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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阮素玉这天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信息,原来是她的一张定期的折子到期了,可以去款了。
    她趁休息时间把钱取出来,顺便就想请聂云海吃个饭,感谢一下他这段时间对她和张建设的帮助。
    “聂总,晚上想请你吃个饭,方便吗?带希希一起来吧。”阮素玉敲开了聂云海办公室的门,跟他说。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一起吃吧,我请你!”他笑着说。
    “不用,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呵呵,那下班以后我就在旁边的锦瑟大酒店等你吧。”
    “去那么好的酒店吃什么?菜又贵,看着好看,吃着没味儿。我看你干脆请我到街边小店吃个炒粉炒面的就行,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你又不是不知道。”
    聂云海处处为阮素玉着想,他觉得她的钱来之不易,不该用在请他吃奢侈的晚餐。
    “你别给我省钱,我难得有机会去吃一顿好的,这是借着请你的机会自己解馋。好了聂总,我先去工作了,晚上六点半啊,别忘了。”
    “行,不会忘。”
    阮素玉出了聂云海的门,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招弟张建设的情况。
    “你把电话给你哥听!”她说,招弟答应着便进房间把手机拿到张建设耳边。
    “哥,姐让你听电话。”
    “建设,我今晚要请云海哥吃饭,感谢他上次带你去上海医院。还有上次看病钱也是他出的,我得去还给他。我不会回来太晚,晚上饭招弟会做,你别担心啊。建设,你在听吗?你说好不好?”
    张建设此时皱紧了眉,他讨厌阮素玉去和男人单独吃饭。
    阮素玉知道有时他要说出一个字来很吃力,说不定对着电话一着急更吃力呢,就不勉强他说话了。
    “建设,就这样说定了啊,在家等着我回去。”
    说完阮素玉就挂了电话,张建设这个气啊,她怎么好像对跟男人吃饭特别高兴似的?
    自己老公在家里不能动,她就在外面风流快活。阮素玉,你等我好了的,我让你这么不守妇道……
    下了班阮素玉看六点半还早,就到附近超市买了些张建设喜欢吃的水果零食什么的。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她还是有些心疼。
    等她买完东西到酒店时聂云海已经到了,正在门口打电话呢。
    “希希,你到哪儿去了?”他下午趁她下课时给她发过信息,说今晚姑姑在锦瑟大酒店请吃饭,她答应了的。
    谁知刚刚他赶到她学校去,却连她的影子也没见到。
    “同学聚会!”希希在电话那边不耐烦地说道。
    “哦,好,多和同学交往好,在哪儿聚会,完了爸接你去啊!”聂云海对女儿的决定一向支持,说什么都答应的。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理解她,能让她理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容易。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烦!”希希说完就挂了电话。
    阮素玉看见了他脸上的落寞,也猜到了他为什么烦恼。
    “云海哥,走,进去吧!”
    聂云海勉强对阮素玉笑了笑,然后绅士地帮她打开门。两人进门一看,今日酒店生意非常好,连大厅里都已经坐了一半以上的人了。
    “美女,请问还有包间吗?”阮素玉问。
    “对不起,今日包间早就预定出去了,您也看到了就是大厅也很快就没有位置了。”
    “云海哥?”阮素玉很抱歉地询问了一下聂云海的意思。
    其实现在聂云海忧心忡忡着,他一颗心都在女儿身上,也不知道她说去聚会是不是真的去聚会了。
    有两次她也是这样说同学聚会很晚才回家,还一身的酒气。她才十四五岁,这么小的年纪,没有什么防范意识,他真的非常担心啊。
    “就在大厅吧,一样。”他说。
    “也行,我们就坐在这里,靠窗户!”阮素玉想靠窗的位置视野宽阔,能让人心情舒畅些吧。
    “云海哥,点菜吧!”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阮素玉把菜单交给聂云海说。
    “你点吧,女士优先!”聂云海见阮素玉时时看着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起吃顿饭对忙碌的阮素玉来说,不容易,他不应该总想着自己的心事。
    阮素玉不想再推来推去了,反正她知道聂云海的口味,便点了几个辣菜。
    “你又不太吃辣椒的,光点一些辣的,等一下想在我面前流大鼻涕吗?”他笑呵呵地逗她。
    阮素玉有点窘,小时候她一吃辣椒就要流鼻涕,他就笑话她鼻涕虫。
    如今长大了,她也还是不怎么能吃辣,这点他还是记得的。
    “我现在也不怎么吃辣椒了,小姐,帮我再加几个不辣的招牌菜吧,随便上,不辣就行。”他说。
    可没打算让阮素玉买单,索性多点了一些。
    阮素玉也不和他争,他是云海哥,又不是别人,没必要客气。
    “云海哥,把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钱装在里面的。
    她把钱推到他面前,冲他笑了一下,也不说谢谢,他不爱听的。
    “这么急着给我干什么?不是说了我不用的吗?”他问。
    “不用也要给,建设现在好的差不多了,用要钱也不多,治疗费用我自己的也够了。刚好有闲余,就还给你,要不然我心里也不踏实。”
    “行,那我就拿着了,你有需要再随时跟我说。你云海哥,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他苦笑道,阮素玉知道,他这不是玩笑,是有感而发呢。
    “云海哥,要喝一杯吗?”
    他的样子让阮素玉很心疼,不由得也感慨,人为什么要长大,以前他们都没有烦恼的。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云海哥一定是心里难过还闷着,她想陪他喝杯酒说说话,让他能把心里的憋闷倒一倒。
    “好,喝一杯!服务员!”聂云海叫了一句,便有服务员过来,他点了一瓶本地的白酒。
    很快菜便上来了,酒也到了。
    “小玉,你要喝吗?对,你不能喝,你是女孩子,喝酒不好。”
    “我也喝!我也想喝一点!”阮素玉想着让他消消愁,好像自己的愁绪也上来了。
    她感觉自己好累啊,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累着。所有的情绪压抑着,喜欢的人不能接近,每天只能照顾病人,上班。
    好像她的生活实在是太苦闷了,闷的难受,她也想醉一醉。
    “别了,你还是别喝了。”阮素玉刚要给自己倒酒,又让聂云海给拦住了。
    “别喝了,你是有家的人。”简短一句话让阮素玉断了喝的念头。
    是啊,她是有家的人,就在今天,她把自己的幸福重新压在张建设身上了。
    他在家里什么也不能做,多痛苦啊,我怎么能在外面喝酒呢?
