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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既然她都不怕尴尬,白帆也无所谓了,他进了门,换上拖鞋,在她家客厅坐下来。
    “你真是太过分了!”林彬低吼一句,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臊的难受。
    他不明白平时看着如此端庄的陈瑶怎么能故意让他人听见自己亲热,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
    “对不起!你们有事你们谈!我告辞了!”林彬抓起自己的衣裤穿好,冷冷地对陈瑶说了一句,就打开门直奔门口而去。
    本来他是打算好了为陈瑶负责任的,本来他也想用自己的真诚一点点让她爱上自己。
    他现在觉得陈瑶根本就不值得他的等待,他知道她只是想报复那个出轨的男人,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也不该利用他。
    就算利用他,总该说一声,没有必要做的这么难堪。他是有自尊心的,要是死皮赖脸的人,岂不早就追她了吗?
    “林彬!”陈瑶无助地叫了一句。
    在他说告辞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她害怕了。
    这一次她知道错了,感觉到了自己的卑鄙。她甚至不想去刺激白帆了,只想把林彬追回来,可林彬却已经冲出门,啪地把门摔上了。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客厅,冷冷地看向白帆。
    一切都怪他,一切也都怪自己,这回好,一切都结束了。
    “白帆,我要和你离婚。就算是离婚,我也不允许你先提出来。并且今天,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陈瑶一边说着,唇边扬起一抹邪恶的笑,看的白帆心里发毛。
    “那天晚上的酒里面,我放了一些东西。”她凑近白帆,眯着眼睛得意地说。
    “你说什么?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白帆头嗡的一下,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为她负责,多可笑?
    她毁了他的幸福,让他和阮素玉不能在一起。
    他真恨不得一下子把她给掐死,颤抖着手伸向她洁白的脖子,终究停在了空中。
    不,不能那么做。他霍地一声站起身,再不看她一眼。
    “陈瑶,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离婚协议我会快递到你台里。”
    终于失去白帆了,陈瑶以为自己会悲伤到想死的程度。没想到,他摔门时留给她的震撼还没有抵上林彬留下来的。
    昨晚开始,她已经体会到林彬对自己的喜欢了。而且,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喜欢上她了。
    她不知道林彬能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低头摸了摸肚子,只希望这里争气,或许还有挽回林彬的希望。
    白帆出了门以后,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阮素玉。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按下她的号码,想了几想,还是作罢。
    告诉她自己是被骗的,有什么意义呢?就是他离婚了,告诉她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希望她能真的过的好,他就高兴了。
    他什么都不再想,陈瑶的可恶也已经成为过去,开车上班,努力工作是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情了。
    到了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他仿佛能看见阮素玉认真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样子。
    不知道她走以后父亲是否安排财会部门把她的工资打过去了,不知道她回家会不会有家人为难她。
    对她,他还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放心,终于忍不住给她发了个信息。
    “你怎么样?”
    阮素玉没有回他的信息,不是她没看到,而是她想要平静地生活。
    白帆开始越来越多地思考,自从他和阮素玉相遇以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总是那样固执地去接近她,因为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而自己也喜欢她。
    他无法抗拒阮素玉对他的吸引,阮素玉自己也很难自控。一直到把记忆停留在被陈瑶捉奸的那天早上,他看见阮素玉惊吓愧疚的神情。
    她甚至辞职了,可见她对这件事有多在意。
    阮素玉本是个自尊自爱的女人,否则不会在张建设不碰她的时候还守了那么久的活寡。
    如今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该遭人唾弃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我白帆造成的。
    白帆,你确定你真的爱她吗?还是你披着爱她的外衣,却引诱她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你这种爱会不会太自私了?既然她想要平静,是不是你就再也不该去打扰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天,白帆邮寄了离婚协议给陈瑶,她没有做什么挽留,签字回寄给他。
    一场始于计谋的婚姻,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不爱的人终究没有办法勉强在一起生活。
    陈瑶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这段失败哀悼,就已经匆忙地去想着如何进入下一段恋爱。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爱白帆,以为没有他活不下去。却没想到,不知不觉,林彬在她心中的位置比白帆还要重要了。
    不过林彬自从那次尴尬以后,对陈瑶明显冷淡了,每天只和她讨论一些与工作有关的事情,不谈任何私事。
    这天,阮素玉的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是工资入账提示。
    她一看,意外不小,虽说数额不算巨大,却不是她该领取的那份收入。
    原来白石在她主动辞职后,出于对她的同情和愧疚之心,吩咐会计给她打了三个月的工资。
    阮素玉不是个贪财的人,该是她拿的,她不会少要。不该给她的,她一分也不会多贪。
    可这多发的工资却如同烫手山芋一样,让她不好处理。
    去公司,怕又遇到白帆,当面还给白石他还未必会要。
    仔细想了想,还是把这工资取出来,装进一个不透明的文件袋里,去了娘家。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看过娘家人,她也趁机会给弟媳妇买些孕妇必备的东西,参照给张建兰买的。
    她带着妮妮到的时候,是星期天,正好白咪咪阮素新都在家。
    两老一见她来,自然是喜出望外,说什么也要让她在家里呆一天。
    “姐,你就在家吃一天现成的饭吧,别回去了。不过我和咪咪今晚要到她家去吃饭,晚上就不能陪你了。”阮素新说。
    “行啊,正好姐有一样东西要拜托咪咪交给白董事长呢。”阮素玉说着,便从自己包里拿出那个文件袋交到白咪咪手上。
    “姐,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白咪咪问,一脸的好奇。
    “是工作文件,很重要的,你一定要亲手交给白董事长啊。”阮素玉微笑着,嘱咐道。
    “保证完成首长交给的任务!”白咪咪调皮地说。
    “好,谢谢咪咪!”
    到了傍晚,白咪咪回家时,很是认真地帮姐姐办这件事。
    她怀孕以后记性不太好,生怕自己忘了,就一直抱在怀里。
    “阮素新,你说我们拆开这个东西看看,是不是会很不礼貌,不道德?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不是什么文件,倒像是钱,厚厚的一摞。你不觉得奇怪吗?姐姐和爸在同一家公司,有重要的东西,她干什么不自己拿给他,还要让我拿呢?”
