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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谁是谁的谁
    学生还没放学,家长们都在学校门口站着。熟悉的就唠点闲嗑,不熟悉的也互相搭讪着,唠来唠去都是围绕着孩子学习那点事儿。英子和董鹏飞两口子穿着米色的情侣装戴着个大墨镜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热火朝天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英子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时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老公。商雪梅看得是怒火中烧,嫉妒得发狂。但是她能做什么呢?对于董鹏飞而言,她连个妾都不算。充其量只是他的一个姘头。就像《红楼梦》里的贾琏所偷的鲍二老婆,被玩弄了一番,最终落得个悬梁自尽的结局。此时的商雪梅,看见人家两口子有说有笑,是既恨得咬牙切齿,又怨得无可奈何。
    英子一抬头,老远地看见商雪梅坐着个三轮车过来了,她赶紧扔下丈夫过来和她打招呼。
    英子说:“商姐,坐了一上午车,你没歇会儿啊还火急火燎地来接孩子?姐夫呢?他怎么不来接啊?”商雪梅说适才睡了一小会儿,现在精神多了,你姐夫在干活,没工夫过来。英子哦了一声,慨叹着商雪梅家里家外一把手,真是不容易。商雪梅尴尬地笑了笑,说话的间歇她偷眼打量了一下英子,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是那样光彩照人,甚至比一起吃饭的时候更妩媚了些。她根本就不像生过气的样子。她的心有点失落。难道她没接到那几条挑拨她们夫妻关系的短信?
    商雪梅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英子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对了,商姐,你还不知道我换号了吧?我手机换了新号,已经使用了好几天了。来,我振你一下,这样你就把我的号存到你的手机里了,这样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以后你没时间来接斌斌,我就为你代劳。”
    说完英子就把电话打到了商雪梅的手机里,商雪梅的心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这么说来英子根本就没收到她的信息。看来她是枉费心机了。第一回交手,她就无功而返,这让她有点气馁。而站在远处的董鹏飞正和一个家长聊得起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即便偶尔投过来几缕目光,那眼珠子也始终是围着自己的媳妇转,这更让她有点憋气。昨夜还忘我缠绵,今天就像路人一样!这男人真是太薄情了。董鹏飞的冷漠以待让商雪梅伤心不已。
    突然商雪梅觉得一阵恶心,有酸水从胃里直往上冒,她忍忍不住,找了个树空呕吐了起来。英子关心地问:“怎么了?商姐?你身体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商雪梅挥挥手,说可能这晕车劲还没过呢。呕了一阵,商雪梅直起腰身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脸色蜡黄,容颜显得越发憔悴不堪了。她有这种状况恶心、呕吐的症状已经好几天了,难道?想到这,商雪梅兴奋地心扑通扑通直跳。她决定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英子又和商雪梅唠了一会儿孩子学习方面的事。不一会儿工夫下课铃声就响了,孩子们一窝蜂地往出跑。商雪梅的孩子李斌读小学五年级,而英子的孩子丹丹都读小六了。李斌个头很矮,酷似其母。最不济的是还长着个和李三一样的三角眼、酒糟鼻子,至于那稀疏蜡黄的头发倒很像他的母亲。儿子长得其貌不扬曾一度让商雪梅很懊恼,但后来她想明白了,一开始就没给孩子找个英俊高大的爹,你能让孩子精神到哪去?谁见过往地里种黄豆,长出过苞米来?
