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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127章:石室春情
    杨枫健美的身躯将烈云髻完全笼罩身下,碧色的长袍被他撕下一半,露出女子娇媚柔美的上身,触目所及,无不是跌宕起伏的完美曲线,杨枫只觉得血脉膨胀,周身火热,体内的春蛊在疯狂的叫嚣着,身下的尤物也散发着令人目眩的媚色,如花的樱唇红肿一片,微微隆起,水桃般的脸颊更透着诱惑的光泽,雪白的脖颈上青紫一片,吻痕当心的避过了那些毒虫的伤口。
    杨枫神魂颠倒,将头缓缓的向她柔美高耸的双丘埋去,却突然被生生的石化在了当场。那身完美洁白的娇躯之上,细看下去,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刀伤鞭痕,烫伤烙铁,集#开会一般的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丑陋的痕迹,弯弯蔓延,犹如无数的#虫。就连那雪白的双丘之上也被一道长长横贯身体的剑痕占据。
    这不是青夏!仿若一个惊雷猛地炸在他的脑海之中,神智瞬间清明,腹中一痛,情欲大消。他猛地抬起头来,正见烈云髻娇俏的脸孔,再扫过她满是伤痕的身躯,生生的大惊失色。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起这个妖女诡异难测的身份,杨枫的心中霎时无法抑制的涌起了巨大的怜惜,这样一个弱质女流为了在这个混乱的人世中生存,究竟吃了多少辛苦,冒了多少艰险。想起她终日笑语彦彦,言辞犀利的倔强模样,还有屡次救护自己的恩情,突然就那么愣愣的呆在那里,手指摩梭过那些伤痕累累的伤口,整个人吊若木鸡。
    突然,一滴泪水猛地打在杨枫的手掌之上,迷乱的神智登时清醒,他连忙抬起头来,向烈云髻看去。只见她睁着迷蒙的眼睛,一滴泪水缓缓的滑了下来,滑过轻颤的脸颊,顺着尖尖的脸庞落在了碧色的衣袍里。
    杨枫双拳紧握,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是那样的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挥起一拳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任唇角的鲜血缓缓溢出,哑着声音说道:“杨枫唐突冒犯,罪该万死。”
    “不要说了,”烈云髻虚弱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着,“你明知我不会怪你,心里还盼望着你会对我这样做,只是没想到,在欧丝兰雅的春蛊之下,你仍旧能够抵挡的住诱惑,看来,你是真的爱她的。
    杨枫听她语气消沉,心下一痛,紧抿嘴角,也不说话。他们二人朝夕相处长达三年,深知烈云髻性情坚韧如铁,杀人如麻,为人坚忍,没想到她竟然会放低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见烈云髻喘着粗气,缓缓的穿好衣服,苦笑一声说道:“欧丝兰雅得石姬宝卷的亲传,蛊毒无双,不过你也不用怕,你身得我多年亲手调配的解毒圣血,即便是石姬亲来、想必也奈何不了你。至于我,早就已经活得够了。”
    烈云髻缓缓的站起身来,扶着石壁颤巍巍的走到一角的箱子旁边,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紫檀花纹,低声喃喃说道:“世事奇妙,际遇离奇,我一生杀人无数,如今因果轮回,果真报应不爽。”
    杨枫一愣,看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难道已经二十三岁了吗?不过这女子蛊毒无双,驻颜有术,也不奇怪。只见烈云髻突然手捂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杨枫大惊,刚要过去,烈云髻却猛地竖起于来,阻挡道:“不要过来,你若是来了,也许我会死的更快。”
    杨枫闻言不由得止步,只见烈云髻轻轻笑道:“再过一个时辰,你身上春蛊不药自解,还请忍受一会。”
    杨枫遥遥看着她的如花容颜,只觉得心下难受不可言喻,沉沉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南疆的巫咸族有什么关系?欧丝兰雅出现在这里,可有什么阴谋吗?”
