄丢。”
阮素玉觉得,好像从没有哪一次回这里有这次一样欢呼雀跃的。
似乎能把自己的家乡分享给他,是一件特别特别幸福而自豪的事情。
白帆就跟着她,她说到哪里就去哪里。
她很是奇怪,不打的士,只带着他坐公交车。他心里就有些纳闷,看来她对这里很熟啊。只有在熟悉的地方人们才会选择乘坐公交车。
公交车在哈一百停下时,阮素玉拉着白帆下车。
再步行没多久,就到了一座教堂前。
那座教堂绿顶,大大的穹庐,看起来雄伟壮观。
“看,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索菲亚大教堂。你知道吗?这座教堂最早建于1907年,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年的历史。以前是随军教堂,后来……你看,是不是很美?这还是白天呢,到了晚上更美。”
阮素玉自豪地介绍,听的白帆如痴如醉的。
“素玉姐,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都会认为你是导游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想知道吗?”阮素玉调皮地问。
到了这里,她心情特别特别好,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光似的,无忧无虑的。
白帆很少见到阮素玉这么可爱,像个小丫头似的,还玩猜谜。
“当然想知道了?说吧,是不是你以前当过导游。”
“哈哈,告诉你吧,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白帆指了指教堂,张大了嘴巴。
“你是在教堂出生的?”
“什么呀,怎么那么傻?我是说我在哈尔滨出生的,真笨!”
“哦,难怪,到了这儿就像到了你家呢,看把你给美的。”
“真的很高兴,确实很高兴。”
“看出来了,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您再给我介绍一下这座教堂吧!对了,这里面能结婚做礼拜什么的吗?”白帆问。
阮素玉摇了摇头:“这里现在是博物馆了,在这儿可以看到哈尔滨的历史,走了,我带你进去看。”
两人购了票,进了教堂,阮素玉一直笑着,带着他这里走那里走。
几乎不记得不可以碰他,和他像好朋友一般,她一高兴起来就扯着他胳膊跑。
白帆被她感染的,难得见她这么兴致勃勃,于是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在里面呆了有一两个小时,时间就到了下午三点了,阮素玉又和白帆出来,打算去下一站。
“导游小姐,下面我们去哪里呢?”
“带你去松花江边看看吧,那里有个景区,叫太阳岛。”
依然是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江边。
那儿是一条步行街,街边有一些卖小吃的地方。
虽然不饿,阮素玉还是想吃街上的烤肉串。
“我想吃那个,走,跟我去吃!”说着,她就扯着白帆的胳膊,和她一起去。
“吃烧烤对身体不好!”白帆试图管她。
阮素玉却什么也不想管了,到了这里,她就嘴馋了。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再说了,我们老祖宗都爱吃烤肉,这爱好怎么能戒的了呢?”
两人往烤肉摊旁边一坐,点了肉串,等着。
这时江风吹来,阮素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白帆心想,看看这个处处照顾别人的女人多不会照顾自己?她应该对哈尔滨的气候很了解吧?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怕等一下去江边她会冷,他站起了身。
“你自己吃,我有点事去。”他说。
“有什么事啊?吃完再去办,不行吗?”阮素玉问。
“很急!内急!”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旁边还有其他客人在,他可不好意思大声说这个。
阮素玉脸一红,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白帆早瞄见了旁边有一家商场,他快步走进去,一刻也没停留地在楼层指示牌那里找到女装区。
阮素玉偏爱淡紫色,她的衣服大多是这个颜色。于是白帆就在众多的女装柜台扫了一遍,还真巧,被他看见了一款淡紫色的风衣。
暗暗的紫色,上面有隐隐的花,都不十分明显。很素雅,静静的,像阮素玉的气质。
“请帮我拿一件M码的,谢谢!”白帆对售货员说。
嘱咐售货小姐快速地开单,他跑着去交款,怕阮素玉等太久着急。
阮素玉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肉串,一边等着。
他这么久没回来,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呢。于是掏出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不是找不着了吧?”电话一接通,她就炮轰他。
“我在哪里?你回头看!”她着急,让他很开心,本来想逗她一会儿,又见她穿的单薄,还是早点把衣服给她比较好。
阮素玉回头,就见他在背后不远处,手中提着一个袋子。
原来这家伙不是去上厕所而是买东西去了。
“给你!”白帆到了阮素玉身边,说着,献宝似的掏出那件风衣。
“刚刚看你冷的打抖,去给你买了一件。穿上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还可以去换。”
阮素玉傻了一样,感动的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不过是冷的打了个哆嗦,他就去买一件衣服,至于吗?
