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杠和骆家宾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真是好险,如果不是这个背后的人出手,恐怕就会打草惊蛇,让自己真正想要找的人深度隐藏起来,那么今天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连同这些天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一旦刘汉庭被审查,恐怕也逃脱不了和梁军一样的命运。
两个人把对那个神秘的人物的好奇心暂时收起来,押解着两个人,来到一个秘密所在。对于栗波儿,他们此刻兴趣不大,只是把他弄晕,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对于那个胡波儿,两个人开始了艰难的讯问,之所以说是讯问,是因为两个人暂时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仍然以一个打架者的身份对他进行逼供。
你们是谁?马上把我们放开,否则,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胡波压根就没有对眼前的两个人有丝毫的惧意。
一道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没有说话,骆家宾则不满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发什么呆,是不是真的被胡波的嚣张气焰给吓傻了。
此刻一道杠正在琢磨,为什么眼前的人和视频记录的那个人不太一样呢?难怪今天这个家伙在现场出现,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胡波见对方没有说话,得意了,以为是自己把对方吓住了。他愈发嚣张起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的表叔是区长,区公安局的局长跟我表叔都是铁哥们儿,我劝你们还是放聪明一点,赶紧把我们放了,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一道杠还是没有说话,而骆家宾没有说话是因为,对于证人的调查,是一道杠负责的,现在看一道杠没有说话,那么很有可能是眼前的人抓错了。
他也在等着一道杠说话。
喂,小子,给我棵烟。他翘起了二郎腿,还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一下。
骆家宾好笑,想看看他还能耍什么宝,就真的扔给他一支烟,那小子叼在嘴里,却骂了句,你他妈的,在哪混过?不知道给点上啊?真是的,看不出大爷是金镶玉啊?
也许是这句话的灵感,让一道杠想起了视频中的胡波,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带着金丝眼镜,与眼前的胡波有很大区别,那么是不是说,视频中的胡波是化妆了呢?或者说是乔装改扮了呢?
他忽然有了主意,拿起一把火机来到胡波的跟前,道,来给金镶玉点上,说着就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然后那火机就在他的胡须上燎了起来,屋里立即散发出一阵毛发烧焦的味道。
跟着胡波就发出一阵惨叫,哎呀,草,你眼瞎?点错了地方了。
这人真是狂得可以了,就是这样的情况居然还能骂出来,一道杠哪里还能忍得住?只一拳便让胡波嚎叫起来,他边喊便骂,哎呀草,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一道杠便越发一拳比一拳狠地打了起来,骆家宾也不去制止,他知道,一道杠这样的人,都是打人的专家,专门往人最柔软的地方招呼,让被打的人受不了,过后还找不出伤来。一道杠越打手越狠,捎带着连脚都上去了,胡波从坐在地上,到后来如同蛇一样,一节节立起来,到最后又一节节地矮下去,最后全部蜷缩在地上,惨叫声让骆家宾听了都瘆得慌,一道杠干脆找来抹布给他塞进嘴里,接着打,到最后一道杠也实在累了,就停了下来,然后把他嘴里的抹布拽了下来,问道,还不服?这小子猛喘了一阵粗气,竟然说了一句让骆家宾和一道杠都忍俊不禁的话,你把我嘴堵上了,怎么喊服?
你他妈的不会把抹布拽出来?
手都不好使了。这个家伙倒也说实话。
你刚才告诉了我们,你是谁。那,现在我们也得告诉你,我们是谁。一道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胡波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烟,不由得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唾沫。
一道杠比划了一下,道,想抽?
胡波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一道杠从口袋里又掏出烟来,刚要抽出烟来给他,却又装回自己的口袋,道,算了,你抽烟喜欢让别人点,我呢,眼神不好,弄不好火就烧错了地方,弄疼了你,挺对不起你的。
胡波脸色剧变,再不敢看他抽烟。
骆家宾被一道杠逗得憋不住想笑,脸都憋得通红。
一道杠接着说,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俩吧,不是什么好人,干了不少缺德事,枪毙一百回都够了。怎么告诉你呢?我们俩属于亡命徒那一伙的,这辈子祸害了不少人,在广西,我们俩给一个大官注艾滋病毒,然后,那个大官就开始大把地花钱,到最后把贪来的钱都花没了,人也死了。
这样干,你说是不是挺缺德的?