    “那你自己喝,我陪你喝点别的。”她说,便叫服务员上了一杯鲜榨黄瓜汁。
    “云海哥,喝!”阮素玉豪迈地举起黄瓜汁,权当是一杯酒,跟聂云海碰了碰杯。
    “喝!”聂云海喝了又半杯下去,他不是贪酒的人,是以没全干下去。
    “嫂子走了也快十年了吧,你怎么没给自己找一个呢?一个男人身边没有女人怎么能行呢?要是早找了,说不定希希能过的更开心。”这件事阮素玉早想问他了,只是大多数在工作场合,不好谈这件事。
    “我对不起你嫂子,要是我能陪着她,她也不会……希希这么倔强,给她找个后妈,我怕她性格反而更叛逆了。”
    聂云海的爱人去世十来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三十岁青春正盛的男人。开始是因为伤心怀念自己的爱妻,过了三五年以后,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有句俗话叫“有后妈就有后爹!”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爱人,不能再对不起孩子。到时候要是处理不好新妻子和女儿的关系,到时候就是害了女儿,将来地下也没脸见爱人。
    “我以为这样她就能快乐,为什么她还是不快乐呢?小玉……算了不说了。”
    他觉得自己堂堂的大老爷们儿,抓住个女人说这些好像显得太婆妈了,他一仰头把杯中酒全喝下,几乎要快冲出眼泪了。
    为什么生意场上的事他应付自如,手下那么多士兵也都服服帖帖,就是收服不了家里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云海哥,你觉得我是谁?”阮素玉很认真地问。他憋着话不说的样子让她看了心口闷闷的痛,她不忍心。
    “傻丫头,你是小玉啊。”
    “就是啊,我是小玉,小玉就像云海哥的亲妹妹一样。你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你成长。这些年来的分开难道让我们的感情也分开了吗?你现在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有什么不能说的?别以为你是男人就是钢打的,铁做的,男人也需要诉说。你这样压抑着自己,对孩子反而不好。说吧,即使我不能帮你什么,至少你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阮素玉带着些许的同情理解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聂云海甚至都要忍不住流泪了。他不想哭,不想丢人,旁边还那么多人在吃饭呢。
    他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反而促发了眼泪,他就这样在她面前落泪了。
    “我真希望回到以前,回到没结婚的时候,回到我们在大树底下嬉笑打闹的时候。你说云海哥是不是太懦弱了?我在最艰难的任务面前也没退缩过,现在却要做生活的逃兵了?我有很多钱,多的花不完,可是我却没有幸福的家。每天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房间一点温度都没有。希希不在家,我觉得家里冷清。希希回来了,就找茬和我吵架。她要是不吵架的时候就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就是怨恨地看着我。我有时候都觉得……我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啊,什么都要面对。真的小玉,我就想回到过去,为了一点点的容易高兴半个月。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打靶,我打了十环,我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还有那次……”
    阮素玉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云海哥说他打了十环,高兴的把她举到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
    以前的聂云海傻呵呵的,却那么容易高兴满足。
    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今天就在她面前哭了,被生活折磨哭了,她可真难受啊。
    她都恨不得能把他揽过来,像安慰孩子似的拍一拍,告诉他生活还有希望。可她不能那么做啊,确实一切都变了,现在她长大了,男女有别了。
    “我记得,云海哥,我都记得呢。那时候我们真高兴,太高兴了!我也想回到那时候去!”阮素玉说着,把那瓶白酒拿过来,给自己倒上。
    “今天我什么也不管了,我要陪云海哥喝一杯。哈哈,说不定醉了,我们就能回到小时候去了呢。”
    “好!喝!”聂云海举起酒杯和阮素玉碰了碰,两人都一饮而尽。
    畅快啊!畅快!仿佛给自己放了假似的,人是不是偶尔就该给自己放个假呢?阮素玉心想,我就喝了,今天我就喝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为什么我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会儿啊?不是一辈子,只是一会儿,这不过分吧?
    白帆,你这个混蛋!她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想他了。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难过的时候会想他,你高兴的时候还会想他。白帆,你为什么要娶她?你和她是不是特别和谐?
    你不是说和陈瑶在一起时特别的勉强吗?难道和张建兰你就不勉强了?
    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和她在一起的,我知道。白帆,你这个傻子,你怎么就那么傻呀?
    你知道不知道,你为我这样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毁了,我多难受啊?
    “喝!”这一次,是她主动举起的酒杯。她要忘了白帆,忘了早就不属于自己,也从来没有属于过自己的那个男人。
    聂云海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他觉得阮素玉的表情好像比他自己还要痛苦似的。
    “小玉,你是为什么这么不痛快?”他问。
    “不为什么,我很痛快,很高兴。我的丈夫他终于睁开眼看我了,和我说话了。我今天和他还复婚了呢,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要幸福地守在一起了。我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最幸福,再也没有任何烦恼了。”
    她傻傻地笑着,那笑却让人心酸的,他看的出,她嘴上说幸福,其实恰恰相反。
    “等等,你说什么?复婚?”他还没完全喝多,扑捉到了她这个奇怪的词汇。
    “是啊,复婚。云海哥,我复婚了。我下过决心不和他在一起了,可他为了救我自己差点就死了,我能不和他在一起吗?”她喃喃地说着,又灌了两口酒下去,头晕了,意识也没那么清楚了。
    “我必须得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她竟然这样说了,说完吓了自己一跳。
    这是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她谁也没和谁说过。也许是对聂云海不设防,才会这样吐露心声吗?
    聂云海很自然地就想问,你爱的人是白帆?不过他没问,他想,要是她想说,自然会说吧。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了……真有点……”她感觉自己现在轻飘飘的,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云海哥肯定认为她是非常不堪可耻的人了。
    “那就不喝……”聂云海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呆呆地看向了窗外,很吃惊的样子。
    阮素玉顺着他的眼光也往外面看,只见门口有几个小孩子正在往酒店里面走。
    那几个小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大的估计也有十八九岁的,一律的奇装异服,头发染的什么颜色都有。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女孩有些眼熟,阮素玉晕沉沉,要定睛很久才终于看出来,那人竟是聂希希。
    “云海哥?是希希?”她问。
    “是,是希希。她不是说有同学聚会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聂云海觉得奇怪,又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希希是知道今天他要来这里吃饭的,难道现在在家为难他这个做爸爸的,还不够了?她这是到这里找茬的?故意来的吧?
