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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林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朝中大事,但偶尔听到一些,这么多年下来,也比三个月前的林寒懂得多。
    “韩王是大将军的保命符,这话是真的?”林夫人问。
    林长君反问,“你当为夫当日为何不敢拒绝?”正是皇帝还需要大将军,得供着楚修远。
    林夫人听出他潜意思,“真便宜她了。”
    “我的耳朵怎么发烫啊。”林寒摸摸左耳朵,转向坐在石榴树下吃无花果的人,“是不是你在心里骂我?”
    楚修远好笑,“你是我夫人,我诋毁你于我有什么好处。”扔掉果皮,“算着时辰楚沐该到林家了,定是你那个好嫡母和她的好女儿在骂你。”
    “你说我爹他会不会来?”林寒好奇。
    楚修远:“你爹走一步算三步,凭陛下还用得着我,你爹十之有九会来。”
    话音落下,从外面进来一人。
    楚修远正想喊楚沐,定睛一看是韩墨阳,“出
    第34章 拜堂之日
    “什么都比你好。”
    带有怒火的声音传进来,林寒和楚修远相视一眼,林寒回过身,楚沐正大步往这边来。
    “小侯爷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让我听听。”林寒笑眯眯说道。
    小侯爷不由地停下,见他叔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瞬间知道该怎么回,“叔父有三个孩子都能找到婶婶这样的,我才十八就已封侯拜将,定能找个比婶婶好的。”不待林寒开口,“还是婶婶觉得我不如叔父?”
    “你是不如你叔父。”林寒脱口而出。
    小侯爷呼吸骤停。
    楚修远顿时忍俊不禁,“意不意外?”
    “我——”小侯爷咬牙切齿,“意外!忘了你们是夫妻,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外人。”
    林寒也乐了,“这样说我也不会把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您想收也收不回去。”楚沐说完还满不高兴的哼一声。
    林寒失笑。
    楚修远见他别过脸,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又想收拾他,“请柬送到了?”
    听到正事,小侯爷收起满身怒气,“送到了。婶婶,您那个丞相父亲忒会做戏了。见到我一口一个小侯爷,还一个劲让我去屋里吃茶,搞得我像他家亲戚一样。幸亏我早已看穿他的真面目,没上当受骗。”
    林寒:“他一无是处,陛下也不会任他为丞相。”
    “那是因为丞相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干才轮到他。”楚沐脱口道。
    林寒疑惑不解,转向楚修远,什么意思啊。
    “每年春节韩王都会从他封地回来,陛下不耐应付他,多是命丞相接待。”楚修远道。
    林寒依然不明白,“供着他不就行了?”
    楚修远:“韩王封地虽小,但有块盐田,十分富裕,每年回京都会拉来许多金银玉器,逢人便送,其中给接待他的官吏尤其多。
    “你爹爹虽说某些方面一言难尽,但对陛下忠心耿耿,收他再多礼都不会倒向他。所以这几年都由令尊接待韩王。”
    楚沐点头,“叔父说得对。”往四周瞅一眼,见红菱、红藕俱在,就命她们把礼物送去寝室。然而,直到她们快进去了,楚沐才说,“吴太尉就是这么
    被他笼络去的。”
    吴太尉不就是吴承业,太后吴氏的亲弟弟,皇帝商曜的亲舅舅吗。
    林寒:“他都是太尉了,还想怎样?”
    楚修远小声说,“陛下乾纲独断,他是太尉也没多少实权。”
    林寒明白,“韩王好拿捏,想做摄政王啊。”
    “夫人聪慧。”楚修远不吝夸赞。
    楚沐不禁嗤一声,“我算是知道婶婶为何总向着你。”不等楚修远反击,就跑去厢房找弟弟玩儿。
    楚修远见他走着路一蹦三跳的,忍不住皱眉,“就他这样,还能娶个什么样的。”
    “你别总打击他。”林寒笑道。
    楚修远:“我数落他,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我要是夸他,他能上天。”
    林寒闻言就知道暂时劝不住,“那些东西全是赏我的?”往寝室那边看一眼。
    楚修远没问宫里来的人,但他总觉得都是赏林寒的,“我什么都不缺,那些盒子也不像是盛衣裳、宝剑之类的,多半全是首饰。”
    “那我去看看。”林寒说着就往寝室去。
    楚修远犹豫片刻,往西边厢房看一眼,几个孩子在跟楚沐玩,短时间之内不会出来闹林寒,便跟上去。
    到屋里便帮林寒把盒子全打开。
    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玉簪银钗金步摇,做工精美,上面还嵌有宝石。楚修远见林寒看直了眼,倍感好笑,“这些应当是宫里的匠人做的。”
    “那上面怎么没有御制字样?”林寒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印章之类的东西。
    楚修远拿出一玉簪,翻到被面,指着上面细小的花纹,“这是制作者的名字。”
    “不是花纹?”林寒低头看了看,还真不是,是用隶书撰写的字,为了美观还把字拉长了,乍一看和花纹一般无二,“这是用针一点点雕上去的?”
