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张建兰说。需要孩子可以找女人生，犯得着要个现成的吗？他这样是不是太省事了？
    “唉！本来这件事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既然想要和你在一起，还是坦诚的好。我有病，不能……不能做男人。”白帆说到这里，张建兰下意识地往他裤裆那儿瞄了一眼。
    白帆被她不无鄙夷的目光这样一瞄，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却只能红着脸继续往下编。这样说，要是她同意了。他就可以一辈子不碰她，而且还能守着阮素玉了，真是一个完美的谎言啊。
    “所以我爱人就离开了我。我爸妈也想要抱孙子，我却不能给他们抱。我做儿子实在是太不孝顺了，又不能跟他们说我有病，他们肯定会伤心死的。”
    张建兰慢慢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了，男人最悲哀的事情不过如此吧？
    难怪他想要一个孩子了，是为了给他父母交差呢。
    “其实今天去你家，就是想去看看，你母亲能不能看中我这个人。”白帆继续说。
    “建兰，我知道要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找男人，也是不人道的。如果你答应我的求婚，以后想要找情人都随便你，只要你别太过分，别让我父母知道让我难做就行。还有，什么时候你想要脱离我了，说一声我就和你去办离婚，绝不会拖着你不放的。你看行吗？”
    白帆觉得自己已经害过陈瑶了，不能让张建兰也守活寡。该她的，就放她去享受。
    “还有，如果到时候你跟我离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孩子得姓白，能让我父母经常见到他。当然我不会让他白姓白的，我们家的实力你也知道。他作为白家的继承人，好处也不会少。”
    后面这些倒是让张建兰真动心了，她摸了摸肚子，心想，这孩子真有福气。
    就是孩子跟了他亲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条件吧？
    “真有这么好的事？”张建兰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向白帆求证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父母确实需要有个孙子，而我又不能生。算我求你了，答应我的求婚吧。”
    张建兰直觉得头一阵晕，像是凭空中了大奖一般，喜不自禁，都快笑出来了。
    天上掉馅饼了，砸中她了，这孩子还以为是祸，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天大的福气。
    难怪我们老祖宗要说：“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可真是有智慧啊。
    “同意！我答应！你可不能反悔啊！”张建兰一刻也不迟疑，生怕下一秒白帆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不反悔！不过我有两件事得提前和你声明！”白帆趁机做最后两样工作，否则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张建兰说，心想，反正我也**不了，其他任何事都好商量。
    “我妈身体不太好，可能没办法照顾你。我看你妈很热心肠，婚后我想住在这里，这是第一。第二，我刚离婚不久，不适合大操大办希望你别介意。”
    “没问题！反正我嫂子有经验，在这里养胎我还跟高兴呢。”张建兰也不想大着肚子去婆婆家啊。
    他家那么有钱，谁知道**好不好相处啊？还不如在家舒服呢，阮素玉跟个保姆似的，让她做什么饭就给做什么，多好。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带东西来你家提亲。”白帆说。
    “好！我们拥抱一下，白总马上就是我丈夫了！”张建兰高兴的，就要来投怀送抱。
    对她来说，他已经变成了太监，完全可以忽略性别了，抱一抱当然不要紧啊。
    “还是别了。建兰，我不适应和女人太亲近，希望你能理解。以后我们人前是恩爱夫妻，人后我们都各自保持自己的空间，好吗？其实我们的关系，也算是时下流行的契约关系。不过除了亲热，该履行的丈夫义务，我还是会履行的。经济上的，还有对你和孩子的照顾，你都不用担心。”白帆说的清清楚楚，这也算一劳永逸。
    这话更说的张建兰心花怒放，不抱就不抱，她才无所谓呢。
    现在她这个年龄来说，欲望也不重，万一以后真需要男人，他也同意她找，还有什么顾虑的？
    “帆，那你路上小心吧。”张建兰乐呵呵地改了口。
    这亲昵的称呼听在白帆耳中不怎么受用，怪奇怪的。他说不上讨厌张建兰，却也的确说不上喜欢。
    “叫我白帆就行了，我名字是单字，别人听起来也不会觉得我们生疏。明天见！”白帆招了招手，才打开自己的车门。
    张建兰自然答应着，让他慢点开车，然后回身自己上了楼。
    白帆坐在车里，并不发动，他凝思着。