    阮素新笑了笑:“怪不得人都说孕妇想法多,你呀,就别瞎想了。我姐办事总是有她的道理的,你帮忙就是了。”
    白咪咪小嘴一撅,瞟了他一眼。
    “哼,什么事情都是你姐有道理的,你就是说我办事没道理呗?当我不知道呢?你就是嫌我傻,开始还嫌我……”白咪咪想说,嫌她不懂得那种事。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是女孩子,说那个不太好,便不说了。
    阮素新想到两人洞房时闹的笑话,也颇觉得尴尬,好在现在什么都好了。
    “老婆,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什么的啊?现在你可是我们阮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赶紧说啊。”
    “的确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白咪咪很认真地说,直把阮素新汗都吓出来了。老婆大人轻轻一句话,可比见到持刀歹徒吓人多了。
    “哪哪……里?我们去医院吧!”阮素新问完,就要冲动地调头。
    “心里不舒服啦,笨蛋。”白咪咪咯咯地笑起来,惹得阮素新给了她一记白眼。
    “以后不准这么吓唬我,差点把我吓死了。”
    白咪咪依然在笑着,她就喜欢这样偶尔捉弄一下老实的阮素新,觉得特别开心。
    “要是不想让我吓唬你,保持我的好心情,以后每天必须跟我说十遍我爱你,你办得到吗?”她问。
    “是!首长!”阮素新说道。
    “那开始吧!”白咪咪说。
    “我……”阮素新还是有些别扭,这话在床上说还顺其自然,总觉得在外面说,有点勉强。
    “哎呦,那我可真要不舒服了。”
    “好好好,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
    “还差一遍!”
    “我爱你!”
    “这还差不多。”
    两人一路说笑着,到了白家,因为提前打过电话,饭菜早已准备上桌。
    “咪咪,喝汤,妈在排骨里放了一点醋,你现在要开始补钙了。”杨红樱宠爱地说。
    “等一下,妈,汤我等一会儿再喝。首先呢,我要完成我姐交付给我的任务!”她一本正经地说。
    白石夫妇被她认真的神态逗乐了,从咪咪小时候开始,他们就喜欢她这种单纯的样子。
    不过,当领悟到她所说的姐是谁时,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白帆却没有笑,他联想的比那老两口要快多了。
    “什……什么任务啊?”杨红樱问,生怕阮素玉又是要找白帆呢。
    “我姐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白咪咪看了看白帆。
    白帆也紧张地看向白咪咪,心想,她会有什么东西给我呢?满怀着期待,他几乎有点不能顾虑别人的眼光了,此时他母亲正不悦地看着他呢。
    白咪咪就喜欢这样卖关子,看完他,又看杨红樱,然后目光又转到白石身上。
    “交给爸!”她站起身,把文件袋双手递给白石。
    “姐真是奇怪,有东西干嘛不直接给爸呢?还要我送干什么?”她嘟囔了一句。
    杨红樱也很好奇阮素玉会拿什么东西给白石,一直盯着那袋子看,白帆的眼光也聚焦在那个袋子上了。
    白石想,反正阮素玉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秘密,既然大家都想要看看,就当面拆开呗。
    他拆开了袋子,里面除了一叠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谢谢白董,这些不是该我拿的钱,退还给您,再次表示歉意和感谢。
    见夫人一直纳闷地看着自己,白石开口解释了一句。
    “这孩子,真够倔强的,她辞职时我多发了两个月工资给她,她还给我退回来。”
    他心想,阮素玉的各方面品行都是无话可说的。偏偏怎么这么好的女人,就和白帆扯在一块儿了呢。
    “啊?我姐辞职了?她为什么辞职啊?上次您不是还说她工作很认真,还要带带我哥呢吗?”白咪咪更不明白了。
    “她家里有事,她丈夫需要她照顾。”白石解释说,他这个女儿就是十万个为什么,逮着什么总要问个不停的,必须得给说清楚。
    “她家里请了保姆,下午我们见面时她说的,要不然她哪里有时间回娘家呀。”白咪咪快言快语地说。
    “那她可能是太累了吧?”白石实在不想女儿女婿知道阮素玉和白帆之间的事,省的弄的两家都不开心。
    “啊?爸,你怎么连人家为什么辞职都不调查清楚就批准了呢?说不定她是对什么事情不满意,不好意思跟您提,您也真是的。”
    “好了,咪咪,怎么还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快喝你的汤吧,等一下要凉的。”杨红樱说。
    阮素新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对姐姐辞职也很觉意外,正在纳闷着,白咪咪又说话了。
    “陈瑶怎么没回来吃饭啊?每次吃饭她都在的。”
    “她以后不会来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白帆说。
    这件事已经不需要遮掩和解释了,妹妹妹夫迟早都要知道的。
    “啊?为什么呀?”白咪咪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虽然她也觉得哥哥嫂子好像没有她和阮素新那么热乎,不过好像也不差,不至于这么快就离婚呀。
    “合不来,就离了。”白帆很淡地解释。
    他的话更让阮素新产生联想了,他姐姐辞职,白帆离婚,难道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
    “唉!”白母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离了。
    这才多久的事啊,结婚到现在,不过几个月,就分道扬镳了。
    “合不来当时为什么还要结啊?你就是对不起人家陈瑶,上次她都为你喝酒了。她那么爱你……”
    “好了,咪咪,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懂。”白帆不让她说了。
    “你是什么大人啊?满嘴的理由,真奇怪。算了,不问你们这些让人头疼的事了,我保胎要紧。”……
    阮素玉在娘家,正陪着父母吃晚饭呢,却接到了保姆招弟的电话。
    “姐,你能回来一下吗?刚刚俺接到俺妈的电话,说俺爸病了,在县城住院。俺得赶快回去,姐,真是对不起。”阮素玉听出来,招弟都要哭了。
    “姐就回来,你别着急啊。”阮素玉说完,就跟妮妮说必须得回家。
    外婆却不舍得妮妮走,把她留了下来。
    阮素玉回到家,见招弟满脸的泪痕,丫头急坏了。
    “招弟,晚上有回你家的车吗?”
    “有,八点有一趟火车。俺真是对不住你,本来这几天你要找工作,肯定也很忙……”
    “没事,招弟,这也不是你愿意的事。姐能理解,这钱,你拿着。”阮素玉刚刚回家前在路上取了钱,一共三千,预付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姐,这个月的工钱还没到发的日子呢。”招弟托辞道。
    “提前给你发,还有下个月的。看病要钱,万一不够,有急用你给姐打电话。”
    “姐!俺知道你家也需要钱,哥还要看病呢。你不是说还要到北京去吗?”招弟委实过意不去。
    “马上要开奥运会了,最近去那边会有很多限制,姐最近可能带不了你哥去了。再说,就算能带,也不差你这一点钱。你赶紧收拾东西,快走吧,别错过了火车。”
    “那可真谢谢姐了!”招弟忙去了房间,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出门前,跟阮素玉保证。
    “姐放心,只要俺爸好了,俺就早早的回来。”
    “恩!你去吧,要是着急就打车,别舍不得钱啊。”
    一送走招弟,李华珍便在旁边唠叨。
    “你对她可真够好的了。”
    “妈,谁都有为难的时候,招弟家孩子多,生活困难。我也帮不了大忙,能帮的就帮帮吧。您吃饭了吗?”
    “没吃,这丫头刚刚听说她爸病的重,也没心思做饭。”
    “那我给您做吧,想吃什么?”
