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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无法逾越的心墙
    当辛兰看商雪梅的眼泪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同是女人,她怎么能见死不救?什么都别管了,还是救人要紧。辛兰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告诉大夫就输她的血吧,只要能救商雪梅的命,输多少都行。
    大夫看了眼辛兰,说最少得输五百CC,就你那体格,能承受得了么?辛兰点了点头,说一切后果她自负。于是大夫就让她撸起袖子,把一根大长针插进了她的血管里,取出了血样做了比对,果然血型相吻合。辛兰就躺在商雪梅身侧的另一张床上,鲜血一滴滴地从她的血管里滴进到了商雪梅的血管里,血输了一半,商雪梅的脸色就开始好转起来,不再白得瘆人了。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输了血后,辛兰也不后悔。虽然她和商雪梅八竿子也打不着,但是处于道义和良知她也不能眼看着她有生命危险而袖手旁观。
    一个小时后,商雪梅苏醒了过来。她看见坐在床边的辛兰面无血色,又听大夫说是她的这个妹妹辛兰给她输了血救了她一命。商雪梅感动得呜咽了,她勉强够到辛兰的手,紧紧地攥住了。
    她哽咽着说:“辛兰,你真是一个好人,要是你不及时赶到宾馆,不给我输血,恐怕现在我早去见阎王了。开始时候我还误会了你,以为你是和英子一伙的。你的这份情,姐姐会记着。我病好了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辛兰渐觉身子不支,就对商雪梅说:“商姐,你别往心里去,可能我们能遇到一起就是有缘分吧。只是这会儿我身子太虚弱了,不能在医院里照顾你。你能不能叫你的亲人来陪护你几天?我突然感到很累,得回家休息一下。”
    “不的光休息好了就行了,你要想办法把自己给调养过来。多吃点营养品,像你这种贫血的人,是不应该给别人输血的。看来还是你们姐妹情深啊。”刚进来的护士接过辛兰的话茬叮嘱道。
    “谢谢你提醒,我知道了。”辛兰知道小护士是一番好意,连忙致谢着。
    商雪梅一听立马就拿过辛兰的手机,给自己的亲妹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医院里,要她速来,但是别告诉家里的任何人。通话完毕后,她满怀歉意地对辛兰说:“姐姐现在身上没带钱,你自己回家先调养着,等我出院了,一定亲自登门致谢。”
    辛兰笑了,说:“商姐多虑了,相识就是缘分。别老往钱上扯,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一分真挚的情谊。”
    商雪梅听了又一次热泪滚滚。在商雪梅的妹妹来了之后,辛兰勉强支撑着下了楼。走了没几步,她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天悬地转的,赶紧打了辆车直奔自己的家中而去。
    休息了两三起儿,辛兰才坚持爬到五楼,她再没有力气自己门了,就倚在门边按门铃,丈夫开了门,觉得很意外。很不满意地嘟囔道:“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到底是去哪工作了?还懒得门都不开了。还没挣到大钱呢,你就这么金贵了,这要是挣了大钱,我们还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呢!”
    辛兰听着丈夫刻薄的话,也没力气和他计较,她甩下了鞋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下子栽倒到自己的床上,连拖鞋都不想脱。
    蒋诚挚一直跟在她身后,见了她的懒散,很不耐烦地说:“你喝多了么?这副德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见到酒也没命地往里灌?自己多大酒量不知道?逞强谁夸你几句啊?”
    这男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还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是一顿数落。辛兰厌恶地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再不愿看他。这时婆婆也把脑袋探了进来,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样?我说保险公司不是什么好地方吧?一个女人家一天喝得东倒西歪的,陪男人陪的吧?这像个什么样子?真不怕外人戳脊梁骨!”说完她一摔门,出去看电视了。
    婆婆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蒋诚挚也气呼呼地告诫她:“明天你再别去保险公司丢人现眼了,那里没有一个好玩意儿。你就在家给我老实呆着,老子能养活得起你!”
    辛兰终于忍受不住这娘俩的刻薄以待,她向隅而泣。这个丈夫跟她本就形同陌路,而今他的这一顿呵斥,让她更觉得俩人之间情分不再了。
    她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说。她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娘俩也得说她傻得透腔。这时电话响了,她无力去接,也不想去接,现在她就想躺会儿,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她觉得浑身软软的,像一滩泥。
    蒋诚挚没好气地扳过她的身子,从她的衣兜里翻出了手机,接听了电话。电话是英子打来的,也没管接电话的人是谁,她开口就问:“那个孩子打没打下来啊?”蒋诚挚很纳闷,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在说什么啊?”英子一听是蒋诚挚,就让他要辛兰接听。
    辛兰气息微弱地接过电话对英子说:“幸亏我发现得及时,把商雪梅及时送进了医院。虽然是大出血,但是我给她输了血后,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什么?你给谁输了血?”蒋诚挚喊了起来。辛兰没搭理他。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刺激到了辛兰,他一下子抢下了电话,冲英子喊道:“喂!你整什么鬼事呢?你来看看辛兰,坐都坐不起来了。她本身就贫血,你让她给别人输血?那不是在要她的命么?你还是她的好朋友不是了?”