    正出神呢,聂希希已经带领众人进了大厅,她站在大厅那儿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发现了聂云海和阮素玉。
    她轻蔑地笑了笑,跟身边几个人说:“哥儿几个,我们就到那里去坐。”
    “希姐,那桌上有人。”旁边一个小男孩说道。
    “有人?咱们去了,那儿就没人了。走吧,看姐的。”她说完,就率先往聂云海旁边的座位走去。
    “希希!”聂云海开口叫了一句,聂希希听到了,不过她假装没有听到。
    “希姐,好像那个男人在叫你啊。”刚刚那个小喽啰又说。
    “别理他,他就是一个变态。”
    “喂,你们几个,好像该吃完了吧?”聂希希在聂云海阮素玉的邻桌处站定,对正吃饭的人说道。
    那群人一打量,一群半大孩子,其中一个男人就不耐烦地说:“没呢,还没吃多久。”
    “我说你们要吃完了,你们就必须得马上吃完。希姐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聂希希倨傲地说,眼睛斜睨了一下那个男人。聂云海腾的一下就要站起来,阮素玉忙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看样子聂希希在这一帮人中算是说的算的角色,一定有些威望吧。要是聂云海现在去喝住她,必然让她没面子,到时两父女的关系可能还更要恶化呢。反正他们在旁边,也不会看她闹出什么大事来,不如静观其变。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啊!”那男人惊恐地叫起来,原来是聂希希给身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心领神会地架住了那个男人,聂希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刀,利落地抵住了他脖子。
    “你们可以帮他报警,不过希姐没爸没妈不怕死,警察来了,也只能替他收尸。”
    “希……希……姐,求你放了我老公吧,我们吃完了,吃完了。”饭桌上一个女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哽咽着乞求道。
    还没等聂希希回应,聂云海霍地站起身,对着聂希希吼了一句。
    “聂希希你给我放手,这样太过分了!”聂希希见聂云海奔上前来,把刀往那男人脖子上更狠地送了一下。
    “你最好别过来,否则我就下死手了。”男人脖子很快流出了血,聂希希看着父亲,一脸的得意。她来对了,他果然单独来和一个女人吃饭了。如果他已经忘记了母亲,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看看现在,聂云海多紧张啊,一副虚伪的紧张模样,好像她怎么样他很关心似的。
    “云海哥,你别过去。希希,你冷静点,你要吃饭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吃完了。”阮素玉早被聂希希吓的醒了酒,尽量让自己冷静,劝道。
    “这位美女,哦,对了,叫姑姑吧,倒很懂事。不过,这种男人你也和他一起吃饭,不觉得恶心吗?他把自己老婆放在一边不管,还害死了她。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就和女人单独出来吃饭,还喝得醉醺醺的,我看着都恶心。我……我真恨不得……”
    聂云海握紧了拳,就想用武力解决,阮素玉在他身后悄悄拉住了他。
    “希希,你说的都对,我能理解你。那些事都是你爸爸不对,我们都知道,你先把他放了吧。你看看,他的女儿在旁边吓的,多可怜啊。”阮素玉一看,聂希希越来越激动,刀不自觉地就往下落呢,这样太危险了。
    她试图跟她讲道理,唤醒她的同情心。聂希希表面上很冷硬,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了旁边吓的面如土色的小女孩,手不由自主地就松了些。
    “吃完了吗?”她问刀下之人。
    “吃完了,吃完了,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聂希希这才松了刀,示意架着他的两人放手,那家人一家老少赶忙扶老携幼的就跑了。
    这期间酒店的工作人员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来帮忙。阮素玉一直目送着那家人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希姐,你真厉害啊!小弟今天算服了。”刚刚那个小喽啰赞道。
    “小意思,大家坐!服务员,拿菜单来。哥几个今天随便点,帐记在他头上。这个姓聂的,钱多的没地方花,天天哭着求着让我帮他花呢。”
    聂希希对其他几人吩咐道,率先坐了下来。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还有她刚刚铤而走险的做法彻底激怒了聂云海,他寒着一张脸几步走到女儿面前。阮素玉还想拦他,却是拦不住了。
    “聂希希,你给我回家!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过来拉住女儿就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聂希希顿时满脸通红,她觉得他这样对自己,确实太没面子了。
    要是她认输,以后还怎么在这些人面前当头儿?
    “你是谁啊?我跟你回家?放开我!”她叫道。
    “不放!”
    “放开我!放开我!”聂希希低头咬上了聂云海的手腕,他忍着疼,没吭声,依然扯着她走。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根本没有权利管我,你管不着我!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早死了!”她气的急的喘着粗气吼着,瞬间感觉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一定都是在鄙视她的。
    “啪!”聂云海第一次打了女儿一耳光,这一耳光仿佛打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聂希希怔住了,半天回不过身来,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咬着嘴唇,倔强地没让泪流下来。
    “你打我?”她哀戚地问。
    “我……希希……”聂云海松开了手,自己也意外自己的冲动。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从来没打过女儿的,他有些后悔。
    “你永远也别想见到我!永远!”聂希希对他吼完,就往门口跑去。
    “希希……”阮素玉和聂云海一起叫着她的名字,跟着往门口跑。
    “希姐这顿饭是请还是不请了?”那个小混混问旁边的几个哥们。
    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决定也跟出门去。
    服务员一看,聂云海阮素玉都跑了,还没给钱呢,也跟着追出门。
    “喂,你们还没买单呢!”服务员只跟着跑,也不敢大声叫,刚刚那小姑娘的不要命她们是见识了的。
    “希希,你听姑姑说,你爸爸他不是故意打你的。”阮素玉一边追着,一边劝服。
    她喝了酒,又穿着高跟鞋,自然是没有聂希希跑的快的。
    聂云海倒跑的快,他现在也只敢跟着,不敢使劲扯她了。
    她叛逆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曾经有两次,她都以死威胁他了。他真后悔没听阮素玉的,让她请完这顿饭再说。
    这下,更难管住她了。
    “你别追我,我不想听你说,你和他是站在一边的。”她叫道,脚可没有停。
    “不是的,希希,姑姑不觉得他对,姑姑是站在你这边的。”阮素玉跑着跑着已经气喘吁吁起来。
    “算了,小玉,你在那儿等着吧,别追了。”聂云海看她都快跑不动了,不想让她跟着受这个累,为这个难。
    聂希希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到时候说不定对她也说的难听呢。
    “我才不信呢!”她到底是个孩子,说不信,脚步却慢下来了。
    “姑姑想和你说说话,因为姑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不愿意听大人说话。我……我爸爸……经常不回家……”说道后面又加上跑,阮素玉真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姑姑跑不动了……希希……等会儿吧……”