“傻了?快点,穿给我看看,让我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光啊。”他扯着她手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衣服帮她套上去。
“我自己来!”她说,整理了一下那件风衣。
“不错,大小刚刚好,很漂亮。果然白帆的眼光不错,哈哈,你还不称赞两句?”
“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码子的衣服?”她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他。
“当然知道,我连你的……”你的三围也知道啊,不过他没说,只是瞄了她某处几眼,就羞红了她的脸。
“多少钱,我给你!”阮素玉说着手伸进随身的包里拿钱夹出来,却被白帆狠狠瞪了一眼,抓住了她的手。
“你再跟我客气一个,试试看!”
他最讨厌她和自己划清界限,即使不能做恋人,也不可以把他划出她自己人的范围,他会受不了。
他眼神中有微怒,有滚烫的情,烧灼了她似的。
“好了,放手,不给就不给。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见不好!”她小声说。
他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拉拉扯扯算什么了?
他俯身一把搂过她,随着她一声娇呼,他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劲儿亲了几下她的嘴才放开。
“这是对你随便跟我客气的惩罚,以后记住了。”
阮素玉怔怔地看着他,被他亲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似的。
一回神就见好多人瞅着他们两个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撒腿就跑。
“喂,站住!跑什么?”她一跑,他忙在后面追。
她到了步行街上一直就往江边跑,白帆甚至有点害怕了。
心想,该不会把她亲的看不开了吧?也不至于啊,都亲过这么多次了。
“你生气了?”他追上了她,扯住她。
“生气了!你太过分了!”阮素玉气呼呼地说。
白帆却看出,她没真生气,只是害羞了。
“那我道歉,阮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计较了。小的还需要您这个超级大导游,还没玩够呢。”他说着俏皮话,又来拉她衣服。
“你干什么?”阮素玉防备似的抓住自己衣襟。
“怕什么呢?难道我还敢在大街上非礼你不成?就是到了江边,凉,帮你扣扣子。”他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不用你扣,我自己来。”阮素玉甩脱了他的手,自己把扣子扣好了。
不想再跟他这样接近,她有点怕,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走了,带你到旁边的俄罗斯精品店看看。”
江边有很多俄罗斯精品店,里面东西很齐全,大多数是一些小东西,别的地方却是很难买到的。
“这个,你喜欢不?”阮素玉随手拿起一个金属烟盒。
这东西也是每家俄罗斯精品店都会有的,把烟放里面按一下就能出来,上面还带打火机的。
阮素玉想年轻人应该喜欢这个东西吧,看着挺酷的。
“恩,还不错,很好。”白帆说。
阮素玉买下了一个最贵的,拿到白帆面前。
“送你的!”她小声说。
这还是阮素玉第一次买东西给白帆呢。尽管他知道是她想要回报自己给她买衣服的恩情,特意这样做的,也还是忍不住开心了一把。
不管怎样,总算是她亲自给自己买的,被她温柔的小手摸过的东西。
“笑纳!”他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打开烟盒,很仔细地把一根根烟装进去。
他的样子可认真了,像个得到了宝贝的小孩子,阮素玉心中荡起柔情。
“给你买这个,可不是鼓励你抽烟啊。”她说。
她还答应了他父亲,让他戒烟呢。
“记住了,领导。”
“你……”阮素玉一下子想起了陈瑶,不知道她怀孕了没有。
也许她不该关心这个,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什么心理,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们怀孕了吗?”
