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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冬季里到庐山来看雪二
    ()    [谷底有一条涓涓长流的溪水。发源于庐山汉阳峰下的筲箕洼宽谷的山涧,穿谷而流,峰回路转,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前面却是豁然开朗:但见田畴似锦,阡陌纵横,白墙青瓦的农舍,错落有致地掩隐在古树翠竹之间……山涧流至此时,渐渐舒缓平坦起来,没有了深山峡谷里的野。涧边遍植的桃树红夏绿,无限诗意。人们将这一段至流出谷口的山涧称为桃花溪,很是有些年头了。
    瑞香就出生在这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
    汽车在南山公路上转了个把小时,终于在通远路口停了下来。
    瑞香和巧凤提着包裹下了车,正好有一辆三轮柴油车要去观口,瑞香便和巧凤分了手,并约定三天后还是在这里碰头,一起上山去。
    柴油车蹦蹦跳跳地在快要废弃的沙石公路上跑着,右手边不远处的昌九高速公路上,往南边去的多是长途客运车,车里挤满了南下的打工者。山上山下就是不一样,山上依旧是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的,而温差在**度的山下,除了公路边和背处还留有残雪外,基本上都融化了。车到观口又要换车了,瑞香下车付了车费后,沿着一条窄小的陡坡往上走到了进谷的路口。
    谷底有一条涓涓长流的溪水。发源于庐山汉阳峰下的筲箕洼宽谷的山涧,穿谷而流,峰回路转,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前面却是豁然开朗:但见田畴似锦,阡陌纵横,白墙青瓦的农舍,错落有致地掩隐在古树翠竹之间……山涧流至此时,渐渐舒缓平坦起来,没有了深山峡谷里的野。涧边遍植的桃树红夏绿,无限诗意。人们将这一段至流出谷口的山涧称为桃花溪,很是有些年头了。
    瑞香就出生在这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
    来到谷口,已有三四个男女在等待从山谷里来的车。瑞香今天穿着粉红色宽松羽绒衣,里面的高领白色毛衣衬着她粉红的瓜子脸,下面是一条紧牛仔裤和一双高帮旅游鞋,虽说不是太洋气,但同那写穿着颜色不起眼的乡民们比起来,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等了不一会儿,从谷底乡间土路上慢吞吞地爬上来一辆机动三轮车。
    车停下,从车篷里钻出来几个外出拜年的人。其中也有瑞香认识的,大家欢快地打了招呼后便分手了。当瑞香几个人爬进车篷里后,就有人催促司机快些发车。
    司机笑了笑说让我抽口烟歇口气再走吧,我手都抖麻了,大家一听也就不好再催他。其实司机是看到车上还能多坐几个人,所以还想再等等。抽完一根烟,见还是没有人来,司机无奈地发动了车子。
    车刚启动,车上人就见谷口外露出一个人头,那人边喊等等我等等我,边朝这边气喘吁吁地跑来。
    瑞香由于坐在里面,只顾从车篷的破缺口看前面的风景。那人爬上车后才发现是自己的老同学陶显文,不喜出望外地说:“陶显文,是你呀。”
    刚钻进车篷里的陶显文还不适应里面的昏暗,待看清楚是瑞香,也高兴地说道:“瑞香,你回来了?前几天我去你家拜年,听你爹说节宾馆忙你回不来。怎么你今天回来啦?”
    瑞香点点头,笑着说:“我回来休息几天还要上去。”
    围着灰色围巾的陶显文,脸上依旧是那么瘦削苍白。他在车里坐下后告诉瑞香,他前几天去县里给几个老师拜年,老师们还问到了她。瑞香听了心里不太舒服,脸上却是看不出来。
    机动车在崎岖的乡路上颠簸地驶向峡谷深处,一重重山峰顶着白色的雪帽缓缓的游来又一一地离去。机动车走了大约七八华里,迎面一个陡坡挡住了去路。下了车的瑞香刚要付车费,却被陶显文抢了先。
    登上山坡,眼前顿时一亮,披着残雪的田野一块块一片片,依山面溪的村舍一字溜地铺向山谷的深处,冰雪覆盖的山峦静默无声……
    瑞香和陶显文下了坡,一路向前方的村庄走去。陶显文说他曾写了一封信给她,问收到没有。瑞香说收到了,只是事太多就没有回信。陶显文笑了笑说是不愿意回信吧,说的瑞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俩人便没有多少话了。
    走了不大一会,瑞香到了家门口,客气地邀请陶显文进去坐坐,他笑笑说回头再来,就分手了。
    推开家门,见爹妈都坐在堂屋里的火钵边烘火,她高兴地喊道:“爹,妈,我回来了。”
    十分意外的爹妈看到一鲜亮的女儿回来了,激动得手忙脚乱地把她拉到火钵边仔细的看了又看。瑞香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女儿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做妈的哪有不心疼的。
    爹见女儿脱去外面的羽绒衣,问她:“香啦,怎么今天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瑞香在火钵边坐了下来,说:“过完年,宾馆里没有生意,老板让我回来歇几天。”
    瑞香妈连忙去厨房给女儿弄东西吃去了,瑞香见小弟不在家,便问:“爹,弟弟呢?”