    “随便!”李华珍应道。
    阮素玉进了厨房,很快便给婆婆做好了饭。
    忙完了,她依然是跟张建设说话,给他擦身,然后自己到人才网找工作,发简历。
    招弟回家了,说不定近期她就不能出去面试了。想到这个,阮素玉心里有点慌。
    呆在家,哪怕是一天,对她来说也是漫长的。不是她不想在家陪着张建设,而是担心钱的问题。
    她想,实在不行看看网上有什么兼职,能在家里做的,暂时做一做,也好。
    搜索了几个小时,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在家做手工艺品。
    第二天白天,阮素玉跟婆婆说明了情况以后,让她暂时看一下张建设,自己就去应聘了那份串珠子的工作。
    老板娘培训了她一个小时,便学会了,很简单。只不过这工作费眼睛,还费力,赚的却不多。
    不过对她来说,呆在家照顾张建设还能赚点钱,就已经很好了。再说也是暂时性的,能有多少就算多少,她接受完培训交了一点押金便把要穿的珠子及样品带回了家。
    回家以后,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一边和张建设说话,一边坐在床头串珠子。
    这活计很累,有时线勒的手生疼,没几天的时间,她被线勒过的地方就结起了茧子。虽然累,阮素玉的内心却是安静的,每天很平静地生活。
    没有心动,也没有愧疚。她想,白帆终于还是放弃了,这样最好。
    阮素玉正想起白帆出神的时候,张建兰来了,一进门便跟嫂子说。
    “嫂子,你明天陪我去相亲,行吗?”
    “相亲?”阮素玉有点惊讶,现在年轻人,还兴这个吗?
    “恩,相亲,妈托了个邻居帮我说的。听说对方条件还不错,是个公务员,工作稳定,人长的也还行。”
    “那就好啊,干什么还要让我去啊?你不嫌人多碍事?”阮素玉呵呵地笑。
    “我要嫂子去帮我参考啊,嫂子的眼光最好了。”
    “也行,反正妮妮也不在家,我就陪你去看看吧。”阮素玉痛快地答应道。
    “好嫂子,嫂子最好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让对方知道我怀孕了的事,我还是想趁月份小,对方还未必知道呢。”张建兰说着说着,又忧愁起来。
    她有时为了给孩子一个好心情,就强打精神笑笑,看着还挺活泼的。
    但是一想起来给孩子找的不是他亲爹,她心里又不舒服。
    阮素玉本来想说,骗人是不对的。可她也知道张建兰的性情,未必肯,再说硬不让她说,到时她会埋怨自己一辈子吧。
    “我是不会多说什么,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不过,嫂子还是提醒你,坦诚很重要。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接受你……”
    “嫂子!”张建兰接了茬,不想听她的大道理。
    “谁傻帽啊?这年头还有人愿意当现成的爹?我可不做那个美梦,再说男人都没有好东西,骗他们也活该。”
    阮素玉只有不说话了,继续低头做她的工作。
    “嫂子,你这样也赚不了几个钱啊,那招弟可真是的,说走就走。她要是在,你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没事,建兰,正好在家陪陪你哥。说不定多和他说话,他能早点好呢。”
    “哎呀我的嫂子,我都没什么信心了。你看看他这样,眼睛都不眨一下,鬼才相信他能醒过来呢。”
    “你别瞎说!”阮素玉不高兴了,冷冷地看了张建兰一眼,张建兰便站起身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张建兰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李华珍在旁边看着,也难得地高兴。
    “建兰,这人真不错,听说不光职位好,品性还好,你可要好好把握啊。”李华珍叮嘱道。
    “我会的。”张建兰答应道,喷了定型水以后还抓了抓头发,反复照镜子。
    “嫂子,你说我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张建兰不无紧张地问。
    “好看,又大方得体,还显得不沉闷。”
    “你怎么穿的这么土啊?”张建兰看了看嫂子的打扮,皱了皱眉。
    “又不是我去相亲,穿那么好看不好,只要你穿的漂亮就行了。”阮素玉微笑着说。
    她心里是怕到时候把张建兰给比下去,毕竟她从气质到长相谈吐各方面都比张建兰强太多了。
    “也是,走吧嫂子!”
    相亲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馆,环境清幽,对方提前打来电话告诉好了,是在15号桌见面。
    两姑嫂远远地就往那桌子偷瞄,见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人端坐在那儿。
    他长相不错,看起来也很清爽,估计是为这次相亲特意打扮过吧。
    张建兰一见,很是满意,越是满意,就越是紧张。
    她悄悄揪了一下嫂子的衣角,小声说:“嫂子,我有些怕,你走前面先和他打招呼,行吗?”
    阮素玉笑了笑,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她走在前面,张建兰跟在后面。
    “您好!是马明吗?”阮素玉很大方地上前和那男人打招呼。
    叫马明的人一看阮素玉,眼前一亮,忙站起来,很谦卑地说:“你好!我是,我就是马明。您是张建兰?”
    说着,就来握阮素玉的手。
    “您好!我不是张建兰,我是她嫂子。这是我小姑,张建兰。”阮素玉没和他握手,而是闪身,微笑着把张建兰介绍给他。
    马明明显地有些失望,继而很礼貌地跟张建兰说:“你好!幸会!”
    张建兰却看出来,他这会可没那么高兴,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坐吧!坐下来好好谈谈!”阮素玉看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僵,忙张罗着。
    “是啊,两位美女,坐!”马明也感觉到自己刚刚有点表现过分了,忙摆了张笑脸,说。
    这句两位美女,还是让张建兰很受用的。
    马明和张建兰在对面坐下来,阮素玉却还站着。
    “要不,你们两个人聊着,我还有点事要办。”
    “嫂子,谈完再去嘛。”张建兰还是觉得不自在,便开口留她。
    “是啊,是啊,坐在这儿一起说说话,人多也热闹点。”马明也趁机说。
    阮素玉只得坐下来,充当电灯泡。
    “你今年多大了?”马明问张建兰,眼光却不自觉地往阮素玉脸上又扫了一下。
    她真是漂亮又有气质啊,他好像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呢,让人简直连眼睛也不想挪开。
    “我二十三了。”
    “哦,这个年纪好,正值青春呢。我不行,我老了,都三十了。”马明说。
    张建兰对马明的印象还不错,除了总觉得他好像对她嫂子格外关注以外,各方面似乎都还不错。
    “您这年纪是最有魅力的时候了,怎么能说老呢?”张建兰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都问了一遍。
    开始,张建兰和他说的倒还可以,就是越说到后来,她越发现马明的眼睛就不离开阮素玉。
    他一双眼甚至趁说话之机咕噜噜转到阮素玉高耸的胸部去了,这让张建兰非常恼火。
    她脾气暴躁,不是喜欢忍耐的主,更不会给人留面子。
    就在他又一次把眼光在阮素玉身上流连时,张建兰霍地起身,冷冷地看着他,问:“姓马的,你是来和我相亲的,还是和我嫂子?”