    希希有些心软,停了步。其实她也渴望有人理解她的想法,她像个刺猬一样不过是保护自己敏感脆弱的心呢。这会儿她听到阮素玉和自己一样曾经怪过父母,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
    “你没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希希看着她,神情半信半疑。
    阮素玉又快走几步到了她身边,聂云海也止了步,看着她们两人,没上前。
    他明显地感觉到阮素玉处理小孩的问题会比他拿手,而且现在希希真恨他打了自己呢。
    “愿意听听姑姑的故事吗?”阮素玉试探地问。
    “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姑姑讲给你听!”阮素玉轻声说完,便在马路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下来。
    这随意的动作却给了聂希希一种信任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崇尚自然,讨厌虚伪做作的如何事物。
    阮素玉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而且又总是面带微笑。她一方面觉得这女人亲切,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是故意为之,很不自然。
    她能这样放任自己,不顾形象地往地上就那样一坐让她觉得原来这个姑姑也有率性的一面。
    聂希希便也这样坐下来,不说话,也不看阮素玉。
    聂云海看到服务员在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还没有付钱,见希希好像冷静了,便返身回去买单。
    她知道她是有兴趣听自己讲讲了,便徐徐地开口。
    “我记得那时爸爸在部队里每天忙的很难见到面,即使我们是他调动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也一样。有一次我妈妈生病了,发高烧,烧的脸滚烫滚烫的,我吓死了。刚好那时候我爸去执行任务,联系不上他。那时候和现在不同,没有手机,想找到他谈何容易。后来妈妈虽然没什么事,我心里却还是怪爸爸,怪他陪我们的时间太少,怪他在关键时刻总是不在。我也还记得我妈妈怀我弟弟的时候,我只有几岁,有一次我妈妈摔跤了,摔到了腿。我们那么无助,爸爸却什么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希望我的爸爸是别人不是他,或者他不是当兵的,可惜我选择不了我的出身。”
    阮素玉说起这些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心酸还难免心生感慨,竟有些微的哽咽。
    聂希希很认真地听着,眼光也从桀骜不驯慢慢生出些同情。
    “那后来呢?”她主动问。
    后来,阮素玉一天天长大便开始理解父亲的不容易,那些不满的想法自然就没有了。
    她觉得如果这样说敏感的聂希希肯定会觉得她是要说服她,所以她不说这些了,而是笑了笑。
    “后来我就长大了,看吧,就是现在。对了,刚刚看那些小家伙好像很听你的呢,你真厉害,能把比你还大的男孩子都收服。”
    聂希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是当然了,他们一个个都是胆小鬼,还有我厉害吗?”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他们一个个变成你的小喽啰的吗?”阮素玉轻声问,不过是想打开她的心,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还愿意听这个?你不觉得我是坏女孩吗?你看看我刚刚做的,我爸……聂云海都恨不得杀了我。”一提起父亲,她刚缓和下来的神经似乎又有一些抗拒了。
    “我喜欢听,说给我听听吧,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个女英雄就是没当成呢。”她笑着说。
    “那我就跟你说吧,这个很简单,就比如说胖子吧,当时他……”
    聂希希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起了他收服胖子的过程,阮素玉总是回应着,一会儿点头微笑,一会儿皱起眉毛。
    “怎么样?”她讲完了,还邀功似的问阮素玉。
    阮素玉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有勇有谋啊,那个染白头发的男孩,你又是怎么让他对你言听计从的?”她又问。
    “那个呀,更简单。我们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有一次……”
    聂希希越讲越觉得放松,聂云海付完帐回来站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神奇。他从没有见过女儿这么能说,长这么大她和他说过的话好像比这都少,当然除了吵架。
    阮素玉引导着她,让她把所有的丰功伟绩都说了,她总是不住地点头,赞赏她。
    聂希希因为没有母亲,比一般的小孩自然成熟很多,不喜欢和同龄的女孩子交往,也没有什么朋友。
    跟她混在一起的,都是一些男孩,大家哥们儿长哥们短的,一起打架胡吃海喝差不多,说心事的机会却没有。
    这晚是她第一次跟人讲起她自己的经历,还说的这么开心。她才知道,有个朋友的感觉真不错。
    阮素玉这个姑姑一看就是那种很优秀的精英,她第一次有朋友就是跟精英做朋友,这让她很自豪。
    她其实并不认同希希做的一些事,不过她想要想引导她,首先必须得肯定她,只有当她心灵是放开的,才会愿意听你说话。
    “希希,你真的很厉害,这么小就有了领导天赋。我相信你长大以后能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领导者,只要你愿意。”
    “成为什么领导者啊?我就是一个渣子,我明白。”她长叹了一口气,表情里有同龄人没有的沧桑无奈。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被认可,只是故意霸道着,强迫别人去认可罢了。
    “傻丫头,你们这么大的人很多都这样,就是经常听说的叛逆期。我听说,如果经历过这些又改正的人,以后都有大出息的。”
    “真的吗?姑姑?”好像这还是聂希希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叫阮素玉姑姑呢,也是从母亲去世后第一次认真地称呼别人,不带有鄙夷色彩的。
    “真的。要是你妈妈还在世,一定以你为傲。”阮素玉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把话题引向最能触动她心的地方。
    “不会,要是我妈妈现在能看见我,一定非常生气。”她摇了摇头。
    “你爱你妈妈吗?”阮素玉忽然问。
    “我当然爱我妈妈!我还记得我生病时妈妈怎么照顾我的,我还记得我妈妈给做我最喜欢吃的小饼。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最伟大。可是姑姑,我妈妈为什么就离开了我呢?要是我妈妈还活着多好啊!我……呜呜……姑姑,我想妈妈,其实我真的很想妈妈。我只要一看见别人有妈妈我心里就难受,我甚至很嫉妒,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傻丫头,姑姑理解你,谁都想妈妈的。”阮素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她搂过来,抚摸她的背。
    阮素玉的怀抱让聂希希感觉到了安全和安慰,她觉得女英雄哭了真是难堪,但她忍不住了。
    “哭吧,想哭就好好哭一哭,把姑姑当妈妈也行。”她柔声说,继续轻轻拍她,安抚着。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她哭了多久,才慢慢平静了似的。
    “姑姑送你回家吧!到家后再和你聊聊天,一直坐在这里,真够热的。”
    她不想好不容易让她信任了自己,等一下她面对聂云海时再把关系重新僵化。若是她来了火不肯跟他回家,可就麻烦了,还是她趁热把她送回去最好。
    “也行!”聂希希说。
    “云海哥你去拿车吧,我也去你家坐坐!”她对聂云海说道。
    聂云海走过来问她:“小玉,你不是还赶着回去吗?”
    “没事,也不是很赶,先去你家和希希聊聊天再回去。我觉得和她还真有共同话题呢,是不是希希?”