“啊……”白帆语塞了。
那天晚上陈瑶给他打电话他没听见,后来手机没电了,就第二天晚上才给打给她。
陈瑶接电话以后有些奇怪,很冷淡,没说两句就挂断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怀孕。
实际上陈瑶正为这件事烦恼呢,她的大姨妈准时光临了,没怀上。
这一次失败,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她已经越来越多地感觉和白帆在一起不会快乐,很沉重,甚至还没有和林彬在一起开心呢。
可强大的自尊心还是让她不想放手,她很执拗地想,无论如何也得让白帆爱上她。
若是说分手,也要等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她的冷淡并没有让白帆患得患失,没有主动找她。
似乎对她,他就是打不起应付的精神。
阮素玉以为白帆不愿意回答,看他吱吱呜呜的态度,应该是和陈瑶亲热过了。
他说过永远不和她亲热的,最终还是亲热了吧?
男人或许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呢?又都是奇怪的动物。一方面,阮素玉因为爱上了他,希望他过的开心,家庭和睦,希望他早点和陈瑶美满。
一方面当知道他和陈瑶在一起了,她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惆怅嫉妒的情绪。
“你还想看看吗?如果想,我就到外面等你,出去透透气。”阮素玉说,也不等他回答就回身推门而去。
白帆还哪里有心思看东西啊,几步追了出来。
“你怎么了?生气了?”他问。
阮素玉一见清凉的空气,理智多了,勉强挤出一丝笑。
“没有啊!为什么你总认为我生气呢?我像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你刚刚问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白帆觉得,她一定是生气了。
“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呀?又不是工作上的事。你看,那里是防洪纪念塔。”她指了指前面,好多人在那里照相。
白帆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解释什么?说亲热是无奈的事?亲热了就是亲热了,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难道还想让她原谅自己?
若是对得起她就对不起法律上的妻子,这本身就没有办法两全。
她一定会懂的吧。
“我们也去照相吧。”白帆说着,试图来拉她的手,被她没有痕迹地躲开。
“不想照。”阮素玉淡淡地说。
“我带的相机一路上还没派上用场呢。”白帆指了指身上背着的相机说。
阮素玉并没有心情和他照什么相,还有点生闷气的意思。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对了,就配合地说:“那就去照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防洪纪念塔下面,白帆示意阮素玉站好。
阮素玉调整了几次位置,白帆举着相机帮她连拍。
原来给自己心爱的人拍照是如此高兴的事,可以肆无忌惮地瞅着她,她的每一种姿态都那么好看。
“可以了,我帮你也照两张吧。”阮素玉跑过来,拿相机。
换做他站在塔下,她给他拍。
看着相机中这个自己爱上了的小男人,阮素玉很惆怅。
他总是一脸的深情,他的火热,他的痴缠,让她心里甜蜜又难过。
他有张很帅气的脸,很青春,不是她可以配上的。不是自卑,只是觉得不合适。
也许没有这些阴差阳错,自己和他也不会有结果吧,她想。
想通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还吃什么飞醋?
“阮总,您是在浪费我的表情吗?”白帆见她发呆,问。
阮素玉这才举起相机,调整了角度,随便给他拍了几张。
“你这明显是不用心,你看我给你拍的,多漂亮?你给我拍的,都没在镜头中间,都歪哪里去了?”白帆看到照片后,不满地说。
“我们一起拍一张!”他说,就拉着身边经过的游人,请他帮忙。
阮素玉本想拒绝的,见他人都找了,也不好意思。
“你别乱来啊,我们就是同事。”她警告道。
两人规规矩矩地站好,像普通同事一样,照了一张,阮素玉就降低了警惕。
“刚刚我好像眨了一下眼睛,大哥,麻烦您再帮我拍一张。”
“好!”那大哥也好说话,便又按动快门,白帆飞速地亲上了阮素玉的脸。
于是他亲吻她的照片便在相机里面定格了。
“你……胡闹!”阮素玉真有些生气了,白帆这样,也太过分了。
“谢谢大哥!”白帆接过相机看了看,很满意。
“放心,这照片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也不会洗出来,只会放在我自己空间加上密码。我只是想在想你的时候,多一份美好的回忆而已。”
白帆的解释让阮素玉心软了,别说他,自己有时想起他来,也特别渴望看看他的样子呢。
“那里是哪里?”白帆指了指江心问。
“那就是太阳岛了,想过去看看吗?”