    烈云髻身形一晃,又是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杨枫再也顾不上她的阻止,闪身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出手如#的点了她周身的几个大穴,探知她的脉搏,只感觉她浑身上下血脉疾走,春蛊游动,就像一只皮肤柔软却没有半点骨头的#鱼一般软软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烈云髻脸颊如炭,眼中含泪,悲声道:“是我杀了红石姐姐,我罪有应得,早就该死了。”
    这烈云髻一生骄傲倔强,心狠手辣,从不服输,今日却这般的灰心丧气,全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杨枫眉头紧锁,突然一把扯开烈云髻的衣衫,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杨枫!你干什么?”烈云髻惊怒交加,大声叫道。杨枫理也不理,几下就脱去了她的全部衣物,随手又来扯自己的衣袍:“你若是出于可怜同情我而要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杨枫也不去管她,健硕的身体在灯光一之下,闪动着健康的光泽,猿臂伸展,将烈云髻抱在怀里,登时就吻住丁她的檀口。
    纵是烈云髻一生再过奸恶,此刻也不由得泪眼朦胧。这几日来她内心受尽折磨,此刻看着杨枫健硕的臂膀,只觉得浑身无力,身如纤草,无所倚仗。
    石室中安静#寂,恍若和整个世界分割开一般。烈云髻被杨枫压在身下,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一生风雨凄苦,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似乎觉得这一生之中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安心恬淡,世间浮云一世,万般凄楚,又怎极的这一刻的安宁,以前的争斗,在此刻看来,却是那样的失去了意义。
    现在的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脑中昏眩一片,反复思量着,若是出了此地,他会不会仍旧追随着那个女人而去,如此的话,还不如就此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石室之中,再也不出去了。
    “真是个傻子,这个世上,每个人都盼着我死_。你为什么要救我护我,我声名狼藉,死了也是干净,当初那般对你,伤你骂你,你为何仍旧这样不知悔改?你又不喜欢我,何苦勉强自己要了我这个人人唾骂的妖女呢?”红烛燃尽,烈云髻的声音淡淡的回荡的石室之中。
    杨枫坐在她的身旁,缓缓的为她穿好衣衫,默然不语。
    “不过像你这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忍心伤你?那个女人不喜欢你,是她没有眼光,#缘花开了又败,浮沉一世,想不到临死前我还会遇到你这样的人,若是,我能早一点遇上你,那该有多好。”
    烈云髻春蛊被解,力气渐渐回归,眼睛#到墙角的一处箱子,突然挥手打开,一道红光闪过,杨枫眼前的墙#上登时幻画出一幅画面,上面的女子红衣黑发,笑颜如#,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衣带轻飘,红衣如火,一双弯月般的眼睛盈满了欢快的笑意,恍如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充满了单纯的天真,竟然正是烈云髻!
    “很神奇吧。”烈云髻笑着说道:“蓬莱手工技艺精深,竟然能制造出这样高明存形的器物来,我们南疆巫咸族,其实就是七部中的毒部,掌管驯兽和盅毒之术,只是千年下来,已经不像蓬莱人这样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想法了。这个留影器,就是谭小姐的父亲,谭老谷主托人送给我父亲的。”
    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的面前,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草屑,相貌温柔淡漠,如浮云一般充满了漂泊淡然的意味。
    年轻的烈云髻仰头笑道:“秦大哥,你带我走吧,我们偷偷的走,不叫阿爹知道。”
    年轻男子#笑一声,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时,他们身后一只通体火红大鸟突然自远处的山巅飞来,上面红衣女子眉梢如丝,眼神凌厉,手中火红的长弓蜿蜒如月,对着青衣男子激射而来,厉声叫道:“秦子舒!你再敢引诱云儿,瞧我不将你射几个透明窟窿!”
    只见那男子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一张淡漠的嘴角也微笑起来,身形斗转,登时将女子的箭势化解,轻笑道:“红石,你不再苍巫山上冥思,下来干什么?”
    杨枫一惊,原来那女子就是巫咸族死于六年前鼎鼎大名的红石巫咸,而且,听欧丝兰雅所言好像还是死在烈云髻的手上的。
    红石巫咸柳眉一竖,手上长弓接连激射,对着那年轻男子激射而出。男子身形犹如大鸟,急旋而舞,轻而易举的躲了开去,杨枫见了在心下暗暗感叹,这男子轻功之强确是世间少有。红石巫咸箭术凌厉,若是换了自己,当然也能闪过,只是要像他这样姿态优美潇洒就难比登天了。
    一旁的烈云髻拍手大笑道:“红石姐姐你不是说你的箭术天下无敌吗?怎么连秦大哥都射不着,羞也不羞。”
    红石巫咸圆眼一瞪,怒道:“不识好歹的小蹄子,你告诉大长老说要上苍巫山上去找我和兰雅学习巫术,却跑到这里来会情郎,看我不告诉大长老,让他打断你的腿。”
    烈云髻见状大急,也不顾两人之间飞箭漫天,几下就跑到红石巫咸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撒娇道:“红石姐姐,云儿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青衣男子双眼如水,含笑的看着两女,只是杨枫看来,却觉得他似乎看向红石巫咸的时候更多。
    第一幅图像很快结束,烈云髻低声虚弱的笑了一声,手指数弹,点在那器具之上,第二幅图像又在墙上显现。扬枫凝目望去,只见却是在一处高大的竹楼之上,烈云髻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子之上。突然一个一身紫衣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上竹楼,大笑着趴在她的肩上,笑着道:“小妮子,干嘛呢?想情郎了吗?”
