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祖光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顾虑,便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在这里没有外人,畅所欲言,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宋玉林在蓝京市公安系统都很有威信,有他这句话,祖光心里就有底了。
他说:“宋局长,我是当兵的出身。说心里话,我怎么看这种叠衣服的方式很像军队里呢。”
这句话出口全体鸦雀无声,连宋玉林都有点儿措手不及。
“你能确定吗?”
“军队里要求内务整齐,叠被要像豆腐块,叠衣物也要整齐划一,有棱有角。像这种叠衣服的方法我只在当兵的时候这样用,转业之后从来没见过其他地方有相似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见南大碎尸案的现场物证,才突然想到了这个。”
这时候,张睿忽然冒出一句,“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他这话让很多人都莫名其妙。郭蓉蓉问:“什么传言啊?”
张睿说:“我当年也算参与调查过南大碎尸案,虽然只是协助。那个时候全市警力都动员起来了,查嫌疑人查得很辛苦。各种传言也都慢慢的流传开,传的神乎其神。有的说凶手是外地人,作案之后早已经逃离了蓝京市,我们排查也是白费功夫。有的说,凶手就是吕爱青的室友,她一直都跟室友关系不好。一次因为争吵,一个室友失手把她杀了。后来几个人合谋把她分尸了……其中有一种说法就是吕爱青是被军队里的人杀了。当时全蓝京都搜遍了,就是没有吕爱青的线索,连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据说只有驻守蓝京的军区没有搜查,所以有人怀疑凶手其实就躲在军队里,只是没法查下去……”
有了祖光刚才的发现,张睿所说的这个传言不免触动了很多人。
难道掩盖多年的真相幕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那这个案子如今要是重新翻开会不会引发难以想象的掀然大波?
警员们一时间都有点儿不知所措。
丁潜倒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有意思,我还从来没这么期待过一个案子的真相呢?不过据我打听这个案子所了解的情况,比起张局长的传言还有更清晰的一个版本,说凶手可能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专家呢。就在1996年1月19日这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做过了一次突破性的小肠移植手术,他名字叫……”
“行了,小丁,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讲了。”宋玉林实在听不下去,及时制止。
杜志勋这时候说道:“其实也无所谓,丁潜和张警官所说的这些传言,我最近在搜集材料时也有所耳闻。这些传言我不会回避,会跟各位一起探讨。既然要查这个案子,我就不会畏首畏尾,前瞻后顾,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我需要的是一个真相。万一出了什么后果,我会一个人承担。”
宋玉林看了看他,虽有赞许,却还是叹口气,没说什么。
丁潜倒是笑呵呵的朝杜志勋竖起了拇指,“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原来你还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呢。”
杜志勋没理睬他,他这么正派的人怎么能跟丁潜这样的家伙一般见识。
……
……
柳菲的初步尸检已经完成,与20年前的尸检基本吻合。
接下来还有更详细的分类检查,毒理检验,血迹检验,痕迹检验……
96年南大碎尸案当初未能破案,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制于刑侦技术落后。经过20年的发展,警方的技术手段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从宏观发展到了微观领域。是否能能够在当年留下的物证上找出线索,还要拭目以待。
两天后,杜志勋主持了南大碎尸案的第一次分析会。
专案组全体成员都到齐了。
对于南大碎尸案的案发经过,警员们通过各个渠道大多了然于心。
杜志勋也不过多赘述,简单陈述了一下吕爱青失踪以及碎尸被发现的经过,然后就步入正题,“这个案子在座也都很了解了。我这些天收集了许多资料,准备从犯罪心理的角度对案子做一个剖析,待会儿我会和大家一起探讨。首先,我把这些年对这起案子流传下来的一些假设和分析做一下总结,也便于我们大家理清思路,不要被鱼龙混杂的各种消息干扰了我们的判断。说到这一点就不可回避的谈到吕爱青当年留下的绝笔信。柳菲,你拿给各位看看……”
柳菲把早已准备好的物证袋放在桌上,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里面那封信上。
一张普通的白色信纸,纸张发污,上面整齐的写着几行字,像是被血浸过又干了的,字体有些模糊,但不妨碍辨认。
“字体书写比较工整,但是书写内容却是满篇的咒骂和对社会的奚落。当时警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吕爱青在凶手逼迫下写的这段话,紧接着就发现有七个字比较特殊,这些字分散开来,每个字都与前后字空出一定距离,经过分析认为这七个字是吕爱青的留下的暗示。这恐怕是当时最直接的能够指认凶手的线索了。”
杜志勋说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投影机,在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七个字体……
开、五、是、表、人、和、吊。
“警方当时认为,吕爱青是自知将死,想要给警方留下了一个指认凶手的暗示。但她在匆忙之下不可能有太多时间思考,肯定是使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同笔划替代,来把自己要交代的信息隐藏在这段话里。头三个字‘开’、‘五’、‘是’,警方已经猜出了含义,应该是‘凶手是’。但对于之后四个字的解释就众说不一了。通常有三种假设……”
杜志勋一按遥控器,把画面调到下一个画面……
1、凶手是人和
2、凶手是儿和
3、凶手是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