    他问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过于冲动。现在特别顾虑父母，给他们弄一个假孙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可他不是没有试过结婚，也不是没有试过和别的女人亲热。有时眼中看着，手里摸着，身体上也会起反应，这是人的本性。
    但他却厌恶这种感觉，若是尽孝了，给父母找个儿媳妇，生个亲孙子。
    生个孩子容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套进去了。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不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只为了成全一份孝心呢？
    思来想去，白帆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张建兰不会傻到会去承认这孩子不是白家的后，他看得出来她和她母亲一样对金钱地位有着狂热的追求。
    只要父母不知道，他们就一直可以生活在儿子幸福的假象当中。
    相反若是自己再结婚，一辈子都痛苦，难道又真的是父母想要的吗？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屋子里他深爱着，愿意用一辈子去守着的女人在干什么呢？
    不管她是什么表情，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心里是清楚的。她也想自己，哪怕只是看到，她主动问起他的生活，不就是关心吗？
    既然她要选择那么累的生活，把自己拴在一个植物人身边，不理欲望，像苦行僧一般。
    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一切都想通了，他才熄灭了手中的烟，开车回家。
    到家时，白石和杨红樱都在看电视，两人之间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
    他觉得父母真幸福，能和心爱的人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看同一幕戏，多好啊。
    “爸，妈，我回来了。”
    “哦！”杨红樱答应了一声。
    自从白帆和陈瑶离婚以后，他能明显感觉到父母对自己的不满。
    白帆是最孝顺母亲的，时时处处都要哄她高兴。如今他发现，现在真和小时候不同了，小时候给妈妈笑一个，她就满足。
    如今让妈妈一笑，可不容易了，除非你押上自己的幸福，违心对待。
    做人难！二十四的白帆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感慨，似乎从爱上了阮素玉开始，就一直陷于各种各样纠结不清的烦恼中。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忘也忘不了。
    白帆换了鞋，走到父母跟前，面对他不得不面对的审判。
    “爸，妈，我有一件事想和您二位商量。”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白石拿起遥控器，默默把电视关了，和杨红樱一起听儿子要说什么事。
    他们看得出，他要说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脸上写的清清楚楚。
    “陈瑶的事情，是我不对，让爸妈跟着我操心了。我也知道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是不现实的。所以……”白帆看了看父母，想继续说，又怕他们听了自己的话过于生气。
    白家是正经人家，尤其父亲的教诲是道义最重要。他因为这个才勉强跟杨红樱维持感情的啊，他对自己离婚的事本身意见就很大，现在要是知道他匆忙地想再婚，肯定很难接受的。
    “我希望我说出来以后，爸妈别生气。我想结婚。”他轻声说。
    这句话像个定时炸弹，杨红樱当即就差跳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这才离婚几天啊？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不想娶别人，除了她吗？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娶阮素玉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是敢跟我说娶她……我……你就当我死了，永远都别来见我！”
    杨红樱越说越气，白石忙轻轻拍她的背。白石到底是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很沉得住气，心里也闹腾的凶，表面很是沉稳着。
    “红樱，你别急，听他把话说完。”
    “妈，不是娶她，是别人。”
    这说法，让两人更意外。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只娶阮素玉的？现在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蹦出来个“别人。”
