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以北,杜瑶最美。
这是一句江北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话,其昭示的不仅仅是杜瑶的美貌,还有她的权势。
作为杜家外门子弟,杜瑶不会武功,不懂器法,却成了杜家代言人,可见其身份的尊贵。
叶凡冒犯她,无疑于自寻死路。
所以宇文寿心惊胆战的,生怕叶凡惹来大祸。
然而叶凡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他懒得多说什么,跟宇文寿回别墅,然后独自琢磨起了带回来的法器。
他共买了三样法器,除了方天画戟之外,还有一把剑一张弓。
剑和弓都是低级法器,入不得修真者的眼。不过叶凡没那么高傲,他无法炼器,此刻有一种求贤若渴的精神。
整整一晚上,叶凡研究法器,门都没有迈出一步。
等天明,他沉吟一阵,将自己的承影剑取了过来。
承影剑不是法器,但也历史悠久了,更重要的是,承影剑的材质极佳,连方天画戟都比不了。
“若承影剑变成法器,功效一定十分可怕。我暂时不能炼器,不如加工法器?”
叶凡有了个想法,他想到便做,将剑和弓摆在腿上,然后手掌一亮,三昧真火跃然而现。
“器和丹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炼化法器之势,加持在承影剑上,应该可行。”
叶凡动手,神色专注无比。
又是整整一日,待得天黑,那剑和弓已经化作了铁水,里面弱小的阴魂都被叶凡炼化了。
他仿佛一位艺术家,仔细打磨着法器,夺走法器之势,加持在自己的承影剑上,此乃渡势。
三昧真火先是煅烧了两件法器,然后小心翼翼地包裹承影剑,渡之以势。
三昧真火成了中介,在叶凡的操控之下,将承影剑烧得铁红。
待得叶凡收手,承影剑冒起阵阵白雾,而后寒光闪烁,竟似锋利了数倍。
叶凡还算满意,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炼器,而是渡器,能做到这样已经差不多了。
之后他收起承影剑,休息了一下,开始研究方天画戟了。
之前在画舫人太多不方便,此刻在别墅,叶凡无人打扰,他彻底放开神识,一双无形的天眼投射进了方天画戟的“世界”中。
这是一个小世界,一个残破的世界。
因为方天画戟断裂了一截,这个世界也是不完整的。
叶凡仿佛神游天空,坠落这个小世界,发现脚下是一个玄妙的阵法。
那是刻在方天画戟上面的阵法,其上纹理密布,如同九州河流,缓缓流淌着。
叶凡缓步走动,将这些纹理记下,然后又慢慢地复原破裂的那一角。
越复原他越心惊,他感觉这个阵法就是以华夏九州作为蓝本的。
数十条庞大的龙脉交织其间,无数河流纵横大地,阵眼竟不在中心,而是在“北方”。
阵眼坐北面南,有大雁俯冲之势。
自古以来,北方都是帝皇开国之所,坐北观南暗含九州风水大格局,而方天画戟的阵法也符合这帝皇格局。
“何等精妙,竟有这样的阵法,可以说,此阵法刻在方天画戟上面是浪费,方天画戟根本无法承载这个阵法!”
叶凡收回神识,退出了小世界。
他眼中金光闪烁,内心一片火热。
他之前还对方天画戟十分看重,此刻却百般嫌弃了,因为帝皇灵阵被方天画戟浪费了。
“我得把这个帝皇灵阵刻在承影剑上,若成功了,承影剑必定飞跃一个层次。”
叶凡笑了一声,彻底收心。
而此时,宇文寿来敲门了,他有点急切,又怕打扰叶凡似的。
叶凡问他作甚,他松了口气:“叶先生,你可算清醒了,前几天我都不敢叫醒你。我父亲回来了,带来了法器出土的好消息。”
叶凡一怔:“过了几天了?”