    马明像作奸犯科被抓了个正着似的,本来就有些白的脸,倏然红了,结结巴巴接不了口。
    阮素玉更被张建兰说的尴尬的难受,忙站起身,说。
    “建兰,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啊?人家马明肯定是跟你来相亲的,这不是一直在和你聊天吗?又没和我说什么。”
    张建兰却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
    “是吗?他嘴上是和我说话呢,眼睛却没和我说,专门往你身上说。”
    “你……”马明尴尬完了,气呼呼地站起来。
    “本来还觉得你不错,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白来!”
    阮素玉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本来好好的一场相亲,说不定能有个好结果的,都怪自己。
    “小马,你别走啊,你们再交流一下,我还是到外面转转。”阮素玉见他要走,忙出口拦他。
    “算了吧,我配不上她,不敢耽误她的时间。”马明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走,张建兰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人家未必是那个意思呢。
    这一切都还是怪阮素玉,她好好的为什么要穿那么特别的衣服,简直就是有意吸引男人的眼球嘛。
    越看越觉得是,那件有点土的衣服,还稍微有点紧身,看着身材很是好。
    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难不成是哥哥一睡几个月,她寂寞了?
    “嫂子,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吗?”她冷冷地问。
    “你说什么?”阮素玉不想,自己这么好的心,却被她误会成这样,顿时严肃下来。
    张建兰的性子虽然冲动,但是嫂子一真生气,她总还是会犯怵,忙又笑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呢,你看看这种人,我们看不中是我们幸运。”她自圆其说地说道。
    见她这样转变了,阮素玉也就不和她计较了,算了,她也就是个孩子,有时候就是太任性了。
    回到家,李华珍很殷勤地问,到底怎样,张建兰和阮素玉商量好了一套说辞对付她。
    她虽然有些失望,也没有办法,这事总要看缘分吧。
    “建兰,你可别骗我啊,是不是人家看不上你?”李华珍把她两个编的理由想了想,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便这样问。
    这可刺到了张建兰的痛点,立时就发作了。
    “是不是在您眼里,您女儿就是什么也不是啊?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建兰,怎么和妈说话呢?”阮素玉忙在旁边劝道。
    “我是看不上你,你要是有本事,就赶紧给我找个人嫁了。可别过一段时间,挺着个大肚子给我丢人。”李华珍也很激动。
    “你放心,我就是拉着一头猪,都会嫁了,不再吃你家一顿饭!”张建兰气恨恨地说完,便回房把门狠狠地摔上了。
    到了房间,她扑在床上就哭。
    又怪她妈,又怪她嫂子,但是更多的是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第二天,张建兰是带着红肿的眼上班的。由于前晚哭的久,头疼的厉害,再加上刚怀孕,头也晕晕沉沉的。
    做起工作来,注意力就有点不能集中精神,偏偏脑海中还老是想着马明,越想越气。
    一疏忽,就把某地的促销资源彩虹门的数目,10给写成了100.
    等她把申请报告交到何群手上时,何群看了看便皱起了眉。
    张建兰犯类似的错误,不是第一次,他有点烦,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建兰,我是看在你嫂子的面子,才让你做这份工作的。你看看你有多不认真?促销彩虹门要100个,是想把整个市区都给摆满吗?”
    何群这人还是有些现实的,阮素玉在,他对她有些念想,自然卖她面子。
    如今她走了,他还留着她小姑子有什么意思。心想,还不如早点把她开了,招个漂亮小姑娘做文员更好,还养养眼呢。
    “对不起,何总,我下次一定注意!”张建兰被他这么严肃地说,脸有点挂不住,眼泪都掉出来了,还连连赔不是。
    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这个何群变化还真是够大的,刚来时,对她多好啊。
    怎么阮素玉才走没半个月呢,现在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呢?
    正好这时,白帆来找何群谈事情。何群见白帆来了,忙堆起笑脸,让张建兰先出去。
    “没事,以后多注意就是了。”见白帆看到张建兰的眼泪,何群很是和蔼地对张建兰笑着说。
    “谢谢何总!白总,你好!”张建兰说完,就出了何群办公室。
    “白总,坐啊!”何群说。
    “不用,就是谈一点事就走。对了,她工作做的不好?”白帆问,何群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啊。
    他都看见她哭了,还是解释一下好,省的到时候他还认为是自己欺负她呢。
    “您看这个,彩虹门数量多加了个零,这种事也不知道犯了多少次了。”何群添油加醋地说。
    “要不是因为她是阮总的妹妹,唉!”
    “这样吧,何总,要不把她调给我吧。我部门正好缺一个商务呢,现在助理没招到,商务也缺着,可真够我累的。”白帆说。
    “真需要啊?那还不容易,等一下跟人事部打个招呼,把她调过去就是。”
    “小张!”何群很痛快地答应了,当即把张建兰叫进来,让她把工作跟部门另一个人交接了一下,当天就转到了销售部。
    张建兰还是很感谢白帆帮她调了部门,她可不想看何群那张风云变幻的脸了。何况白帆可是公司的太子爷,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跟在他身边,不比跟在何群身边有前途?
    白帆是看出来何群这小子确实不太地道,真有人走茶凉之意。
    他却不忍心阮素玉的小姑子放在他手下任他欺负,虽然他对张家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既然调过来了,他多少还是希望通过她了解一些阮素玉的情况。
    “你嫂子辞了职,在家还好吧?有没有找新的工作?”白帆问。
    他倒不担心她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毕竟他原来是阮素玉的助理,关心一下她的去向不为过。
    张建兰一听嫂子两个字,心里就来火,这两天好像她生活里就离不开这两个字了。
    “她没找到工作,在家做一些很低级的兼职工作,给一个小作坊做手工活呢。”张建兰似乎是有意贬低她似的,也似乎这样说可以泄泄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帆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一样,她都沦落到要做手工活的地步了?
    那么有才气的阮素玉,她怎么能?他以为他祝福她,她就能过的好,现在看来,未必好呢。
    想着她,真是心疼,他看了看张建兰,顿时产生了一个想法。
    “哦,这样啊。”白帆随意地说,却不再说阮素玉的事了。
    “来,我告诉你,都要做哪些工作。这是商务文员这个职位的工作职责列表,你基本上按照这上面写的做就行了。这上面看着很复杂,实际要做的工作很简单,主要是对各地进销存的整理汇总……”
    见张建兰对他的话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白帆很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中午吃饭,白帆是和张建兰一起去的。张建兰脸色也苍白,白帆出于习惯似的,多打了一些菜,就像当时照顾阮素玉一样。
    “多吃点!”他说。
    “谢谢!呕……”张建兰刚说完,就被红烧肉的味道冲的,轻呕了一下,忙站起身往外面跑。
    到食堂外面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才又回来吃。
    白帆看着她的举动,很奇怪,心中纳闷,难道她是怀孕了?