    白帆这孩子也太奇怪了，从小到大，他就是老实忠厚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花心男人，左拥右抱的那种人啊？
    杨红樱又炸雷一般想要轰他，白石却拍了拍夫人的手，自己开了口。
    “白帆，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做人很沉稳成熟，爸爸很少见到有哪个年轻人像你这么优秀。你说娶陈瑶时，爸妈都很高兴。后来你跟我们说你不爱她，你说勉强不了自己，非要离婚。你是爸妈最心爱的孩子，我们成全你。你现在刚离婚，就来和我们说你要娶别人，你让爸妈怎么想？我们白家难道变成了对婚姻儿戏的人家了？这件事别说你妈不同意，我也坚决不同意。无论你的对象是多好的女孩子，也不该这么匆忙。上一个就是因为匆忙，才犯了大错，有始无终，辜负了人家。难道有了前车之鉴，你还能再犯吗？”
    白帆一直闷声听着，他知道父亲批评的对。
    陈瑶后来会外遇，那都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陈瑶给他下药，也是在喜欢他想要留住他，还有完成母亲遗愿的情况下才做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想清楚了。那段婚姻的失败，主要责任在他。
    如果当初他坚决和陈瑶保持朋友的距离，不在她家过夜，她就无机可乘，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也许是自己太善良，性格太软弱，才会这样，丝毫怪不得别人。
    “就是，陈瑶那么好，你都不要。现在也不知道碰上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就又要说结婚。你刚离婚半个多月，这女孩就迫不及待地和你在一起，她会是真跟你有感情吗？儿子，现在社会多复杂啊，你一向是面慈心软的，可别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骗了才好。”杨红樱见丈夫已经骂了白帆不负责任，自己就不骂了，而是语重心长地劝导他。
    “爸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理解你们的想法。我也知道匆忙结婚，于情于理都不对，可眼下我也没办法。实在是……是……她怀孕了。”
    又一个炸弹在客厅被碰响了，杨红樱这回真跳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对方怀孕了？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老白，你说这是不是那女孩子算计的他。这可怎么办？要是不要孩子，还可惜了，是我们白家的骨肉。你要说要的话，这是要一辈子一起生活的女人，这种人品，我们怎么接受得了。哎呀！”
    杨红樱跳起来之后，就在在沙发边上走来走去，搓着手，明显感觉到不知所措了。
    白石皱了皱眉，很不悦地看了一眼儿子。
    “白家的男人应该负责任，这件事，如果是你自愿做下的，就负责到底。不过，我们家三个月前刚娶过媳妇，现在这么短时间再娶第二个，恐怕不合适。你们要是真心相爱，我看就别在乎那个形式了。我们也不想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也不想见她，你自己的生活你做主吧。不必来问我们！还有，我和你妈对你这种草率的行为，非常不满意！红樱，走，我们回房去。他长大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处理。今天回来说找我们商量，其实是完全没有商量的，只是来通知我们而已。在他心里，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白石站起身来，拉着杨红樱的手，一起朝自己卧室去了，留给白帆的，是一对冷漠的背影。
    白帆心里很难受，其实他知道父亲说的对。他不是商量的，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他们一下而已。
    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见到孩子，心情能好些吧。
    他自己也回了房，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过的那一关。想象得到，张建兰的母亲不会为难阻止。
    恐怕阮素玉不会高兴吧，无论是从任何角度讲，她肯定不愿意看见自己娶张建兰。
    在他想着阮素玉时，阮素玉正坐在张建设旁边，一边串着珠子，一边也想着他。
    他的忽然出现，让阮素玉心有些乱。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受，总之心里觉得怪怪的。她有些怕，这里是她逃不开的。
    上次她和他在办公室春风一度，后来就遇上了那么大的难堪，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
    她下定决心，永远都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了。可他又来了，虽然没和她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却仍然让她窒息，恐慌。