    李斌出来后,丹丹也跑了出来,这个小丫头,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她长得集合了她爸妈的所有优点,修长的两条腿,还有那忽闪着的两个大眼睛,高挑的鼻梁,吊起的马尾辫,一看就是一个很阳光很有朝气的小姑娘,看着很招人喜爱。
    丹丹一看见她爸爸,就来了个撒娇似的热情地拥抱。而董鹏飞也好几天没看到自己的女儿了,也用手指捏了捏丹丹那小脸蛋。问,想爸爸没?丹丹说想了,但是他得先把礼物给她,然后带她出去吃饭。她想吃火锅了。董鹏飞搂着自己的女儿连连说行,行。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开心,要爸爸怎么做都行。
    英子见女儿没完没了,就提醒丹丹说,你没见到你商阿姨吗?丹丹这才既不情愿地跑到商雪梅面前,说了一句商阿姨好,然后又蹦跳到她爸爸身前做小鸟依人状。商雪梅答应了一句,就说先走了。她恨不得自己不是这小丫头的妈妈。英子说要不坐车走吧,让老董送你们娘俩一程。商雪梅推脱说不用了,她还要带着孩子去超市里买点东西。
    其实商雪梅走得有点灰溜溜的,她见不得英子一家那幸福的样子。她感到郁闷,也感到窘迫。因为那一家的女主人不应该是英子,而应该是商雪梅!她暗自发誓,不达到目的她绝不罢休!英子见到商雪梅那离去的背影,收敛了所有的笑容,也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对付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丹丹跑过来叫了一声妈,她才回过神来。董鹏飞说带丹丹去吃鸡锅。于是丹丹走在中间挽起她爸妈的胳膊,一家人向学校旁边停着的轿车走去。董鹏飞此刻也感受到了一家人在一起的和谐与甜蜜,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说,那份天伦之乐才是最珍贵的。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和商雪梅媾和时的饥不择食。
    这样的快乐蒋诚挚也感受到了,他正和儿子天天玩着游戏,是那种手动游戏机,天天玩得兴致盎然,他也忙乎得热火朝天。别看儿子小,但是玩起游戏可不含糊,那小胖手动弹得特别快。每每和儿子打对手,他要是稍不留神,就会被儿子打得丢盔卸甲。然后天天就拍着手笑他大笨蛋。因为那天和小凤仙喝酒让辛兰逮了个正着,所以这些天他都很消停,连牌都不出去打了。早晨给那娘俩做完饭,送走天天,他就在网上斗地主。到中午了做完饭,再去接天天回家吃饭。而辛兰整天忙着学习她的保险业务,也顾不上这个家。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有些习惯了。觉得当个家居男人也很好,起码后方稳定。
    他玩累了,躺在沙发上叫停。天天却不依不饶。非要缠着他再玩一局。蒋诚挚问儿子,你不吃饭了?我还没做呢。天天说他吃汉堡包。蒋诚挚说,自私鬼!那也不吃了?天天说让妈妈吃方便面。这个小家伙,倒很会安排。蒋诚挚又问儿子,那我吃什么?天天说你饿着!然后骑到了他身上,挠他的痒痒。他被儿子的小手搔得脖子痒极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传来有开门声音,天天知道是妈妈回来了,一下子又调皮地藏到了门后。待辛兰进屋后他又大喊了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辛兰一向不愿意和儿子疯闹,就说找你爸爸去。天天说爸爸早投降了,就剩下你这一个敌人了。辛兰听了笑着说,是吗?你又把你爸爸打败了?天天虎头虎脑地点了点头。看着天天那天真可爱的样子,辛兰照着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去开电脑了。她说要查点资料。
    蒋诚挚见妻子没搭理他,就上杆子问道,辛大讲师,您今晚想吃点什么啊?辛兰说随便。蒋诚挚说这什么菜都好做,就这“随便”让他无从下厨。说她还是给个面子点一道菜吧。辛兰就说那就做苜蓿柿子吧,再烧个茄子。蒋诚挚说了声遵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下厨房弄饭去了。为妻儿做饭,尽管对于男人来讲不太适宜,但是他觉得自己永远是快乐的。
    辛兰开启了电脑,习惯性地先放了首歌曲。又是那首徐小凤的“别亦难”。厨房里的蒋诚挚,听着那歌词,“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在想,妻子的心里一定有个值得她深深怀念的人。要不她怎么会背井离乡地跟了他?一想到这,他的心里酸溜溜的,他不喜欢妻子怀旧。虽然他也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恋情,但他认为那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是过眼烟云,应该抛诸脑后,珍惜眼前人。但是妻子是感性的,他怎么可能去控制她的思想呢?人的思想最难束缚和控制的,想到这,让他感到有点无奈。
    他忽然想,对了,套套妻子又何妨?明天也申请个QQ号和妻子聊聊,看她一天都在想些什么。说不定还会和妻子发生一段网恋,那多有意思。但是真和妻子恋上了,他心里会舒服吗?管它谁是谁的谁呢?试探试探再说。起码能走进妻子的内心世界。等明天妻子上班后,会在单位里的电脑上挂QQ,然后他就加她。这样想着,蒋诚挚哼起了小曲,玩这种游戏,一定比和儿子玩游戏过瘾。能走进妻子的世界很刺激,能刺激到他的中枢神经,让他兴奋异常。
    辛兰去保险公司已经一周了,这两天吕经理一个劲地催她开单子。这还真让辛兰有点为难,她在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找谁开单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再说她还和人家讲不明白条款呢,出去和人家说些什么啊?吕经理说这个月公司给她的底薪是一千元,但要是佣金挣不到一千二百块钱底薪就没那么高。反过来说要是老不开单,三个月之内就会自动离司。
