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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3章 惊见
    人声嘈杂中,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一辆警车造型的小巴,车刚一停稳,就从上面下来两个警察模样打扮的人,二话不说就让我们跟着走。
    “我需要一辆救护车,直接去医院。”我不明白为什么先到的是警察,整个人的大脑也还没有从珍妮大姐头那个人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可是我至少还能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们需要去医院。
    “就是去医院,快点跟我们走。”一个警察不言语,另外一个警察却附于我耳边小声的说到,并随手拿出了一件儿东西,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张属于赵洪部门的工作证。
    我心里疑惑,为什么我们从仓库出来,会来那么多人,就如珍妮大姐头的出现是那么巧合,就如电影一般的救场,而为什么颜逸又会等在仓库的门外?接着,连部门的人也来了,外面人声是如此的嘈杂,我都不知道还会来一些什么人。
    这背后是有什么原因吗?
    不管我是如何的疑惑,大家的伤势耽误不得,于是我带着大家上了那一辆警车,上车之后才惊奇的发现,这原来是一辆伪装成警车的救护车,内部完全就是救护车!
    没有人说话,车子在我们上车后的瞬间就发动了,以飞快的速度离开现场,伤势最严重的赵洪被抬上了救护车里的床上,立刻就有一个医生和护士为他处理伤口。
    还有另外一个护士在为其他人的伤口消毒,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解释什么,或者询问什么,他们不解释很正常,这就是部门做事的风格,而我们是很疲惫,疲惫到已经懒得去询问什么。
    叼着烟,我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倚着车窗,在这个时候才彻底放松下来,药劲儿已经过去的我,特别虚弱,伤口在这种时候也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是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只能大脑一片空白。
    窗外,很热闹的样子,车,人都朝着那个起火的仓库奔去,也搞不清楚到底会是哪个势力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总觉得整件事情里,我就是一个重要的小虾米,很多人盯着我,却是俯视一般的盯着我。
    可我自己呢,什么都不知道!
    疲惫的闭上双眼,我懒得在看,也懒得再想,或许是因为车子行驶的太过平稳,到现在我只想安静的睡一觉,闭着双眼我迷迷糊糊的,护士给我处理伤口时,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也不能阻止我的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在迷糊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我的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看,正在用棉签帮我清洗伤口的护士,那棉签竟然死死的按到了我伤口上。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车子忽然急刹车”那护士有些焦急的对我解释到,看她的模样可能出发之前被告知了什么,总之对我们是很恭敬的,我也不想去和一个护士计较。
    淡淡的说了一句没关系,心里却在疑惑,怎么会忽然急刹车?想着,我用手轻轻撩起了一点儿窗帘,看见车子已经行驶出了仓库区,正在返城的城郊路上,车子的前方好像停着一辆车子,刚才接我们上来的两个警察,正在交涉着什么。
    我微微皱眉,问医生:“他还好吗?”我指的是赵洪。
    “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其余的要等回医院再说,主要是怕感染。”医生赶紧说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坐个车也能被拦截,我是要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吗?这样想着,我疲惫的叹息了一声,刚准备行动,刚才在车下两个人已经上来了一个,对我说到:“陈先生,是来找你,没恶意,但一定要交一样东西给你。”
    交东西给我?我开口问到:“这些人什么身份?”
    “很抱歉,陈先生,他们的身份好像很神秘,我们暂时还没得到信息,会尽管调查的,我们陪着你一起下去吧。”那个人解释到。
    我点点头,走下了车,这才发现,我所在的车子之所以会急刹车,是因为有一辆轿车横在了路中间,不刹车也没办法。
    车下两个人在等着我,大半夜的也穿得周正无比,短袖衬衣搭着领带,我懒得去理会他们到底是热不热的问题,只是注意到他们手上提着一个看起来很先进的箱子。
    “我没什么时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赶紧说吧?”我对着那两个人说到。
    那个提箱子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这个是有人吩咐我们交给你的,如果你们碰了仓库里的东西,有这个东西恐怕会好一些。”
    什么意思?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可是只是呆了一下,我就立刻明白了——尸毒?或者说,是那些怪物的毒!原本,我是打算用道家的办法去拔毒的,没想到竟然有人送这个来?