    白帆，算我求你了，远离我的生活吧。我想平静，只想平静。
    “建设，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很没用？给你擦擦身，还摔倒在地上了，水都被我弄洒了。你没被我冻着吧？你醒来呀，这两天妮妮没在家，也没和你说话，你想不想她？”
    阮素玉意识到自己在想白帆的时候，赶忙把念头转回来重新放在了他身上。
    躺在床上三个多月了，他只吃流质，好像瘦了一些。她放下了珠子，拿起他的大手，反复摩擦着，轻吻了一下。
    “建设，我亲了你一下，你感觉到了吗？”她柔声问，回答她的，只是他的木然。
    “你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在和你说什么啊？这样躺在这里，会不会很累？很无聊？我真想把你带出去透透风，咱们等哪天天气好，我想想办法吧。”
    第二天上班，张建兰一直开心着，还穿了一件颜色亮丽的衣服。
    自从知道怀孕后，她可没这么高兴过，头顶像是有一片乌云一般，如今终于散了。
    想着以后自己就是白太太了，是白董事长的儿媳妇，走到哪儿那不都得是一片赞扬啊。
    这要是在古代，可相当于是太子妃啦，她能不乐吗？
    “白帆，今晚真到我们家去？”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那个急切的劲头让白帆有些反感，不过他还是笑了笑。
    “当然了，昨晚我回家把这件事也和我父母说了。他们像我想的一样，不太同意我们结婚的事。我爸也明确表态，不让我办婚礼。这样，你会不会不高兴？”
    张建兰当然也希望有个隆重的婚礼啊，像灰姑娘嫁给王子一样的。
    可人家白帆昨晚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自己也答应了，再说这些也都是虚的，也就算了。
    “不会！”她笑着说。
    “那就好，你回去工作吧，我们该工作工作。对了，孩子的事，就让你妈以为我被你骗到了。在外人面前，我就是孩子亲生爸爸，你说这样好吗？”白帆问。
    “当然好！只是……我嫂子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唉！别管她了，她只是我嫂子，无所谓了。”
    “恩，去忙吧。”……
    今晚白帆要提亲的事，张建兰特意没通知母亲。自从她怀孕了，母亲那态度，真是让她受不了。她就是想看看她妈脸上的表情发生戏剧般的变化，这样似乎会有一种报复的感觉。她只是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今天有几个同事要回家吃饭，让她稍微多准备一些菜。
    阮素玉对小姑子的请求一般是有求必应的，提前就买好了一些菜，晚上在她下班之前就把所有的荤菜做好，素菜等人到了就下锅。
    白帆买了一些高档礼品，不同于前一日的拜访，今天从穿着到礼品都郑重了不少。
    “你别紧张，妈会同意的。”张建兰倒入戏快，称呼都给换了。
    “会同意就好！”
    张建兰掏出钥匙打开门，带着白帆进来，随手给他拿了拖鞋。
    “妈，嫂子！有客人来了！”张建兰说道。
    阮素玉准备好了菜，正在房间给张建设按摩呢。
    “哎！来了！”她答应了一声。
    “建设，建兰带客人来了，我先去招待做饭。吃完饭，我再来陪你吃饭啊。”
    阮素玉出了卧室的门，抬头朝“客人”看，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又是这位“贵客”。
    “建兰，你不是说好多同事吗？其他人呢？”阮素玉看了一眼白帆，没打招呼，先问张建兰。
    “素玉姐。今晚她就叫了我一个同事。”白帆说。
    “哦！”阮素玉心里比昨晚更奇怪了。
    要说他昨晚找了个理由来了，还说得过去，怎么今天他又来了？
    “阿姨好！”白帆见李华珍出来了，笑着打招呼。
    “这是送您的！一点心意！”白帆说着，双手把礼物呈上。
    阮素玉一见那礼，可不像一般人家随便往来的东西。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过，他既然说是张建兰的同事，那就是她的客人，不跟自己相关。
    她这个做嫂子的，只要张罗着热情招待就是了。
    “你们坐吧，我去炒菜！”阮素玉淡淡地说，就进了厨房。
    李华珍见这么重的礼，也有些纳闷。
    “这孩子，昨天送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今天又送，我怎么好意思接呢？”一边说着，手已经伸过去了。
    “这是应该的，等一下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希望您能同意。”白帆想，提亲的事好像不适合在门口讲吧，便只送礼，铺垫了一句。
    “好啊！”李华珍答应着，心里就在猜，他能有什么事呢？
    阮素玉强迫自己不去猜白帆的心思，炒自己的菜，炒完一个个端上桌。
    “吃饭了！”她叫了一句。
    “白总，吃饭吧！”李华珍张罗着。
    “谢谢！”白帆说，和张建兰李华珍一起在餐桌上坐下来。
    “没有什么好菜，白帆随便吃些吧。”这回是阮素玉客气地说。