    好像听阮素玉说她还在实习呢,应该没有结婚吧。
    “你怎么了?”他不动声色地问。
    “我……我着凉了,有点恶心,不好意思。”张建兰解释了一下,忙遮掩着,低头猛吃。
    结果,又一次恶心,再次冲出了门。
    白帆记得上次阮素玉着凉恶心的事,却没有她这样夸张。
    不过这是人家的隐私,他也不好知道太多,就算是怀孕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再问了。
    张建兰看他不问,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刚毕业,说说你们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白帆找了个话题。
    两人年纪相仿,白帆读书早,张建兰读书晚,这毕业就差了两三年了。
    “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让我想想啊,对了……”张建兰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抓紧时机说了一大堆。
    白帆一直在倾听着,偶尔还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一连几天,白帆和张建兰在工作的间隙都一起吃饭。白帆总是引导着张建兰谈她自己,谈着谈着,张建兰就觉得他离自己很近。
    以前对白帆的印象就不错,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更发现他好了,像邻家哥哥一般。
    但是她看得出来,白帆对她纯粹是大哥哥关心妹妹一样,亲切而礼貌。
    这种相处方式让她也觉得很放松,其实女人也都渴望有个知己的,可以说说心里话。来自异性的安慰总是比同性的来的更受用,不过这种关系的度不好把握而已。
    这天张建兰又在白帆面前大吐特吐,白帆还帮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好压住那股恶心感。
    “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今天给你放假,去看看吧。”白帆很关切地说。
    “不用了,我是……白总,实不相瞒我是怀孕了。”张建兰很小声地说。
    这件事瞒着谁,时间长了也瞒不了顶头上司。何况现在她还把他当成了朋友,也就直接说了。
    “那我以后让你少做点工作,身体要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白帆随口问。
    现在年轻人开放,未婚先孕再结婚的有的是呢,他自己也不是古板的人。
    “我倒是想结婚呢,再不结婚,我妈真是要劈死我。可惜,孩子的爸爸不要我了。”一说到这里,张建兰就恨,还觉得悲哀。
    想当年那男人哄她上床的时候,总说不会怀孕。她说要戴避孕套,他就说没事,他可以体外排的。
    体外排?怎么控制得住?有时图个尽兴,他就索性顾着自己爽了。
    张建兰就开始吃事后药,吃多了,又是月经不调什么的,偶尔还会忘记。有几次没吃也没怀上,就带着侥幸的心,后来还是怀上了,就去打胎。
    当时是很疼的,被那男的一哄,就又好了。如此反复着,女人在这事上往往比较傻,尤其是年纪越小的女孩越傻。
    白帆看见她说完,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有些意外。心想,既然对方不要孩子,那还有必要给他生吗?
    “是想问我为什么生吗?”张建兰似乎看出来了他的疑虑,她也很想找人倾诉自己的抑郁,顺便声讨那个该死的男人一千遍。
    “医生说,如果不生,我以后可能就做不了母亲了。”
    “白总,要是你身边有合适的人,一定要给我介绍啊。离婚的也行,只要身边没有孩子的,我哪怕先结着,以后再离都行。”
    “好,如果我有合适的人选,一定介绍给你。”白帆郑重地答应道。
    虽然张建兰说起这些时,表情并不十分哀戚。白帆还是能感觉得到她的无奈,哪个女人愿意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呢?
    说来说去这都还是怪做男人的不负责任,既然不爱就不该上床,既然上床了就该负责到底。
    白帆想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对阮素玉的辜负。
    这几天他已经成功地和张建兰做了朋友,今天她又主动跟他说了怀孕的事,总算让他能找机会去她家一次,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每天上下班都是怎么来的?骑电动车还是坐公交啊?”白帆不经意似的问。
    “我以前是骑电动车的,可我嫂子说坐车要安全些,让我别骑了。现在每天我都是坐公交车来的,我们家那边到这里,还真要好久的时间呢。”
    “公交车实在是太挤了,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每天下班我送你回家好了。”
    “白总?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张建兰很是感动。
    与何群想比,白帆这个上司真是好的无话可说。有时候她很恍惚做错了工作,他也不批评,只是自己默默地改过来。
    张建兰甚至都要怀疑他对自己是不是产生好感了,又觉得不可能,他的关心不像情侣之间那种。
    “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举手之劳。”白帆笑笑说。
    “真不麻烦?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张建兰笑呵呵的。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晚上下班,白帆真的送张建兰回了家,车一直开到巷子里面,就是那次他开进去送了阮素玉的地方。
    他并没有让张建兰看出来他来过,怕引起她的怀疑,每一次要转弯之前,他都要特意问问她还怎么走。
    “现在才知道,人家有专用司机的人日子过的多舒服。”停车以后,张建兰感慨地说。
    白帆轻笑了一下,摇下车窗,问张建兰。
    “你家住在哪里啊?”
    张建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窗户:“就是那儿了!白总,跟我上去坐一下?”
    白帆正等着这话呢,就问了一句。
    “方便吗?”
    张建兰也就是客气一下,却没想到他真的想上去。
    话既然说了,只得硬着头皮说:“方便,我们家现在人也少,就是几个女人。”不知不觉之间,天天躺在床上的张建设在妹妹的眼中似乎已经不放在在家的人之列了。
    他活着,其实在一些人的心目中,已经是判了死刑。
    “那我就上去看看吧,看看阿姨,也顺便看看阮总。她这样总在家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肯定也增加你们家的生活负担。我去问问她想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好托朋友帮她介绍一下看。”
    这理由说的,很是无懈可击,张建兰就笑着说:“走吧!您可是贵客,就是不知道饭菜准备的够不够。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应该提前打个电话叫我嫂子多做几个菜的。”
    她也不是真不想让白帆上去,就是觉得有些尴尬,留他吃饭,菜没准备,不留他吃饭又显得不热情。
    “没关系的,我不在这里吃,我母亲还让我回家吃饭呢。”
    下了车,白帆硬是要去买些水果牛奶什么的,第一次上人家的门,他是不会空手去的。
    “好了,好了,您这样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张建兰见他一买就买了五六样东西,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了。
    “没事,都是孝敬老人的,应该的。”
    此时的阮素玉把饭菜做好了,就等着张建兰回来吃。
    她趁这个时间,打好热水,拿上毛巾给张建设擦身。
    这是每天的必修课,除了擦身,还必须得给他按摩,怕醒了以后肌肉萎缩。
    每次擦身,她生怕水凉,动作特别快。就在她又一次蹲下去,拧干毛巾,急着站起来时,头忽然一晕,晃了两下通的一声倒了地。
    这时张建兰刚打开门,在招呼着母亲,说有客人来。
    白帆张建兰和答应着出来的李华珍同时听到了阮素玉房间的响动。
    她倒地的时候砸倒了盆子,发出“桄榔”一声,放在床边装珠子的盆子也被撞倒了。
    “里面怎么了?”白帆一听这种声音,便猜测是阮素玉发出来的,顿时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我也不知道,进去看看!”张建兰说着,和白帆一起,也顾不上换拖鞋就向阮素玉卧室门口跑过来。
    他们推开门时,正看见阮素玉狼狈地坐在满是水的地上,挣扎着要起来。
    “阮……素玉姐,你摔跤了?”白帆说了一句,似乎什么都不记得顾及其他了,三两步就奔到了她身边。
    阮素玉手撑着地,刚要起来,当看到进来的人是白帆时,又重新跌了回去。
    她实在是太惊讶他的出现了,心中转了一百个圈,想着他怎么来了呢?他怎么敢有胆子来我家?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李华珍也到了门口,责备地说。
    白帆刚刚进来只来得及跟她打了句招呼,叫了句阿姨,就到这个房间来了。
    他是女儿带回来的,怎么好像又认识阮素玉呢?这让李华珍真是有些昏,不过她猜这个男人上门还是跟女儿有关系,说不定是要结婚的男朋友呢。阮素玉早不摔跤晚不摔跤,赶这个时候往地上一甩,这成何体统?