    “走吧,姑姑到我们家去,晚上就在我的小床上睡好了。”
    阮素玉摸了摸她的头发,很宠的表情看着她,她觉得聂希希不是个坏女孩,只是要看人怎么引导。
    每个人都有天使的一面和魔鬼的一面,你逆着她来,她就成了魔鬼,你顺着她,她就成了天使。
    聂云海虽然怕给阮素玉带来麻烦,却也觉得今日女儿有如此表现实属难得,便去拿车,想等她送希希回家再把她送回去。
    车来了,阮素玉和聂希希一起坐在后座,一边谈着很轻松的话题。比如说他们班的同学喜欢穿什么衣服了,有什么趣闻之类的。
    阮素玉对她的所有事情都表示的饶有兴趣,让她一直在畅聊,半个小时的车程好像眨眼就过去了。
    聂家的房子真大,阮素玉算明白了聂云海所说的冷清清是什么意思了。这么大的房子就是一大家子人估计都很难把气氛给带动热闹,何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姑姑,你来我的房间看。”她带着阮素玉去了她房间。
    她的房间倒是很标准的公主房,通体的粉红色,纱帐曼曼,真不错。
    看得出聂云海很用心,只是这个女儿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看不见这些罢了。
    “姑姑你坐,我去给你拿饮料喝。你想喝什么?我家里咖啡奶茶可乐果汁……总之你能想到的饮料应有尽有,还有冰激凌,我们家就冰箱多,而且里面总是满的。”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开始向她炫耀了,而她自己却没发现,她所炫耀的一切其实都是她爸爸给她精心准备的。
    聂云海看她喜欢吃什么,就不动声色地买一堆回家,有时她不吃时间长了怕不好吃了,他就再换一批新的。
    “哦,真的?那我可要参观参观啊,我还没见过谁家有那么多冰箱,那么多种饮料冰激凌呢。那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吗?”阮素玉故意这样问。
    “不是……是……”她刚刚还气愤地直叫聂云海,这会儿听姑姑这样说,感觉父亲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坏。
    “果然像你说的,冰箱有好几个呢。”阮素玉不想让她尴尬,故意惊讶地扯开话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不想太过着急,如果有时间,她宁愿帮她一点点地体会到父亲的不易。
    “是啊!有一次我带了几个同学回来,他们都惊讶的嘴巴合不上,可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非常好,聂云海就在客厅自己坐着,并不参与进来。
    很晚的时候他不得不提出要送阮素玉回家了,聂希希还拼命留她住下。
    阮素玉却笑着说还会来看她,家里离不开,谎称妮妮会想妈妈什么的。她特别能理解小孩子想妈妈的心情,便给阮素玉放行了。
    “姑姑,下次你要带小家伙一起来,就在我们家住,好吗?我好喜欢跟姑姑说话,姑姑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傻丫头,(77@读书)谢谢你对姑姑的信任,来,我们拥抱一下。”阮素玉的真诚让聂希希一点也不觉得别扭,还真的扑到她怀里跟她抱了抱。
    “早点睡吧,睡之前想一想妈妈,她想要看到我们希希变成怎样的人。”她轻柔地说。
    聂希希似乎有所触动,没有点头,但她知道她听到心里去了。
    聂云海和阮素玉一起出了门,他开着车,她在副驾驶坐着。
    “云海哥真的想好好谢谢你,你简直是救了我啊。”他感慨地说。
    “真夸张,还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对了,希希这孩子很敏感,你跟她相处的时候多注意。她这年纪的小孩子情绪波动大,很容易被触动,多顺着她,多给她面子。呵呵,看我都婆婆妈妈说了什么啊,云海哥其实都懂。你只是关心则乱,没关系的,以后有时间我尽量多和她聊天,我想时间长了她的想法就一点点改变了。”
    “真的吗?你真愿意这样?”
    “当然了,我是小玉啊。你看,生活中真是处处充满希望吧,你喝酒前担心的事情很快也许就要解决了。我的烦恼事情也都会过去,我们的明天一定都是美好的。”
    “以后有什么心事就和云海哥说说,你平时什么都好就是也不喜欢跟别人说的,假充女强人。其实谁心里都有郁闷的时候,说出来才好,我今天就感觉特别好。最重要的是,小丫头总算见到晴天了。”
    “是啊是啊,要是我能知道帮得上你,我早该和她聊聊的。”不过她也觉得,凡事讲机缘,不是这样的时候聊天效果还不一定有这么好呢。
    “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有时间我们家就是饭店,你随时带妮妮来,我做菜给你们吃。”聂云海说道。
    “一定!”阮素玉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谈何容易呢。
    此时她才开始担心,回去这么晚,张建设会不会生气啊?今天打电话跟他请假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回应,是说话艰难,还是生气了?
    但愿他不会那么小气,应该不会吧。既然婚都已经复了,他该心情很好才是呢。
    “担心他不高兴了吧?”聂云海问。阮素玉的表情忧心忡忡的,他想,除了担心这个,她没有理由如此。
    “没有,他不会!”
    “如果他真不会,你就不会这个表情了。你也是的,既然他都醒了,为什么还要和他复婚呢?以前都离婚了,那肯定是他做的很过分,我能想象得到,你不是个轻易会离婚的人。你现在对他,可能更多的是感激和愧疚吧,但那不是真正的感情,我还真有些为你担心。”
    他没再看阮素玉的表情,一直看着前方说。
    阮素玉在别人的事情上看着真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的事情上又这么糊涂呢?
    “这就是过日子啊,有多少人能够跟自己所爱在一起呢?张建设对我还是感情很深的,否则也不会替我挡车,我对他虽说不上有多爱,相处这么多年也早成了习惯。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放下他,在他还没有痊愈的时候。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一定都会很好的。”阮素玉像在给自己催眠似的。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宽慰自己。
    “但愿吧!”聂云海说。
    阮素玉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家里的客厅灯已经关了,李华珍张建兰白帆都睡在床上了。
    张建兰睡的很熟,白帆却在黑暗中睁着眼,他一直竖着耳朵在听门有没有响动。
    她怎么没回家呢?只打了个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却这么晚不回来,他担心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电视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地说,嫂子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去问问啊。
    张建兰却不以为意,无所谓的态度,李华珍也没什么反应。他不好做的太明显,就一直等着,十点钟他们关掉电视上床,他还是没等到她。
    他等的心里难过好想翻身,又怕吵到张建兰让她看出些什么。
    “我停了车送你上去!”
    “不用,云海哥,希希一个人在家太晚了说不定会害怕,你早点回去。我每天下班都一个人,不要紧。”她下了车关上车门,跟他摆了摆手。
    聂云海还是坚持着看她上楼,她家客厅灯亮了,才离开。
    门一响,白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如释重负。
    他现在要是还有权力说说她该有多好,那样就可以叫她晚回家一定得给自己发信息打电话。
    他听着她的脚步声,向她自己的卧室走去了。
    阮素玉轻手轻脚地进房,以为张建设早已经睡了,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见灯通亮。
    张建设等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瞅着她,看起来表情平静,却让她更觉不安。
    他这是真生气了,她走到他面前,想解释一下。随着她的靠近,一股酒气扑向了张建设,他皱起了眉头,更不悦地看她。
    她竟然去喝酒了!这么多年她在外面做业务都很注意,几乎没有喝完酒回家的。
    为什么她现在会喝酒?是不是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她经常这样喝酒的,很晚才回来?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回家,还喝了酒,意味着什么?