    想到这个,我立刻想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应该和A公司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那个总公司C公司的人,那么还有谁会给我送药?恐怕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
    晟哥!
    这个答案让我的心里极其的郁闷!在仓库里看见那些僵尸,它们与老村长的相似之处,就让我联想到了晟哥,我不能不去怀疑他,因为在荒村,他曾经给我说过一番奇怪的话,他老师的研究,以及他上飞机之前,肖承乾那个组织曾经用一个手提箱诱惑他。
    我曾经反复的去回想这一幕,猜想那手提箱里会是什么,答案不管是我去分析,去猜测,还是光凭着自己的灵觉去预感,都只会想到一种东西——紫色植物!
    所以,我看见那些僵尸,就会想着这是不是晟哥的研究成果?今天,有人来送药,就是来证明我的猜测吗?晟哥竟然研究这个!
    那人看我站在那里,神情不定,也不废话,直接就把手提箱塞在了我的手里,然后那两人转身就走,在拉开车门的一瞬间,我敏感的察觉到车里有人在注视着我,我一下子抬起头,在电光火石,模糊的瞬间,我看见车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看向他的一瞬间,他正转头
    我看不清楚脸,可是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晟哥,‘啪’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呜’是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发疯般的冲了过去!
    我拍打着车窗,吼到:“杨晟,你个狗日的,你给老子下来!”
    “杨晟,你个龟儿子,你不敢面对我,是不是?”
    “杨晟,你连静宜嫂子都不顾了吗?你看过你儿子一次吗?”
    车窗被我砸的‘咚咚’直响,可是里面却毫无反应,车子毫不留情的转头,我被带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趔趄,车子朝着前方绝尘而去,我顾不得,追了上去,吼到:“杨晟,你TM是个男人,就和我谈一次,你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杨晟!”我声嘶力竭的大吼到,一边吼一边疯狂的追赶着那辆车子。
    可惜,现实终究不是拍电影,能有英雄可以和车子赛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越开越远,而我越跑越慢,最终我喘着粗气,只能无奈的看着它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我记下了车牌号码,可惜车牌号码能找到一个人吗?我知道,凭借那种势力背后的力量,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天地之间很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我早已学会不流泪,甚至是掩藏心事的平静,可是眼中望着空荡荡的前方,难免还是会有哀伤。
    曾经的人,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消逝在生命里,不然就是渐行渐远还在身旁的,也经历了许多,从前的影子也已经慢慢淡掉,在竹林小筑,如月唱歌,我教晟哥和酥肉练拳的一幕,难道只是梦吗?
    生命难道真的不能让曾经的美好不褪色吗?
    转身,回头,我使劲的擦了一下鼻子,让它不要发酸,人生是什么?就是给你美好,然后用时间毁掉,你却眼睁睁的不能挽回,只能接受的过程!红尘练心,练的从来都不是快乐,而是在锤炼你的痛苦。
    如果从来不曾拥有那些美好,没拿起过,也就没有放下,心也就不痛!痛的只是,你曾经拥有过,再生生的把它放下,还只能接受现实。
    最终若能堪破,不悲不喜,就是你练心的成功。
    所以,在荒村那一幕,那一句:“我不放!”是一句多么天真却又充满着痛苦的宣誓啊。
    路走得长了,人生走得远了,是真的淡然了,还是麻木的不愿面对痛苦了,天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的内心知道,一路走一路丢弃,或许才是命运,尽管这样的丢弃不是你情愿,可是你得接受。
    接受是一种态度,可是真正放下才是练心吧。
    可是,我都不接受,还怎么放下?望着茫茫的夜空,我忽然发疯般的再吼了一句:“看着,老子不放!”我受伤不算重,只是有些木然的躺在病床上,反复的看着手里的一张信纸,这封信就是放在那个看起来很先进的箱子里的,箱子里有三支针剂一样的东西,剩下的就是这张封信了。
    那个时候,在竹林小筑,晟哥老是做着什么研究,读读写写,我是看过晟哥的字迹的,记忆力好看来也是一种痛苦,就如现在我看着纸条,盯着那我没有忘记过的字迹,却觉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在对我说话。
    纸条上首先写着箱子里针剂的用法,接着就是晟哥的一段话。