    “起来!我扶你!”白帆心疼地伸出手,刚碰到阮素玉的手,她像触了电似的躲开他。
    “我自己可以起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说着,又撑着想起来。地上全是水,还有散落一地的珠子,她一使力就按了上去,有些疼,自然又撤了手。
    “大家都是同事,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白帆明显不悦了,见她一直坐在水里,多凉啊,还有心思客气。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手就拉她起来,当他的大手抓住她小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手心有一些硬硬的东西。
    本能地,他就把那只手翻了过来,见上面全是硬茧。
    白帆感觉像有万根钢针同时扎住了自己的心一般,痛死了。看着她的手,半天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忘记拉她起来的事。
    李华珍和张建兰都很奇怪,两个人怎么像定了格似的,倒是阮素玉开口解了自己的围。
    “到底是城市里长大的小孩,怎么连茧子也没见过吗?还说扶我起来,你倒是扶还是不扶啊?”
    她想起了上次在弟弟面前装陌生的事,太客气了就容易惹人怀疑,还是随便点说话比较好吧。
    白帆手上使了力,把阮素玉从水中给扯了起来,然后他就蹲下来帮她拣地上散落的珠子。
    “白总,房间我嫂子会收拾的,你出来坐吧。”张建兰叫了一句。
    白帆背对着李华珍张建兰,拧紧了眉。心想,阮素玉摔跤了,她们怎么就不问一句?
    水什么的撒一地,她还穿着湿衣服,她们竟也不帮忙收拾一下?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若是当时不是被鬼神撞昏了头去给陈瑶负责任,阮素玉早已经脱离苦海了。
    这就是她所谓的平静的过日子,他再也不能允许她这样了,再也不能!
    “是啊,你出去和建兰她们聊天吧,这里我自己弄。”阮素玉轻声说,她感觉到白帆蹲在自己旁边,就有一种压迫感。紧张的让人透不过气,尤其是张建设还躺在旁边呢,这实在是太不合适了。而且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很显然是张建兰带来的,他们很熟了吗?这些都像一个谜困着阮素玉,让她动作缓慢起来,又担心着他们的关系被那两个人识破。
    后来,她还是镇定了,有关系,那也是以前,现在他们什么也没有了。她跟自己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相信白帆总不会故意为难自己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该是清楚的。
    “没事,我帮你捡起来再聊天也不迟的。”白帆说。
    “白总,来者是客,怎么能让您帮忙做事呢。”李华珍堆着笑,过来了,对白帆说。
    “阿姨,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客,以前我还是素玉姐的助理呢,经常帮她跑腿的,习惯了。”白帆笑着说,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他看见李华珍,第一眼就很不喜欢。心想,原来你就是个处处压迫阮素玉的恶婆婆啊,闻名不如见面,一看面相就凶着呢。
    阮素玉低下头,开始很认真地捡东西,也不说话了。把珠子全捡好,就用毛巾擦地上的水。
    全做完了,她才端着脏水盆站起来,头还是晕,晃了两下。
    白帆一看,她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更是忧心不已。
    “素玉姐,要是不舒服就要去医院,你是贫血了吧?脸色真够差的。”白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常,阮素玉却直想哭。
    这些天来,她不是不想白帆。她只是觉得自己再没有资格见他了而已,她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了,他是有家室的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躲起来,他都还有办法跑到家里来,难道和他之间的纠缠就永无休止了吗?
    想见他,又怕见他,人还真是矛盾。
    “她没事,长年累月就是这个脸色。”李华珍在旁边说了一句。
    “那个,白总,你快过来坐吧。”对李华珍来说,白帆可是个贵客,总让他站在这儿,可不像话。
    阮素玉不再和他说话,端着那盆脏水就往门口走。
    “白总,快来坐吧!”张建兰张罗着,白帆才出了阮素玉的门,出门前扫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张建设。
    “妈,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经理,白帆白总。这是我妈!”张建兰又正式介绍了一遍。
    “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买了那么多东西来?太客气了。”
    “不客气,应该的。”白帆说。
    阮素玉把脏水倒了以后,不得不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出来招待客人。
    她一出来,白帆一双眼睛就很难从她身上移开了,太多的担心和想念全融在眼神里。
    “白总,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小玉,你再做两个菜。另外,我也下去买几个卤菜上来。”李华珍很热情地张罗道。
    “我就不在这里吃了。”白帆客气地说。
    实际上,就这样走,他还真是舍不得。总希望能有个时间单独和她说几句话,问问她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好。
    “妈,白总是出了名的孝子,每天都要回家陪父母吃饭的,我们还是别留他了。”阮素玉说。
    白帆心里这个气啊,阮素玉,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能来看你,你就是这么不待见我的?
    李华珍更不悦地看了一眼阮素玉,心想,她也不是这么不懂理的人,怎么这么说话?
    白帆只得笑着站起来,说:“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吃饭,我还是回去了,不打扰了。”
    阮素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他送走,她才能轻松啊。
    张建兰却把白帆重新按回到座位上,笑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天天回家当孝子了?每天都在办公室加班吃盒饭,当我不知道啊?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了,在我家吃饭吧,我嫂子做菜可好吃了。”
    “菜我都做好了,也不知道他来,很简单的菜,怕不够吃。”阮素玉说。明显就是送客,把白帆也惹的一肚子气,就兴起了和她较劲的心。
    “没关系,我还真有些饿了,就打扰了。这样吧,我下去买几个菜上来,顺便也尝尝素玉姐的手艺。”他说。
    李华珍和张建兰都看了看阮素玉,有些怪她,阮素玉本想瞪他一眼警告他,也没办法。
    “怎么能让客人去买呢,我去,这里卖卤菜的地方你也找不着。”
    李华珍刚刚看见白帆被张建兰按下坐在沙发上,心里真是在偷着乐。
    这男的还是什么总,这么年轻,一看就像还没结婚的。要是他能和张建兰在一起,该多好?