    她一定是想了男人,说不定就是和男人去干什么了?贱人!就因为我现在不行,她就这样乱来!
    他越想越气,抬起手,哆嗦着手指,指着门口。
    “滚!”这一声吼低沉,满含着怒意,其他房间的人却听不到。
    “建设,你听我说,我是去感谢云海哥了。他上次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带你去看病还帮忙交了钱……”
    张建设很想冲她叫一句:凭什么他给我交费,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那么大方?还什么云海哥云海哥的,叫的真叫一个恶心。
    可惜他张着嘴,一着急,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气的哇啦哇啦的,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说。
    “建设,冷静点,冷静点,这是怎么了?”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抓住他的手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却被他猛地挥开。
    “滚!贱……贱……人……”
    “你说什么?”阮素玉简直不敢相信,这点小事他就说的这么难听,还不听她解释。
    她气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不可思议地瞅着他,眼神楚楚可怜。
    “贱……贱……人……滚……”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大,连阳台上的招弟也听见了。
    她轱辘一下爬起床,趿拉着拖鞋赶出来。
    “姐,这是怎么了?”她看见张建设躺在床上瞪着眼,指着她,骂着,阮素玉脸上全是泪。
    “没事!”阮素玉轻声说。
    “你去睡吧!”
    “扶……扶……”张建设说了这两个字,招弟忙上前问他。
    “哥,是要起来吗?”张建设点了点头,阮素玉也来帮忙和招弟一起扶他。
    他却又一次甩开她,不让她碰。之所以要起来,就是他觉得躺在那儿想骂她好像使不出力似的。
    白帆这里隐约听到了争吵声,心又一次提起来。
    “建兰,你醒醒,好像哥和嫂子吵架了。”
    “恩?哎呀,别吵……”张建兰迷迷糊糊的睡的正香,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哥嫂吵架了,我们起来去看看吧。”他再说了一遍。
    “管他们呢,爱吵就吵,别叫我,我困着呢。”她眼睛也不睁开一下,嘟嘟囔囔地说。
    白帆本来想自己这样去好像显得太关心了,但他实在放心不下阮素玉,还是从床上爬起来。
    “你不去我去看看,哥刚好,太激动了不好。”他想了个理由说。
    张建兰也不理他,他做什么她才管不着,也不想管。
    白帆过来时,张建设和阮素玉的卧室门开着,阮素玉此时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地上蹲下来继续耐心地跟他解释。
    “建设,咱们不生气了啊。我和云海哥不像你说的那样!今天我们都复婚了,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她态度越是这样,张建设越觉得她要是没做亏心事,凭什么对他这么低声下气的啊?
    他还记得出车祸之前,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呢,多坚决啊,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一点不动摇。贱人!贱人!他心里骂着这几个字,便胡乱挥舞起手臂。
    “滚!”他又吼了一句,啪的一下打翻了旁边的台灯。
    “啪啦!”一声台灯掉在地上,很多地方摔碎了。
    “啊!”阮素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句。
    “建设!你这是干什么?”她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白帆本想若是没什么大事,他不好进来劝。
    但看张建设这么失态,他就不得不进来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这样问出来的。
    张建设冷冷地看着他,心想,果然他们还是有一腿吧?你看看这个白帆,只要阮素玉有事他就马上跳出来。
    阮素玉就是个绝对的百分百的贱人,勾上了白帆,还搭上了什么云海哥。
    “白帆……你怎么进来了?”阮素玉一见白帆,心中又是委屈心酸,又是怕。他很冲动,她怕他跟张建设产生矛盾。
    张建设本来也怀疑他们两个人的,他这样公然护着,不是让他更愤怒吗?
    “滚……贱……人……”张建设忽然又开口骂,手继续乱挥乱舞。
    阮素玉因为蹲在地上,他的胳膊就正对着她的头招呼过来了。
    白帆一见,急了,抢上一步就抓住了他胳膊。
    “你别冲动!怎么能打女人呢?”他真恨不得捏碎这个男人,这个伤害阮素玉的男人。
    她为他做了多少,离婚了依然对他不离不弃,还怕他生气,主动提出复婚。
    这才复婚第一天,他就这样干了,他劝过她的,为什么她就是不听?
    “你……你……们……”张建设瞪大眼看着白帆,又看阮素玉。
    “奸夫**!”他激动之余,竟然一下子把这四个字都蹦出来了。
    阮素玉被他这样说,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怔怔地看着张建设。
    “你别胡说,侮辱我可以,别侮辱你自己妻子。”白帆心里笃定张建设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具体的事的。
    他和阮素玉在一起时,是他背叛她之后,结束是在他醒来之前,那时阮素玉还是单身呢。
    再说他们已经悬崖勒马,他现在还这样指责阮素玉就不对了。
    “建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华珍和张建兰也站在门口了。
    李华珍听到张建设指责阮白的关系,便颤抖着声音问张建兰,她想说,我提醒过你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看吧,现在连你哥也这么说了吧,我就说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奸夫**!”张建设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看着阮素玉,她的脸红的发紫,一看就是心虚。
    “哥,你别瞎说,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张建设说话忽然完整了不少,语言障碍竟然不知不觉地冲破了。
    “我就说你们……你们……”李华珍也非常气愤,这一瞬间她想不到钱了,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
    “妈,你别听我哥瞎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张建兰看李华珍好像对这件事反应很大,她却不想白帆被逼走,到时候还哪里有她的好事。别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什么,她都无所谓。
    她需要给孩子找个爸爸,何况还是这么多金的爸爸。
    “你怎么就那么傻,你哥还能撒谎吗?我一看他们两个就不正常,跑到我们家……”
    “妈,白帆不是真正的男人,他们不可能!”张建兰一激动,什么也管不了了,她这句话脱口而出。
    白帆脸也一下通红通红的,阮素玉不能相信地看着他,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他是骗张建兰的,这样对建兰太不公平了,也太可恶了吧?
    “你……”张建设李华珍包括招弟一起看向白帆,眼神中全是询问。
    这句话太有震撼力了,张建设以前一直都是怀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能证明他们有什么呀。
    现在张建兰是白帆的妻子,她说他不行,应该就是不行吧?他要是不行,怎么可能和阮素玉有**呢?