    “不清楚。”楚修远对女人家用的东西不感兴趣,从未了解过,“先收起来?”
    林寒还没看够,但一想这些东西不会跑,府里的奴仆也不敢偷她的,屋里又闷热,便听楚修远的,东西放下,起身出去。
    因楚修远没个长辈,一切事务得林寒操持,翌日上午,林寒就把懂得较多的奴仆叫到主院,询问他们拜堂流程以及十八日那天所要准备的东西。
    一切
    事物安排好,也到了六月十七日。
    账房先生何安的娘邹氏提醒林寒,夫妻拜堂前一天尽量别再见面,十七日上午,林寒就把楚修远赶去前面,还命仆人把通往前院的门关上。
    晌午,林寒和三个孩子在内院用完,楚修远和楚沐叔侄在前面用饭。
    大抵习惯了一家人吃饭时热热闹闹的氛围,突然静下来,楚修远和楚沐很不习惯。
    小侯爷吃着往日爱吃的焖面,眉头微蹙,“拜堂前不能见面谁定下的规矩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楚修远见他吃个饭挑挑拣拣,“好好吃,一条鱼都被你挑散架了。”
    小侯爷想说哪有,一看鱼尾鱼头紧相连,“今儿的鱼烧的不好。”
    候在一旁的黄芪忙问,“哪里不好?小侯爷。”
    “都不好。”楚沐不假思索道。
    黄芪面露担忧,“我再让厨子做几个菜?”
    楚修远:“别理他,吃饱了。”
    黄芪下意识看楚沐。
    小侯爷瞪他叔一眼,“以后我成亲才不要守那些陈规陋习。”
    楚修远心说,守不守可不是你说了算,得听你岳家的。然而,一想他早上还跟大宝宝抢煎蛋,楚修远顿时没了说出口的欲望——按他的要求给他娶个妻子回来,他也能把人给气跑。
    后面的氛围则截然相反,只因有大宝宝,看到他大兄吃鱼肉嚷嚷着是他的,看到他二哥吃鸡蛋羹,也叫着是他的。
    可惜楚扬和楚玉习惯了,瞥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小孩儿转向林寒,让他娘亲管管两个不听他话的哥哥。
    “你还没吃饱?”林寒问。
    小孩儿使劲摇一下头,没有。
    “那娘给你。”林寒说着把粥推过去。
    小孩儿攥住汤匙舀一点,啥味没有就要吐。
    “不许吐。”林寒开口道,“是你自个要喝的,你吐娘就不疼你了。”
    小孩儿苦着脸,扁着嘴看着林寒,娘亲你不疼我了吗。
    “咸豆浆喝不喝?”林寒把他推到一旁的豆浆端过来,“这个喝掉娘就不逼你。”
    楚玉不禁说,“娘,他吃半碗鸡蛋羹和一块鱼肉该饱了。”
    “他今儿没吃饼和粥,还能再吃点。不然方才也不会冲你们嚷嚷着不准吃。”林寒说着转向小孩。
    小孩儿
    在惹娘亲生气和好好吃饭之间果断选前者,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就去他大兄楚扬碗里挖鸡蛋羹。
    楚扬朝他手背上一巴掌。
    小孩儿瘪嘴就哭,林寒把盛鸡蛋羹的盆移到他面前,“这里有。”
    “他就喜欢抢别人的。”楚扬瞪着小孩说道。
    林寒舀半勺放大宝宝碗里,“比你哥的还多,不哭了啊。”
    小孩儿把汤匙一扔,撑着长几站起来。林寒就想问他干什么去,小孩儿直直地向她扑来。
    林寒下意识伸手,把小孩抱到怀里忍不住怀疑他故意的,可见他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又不忍叱责他。可也越发犯难。
    明儿一早她就要上妆,妆后不能再出去,小孩这么黏她,明知她在屋里却不让他见,他能把房子给哭塌了。
    林寒思前想后,翌日上午命红菱去找楚沐,把太子接过来。
    太子喜欢招惹大宝宝,有他在大宝宝就顾不上她了。
    事实果真如此。
    小太子甫一进门就喊,“楚白白,我来啦。”
    正要去寝室找娘的大宝宝果断抛下他娘亲,去纠正小太子——他不叫楚白白,他是大宝宝。
    楚修远也担心几个孩子闹腾,见他们家最闹腾的小孩被太子引出来,就让楚沐带几个孩子去摘无花果。
    林寒提醒过楚沐,得给帝后留点,而无花果还没到盛果期,楚沐不敢摘太多,一个弟弟给一个,就领他们去议事厅前面的葡萄树下吃无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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