    “你弟他出去玩去了。我让他出去的,过年还猫在家里看书……”
    不一会儿,瑞香妈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冰糖水煮荷包蛋,嘴里念道:“香啦,来来,快把这碗蛋吃了,肚子饿了吧?”
    瑞香笑着说:“妈,你还把我当客人哪,煮什么荷包蛋。”说着接过碗来放在桌子上,从旅行袋里取出洗脸毛巾,去厨房洗了脸和手,端起碗吃了起来。
    瑞香妈看着漂漂亮亮的女儿吃着蛋,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吃了蛋的瑞香从包里拿出一条烟和几包糖果,把烟递给爹,说:“爹,庐山也没有什么好买的,东西比山下贵,我就没买什么回来。”
    爹把烟拿在手上看了看,说:“买这么好的烟干什么?家里都有,何必化这冤枉钱?”
    瑞香妈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桌上放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糖果,便用一个铁盒装了起来,问:“香啦,这次回来多住会儿吧?”
    瑞香用火钳将火钵里的炭拨了拨,看了看父母,说:“我回来住两天就上去。”想想又说,“爹,我这次上去不想在宾馆里做了,准备出来自己做。帮别人打工一年到头落不了几个钱。我和一个女孩合计好了开一个面摊,自己给自己做。”
    爹妈一听,怔住了。
    爹缓过神来后,怯怯地问她:“开个面摊要多少钱?”
    瑞香详细地向爹算了一笔账,如果做得好,不知比在宾客里打工强几倍呢。瑞香爹听后说,容我想想再说。
    话音未落,几个同瑞香差不多大的女孩推门喜喜哈哈地进来了。
    姑娘们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来的有在沿海打工的,有在九江城里端盘子的,都说现在在外面打工不容易,没有文化就是不行,只能做些粗活,一年到头赚不到多少钱。便问瑞香庐山怎么样?当听说在庐山打工工资也不高时,就说高不高问题不大,图个舒服也行,总比在外面强……
    几个人在一起聊到快吃午饭时,便要起回家。瑞香爹妈要留她们吃饭,都嘻笑地说要回去吃,然后叫瑞香下午到她们家去玩。
    送走女伴的瑞香刚转进门,小弟快步跟了进来,喊了声姐姐随手关上了门。
    望着嘴上已长出浅浅胡茬的小弟,瑞香问:“小弟,还有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小弟笑了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姐,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该学懂的我都懂了。还有一个学期的复习时间,估计问题不大。”
    “小弟,你千万不要说问题不大,关键是心理素质要加强。时间要抓紧点,学扎实点……”瑞香本不愿多说这个话题,但为了小弟,还是不得不多说几句。
    “姐,我昨天到石贵哥家去坐了一会儿,他说他过完年就去学考驾照。然后准备在庐山开出租车,真酷啊。”小弟兴奋地告诉瑞香,听说石贵哥在山上赚了不少钱,回来过年穿的光亮得很呢。
    瑞香说:“小弟,石贵哥在山上挣俩钱不容易。庐山除了半边街和公路外,去各家各户的路都不好走。石贵哥每天挑着担子翻山越岭苦得很呢。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要想着赚这个钱啦,你知道吗?”
    小弟见姐姐神腔严肃起来,也知道做苦力的艰辛,点了点头。
    瑞香爹坐在火钵旁抽着烟,抬起头来说:“香啦,你让石贵带回来的一千块钱,他已经给我了。”
    “知道了,爹。”瑞香说着站起来去了厨房。
    瑞香妈边做饭边问给灶膛里添柴的女儿:“香啦,你想出来做生意,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把握,还不如在宾馆里做还要稳当些,妈不放心啊。”
    “妈,要说有十足的把握,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山上有好多像我这样从下面上去的,她们慢慢都做起来了,个个都赚了不少钱呢。真要是在宾馆里打工,一年到头挣那么点钱,我还不如去广东打工……”瑞香添了把柴,说。
    “那可不行,你爹就怕你去广东打工,还是在山上做事稳当些。”瑞香妈急了。
    瑞香见妈炒好了几个菜,就起将菜端到了堂屋的方桌上,来回两次把碗筷都拿了出去。摆好菜,瑞香爹从案台上拿下一瓶酒,瑞香忙接过来给爹斟了一杯。瑞香妈站在桌边喜滋滋地说:“还是女儿疼爹呀。”
    堂屋里暖烘烘的,屋外不时响起脆蹦蹦的鞭炮声,大概又是哪家来了走亲戚的贵客。民风纯朴的桃花源,这些年与外面交往比较多了,嫁出去和娶进来的,使与外界隔绝的桃花源的亲关系变得越来越宽泛了。
    吃过午饭后,瑞香陪爹妈坐了一会儿,就穿上羽绒衣串门去了。
    做爹妈的在火钵边边烘火边盘算着女儿要干的事,算来算去也觉得女儿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想想女儿因家里条件差,没能复读一年去考大学,而是去别人家做保姆,俩人心里就有些愧疚。于是,商量答应了让女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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