    “建兰,你怎么什么都说,别乱说。”白帆松开了张建设的手,为了更好的解这次围,假装埋怨张建兰。
    “我……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他们误解你和嫂子。”张建兰觉得这一下暴露了白帆的隐私,他是该生气的。
    张建兰顺便给母亲使了个眼色,让她帮着自己也向白帆道个歉。
    果然李华珍后悔刚刚的过激了,堆起笑脸,说:“白帆,我们家人都是快言快语的,你别生气。这件事妈也不对,不该冤枉你的。建设,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吵什么呢?人家小玉在你这样的时候还跟你复婚,你不该感谢吗?这孩子可真是的,快睡觉吧!小玉,你也别生建设的气。他估计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生病难受逮什么说什么。你看看以前,他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什么时候这样对过你啊?”
    李华珍不想白帆觉得他们家人品行不好,顺便就给儿子和儿媳妇当起了和事老,谁让白帆正义感强,看不得他嫂子受欺负呢。
    阮素玉深吸了几口气,刚刚她和白帆的事就差点大白于天下,好在张建兰这么说,否则自己还真是没有颜面了。
    她还生什么气,赶紧勉强地笑了一下。
    “妈说的对,建设别生气了。我真的只是去感谢云海哥,还他钱去了,看他心情不好,喝闷酒,我也跟着喝了一杯。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张建设发泄完了,又觉得自己实在冤枉了他们两个人,气也就消了。
    他不说话,也不乱挥乱舞了。
    “那行,你们都睡觉吧,建设别闹了啊。”李华珍说。
    “妈去睡吧!”张建设说。
    “建设,你发现了没有,你现在说话没问题了?”阮素玉一下子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她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障碍了,真为他高兴啊。
    她惊喜的样子让白帆真是又爱又恨,她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快就原谅他刚刚的过分了?旋即他又理解了她,她不原谅又能如何,她本来就是容忍贤惠的女人。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张建设能知道珍惜,别再折磨她了。
    “还真是呢,我都没注意,建设真的能好好说话了。你说两句妈听听!”李华珍也很激动地说。
    “说什么呀?”张建设问,自己也才发现自己真能自由说话了。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狂喜,心想,这还是多亏阮素玉照顾的好。虽然现在不能很顺畅的行动,但能正常说话也真让人高兴啊。
    “小玉,真的,我现在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了。”
    他喜悦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所有的醋意都消失了,见到她脸上的泪痕,他还有些心疼了。
    “你别生我气,我只是……”他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想说我只是太在乎你太爱你,才怕你趁我不方便时跑了,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建兰白帆,招弟,都去睡吧,我也回去。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让他们说说话吧。”
    他转变的态度总算让白帆放心了些,他跟他们说了句:“哥嫂,我和建兰回房了。”就出了他们卧室往自己那间去了。
    招弟也懂事地去拿了扫把把地上清理干净,才回了阳台,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两口子了。
    “小玉,还生气吗?刚刚台灯碎了,受伤了没?对不起,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你,我怕。你看我现在就像个废人似的,我怕你跑了。”
    他的话让阮素玉心软,她轻声说了句。
    “你真傻,我要是想跑,还跟你复婚吗?我不复婚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跑了别人最多批评一阵。现在我复婚了,要是跑人家才会说我不道德呢。我没事,就是想让你相信我。不过以后我尽量不晚回来,早点回家陪你说话,好不好?”她坐在床边柔声跟他说。
    “好,你老公我现在虽然不能和你干什么至少还能和你说话了。以后等我好了,我把现在欠你的那个,全补上来,好不好?”
    张建设对她使了个眼色,惹的阮素玉脸又是一阵红。
    “别瞎想,你就好好养着,身体最重要。好了,我们睡吧。”
    阮素玉扶着张建设躺下来,自己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老婆,靠在我身上睡。”他轻声说。
    “不要吧?招弟在阳台上睡,随时可能出来上厕所,这样不好吧?”阮素玉小声说。
    “那有什么啊,我们是夫妻,抱着也正常啊,过来!”
    阮素玉知道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动,也很难受,便靠了过去,他伸出手臂让她枕着。
    “怎么样?靠在老公怀里幸福吧?”张建设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
    他觉得刚刚那样不好,若是真把她逼走了,到时候还是自己后悔,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哄着好。
    “恩!”
    若是没有张建设大闹一场,此时她该觉得这是久违的幸福了。
    现在,她却隐隐不安着,怕张建设反复无常,怕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说白帆真的没用吗?”张建设忽然问,阮素玉心一哆嗦。
    她还是心虚,还是怕她和白帆的事被知道。
    “我怎么知道呢?”她低声说。
    “看着高高大大挺爷们儿的,怎么是个没用的,这建兰也有意思,没用的人她也嫁?难道就是看中他家有钱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吧,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谈恋爱是我从公司走以后的事了。”
    “亏我还怀疑过你们两个人有那种事,哎?你说他这样不行的话,也会对女人有兴趣吗?”张建设有点三八地问。
    “我怎么知道呢?”她又这样说了一句。
    她真的不想和他讨论白帆的事情啊,她在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他的事呢。
    他这样撒谎,万一被揭穿,张建兰会怎么闹啊?张建兰可不是什么会饶人的人,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白帆啊白帆,你这谎撒的可真笨,可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明白了,是想为了不和她在一起,是吗?
    “估计也会有吧,难怪那么关心你呢。就像太监似的,虽然不能和女人亲热,但是还喜欢女人。他也够可怜的了,不过他既然是太监,就算喜欢你也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呢?”阮素玉忽地坐了起来,很生气地瞅着他。
    “我开玩笑的,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呀?躺下躺下,我这好不容易会说话了,你还不让我过过嘴瘾?”
    “那你说点别的呗,非要说他们有什么意思?我不想讨论人家的隐私,我们还是说妮妮吧。好在妮妮不在家,要不你今天这么发火她会害怕的。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她再次这样确认道。
    “行,答应,老婆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温柔地说。
    阮素玉轻轻笑了。
    “刚好就会油嘴滑舌了?真贫!”
    “要不你看看我是不是油嘴滑舌,你亲我一下呗?”张建设小声说。
    “不行,万一亲的你……你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好养着。”
    “没事,我都快有半年不知肉味了,你就让我感受一下吧。”他死皮赖脸地说。
    “不行,建设,真不行。”
    “那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她态度也很坚决。
    “好吧,那睡觉吧!”他闷闷地说,知道阮素玉就是这种倔强人,她说了不行,他现在又强行不了。
    可他也觉得奇怪呀,阮素玉难道就不想男人?不可能的,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会不想要呢?