    承一;
    事到如今,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或许从各种的蛛丝马迹中你多少也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不必劝我什么,我的人生字典中唯一不可能会有的两个字,就是——后悔。
    已经发生了的事,后悔是没有用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后悔是一件最没意义的事。
    而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事情上,就是一种犯罪和浪费生命的行为。
    我和你的情谊,时间虽短,却也不受时间的限制,荒村一别,愿在走之前,与你掏心谈话,也就是最好的证明,并不完全是利用,因为我也可以选择用别的方式离开,
    只是个人认为,心事当与你交待一二,而你也的确深得我心,得我信任。
    但是,承一,再深的情谊也是有限度的,原谅我喜欢用标尺去衡量任何的事物,包括感情。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尽力帮你,从此以后,就当再无瓜葛。
    奉劝一句,不要陷入太深的漩涡,生命不被自己掌控,终究是件痛苦的事。
    停止你的调查行为吧,这是最后一次站在朋友的角度对你说一句真诚的话,当然,你我能成为朋友,也一定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不会听人劝解,只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我如是,你亦如是。
    废话一句,请不必介意,只是永远,永远你都不要成为我前进路上挡路的石头,那是我最不希望看见的事。
    附:
    我的研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明白,前进的道路上阻碍太多。
    想说的是,按照一般惯例分析,你们被攻击受伤,不会有感染的现象。
    终究,我还没有完全冰冷,不愿意用你的性命去赌,所以奉上试剂三支,科学原理不必与你解释,总之只是被抓伤咬伤,注射这试剂以后,就完全没有任何风险。
    但真的只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想问你,我过分吗?站在我个人的角度就过分吗?X年X月X日X地,发生‘沙人’围攻事件,背后的是什么在支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不知道就去你所在的部门资料处看看资料。
    凭什么一个国家所做就是对的,我个人所做就是错的?
    他们不过是失败了,所以原子弹‘嘣’爆炸了!
    可是,陈承一,你记得,我绝对不会失败,绝对——不会。
    杨晟。
    再看了一次,我发现我麻木了,错与对?错与对原本没有什么严格的界限,我有执念,我师父有执念,杨晟同样也有执念,难道我的执念就是高尚,他的执念就是低级吗?
    默默的放下信纸,却有些默然的想着,难怪无论是哪一个宗教都会让人放下执念,这把双刃剑,确实充满了‘诱惑’,却也充满着伤害。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只是一小会儿,窗外已是电闪雷鸣,我站起身来,默默的走到窗前,看着暴雨倾盆而下,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这处秘密的专属于部门的医院是那么安静,和它的安静对比的是我的心。
    “总是,总是有什么东西是大于执念的吧。”我有些无意识的抚上冰冷的玻璃窗,默默的对自己说到,支撑我这一信念的,竟然是那个和我交集不深的傻丫头——关来娣。
    是的,曾经因为,我几度想放弃在刘师傅那里得到线索的想法,因为我不想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良心是善良而美好的一部本,那是构成人最剔透的本心的重要的一部分。
    是这样的,比执念更大的应该是自己的本心,你可以有执念,但你绝对不要被你的执念所操纵,你应该有一个底限——叫本心,那原本美好剔透的那一部分当做你自己的底线。
    或许,师父有执念,所以他常常和我说本心。
    亦或许,师父看出我情关难过,以后未免不会生出执念,所以他常常让我去修本心,红尘练心。
    而晟哥,却被执念操纵着,一步步失去了最重要的本心,却疯狂的以为自己是对的,那是自己的追求。
    是的,我想明白了,谁的执念也不比谁高级,晟哥错在,他忘记了人最珍贵的本心,被他的执念操纵着越走越远
    ‘轰隆’一声,一个响雷,从远方炸起,我的脸上竟然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原来忽然领悟的感觉是那么好,是那么的轻松,原本疼痛的心也变得平和了起来。
    我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我能想通这一点,此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看见是一个护士走进了病房。