    说完这句话，她便再不看白帆一眼，自己默默吃着。
    “阿姨！晚辈今天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您同意。”
    阮素玉抬起了头，和另两个女人一起看向白帆。
    “我喜欢建兰，想请您同意我娶她！”
    阮素玉一双筷子，啪地一下掉在了桌子上的，瞪圆了一双杏眼看着白帆。
    她不想这样失态，可他的话实在让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白帆的眼光也不自觉地看向阮素玉，他知道她会很意外的，却没想到会反应这么大。
    李华珍也意外极了，她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后演变成一脸的笑。
    “我同意！同意！”张建兰见到母亲这样的神情，别提多骄傲了。
    多日的怨气总算平息了，为了让母亲更觉得找到这门亲事是她的本事，她更开口强调了一句。
    “白帆不光是我的顶头上司销售总经理，还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呢。”
    白帆一向不喜欢别人提他是谁谁谁的儿子，这下对张建兰的浅薄更有些厌恶。
    “谢谢妈同意！”他轻声说。
    “不行！我不同意！”阮素玉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影响却是非同小可。
    谁也想不到她会提反对意见，本来她就是做嫂子的，哪有什么反对的立场啊？
    “小玉，你去看看建设那边怎么样了，我和建兰白帆好好谈论一下结婚的细节。”李华珍可不想她破坏好事，就像没听见她反对的话似的，故意这样说。
    “妈，建设那边等一下我再去看。我不同意他们结婚！”阮素玉对自己的观点很是坚持。
    “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和白帆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再说我们都……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张建兰赶紧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阮素玉先看了看张建兰，又转眼很严肃地看向白帆，一脸的质问。
    “她说的是真的？”
    “素玉姐，不对，看来从今天开始我该叫你嫂子了。建兰说的都是真的，也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他看见她脸上的难受了，心中着实不忍。不过这关迟早要过，玉，我都是为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心口划过丝丝的痛。她觉得鼻子有点酸，怔怔地看向他。她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难受，心都要碎了。可当她看见他眼眸中好像有些难以掩饰的深情时，似乎一下子又明白了些什么。
    “我不能祝福！你们不可以！”阮素玉喃喃地说，
    她这次不是因为吃醋不同意，而是觉得白帆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为了她。
    她觉得，白帆简直就是疯了，彻底疯了。
    李华珍都想扇她一巴掌了，或者骂她一顿，小姑子这么好的事，哪有做嫂子的这么拦着的道理？
    这就是想在白帆面前保持一个好形象，她才不得不和颜悦色地和她说话。
    “小玉，本来呢，小姑子结婚也轮不到嫂子说不，她母亲还在世呢。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总该说个理由，否则人家白帆还以为我们家人不懂礼数呢。”
    “妈，建兰，对不起！我不是想拦着他们，我是为建兰好。白帆他三个月前刚刚才结过婚，现在离婚不到一个月又和建兰结婚。虽然白帆也是我亲戚，我还是不得不说些得罪他的话。我怕建兰跟了他以后……不幸福。”
    阮素玉只能想出这个理由了。她现在如坐针毡，真想有个单独和白帆沟通的机会，好好把这件事说清楚。
    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是真发疯吗？
    “建兰，既然嫂子这样说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对你的心思是不会变的，就等你一句话，我们随时可以去登记。”白帆深情款款地看着张建兰，坚定地说。
    “没什么考虑的，我已经考虑好了。而且你是为什么离婚的，我比谁都清楚。婚姻自由，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张建兰笑呵呵地说，伸出一只手到白帆面前。
    白帆握住了她的小手，笑了笑。
    “好，就这么定了。”他们两人完全忽视了阮素玉的存在。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阮素玉觉得再坐着也是碍眼，劝不动又何必。
    他有他的人生自由，她怎么又能保证他一定是为了自己而来呢？
    阮素玉离了席，便回房间给张建设泡奶粉，喂晚餐。
