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理小赵在一边劝,“潘姐,先想想办法吧。首映式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这个样子出去,被记者拍到了就糟了。”
“那怎么办啊?”潘洁也慌神了。
“要不回去换一套吧,不是还有备用的礼服吗?”
换别的衣服,潘洁又有点儿舍不得,这套衣服可是她早在两个月前,就为这次首映式出场精心挑选的。让一个狗脑子的蠢货给彻底毁了。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啊,你这个蠢东西!”潘洁现在除了对那个闯祸的女服务员发火也想不出什么招了。
“要不洗洗吧。”女服务员小声建议。
“洗?这东西是油的,还有恶心味,能洗掉吗?”
“化妆间那里有清洁液,擦擦就能弄掉。我用过。”
“是吗,那赶紧带我去找!”
“是,是!”
女服务员唯唯诺诺,急忙带着潘洁往化妆间那边走,化妆间大大小小有好几间。她领着潘洁走进其中一间。这间堆着不少杂货,架子上挂着一件件戏服,足有百八十件,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空出来的地方有四五个梳妆台,一看就是库房临时改的,其中一个化妆台正坐着一个穿着动物造型外套的年轻女人,她正对着镜子自己描眉,桌上放着一个糖宝的大脑袋。估计是要扮一条大虫子,在电影院门口搞促销。
潘洁鄙夷的瞧了那女人一眼,心说:就你这样,脸都露出不出来,还臭美个什么劲儿啊。
闯祸的女服务员跟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翻,“我想起来,肯定是装里面柜子里了。”
说着一头钻进衣服堆里。
潘洁用鼻子哼哼,“今天可真倒霉,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这么一个蠢货。”
赵助理一脸赔笑,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左等那个女服务员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
赵助理看看表,“哎呀,这眼瞅着就快7点了,这个人到底找没找到啊。
潘洁也急了,大声喊:“喂,你能不能快点儿,找到没有啊。”
“……”没人回答。
这时候,那个装扮成糖宝的女孩已经化妆完毕了,拎起糖宝的大头罩,一步一晃走到门口,还回头瞅了瞅发糗的潘洁,幸灾乐祸的笑笑。
潘洁更来气了,几乎扯脖子朝那个女服务员喊,“你耍我呢吗,到底能不能找到了你?”
“……”还是无人答言。
潘洁瞅瞅赵助理,两个人互相望望。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怎么搞的,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那个要出门的糖宝女孩焦急的叫起来。
潘洁急忙问那女孩,“这间屋子还有其他门吗?”
“没有了,就这一个出口。还有一扇窗户。”女孩一脸沮丧。
“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倒霉!”潘洁气呼呼的走到门口,伸手攥住门把手用力拧了拧,根本就拧不动。锁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别住了。
她又跑到窗口,想着实在不行跳窗户出去也行啊,怎么说也得参加这个首映式,可是等她往窗外一瞧,眼前就晕了。这少说也得七八层楼高。别说是人,就是九条命的猫也白搭。
白白准备了两个多月,让一个蠢货给毁了,潘洁都快气疯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服务员,不拔她两层皮都不解气。
“赵兰。”他喊助理。想让她把那个女服务员拽出来。
一回身发现赵兰不见了。
却看见那堆悬挂的衣服不停抖动,忽然一个人从衣服里跌跌撞撞走出来。
正是助理赵兰。
她捂着脖子,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赵兰……你……你怎么了?”潘洁吃惊的看着她。
赵兰想说话,一张嘴,血就从嘴里涌出来,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
不只是嘴,从捂着脖子的手指缝里一样在往出溢血。
猛然!
从衣服堆里伸出一只手。勾住赵兰的头,把她整个人生生拽进了衣服堆里。
潘洁都看傻了。
“刚才那……那是怎么回事儿啊?”站在潘洁身边那个糖宝女孩颤抖着声音问。
潘洁哪里知道。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也比女孩强不了多少。
逃!
这是潘洁脑子里唯一发出的声音。
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很可怕的事情。
她几乎和那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抓住门把手,两个人一起使劲,用力推门,门锁发出咔咔的声响,门呼扇了几下,就是推不开。
两个女人缩在门边瑟瑟发抖,想逃又无处可逃,完全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堆悬挂着的衣服,仿佛一个个没有脚的幽灵,遮挡着某种未知的可怕的东西。
嗖——
一个东西猝然从衣服后面射出。
潘洁还没来得及几看清楚是什么,忽然身旁发出一声惨叫。
她扭头一看,好悬没吓死。
那个糖宝女孩已经瘫坐在地上,大腿插着一把刀,鲜血湿了一大片。
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救……救我……”
潘洁腿都吓软了。
她不知道衣服里隐藏着的那个东西接下来要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忽然间,那堆衣服开始晃动。
从衣服里面慢吞吞的钻出了一个穿着破烂的灰色呢子大衣的人。这样的打扮简直跟街角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
可当潘洁看到他那张恐怖的脸,身体里的血液都凝结了。
他头上套着一个用麻布袋子随意缝成的头套,嘴是一个歪斜的裂缝,眼睛是两个窟窿,左眼镶嵌着一个黑色的纽扣,右眼却散发着绿莹莹的异光。
他就像一个从地狱的淤泥里爬出的恶鬼。毫无忌惮的站在潘洁面前,歪着脑袋打量着她。
在他戴着灰手套的手里正在玩/弄着一把磨得锋利发光的餐刀。
此刻,潘洁就他的菜。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他从面罩的裂缝里发出夜枭哭泣般的怪笑。
他慢慢逼近潘洁。锋利的餐刀在手里自如翻转。
潘洁的眼泪失控的往外流,没有逃路,没有任何人能救她,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
她是如此爱惜自己,自从她认识沈强之后,她冥冥之中就觉得自己不同于那些芸芸众生,她尽管出身卑微,但她命中注定要过上金枝玉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