    “算了妈,您也别去了,还是我再炒两个菜吧。要是素新知道我没好好招待他大舅子,还不得怪我吗?白帆,你想吃什么菜?有花菜白菜包菜青菜。”
    阮素玉客气着,又生气,便抢白他。
    “小玉今天是怎么了?给客人吃这个像话吗?你炒你的菜,什么好,做什么啊,我去再买几个菜来。白总是第一次上我家的门,可不能怠慢了。”
    阮素玉心里觉得纳闷,不知道婆婆唱的哪出,一般她是对客人没有这么热情的,应该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吧?
    管他呢,我炒我的菜,让你赖在这里吃,看我不咸死你,她恶狠狠地想。
    “你们聊着,我去炒菜了。”阮素玉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厨房。
    李华珍也下去买菜了,客厅里就剩下白帆和张建兰。
    “我们去帮你嫂子的忙吧,我也会做菜。”白帆提议道。
    “不用,天天都是她做的,我们都习惯了,她动作快。”
    “我好久没做菜了,而且你看见了没,你嫂子好像不高兴我在这里吃饭似的。等一下真给我炒了包菜白菜,我可不爱吃。走了,我们一起去厨房看看。”白帆生怕他自己去,张建兰要起疑的。
    他硬拽着她,她当然也不会去,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去单独和阮素玉说说话了。
    阮素玉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刚好昨天买的一块牛肉还没吃。
    现在牛肉特别贵,她一般不会买好多,做出菜来主要是给婆婆吃。
    白帆不喜欢吃蔬菜,是肉食动物,她刚刚想给他使坏的想法不自觉就转变了。
    想到能给他做菜吃,她心里怪怪的,明知不应该,还是觉得有点甜蜜。
    她把牛肉从冰箱里拿出来,洗干净,放在砧板上,正切着呢,就听到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就见白帆进来了。
    差点没把她吓的切到手,他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时时处处跟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生气地问。
    白帆往客厅看了一眼,张建兰在那儿看电视呢,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看。电视的声音还很大,估计听不到他们在里面说什么。
    “来看你!”他说。
    “我不需要你看,你赶紧吃了饭就走,以后再不可以到我们家来。你这样很过分,你知道吗?我不欢迎你!”阮素玉不敢停下来和他说话,只是很严肃地一边切肉一边说。
    “你刚刚怎么回事?是头晕,又昏倒了?还有你手上的茧子,是弄那些该死的珠子弄的?我不来看你,你就这样过日子,你让我怎么放心?”白帆气呼呼地反问她。
    阮素玉切完了肉,转过身,很气地看他,在想着到底怎样他才能不来打扰她的平静。
    “我很好,只不过是碰巧摔了一跤,我真希望你别来打扰我。”她气愤地说着,刀在手里晃了两下。
    “我来看你让你这么生气,你这该不会是想把我给砍了吧?”白帆看着她晃动的刀,促狭地说。
    阮素玉本来正气着呢,“扑哧!”一下又被他逗笑了。就在他窒息一般看着她如花的笑脸时,她止了笑,板起脸。
    “你出去吧,怎么还跑厨房来了?等一下她们怎么想啊?”
    “我跟张建兰说我来帮你的忙啊。我这不是担心着你给我炒包菜白菜青菜……还有什么菜来着?你还真是小气。”
    “我这里不用你帮忙,厨房本来就小,容不下两个人。你去看你的电视吧,别在这里碍事。”阮素玉才不接他的茬。
    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跟你说两句话,别赶我走,行吗?”白帆几乎是带着请求说。
    “我真会做菜,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忙?把这青椒洗了?”他说,就低头去拿青椒。
    阮素玉真拿他没办法呀,要是他在这儿,什么都没让他干,等一下那两个人看着还更会觉得奇怪呢。
    她没好气地扔了个洗菜盆到水池里。
    “洗吧!”她说。
    白帆弯起了唇,笑了。她生气时,总是透着一股可爱劲儿。
    当你爱着一个人时,她真的会成为西施,什么都美。
    “你跟张建兰怎么熟悉起来的?”阮素玉问。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白帆故意接近张建兰的。
    “我把她调到我部门来了,做商务文员。别以为你那个何总有多好,你一走,哼,人走茶凉。”
    阮素玉心里感动着,原来白帆是为了帮她照顾张建兰才这么做的。还以为他就是为了见她才这样呢,还真是小人之心了。
    “什么我那个何总啊,我跟他又没有什么。”
    “是没有,就是公开向你表白了。跳舞搂的真够紧的……”想到那件事,白帆到现在心里还是不爽呢。
    “你跟陈瑶怎么样了?”阮素玉这些天也牵挂着这件事。
    她当时知道了张建设和李雯的事后,就说什么都要离婚不可。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陈瑶身上,估计她也不会轻饶吧。
    “离了!”白帆一边在水下冲着那几个辣椒一边说。
    “怎么离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就是一个罪人。”阮素玉很难受地说。
    “不是因为你,是她……”她下的药,她自己外遇。白帆很想这样说,可她是个女人,还是个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女人,即使是两人分开了,他也不想说她的坏话。
    “算了,不说这个。你真那么缺钱吗?串珠子的事情别做了,我这张卡还是拿给你,你拿好。”白帆说着就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卡。
    李华珍回来时,见白帆在厨房忙着,赶紧进来叫他出去。
    “白总,你怎么第一次上门就进了厨房了?这张建兰可真不懂事,小玉,你也是的,怎么也不让他出去。快来快来,我还买了些你们年轻人爱吃的零食呢,出来坐。”
    白帆见她来了,只得把卡又放回口袋。
    “你还是出去吧,别把衣服蹭脏了。”阮素玉轻声说。
    白帆还是听话地出去和李华珍张建兰一起坐在电视前,聊天看电视。
    “白总,您成家了吗?”李华珍问。
    “我是单身。”白帆说,回避了自己是结婚,还是离婚的问题,反正他现在也确实是单身。
    “单身好,单身好!我们家建兰也单身呢。”李华珍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拉郎配了。
    “妈!”张建兰嗔怪地说了句,她知道妈的意思,但是她和白帆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还有些奇怪,不是白帆结婚了吗?同事们都是这样说的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华珍说。
    “是,阿姨说的是。”白帆很客气地应道。
    李华珍便开始了查户口般的盘问,出于礼貌白帆也都一一做答,终于听到阮素玉说菜好了,他才舒了一口气。
    阮素玉为白帆特意炒了个孜然牛肉,还有一个辣椒炒肉。家里就这些好菜,上街临时买肯定是来不及了。
    “白帆,将就着吃吧,不好意思,菜不好,数量又没上去。”阮素玉轻笑着,像对待所有客人一样说道。
    “很好啊,看着就有胃口。没想到素玉姐除了工作做的好,菜也做的这么好,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客气了,要是真觉得好吃,就多吃些吧。”
    “白总,你喝点酒吧。我这有一瓶还不错的酒,还是他爸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李华珍说着,便把珍藏很久的酒拿出来了。
    “谢谢阿姨!我实在不会喝酒而且等一下还要开车。”白帆拒绝道。
    “没事,要是喝多了,就歇一会儿再走也行。再说把车放这儿,打车回去也行。走不了,住下也不要紧。”李华珍很热情地说。
    “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真不会喝。”白帆再三推拒。
    “妈,他的确是不会喝酒,别为难人家了。上次公司同事聚会他喝酒都喝进医院去了,过敏。”阮素玉看白帆脸涨的通红,一直想推就是推不掉,轻描淡写地帮他解围。
    她的话再次引发李华珍的不满,她今天真希望儿媳妇不在就好,省的破坏她的好事。
    “阿姨,真不好意思,但是你的心意我领了。不怪素玉姐总说您是个热情的人,真没说错。”白帆赔了礼,再夸了两句。
    “妈,别勉强了,大家吃饭吧。”张建兰说。
    阮素玉一边吃着,还照顾着婆婆。经常给她夹菜。
    她自己的筷子却还是在开始就炒好的两个素菜之间转着,白帆看了,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她们怎么就不能关心她一下下?她都已经累的晕倒了,没一个人在乎,照样要做菜。
    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她?真希望她能放弃一切跟自己走啊,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炒的菜,确实是很好吃,白帆还是第一次吃,竟然吃了两碗饭。
    他在想象着,那两个人都隐形了,这里就是他们两个人,像所有夫妻一样。妻子炒菜丈夫吃,他温柔地赞扬她做的菜好吃,她高兴地再给他夹两口。
    要怎么样才能总见到她?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她?