    她思量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白帆做出这么惊人而不可理喻的决定。他知道不知道张建兰已经怀孕了，他怎么可以要和她结婚呢？
    昨晚白帆在厨房说是来看她的，还掏出银行卡要给她的。
    他对自己的感情，她又岂会不知道。他不是个轻易会改变的人啊！
    难道真的傻到要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来到我阮素玉的身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白帆，你和建兰什么时候完婚呢？”李华珍见碍眼的阮素玉走了，笑着问未来女婿。
    “妈，我有个不情之请。刚刚嫂子也说了，我刚离婚没多久，不方便大办婚礼。您看，可不可以我们先领证，婚礼以后补办呢？我知道这样对建兰不公平，可是我也没办法。我爸妈坚决不同意，我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等我们有了孩子到时候他们就同意了。只要他们同意，以后想怎么办都行。唯一的就是建兰受委屈，您老人家可能也不那么有面子。不过您放心，我们领了证她就是我们白家的人。将来她的孩子白家肯定承认的，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有好东西不给我的小孩，给谁呢？”
    白帆知道对付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只有许之以利，别的她也就不会计较了。
    李华珍本来也是个爱面子的，女儿嫁了这么个好人家，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可惜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她觉得自己家小门小户，能攀上这门高枝，当正房已经是不容易了。
    她很识时务，不敢提太多要求。
    “你们年轻人的事，只要你们商量好，我老婆子是没有什么意见。”李华珍一直笑着说。
    “那谢谢妈了！”白帆趁机改了口，叫的李华珍笑的合不拢嘴。
    她一直以为张建兰这丫头怀了个野种回家，肯定是个赔钱货呢，这回可好，反倒捡了个金元宝回家。
    “哎！好孩子！”她答应道。
    “明天就打结婚证了，要不今晚就在家里住吧。”
    “不了妈，我今天还是回去。不过，不知道妈欢迎不欢迎我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等我做做家里的思想工作再和建兰搬回去。”
    “行，住多久妈都欢迎。”李华珍满口应着。
    “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搬东西过来。”
    阮素玉卧室的门开着，她一直在听着他们在说什么。知道白帆要走了，她站起了身，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从卧室出来。
    “妈，建兰白帆，我出去给建设买奶粉，奶粉快吃完了。”
    “恩！”
    “好！”几个人答应道。
    她便换了鞋，到楼下，出了巷子口等着白帆的车过来。
    阮素玉一出来，白帆就知道她的意思。她肯定是要质问他啊，为了让她安心，这一次谈话必不可少。
    白帆为避免嫌疑，等阮素玉走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告辞。
    “我送你！”张建兰说。
    两人出了门，随便交流了几句，白帆叮嘱她明天带上东西两人去民政局办结婚证。
    张建兰乐颠乐颠地答应了，她巴不得早把他攥在手里呢。
    “好了，你回去吧！”到了停车的地方白帆对她说道。
    “好，明天见。”
    白帆上了车，发动后，慢慢地开着，留言着路边是否能看见阮素玉。
    车子在巷子口转了弯又走出一段路，才看见她在慢悠悠地朝前走着。
    即使在车子里这样看着她的背影，都让他又心动，又心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穿的衣服更单薄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更瘦了似的。这更让他坚定了陪伴她照顾她的决心，若是不能见到她，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他真会疯了。
    他的车在她身边停下来，他打下了车窗。
    “上车吧！”他说。
    阮素玉没矫情，打开车门，坐上来。
    “前面有个公园！”她轻声说。
    白帆便开着车一直往前走，也不说话，感受着她在身边。
    车到了公园门口，找地方停下，他们下了车，进了公园，找一处僻静处坐下来。
    “找我，有事？”白帆很简短地问。
    “你说呢？白帆，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娶张建兰？”阮素玉压抑着，她都想冲他吼了。
    太过分了，他这样做真是幼稚，不理智，过分！
    “我是单身，她没有嫁人，我为什么不能娶她？”他反问。