    她还没说话,我就走了过去,从箱子里拿出那三支针剂,把使用方式给她说了一遍,然后对她说到:“等一下,你就给我们每一个都注射一支调配好的液体吧。”
    那护士什么也不问,默默的就接过了针剂,在这样的医院上班,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就学会了一些东西,就比如不多问,不多说,接过针剂以后,她对我说到:“你去主任办公室一趟吧,有你的电话。”
    我也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就走出病房,然后径直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那主任见我进来了,友好的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说:“有人找你,接电话吧,我先出去一会儿。”
    看来,他也忌讳听到什么秘密,秘密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反而是一件负担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他轻轻带上了门,并且真诚的对我说了一句:“这里通话是安全的。”
    我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然后接起了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江一沉稳淡定的声音:“小家伙,不错啊,把天捅了个窟窿,人还好好的。”
    “江老大,说真的,我挺烦你们这种所谓的厉害人物,说话不带感情的语调儿,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我最先想问的是,打电话来,是什么事儿?”我不理会这种没有感情色彩的调侃,我总觉得江一是一只老狐狸,我还是先弄清楚他的目的比较好。
    “打电话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不要放弃对小鬼的调查,我得到了消息,颜逸这个人竟然带着小鬼的分身四处招摇,当我华夏无人吗?”江一可能是接受了我的意见,说话总算有了一丝人味儿,至少我听出了一丝愤怒的意思。
    “你说不放弃?看看吧,你都给我委派的什么事儿?一个仓库,就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我有什么资格不放弃?”我同样也有些愤怒,其实我没打算要放弃,只不过我得让这个江一多给点儿‘好处’。
    “那是我们情报的失误,A公司最近的动作是非常多的,却没想到”说到这里,江一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到:“但绝对不排斥,这里有小鬼本体的可能,承一,证据非常重要,而你不放弃的资格你难道刚才没体会吗?”
    “是啊,证据非常重要,因为小鬼人人得而诛之,就连颜逸那么嚣张的人也不敢承认他那个是小鬼,对吗?只要有了证据,一下子就可以调动许多的力量来一举消灭你们的眼中钉,你们还真是虚伪啊!不爽了,就揍他,这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我胡乱的扯淡。
    江一在那边估计有些哭笑不得,过了半天才说到:“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不不,哪儿敢啊?你刚才说我有体会我不放弃的资格,你是说那个珍妮大姐头吗?她,她有些怪异吧?”我忽然就想起了她调戏慧根儿的场面,总觉得这个大姐头太过古怪。
    “她怪异?呵”江一难得笑了一声,然后反问我:“你师父不怪异吗?”
    我师父?我一下子就心虚的流了几颗冷汗,脑海中浮现出了我师父的形象,耍赖,邋遢,贪吃,好色,嘴‘贱’,欺负小辈,也没什么节操的样子说他怪异,简直是给他面子的形容词儿。
    “底气不足了,是吧?小子,你现在没有资格去了解珍妮,连我也不见得有资格,也许越真的人,他的表象也就越复杂,但是湮灭不了他们的真,你记住这句话吧。”江一对我说到。
    “可,珍妮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那里?未免太巧合?”我忽然这样问到,毕竟生活不是在拍电影。
    我也不能指望,在我危机的时候,随时有个英雄从天而降吧?
    “你问那个?你可能还想问,为什么颜逸会在那里?而警察也那么快出现是为什么吧?我能不能告诉你,从你们进入仓库区不久后,外面就发生了‘地震’,各方势力全部都全部赶往了那里,都挤在了那里?”江一很快的回答我。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颜逸不事先动手,珍妮大姐头也不事先出手,难道等到关键的时候,出来当英雄吗?”我有些不解的问到。
    “很简单,因为制约!”江一一字一句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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