    这几个问题在脑海中不断转着的时候,张建兰忽然开口跟他说话:“白总,我没有吹牛吧,我嫂子做菜是不是特别好吃?呕……呕……”
    张建兰说着,忍不住恶心又上来了。
    李华珍可紧张死了,心想,白帆可别看出来她怀孕了啊。要不然什么好事也没有了,千万别看出来。
    “建兰,你又是着凉了吧?”李华珍说。
    李华珍的紧张还有张建兰的恶心忽然触动了白帆的神经,不是一直想看到她?终于有办法了。
    阮素玉,既然不能为你负责,那我就用一生的时间来守着你吧。
    张建兰并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应付了事。
    白帆装作没有注意到张建兰的不对劲似的,找话题和几个女人说。
    “妮妮怎么没在家呢?”白帆问。
    “你还知道妮妮?”李华珍有些惊讶地说。
    “知道啊,我妹妹回家,总说妮妮特别可爱呢。”白帆解释道。
    “你妹妹?”李华珍更有些摸不清头脑,一开始还听阮素玉说什么大舅子来着,她还没怎么在意呢。
    看来他和阮素玉除了是同事,还有亲戚关系?
    “妈,他妹妹是阮素新的爱人。”阮素玉说。
    “哦,我说他怎么跟你叫素玉姐呢,是该叫姐。”
    “可不是嘛,该叫姐。妮妮她去外婆家了,我妈总喜欢带她睡觉。”阮素玉又说。
    “白帆,你慢慢吃啊,我回房间去陪建设吃晚饭,和他说说话。”
    阮素玉每天晚上给张建设泡奶粉给他喝,就说是陪他吃饭。这样一方面是有些自欺欺人,另一方面,她也是希望张建设的潜意识能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她一离开,白帆就没了聊天的兴致,随便吃了几口,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我去跟素玉姐打个招呼就走!”白帆说。
    “去吧去吧!”张建兰说。
    白帆到了阮素玉门口敲了敲门,门开着,阮素玉正在那儿和张建设说话呢。
    “建设,今晚我们吃了孜然牛肉,你喜欢吃的。你要早点醒来啊,到时候我就可以经常做给你吃,可好吃了。”
    她声音真温柔,他多希望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白帆觉得张建设比他幸运,他每天都可以得到阮素玉的精心照顾和陪伴。
    他想,要是我也受了这样的伤,为了她,她会这样护理我吗?
    “素玉姐,我要走了!”白帆不无伤感地说。
    “哦,再见!”阮素玉心也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舍得,还是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
    表面上她又没有表现出来,很客气地说了这几个字。
    “再见!”他说,心里却在说,很快就再见。
    “我不送你了,让建兰送你吧!建设还没有吃完饭呢。”
    刚刚阮素玉说陪张建设吃饭,白帆就挺奇怪的。他不是植物人吗?怎么吃饭?
    这会儿看见阮素玉在一勺一勺地给他灌冲调好了的奶粉,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恩,那我走了!”他如此舍不得,她却控制自己不再看他一眼。
    “好!”
    白帆只得转身离开,连房间也没有进。
    他觉得阮素玉就在眼前,却远在千里。好在不久就应该可以重聚了,再不舍,也不需要相思多久。
    他一走,阮素玉手中的奶粉就没有以往那样精准地送进张建设的嘴了。
    手一抖,有一些洒下来,顺着他的嘴角往脸颊脖子滚落。
    阮素玉忙用提前准备好的手绢仔细地帮他擦拭。
    “对不起,建设,真对不起!”她反复念叨着,愧疚已经决堤。
    张建兰送白帆到了门口,不好意思地开口。
    “白总,真不好意思,我妈可能过于热情了。你别在意,我是第一次带男的回家。她可能以为你会是我男朋友呢,现在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我结婚。都恨不得到大街上帮我抓个人来了,你真别在意。”
    白帆见她这样说,刚好可以向她说明自己的意思了。
    “建兰,你觉得要是我真做你的男朋友怎么样?”
    他忽然问,吓了张建兰一大跳。
    “白……白总,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啊?”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在认真地提议呢。”白帆表情是严肃的。
    “白帆,我真没看出来,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小三?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原来你是有图谋的啊?我还真是……”看错人了。张建兰本想快活快活嘴,说了几句才想到他是自己上司啊,不能这么说话。
    “什么小三啊?刚刚我不是和你母亲说了吗?我是单身,离婚了。”
    “真的?”张建兰半信半疑。
    “真的,还要我拿离婚证给你看吗?”他问。
    张建兰这下相信他是离婚了,不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好像只结婚了几个月吧。
    再说就算他离婚了,也实在没有理由看中自己啊。她长的又不算好看,他还知道她怀孕了,他能看上她,那除非是脑袋坏了。
    “我信了。不过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我了。”
    白帆笑了,也实话实说。
    “的确没有看上你,实际上,我这辈子,任何一个女人也看不上了。”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开玩笑说做我男朋友呢?”张建兰简直都被他绕晕了。
    “不是开玩笑。而且我不光想做你男朋友,还想做你丈夫。你不是说就算是找个离婚的你也愿意吗?哪怕结了再离,也行,是你说的吧?”白帆说。
    “是我说的,那是因为我急着给孩子找个爸爸。你有什么理由跟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结婚呢?”
    张建兰倒不是傻子,没有理由的事,让她如何相信他的真诚?
    白帆脑袋转了几转,计上心来。
    “你的孩子需要一个爸爸,而我需要一个孩子。”他很是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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