    英子说:“都是你那死同学给害的,一会你训斥他吧。她背着我把人家女的肚子弄大了,我还得花钱给他摆平!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们马上就到!见了面再和你说出事情的原委。”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蒋诚挚知道是自己误解了妻子,心里也很自责。他赶忙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又放里点白糖端到了卧室。辛兰想起刚才丈夫那德行,再度别过脸去,凭他怎么劝也没喝上一口。
    婆婆听儿子说辛兰是给别人刚输过才那么虚弱,一边埋怨着辛兰不顾惜身体,一边告诉儿子马上下楼去超市买点红糖和大枣,她要熬成汤给辛兰喝下了补血。
    蒋诚挚听了母亲的话赶紧下楼了。其实他是在意妻子的,只是一天老也见不到她个人影儿,他有点不放心。因为在意才选择伤害吧,他对自己对待妻子的态度,也弄不清个所以然来。
    跟蒋诚挚一起上楼来的还有英子夫妇。英子进门来换上拖鞋后就直接来到了辛兰的卧室,她见辛兰脸色惨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说:“辛兰,你可真傻!看着她吃完药就撤呗,还去管她死活?你可真是的!”
    辛兰幽幽地说:“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消逝么?更何况商雪梅若真出了点什么事,你和老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吧?”
    英子说:“那就让他去坐大牢,谁让他没事瞎扯犊子,裤腰带松了呢?”
    辛兰有气无力地说:“让他去坐牢?你这会儿嘴上是这么说,到时候就哭号地了。”
    英子说:“我恨他还恨不过来呢,还为他抹眼泪呢!那样善良的女人才不会是我!”
    辛兰看了英子一眼,只说了一句:“你就嘴硬吧。”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英子见辛兰这样虚弱,就抄起电话传了一个上门点滴的过来。她说:“辛兰,你太虚弱了,一会儿让上门点滴的给你打点能量合剂,再补两瓶子糖。”
    说完她又向客厅喊道:“蒋诚挚,辛兰吃过饭了么?”
    蒋诚挚这才想了起来,说:“哪吃啊?中午刚吃了两张饼,听我妈说吃药有生命危险就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晚上这么晚了回来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才还让我和我妈给一顿冤枉,以为她是出去和别人喝了酒才会东倒西歪!”辛兰听丈夫这么一说,煞白的小脸上又淌下了两行眼泪。
    这时辛兰的婆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接上话茬说:“是啊!我才还把辛兰给冤枉了。以为她又陪什么客户出去喝酒了呢。”说完这些话,她又看向英子说:“我家辛兰就是心好,心眼实在,你说人家的事,你跟着瞎掺乎什么啊?人家还不领情。就是出于朋友的面子找到头上不好意思推脱,和人家掺乎就掺乎了,也别把自己给搭上啊?”
    英子听了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辛兰的婆婆话里话外明摆着是对他们不满意。董鹏飞也觉得连累了人家辛兰受了委屈,还遭了罪。他站起身来,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两千块钱交给了蒋诚挚说:“这些钱留着给辛兰补补身子吧。我们俩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
    英子看了董鹏飞一眼说:“这事出得还像个人出的。不单是我,连辛兰认识了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数落完自己的老公,她又对蒋诚挚说:“给辛兰好好补养补养!别啥事没调查清楚就随便冤枉好人。”
    蒋诚挚说什么也不肯要这钱,他说:“都是好哥们,帮这点忙算个啥啊?”英子说:“你就别装大量了,也不是给你的。”她把钱塞给了正在低头玩玩具的天天,告诉天天用这钱和妈妈买好吃的。天天哪见过这么多钱,乐颠颠地接了过来,扔下了玩具,蹲子用胖呼呼的小手数着钱,一百,二百
    辛兰也支撑起身子对英子说都是朋友就别太太客气了,英子说这他们俩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呢。除了拿点小钱外,他们现在对辛兰也不能毫无补偿,那就太不讲究了。最后辛兰只好不再争了。英子夫妇看辛兰输了液之后,才匆匆匆匆告辞离去。
    英子他们走了,婆婆从厨房又端出来一碗熬好的大枣红糖汤,非要她趁热喝下。看到辛兰有气无力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蒋诚挚忙不迭地坐在妻子身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她喝。起初辛兰不肯喝,她想起刚进门时候丈夫那无中生有的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蒋诚挚也知道自己错了,嬉皮笑脸地一副低声下气状。
    女人都是受不了男人的三句好话,辛兰见蒋诚挚那讨好她的模样,于是就喝下了几口汤,可是又觉得腹中饥饿了。于是悄悄地对丈夫说她饿了,蒋诚挚听了立马放下汤碗,去厨房里给她弄吃的去了。
    辛兰看着丈夫蒋诚挚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很奇妙。她和蒋诚挚萍水相逢,尽管总是隔着一道心墙,可是他们就演绎了一世情缘。他这样的丈夫根本就不是她想要找的,但是自己却和他血脉相连!想想没结婚之前,她也曾编织过那么多绮丽而美好的梦。只是十年河西,十年河东,人生的际遇总是叫人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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