    烈云髻一张脸登时一片通红,狠狠的捶着身后的紫衣少女,两个人比花娇的少女登时打闹在了一处。突然紫衣少女伏在烈云髻耳边说了什么,烈云髻初时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可是那紫衣少女又反复的说了几遍,烈云髻终于有些怀疑的跟着她走下竹楼,走了一会,#到一块草木茂盛的森林之中。烈云髻蹑手蹑脚的拨开—片绿草藤蔓,一张脸孔登时霎白一片。
    只见秦子舒一身青衫,满眼焦急的拉着红衣女子,红石巫咸双眼泪光闪烁,可是还是坚定的推着他的双手,沉声说道:“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随你走的。”
    秦子舒眼中如冰霜雪降,沉声说道:“巫咸族圣女的位置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红石巫咸咬着嘴唇,凌然说道:“石姬娘娘的使命压在我的身上,我一生的梦想就是看着巫咸族重新振兴,你若是真的爱我,就该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我的心意。
    秦子舒沉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争霸了巫咸族,还要争霜南疆,争霸了南疆,还有南楚,还有其他四国,还有整个天下,你的野心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满足呢?”
    红石巫咸转过身去,缓缓的靠在男子的身上,沉声说道:“子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人活一世,不能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不是还有云儿吗?你可以留在南疆,助我一臂之力。”
    “不!”秦子舒轻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语调悲戚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将云儿推给我,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躲在草丛后面的少女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檀口转身就跑离了花草弥漫的密林,只留下一对情人肢体纠缠在月光之下。
    杨枫怀中的女子嘴角微微牵起,凝成一个苦涩的笑容,声音清淡宛若幽风,淡淡说道:“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才不过十五岁,天真烂漫,不通世事,终日在苍巫山上游玩嬉戏。那天清晨,是族中的女巫大祭,红石姐姐她们都去参加祭祀。我一个人留在巫女峰上,他骑乘着白马,远远的从天涯河的方向过来,一身青色的长袍,满眼落寞的颜色,可是笑起来却是那样的好看和温暖。他笑着问我:姑娘,这里可是巫咸族的疆界吗?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他了。”
    烈云髻脸色苍白,嘴角轻笑,慢慢的将头靠在杨枫的胸膛之上,手指微弹,又是一道幻影出现在墙壁之上。却是滂沱的大雨之中,年幼的烈云髻独自一人站在豪雨之中,泪水潺潺而下,肩头颤抖,脸色甚至比现在还要惨白。
    她微微一笑,语调清幽的说道:“我总是在想,若我是红石姐姐,一定会抛下所有的名利梦想,随着他浪迹天涯,一生快活的在一块,再也不去管什么部族的恩怨。可惜我不是她,注定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一丝半点的爱恋,我躲在天涯河上几天没有回家,父亲带着整个部族的人疯了一般的寻找我,终于在第七天的时侯将我带回族中。红石姐姐躲在人群之后,难过的看着我的眼睛,可是却不敢走上前来。我从小没有母亲,几乎是她把我抚养长大,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请求父亲让我进族中的青华浮洞中研习巫术。”
    “可是就在我进洞的第二个月,兰雅却突然跑来告诉我,红石姐姐怕我对长老会揭发她与男人私通的事情,已经将他赶出了南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到整个身子都在疯狂的颤抖,没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就发了疯一般的跑出了青华浮洞。终于在雨蝶峰上追上他,他靠在雨蝶峰的雨蝶石上,一身青白的长衫,脸上还挂着温暖的笑容,一双眼睛温和的看着我。手中却拿着红石姐姐的巫红箭,那箭深深的插在他的心口处,流水一般的血疯狂的溢出。”
    烈云髻的眼睛蓦然变得阴冷,一个幻影出现在墙壁之上,万里晴空的山峰之上,青衣的男子鲜血淋漓的靠在石壁上,秀丽的少女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满头的秀发迎风飞舞,状似疯狂的大声痛哭。
    烈云髻的声音越来越冷,带着深刻如万丈海水般的滔天恨意:“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有那么多的血,那些红色的液体弥漫了整座雨蝶峰,就连荒草树木都带上了那血腥的味道。他就像我们初次相逢的时候那样温柔的望着我,可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跟我说他对示起我,他说要我不要难过。可是我怎么能不难过,他就要死了,被他最爱的人亲手杀死了!我像是疯了一般疯枉的跑回族里,来到苍巫山上将她一剑洞穿,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没有人知道我的巫蛊之术早就已经超过了她,她的飞箭不在身边,又怎么是我的对手。
    幻象之中,红衣的女子胸腹染血,绝望震惊的望着那个陪着她一同长大的孩子,那个孩子手拿染血的长剑,疯狂的叫喊着:“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
    红衣女子瞳孔蓦然瞪得老大,以手抓住烈云髻的衣衫,疯狂的撕扯着,似乎想说什么,烈云髻状似疯癫,提着长剑厉声喝道:“是你杀了他,是你用巫红箭杀了他,我要为他报仇!”