    当吕经理在单位里给辛兰讲解这些章程的时候,她看见张明丽从她身边走过时脸上分明写着“轻蔑”二字。那个擅妒的女人一定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果然,张明丽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哼着“等爱的玫瑰”又折回来了,很显然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就是故意来显摆或是招摇来了。
    她故作关心地走到辛兰身边对吕经理说:“吕经理,你急什么啊?你手下的这位得力干将,该开单时候那就是一摞子一摞子的。只要到董鹏飞的朋友圈一划拉,单子有的是。所以人家皇上都不急,你这做太监的急啥啊?”说完了,她自顾自地笑开了,然后又扭着离开了。她那高跟鞋敲击着地面,乓乒乓乓地,很有节奏感。可是在辛兰听来,却是刺耳的噪音。
    待她离开后,辛兰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直呛鼻子。这样的女人,浓妆艳抹的,真不知道王经理稀罕她什么。
    吕经理看到辛兰微微蹙起的眉头,说你别在意她说过的话,她就那样,有嘴无心。其实她有心还是没心,辛兰能不知道吗?她也不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个保险她做定了,而且第一张保单就做陌生客户,她谁也不靠,就靠她自己。让张明丽这号人物小瞧了自己,她还真觉得别扭。
    后来吕经理给她讲解了万能险种,该险种既有储蓄功能又有养老功能。同时还兼顾疾病保障,最大的优点是可以随时支取,和银行差不多。她决定今天把条款熟记了,明天就出去做陌生拜访。
    吕经理走了,她开启了经理室的电脑。吕经理说她可以随时使用这台机子,不用和他打招呼。她想在电脑上对万能险种做一下细致地了解。本来她可以回家去上网的,但想到一回到家就懈怠了,不想再贪恋家居生活的散漫,所以她抑制住了自己想回家的冲动。首先她觉得应该先锻炼自己的耐力,连办公室都坐不住,也就耐不得寂寞,那终会一无所成。所以她劝自己留下来,留在保险公司熟悉业务。
    也许是因为习惯,开机后,她先上了QQ。这时有个叫“梦里伊人”的人一直在加她,于是她就点了确定。叫“梦里伊人”?一定又是个多情的主儿,在思恋着谁,辛兰想。
    果然那男人上来也不说话,却给她发过来一首歌曲,是最新流行于网络的《求佛》。辛兰一看到那歌名就接收了对方发过来的歌曲。然后她也没和对方打招呼,找到了平安的网页,仔细研究起万能险种的条款来。她在捉摸怎样和人介绍保险,怎样才能打开市场。与人交谈,抓住对方的心理很重要。她觉得以后自己要多读些心理学方面的书,这样才能洞悉保户的心理活动。
    辛兰一边熟悉着条款的具体内容,一边做着笔记。她还点开了网页上一个成功人士的讲座,说到做保险的艰辛,那个上了岁数的女讲师都流下了眼泪。她说刚做保险时非但丈夫不理解,还和她打得热火朝天,就是亲戚也冷眼旁观,把她当成了精神病,外人更是认为她是个大骗子。但是再苦再难她都咬牙挺过来了,从做第一份保单至今,她不知道打过多少次退堂鼓,可坚持就是胜利,她坚持了,不怕闲言碎语,不怕承受心理压力,尽头才做到了五星级讲师的位置。
    这个讲座辛兰听了很受鼓舞,她一下子振奋起来。她想自己也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她很自信,她觉得别人吃过的苦她能吃,受过的罪她也能受。整理了一下自己记过的笔记,辛兰想下机了。
    这时给她发歌曲的那个“梦里伊人”的头像却闪动起来,对方给她发过来一句话,似乎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看待夫妻之情?”辛兰看到了,遂打过去一句话:“日久弥珍贵。”对方又问:“夫妻之间太过熟悉后还有爱情存在吗?”
    辛兰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就问他:“你在怀疑你老婆对你不忠啊?”对方哈哈笑了起来,发过来个张大嘴笑掉了一颗牙齿的表情。并答道:“我妻子很爱我,我是随便问问你们女同志看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辛兰说:“也许我本身也是个男的呢?网络深深,你何以断定我就是个女人?”对方说:“感觉,上网其实全凭感觉。就像我加你为网友,就是喜欢上了你的网名,我想“荆棘中的玫瑰”一定很有韵味,摘起来扎手。”辛兰给他发过去个小锤子,她不喜欢对方调侃的语气。
    她打过这样一句话:“只有在荆棘中开放,才越发灿然而美丽。”对方对她称赞道:“你是一个很有深度和品位的女性。很高兴结识你!”同时还发过来一个握手的表情。出于礼貌,米若兰也给他奉送了一杯茶。看看时间不早了,辛兰和“梦里伊人”说了再见后,匆匆下机。
    出了保险公司,辛兰才发觉天空飘雨了。这些天她在和她的网友“有还无”学会了做诗,于是她一路走一路有了吟哦的兴致。
    快到家时,她终于把这首诗做完整了,是这样的四句绝句:“春来何事雨纷纷?遍洒甘霖去旧尘。警醒世人多进取,茫茫天宇也酬勤。”就胶思》吧,辛兰一上楼回到家里,就从丈夫那里抢过电脑,把《春思》这四句诗写到了博客里。
    对她来说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路漫漫其修远兮,伊人正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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