    “为什么？为什么？白帆，你在我面前一向是很真诚的，你说啊，为什么。你真会喜欢她了？怎么可能呢？昨天还没看出来你们有这种关系，今天就有了？会不会太快了？”
    “是很快，但是是事实。嫂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反对我们。我想，你该不会是因为吃醋吧？是你说的，我们之间都已经结束了。也是你先开始不理我。所以我也就把你忘了，开始新的人生。我父母需要有孙子，我自己也需要有后代。你说，我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阮素玉明知他故意这样说，却反驳不了他。
    “你娶谁不可以，为什么非要娶张建兰。你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我？”她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不是。如果是忘不了你，我可以把你抢出来啊。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你没有理由不同意，你管不着！”白帆冷冷地说。
    “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该走了。”他站起身来说。
    “白帆！”阮素玉喝住要走的他。
    “你不要以为这样来到我身边，就可以把我和你的关系拉回到以前。我和你，我们之间所有不恰当的关系都已经结束了。我忘不了曾经的不齿，永远也不会做那么可耻的人了。就算你进了这个家门，我也只能是你的嫂子，你连我的手指也不可以碰一下，知道吗？”
    这种话还是该说明白吧，阮素玉本不想说这些伤他，为了阻止他，却只能如此。
    白帆脊背明显一僵，心想，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认为我对你只有身体的渴望吗？
    我来守着你，只为让你能够幸福，只是可以不着痕迹地帮你。在你累了的时候，我可以找借口帮你做饭。在你没钱的时候，我也可以找机会多出点钱。在你昏倒的时候，我还可以把你送到医院去。
    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知道了。不正常的关系会让你瞧不起自己，我也瞧不起我自己。
    从此刻开始，我只会在精神上守着你，再也不渴望接触你的身体。
    他转回了身，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
    “嫂子，你的担心多余了。对我来说，你早已经成为过去。我发现建兰还挺**的，怎么说呢，各方面我都很满意。放心，我丝毫不会对你产生觊觎之心。你安心照顾我哥吧，以后我也会把他当成我的亲哥。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亲姐，是我最尊重的人。”
    他看见阮素玉的脸透红，她感觉到被侮辱了，还有对他的失望。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让一切按照他预想中的进行就行了。
    “你……”阮素玉话卡在喉咙中。她还能说什么？她拦得住吗？
    也许他就是忘情了呢？又不可能啊！
    “白帆，你别这样。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吧，昨天晚上你还那么担心我来着，不可能像你说的，说忘就忘。如果你是为了我这么做，我不同意。你这样是毁了自己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建兰……”她想说张建兰怀孕了，全是急的，怕他吃亏。
    终究，她没说。如果她说了就是出卖小姑子的隐私，对不起她呀。
    白帆自然知道她说什么呀，不过他不想揭穿，说透。就让全世界以为他被张建兰骗了，自以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好了。
    “算了，不说建兰。你真别为我这样，我这一辈子都要守着建设，我对他永远都有愧疚。你要这样，是想让我对你也有愧疚吗？我求你了，让我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嫂子，你想多了。我真不是为了你，走吧，我送你回家！”
    白帆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信的，不如不解释吧，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不许你这样做，你听到了没有？”阮素玉对他吼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资格不许！我做了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走了，我送你回家，天不早了。”白帆平静地说。
    阮素玉颓败地蹲在地上，哭了。
    她的抽泣声弄得他心烦意乱，真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别哭。
    她一哭像是在声讨他欺负了她似的，可他是为了帮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