一道杠凑近了胡波这样问,胡波想说是挺缺德的,一想不对,别给骂火了,再揍自己一顿,可是说不是?违拗了他的意思,闹不好又得火了。他的脸上现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愣愣地盯着一道杠。
一道杠又从包里拿出个针管来,举到他的面前,说,你看,这就是艾滋病毒,我们这个病毒不多了,得珍惜。
一道杠浑身直哆嗦,看着那个针管,使劲地往旁边躲。
一道杠笑了,道,别害怕,我们不会给你使的,因为这个东西很贵。胡波听了将信将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道杠说,我们听说你儿子在北京念书?在广元小区?4单元1001?听说,你30多岁了,才有这么个孩子,挺金贵的,才送到北京?
宛如一声晴天霹雳,胡波脸上唰地就冒出了汗,看着一道杠的眼镜留露出无比的恐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爷,大爷,我错了,我胡波不是人,顶撞了你们,你要杀要剐都行,千万别连累我的孩子啊。
他边说边哭,脑袋砰砰地磕在地上,最后几乎要抱住一道杠的大腿,而此时,一道杠的面色突然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瞪视着胡波,道,你想什么不好?你有什么权利跟我们讨价还价?
告诉你,这次找到你,就是为了向你讨还血债的,你该记得那句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他的这些话,让胡波既恐惧绝望,又有些不解,他大着胆子问道,两位大爷,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两位爷?
梁军,这个名字,你总该是记得吧?一道杠慢慢悠悠地提出了梁军的名字,果然,胡波听了,惊恐地坐到地上,喃喃道,这么快就遭了报应了。忽地他又扑过来,抱着一到杠的大腿,哀求道,这个事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要陷害他的,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事情终于说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一道杠和骆家宾相互递了个眼神,然后骆家宾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波这才说出了实情。原来,胡波和栗先勇是一个村的,栗先勇还是他的长辈,胡波需要叫栗先勇一声表叔,栗先勇当上区长后,胡波一家仗着有老亲这层关系,就经常到上海来看望栗先勇,时间长了,栗先勇也就逐渐地接受了他们,后来,有一次,胡波犯事了,把一个人给打残了,对方闹得很凶,栗先勇出面把事情摆平了,胡波怕对方报复,这才把孩子弄到了北京,他原以为能藏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是被一道杠找到了。却说,前几天,栗波儿找到了他,说什么也要他帮个忙,还说,咱们两个**儿,你一定得帮忙的。
胡波儿听说要他陷害人,就害怕了,有心想不干,但是栗波儿却道,这些年总是我家在帮助你,你也该回报回报我们了吧?
胡波真是没办法了,只好来到上海,但是,他坚持要见到栗先勇,想看看栗先勇怎么说,但是没想到栗先勇竟然默许了。胡波没有办法了,只好被逼上了梁山。但是,这也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平衡心理,因此,就使劲地消费,只要看到栗波晚上出来,就一定想出来,疯狂地消费,努力地想多赚一点。这就是为什么,一道杠两人这么轻易地就找到他的缘故。
一道杠接着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区公安局长跟栗先勇什么关系?胡波道,说不好,好像区公安局长的老婆是公司的老总,有些项目离不开栗先勇。一道杠还想问,胡波却是说什么也不知道了,一道杠接着想施加压力,胡波就苦笑道,爷,我自己的事都交代了,别人的事,我还瞒着有个毛用?
夜里2点多的时候,四个人聚齐了。刘汉庭非常高兴,连声说,收获不小,收获不小,明天看好戏。
骆家宾便接着把一个神秘的人,帮着他们抓住了证人的事告诉了他,刘汉庭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陷入了沉思,嘴里不住地叨念,这是谁呢?太可怕了,咱们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中,人家从暗中盯着咱们,咱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个消息,把他的胜利的喜悦一下就冲淡了,三个属下见他的兴致不高,识趣地告辞了。
第二天,从昏睡中醒过来的老夏来到单位,还没坐热,副昨夜值班的副局长就赶了过来,把昨天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老夏的脸色阴晴不定,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还真要插手我的事?这么想着,副局长又拐弯抹角地说,听刘局说,那梁军的家人好像很有点能量?好像这个事都引起了市领导的关注了?
老夏就呸了一口道,屁吧,胡他妈的吹,要是真有能量,早就他妈的闹起来了,这个案子,我铁了心了,一定要办成铁案,我倒要看看,他梁军家能把我怎么的?
正在这里说着,电话玲响了起来,接起电话来,里面是市局老大的秘书,他神秘地在电话里道,你快来吧,你那里出了篓子了,老大正在这里发火呢。
老夏一听,就晕圈了,手里的电话也忘了放下,嘴里嘟囔着,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