    他又问:“小玉,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男人?”
    “我……”阮素玉被他问住了。
    她想不想呢?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想吧,不过是自己压抑自己,早在张建设不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压抑。
    跟白帆的那段时间,一共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只有过三次,都是在实在压抑不住的情况下才有的。
    “你犹豫了,肯定是想啊,那我睡着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解决的?自己解决?”他很小声地说。
    阮素玉心中奇怪,他怎么刚好点色心就上来了?这问的是什么啊,说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你别瞎说了,还有什么解决不解决的,没想过那些。你一直都不醒,照顾你还照顾不过来呢。好了,睡觉吧。”她也小声说,生怕讨论这个问题被招弟听见,她肯定会认为他们不正经的。
    “哎呦,我老婆还不好意思了呢。没事,我估计我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有你受的,睡觉吧,能说话真好呀。”他感慨了一句。
    “恩!”阮素玉哼了一句,就打算睡觉了。
    可不知不觉的,她想法又转到白帆身上去了。
    他跟张建兰撒谎说,他不行,那他肯定没有和她亲热过呀?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又兴高采烈地说建兰的孩子是他的,还总是照顾她呢?
    他该不会为了她打算给他家弄个假儿子吧?他自己又不是不会生,这样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干,趁现在他家人估计还不知道呢,必须得阻止他!
    阮素玉不再说话,张建设听她呼吸好像很均匀,以为她睡着了呢。
    他现在行动不便,白天动不动就睡一觉,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了。越是睡不着,就越想一些不正经的事。
    阮素玉贴在他身边,让他真有些蠢蠢欲动,眼前还不自觉地闪过白天招弟的样子。
    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动起来胸部好像在裙子里面要钻出来似的,怎么那么勾人啊?
    还有她修长光泽有弹性的大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又带着些娇羞似的,叫着:“哥,我喂你喝汤吧。”
    “哥……哥……”在他脑海中,这一声呼唤似乎又和小李雯重合了。
    “哥求你了,快来吧……哥……啊……哥……”他的下半身猛然有了反应,而且还很强烈。
    他是侧躺的,阮素玉头靠他倒近,下半身有些远。他费了很大的力才挪动了一下身子向她靠近了些,她背对着他,正想心事呢。
    “建设,是想要起来吗?想上厕所?要我去给你拿便盆来吗?”她感觉到他动了,轻声问。
    从他成了植物人,她一直是警醒的,总盼他能动动。
    “不用,我就是想靠你近些,想好好搂搂你。你再往我这边躺躺。”
    “哦!”她往他这边稍微动了动,便碰上了他。
    她的靠近带着一股清香,是她经常用的沐浴露的茉莉花香味,淡淡的,但很好闻。
    他把手臂抬起来,从后面搂住了她,手臂垂下去的地方在她高耸的胸部,而他支起来的某处正好对上了她饱满圆润的臀。
    她一下子明白了他为什么忽然想抱他了,因为他那里已经招供了。她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兴起一种抗拒感。
    “建设,睡觉啊。”
    “你睡吧,我搂着你睡。”他说着,不太灵活的手臂在她胸部蹭了蹭,弄的她怪不舒服的。
    夏天本来就穿的单薄,她的睡裙不厚,晚上睡觉还习惯地脱掉了文胸,他这一蹭,自然而然就蹭到了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有些酥麻,虽然心中不想,身体还是因为丈夫的碰触有了些反应。
    “建设,别乱动,乖,睡觉吧!”她很柔地说。不想泄露自己不愿意的事实,再说就算她愿意,他的身体也不适合亲热。
    “我睡不着!我怎么睡的着呢?今天连他也醒了,他醒了,我就睡不着了。”他一边说着,使劲把下身对着她拱了拱。
    “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一会儿就好了。”她轻声说。
    “不行,我刚刚也闭上眼睛了,一闭上就想起你娇喘吁吁的时候那**样,我就更睡不着了。小玉,要不你坐我身上,让我满足一次,行不行?就一次,算我求你了。”他可怜巴巴地说,现在好像不是他在说话了,完全是在给下面那位做了代言人。
    他嘴里说着这些话,再加上阮素玉的**就在他胳膊底下,他手颤颤抖抖地不好动,胳膊倒还算灵活。
    也管不了她是不是反对,就对着她胸部来回地摩擦,他能感觉到手底下她的小樱桃都竖起来了。
    她的反应让他心更痒,下面就更坚硬无比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流了些东西出来了。
    “求你……”他再次说。
    “我难受,我想要,我现在就像着了火似的。”
    唉!阮素玉心中长叹,她能理解的了男人欲望强,欲本是人的本性,他会想是正常的。
    可出院的时候医生说了,他虽然醒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虚弱的,各方面都要注意。他虽没有明确地告诫禁止***,想必各方面就已经包括了这个吧。
    她也有些心疼他不能缓解欲/火啊,要是能让他释放,她也愿意。
    但是她怕他承受不了那样的快感,她不能看他刚刚就因为自己的不克制再变坏。
    “乖,建设我知道你想了,知道你难受,但是不行。医生说了,不行!”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很认真也很温柔地劝说。
    “那你想不想?”他不理她的话,这样问。
    “不想!”
    “骗人,你刚刚小奶头都竖起来了,我手不方便,要是方便摸摸你那儿,保证都湿了。”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想象着她的乳/头,还想着她隐私处一定是湿漉漉的,又滑,又嫩……他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来股神力,把她扑倒狠干几千几万个回合。
    “建设,(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别瞎说了,我真不想。”
    “想就想呗,这还有什么好害羞不承认的?人家都说女人的欲望比男人还强呢,我看你就是太正经了。小玉宝贝儿,好老婆,你就从了我吧。你就骑我身上,上来吧,我想你了,真想,求你了。”
    都说男人两个时候话最多,一个是求女人上床,还一个就是犯了错误以后。果然没错,张建设现在都不知道得说点什么才能让阮素玉听他的话,坐在他身上把他给蹂躏一顿。
    以前阮素玉对这件事很拘谨的,好像跟他在一起都没有骑上去过。倒是和白帆在他坚持下,疯了似的,真的**地坐上去了。
    不自觉她就想起了那次和白帆的亲热,许是被他撩拨的有了些反应,念头就容易往那上面转吧。
    她火烧火燎的,觉得喉咙也有些干渴,张建设的男人呼吸又在冲击着她,又沉睡两三个月的欲/望被勾起来了。
    “你摸摸,要是不行的话,本来就不可能有反应,有了反应应该就是可以的。而且还反应这么大,要是我现在能行动自由,我早把你按那儿干死你这个小娘们儿。你说,想老公干你不?想不想?”他悄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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