“四天了,叶先生快下来吧。”
竟然过了四天了,那帝皇灵阵不凡,让时间悄无声息就过去了,叶凡都没有觉察。
他起身,将方天画戟丢给宇文寿:“这是个好东西,你用来防身吧。”
方天画戟已经没有价值了,叶凡收着还难带,不如给宇文寿得了。
宇文寿大喜,他其实也眼馋法器,这方天画戟一刀劈烂了玄武壳,引起了轰动,宇文寿不爱是不可能的。
他连忙抱在怀里,好一阵道谢。
叶凡下楼,见到了宇文昌。
宇文昌满脸喜色,一双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似的。
“叶先生,我们运气太好了,前几日,雁荡山内电闪雷鸣,还有鬼叫传出,已经确定是法器出土了。
“能引发这种异象的,近十年来都没见过了。雁荡山的法器必定不凡,我们若得手,实力肯定暴涨!”
宇文昌眉飞色舞,仿佛法器已经到手了似的。
其实,雷鸣鬼吼的异象十分不简单,宇文昌以前绝对不敢去的。
但现在有了叶凡,叶凡的火炼长空太逆天了,宇文昌满怀希望,盼着叶凡给他捞个大便宜。
叶凡自然不会拒绝,他不看重凡俗法器,只是要法器里面的东西罢了,研究透了就随手丢给别人,跟宇文昌倒也合拍。
“什么时候出发?”
叶凡询问,宇文昌说明天,然后又干笑道:“叶先生,你跟杜瑶起冲突了?”
叶凡点了点头,宇文昌不由苦笑:“叶先生,我们势微,我在家族也没有地位。咱们就不要招惹别人了,此去雁荡山,高手众多,公子小姐也有一大堆,要去看看这十年一遇的异象,我们就当个路人甲,浑水摸个鱼就好了啊。”
宇文昌想法不错,倒是很符合叶凡的性子。
叶凡一笑:“我自然乐得如此,他们不招惹我,我便是路人甲。”
宇文昌一叹,他哪里不明白叶凡的意思,叶凡可以当路人甲,前提是别人不惹他。
但他一个江南人,要抢夺江北法器,如何能不招来麻烦?
“叶先生只管寻器,其余麻烦我来应付,你尽量忍一忍。”
宇文昌最后提醒了一句,有让叶凡忍让的意思。
叶凡笑而不语,这宇文昌看重自己的三昧地火,却不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在江北翻天,所以顾虑重重。
叶凡也就默认了,一般情况懒得出手。
金陵淮水,一艘精致的画舫上,两个绝色女子挽着手站在船头,观赏着淮河美景。
其中一人抬手挽了挽发丝,手腕上一串佛珠轻晃,发出玉珠般的声音。
她正是杜瑶。
杜瑶旁边那女子笑盈盈看了佛珠一眼,然后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轻笑间犹如桃花盛开。
“瑶瑶,听说有个江南小子说我送的佛珠有问题,你怕不怕姐姐害你?”
说话的女子年纪跟杜瑶相差无几,也留着一头长发,穿着同样风格的衣服,手腕上也有一串佛珠。
她同样极美,有国色天香之姿,一颦一笑犹如出水芙蓉,跟杜瑶这种香草美人比起来仅仅逊色半分。
若有外人在场,必定会被其惊艳,然后惊呼一声:杜澜。
杜澜,杜家内门小姐,武道高手,是江北有名的女侠,跟杜瑶并称江北双姝。
“姐姐,不要提那个小子了,我正气着呢,下次找到机会,我非得收拾他不可!”
杜瑶抱怨,脖子缩了缩,受不了杜澜的呼吸。
杜澜如花笑颜,眸子痴痴地看着杜瑶的侧脸。
“他说得没错哦,姐姐特别想害你,想吃了你,把你吞进肚子里。”
杜澜故意吓唬道,双手抱住了杜瑶的身子。
杜瑶怕痒,娇笑不断:“姐姐放开啦,痒死了。”
杜澜嘴角弯起,笑容温柔,眸子却深邃如海,透着病态般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