“恩!”
江边有客船直接到对岸,很便宜,两人上了船,船上早已坐着一对小情侣了。
他们年纪很小,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还没有那么大。
“你喜欢我们班的刘豆豆吧?”女孩问男孩。
“我不喜欢她,才不喜欢她呢,长的那么丑。”阮素玉和白帆静静地坐在那儿,都不说话,听着小情侣的对话。
反正他们都不认识,小情侣聊的不亦乐乎的,压根就把他们当空气了。
“那你喜欢谁?”女孩再问。
“你说呢?”男孩说。此时船已经驶出了,速度不算很快,却也不慢,直奔江心而去。
“我哪儿知道啊,你一天大眼珠子乱转,瞅谁都好似的。”小女孩噘着嘴,说。
“冤枉啊!谁不知道我姜小伟就喜欢蒋小琴啊?”
白帆和阮素玉觉得很好笑,因为姜字和蒋字,听起来两人的名字倒像是兄妹了。
“我才不信呢,你怎么证明?”她撇了撇嘴。
“我……”男孩可能不太善言谈,脸憋的通红。
“我妈每天给我十块钱,我每天都省下五块给你买果冻,买巧克力,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女孩甜甜地笑了一下,又忍住了。倒是阮素玉和白帆就快忍不住笑出来了,原来小孩子的爱情这么简单啊?
“就吃了你几次东西,就能证明你喜欢我了?不可信!”
“还要怎么证明你才信呢?”男孩脸更憋的红了,问。
“这是我问你的,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女孩伶牙俐齿地反问他。
“我……我可以为你去死的!”男孩信誓旦旦地说。
女孩似乎被感动了,但是小姑娘不好意思,嘴就有些硬。
小声说着:“谁信啊?”
男孩也单纯,以为她真不信,一激动,就叫了句:“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扑通”一声,男孩就跳下去松花江滚动的水流中了。
“啊!姜小伟!救命!救命!”女孩尖叫着,声音都不对了。
白帆和阮素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里已经快到太阳岛了,正是江心,水流还很急。
男孩不会水,掉下去以后在那儿扑腾着灌水。
小姑娘都急哭了,白帆来不及多想,通的一下也跳了下去。
“白帆!”
“姜小伟!”
阮素玉和那小女孩一起叫着,白帆下水了以后别扭地游着泳。
他是会点狗刨,不熟练。在这当口,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就直接下去了。
本来开船人也要跳下去的,见他跳下去,自己就没跳,等着。
白帆很吃力地游到了那男孩儿的身边,潜下水,想从底下托住他。
奈何水流太急,他游泳又不行,憋气憋不了好久。还没等把他托住,自己就灌了两口水。
阮素玉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拼命叫着:“白帆!救命!救命啊!”
掌船人以为白帆能见义勇为,自己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谁知他下去以后,眼看着两人都沉下去了。
他忙按住了马达让船停下,自己飞速跳下去。
“白帆!白帆!”水面上已经见不到白帆的影子了。阮素玉一边叫,一边心都已经沉到底了。
她真想不顾一切地也跳下去,和他一起挣扎。
又怕是下去添乱,毕竟她自己是完全的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只有变着调,声音沙哑地一遍接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那小姑娘更是叫的都哽咽了,又害怕,一冲动就要往下跳。
阮素玉一见她这样忙一把抱住了她。
“别动,船员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在船上等着。”她强迫自己冷静着,劝她。
姑娘不动了,继续哽咽着呼唤。
船员下水以后先去救的是先掉下去的男孩,他在水底托住了他,迅速往船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