    凌厉的剑光蓦然斩下!红衣女子那洁白的颈项喉管处登时洒下漫天的鲜血,无数的南疆秃鹫猛然从高空中#俯冲而下,苍巫山上的冷硬长风卷起那刺目的血红在半空中划下一道炫目的华彩。那颗与身体分离的头颅却蓦然发出了悲天彻底的嘶吼,绝望愤怒的眼眸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从头颅冲激射出去,苑若一只飞箭一般轰然射入坚韧的石壁之上,不甘的怒视着那巍峨的南疆大地。曾经骄傲的身身影轰然倒在地上,扬起大片大片的尘土。
    烈云髻仰天狂笑着,对着苍巫山后的山间悬崖处纵身就跳了下去,凄厉的笑声回荡的南疆的沃土之上,在他们的身后,只有那个一路跟随着烈云髻的紫衣少女,看着头上那双嵌在石壁之上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眸,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跪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
    “可惜,跳下悬崖之后,我却没能如愿以偿的死去,反而顺流而下,漂浮过地壑之中,最后被想要杀人灭口的欧丝兰雅擒获。好在我福大命大,最终逃出了她的手掌,逃到云森七村之中,才能保的一条贱命不死。”
    杨枫低低的叹了口气,挥手封住了烈云髻身上的几处穴道,将她的衣衫拉好。可是他却不敢睡去,看着烈云髻带泪的睫毛和困倦的睡颜,他不禁感到一件疼惜。
    这个女子一生坚强倔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实则是最最孤单的人。她为了自己的那一点执念默默的守候了这么多年,终日活在自己的内疚和自责之中,小小年纪却承受了那么多不该她去承受的东西,在刀光剑影中终日游走,血雨腥风中苦苦求生。如今的这番话,可能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实在是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垂目向那散发着淡淡紫光的墙壁上看去,眼眸登时一亮!
    会猎西川第一百二十六章:再见之炎
    只见偌大的一个石穴之中,方圆广阔,纵横百十多里,穹顶高绝,漆黑深邃,一眼看不到尽头,石穴之中,古朴厚重,蛛网横生,厚达几尺的灰尘昭示着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拜访了。石室的正中一个巨大的木质机械正静静的放在一处十余丈长的石墩之上。上面色彩厚重,暗红如血,墨绿似竹,深蓝若海,交相混杂,宛若上古神物一般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各色钩索纵横连接,巨大的机括相连,横七竖八,缠绵不绝。
    青夏和西林誉几乎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看着软软倒在地上,满身鲜血淋漓的楚筝目瞪口呆。
    看着楚筝胸脯仍在轻轻起伏,才知道他还没死,只是重伤昏迷罢了。就在这时,一个清厉的冷哼声突然想起,青夏和西林誉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眉目清朗,一身黑袍的老者缓慢自机械后转出身来。眼神凌厉如刀,嘴角阴郁冷笑道:“今天到底吹的是什么风?这几十年无人踏足的洪天水牢地穴之中竟然频频有人光顾。”
    声音沙哑略显沧桑,竟然赫然是刚才和青夏缠斗的神秘老者!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陡然从机械下猛地传了出来,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大地震动,土屑横飞,站立的地面都在微微打颤!
    青夏眉头一皱,冷然向着那长达十几丈的机械望去,只见它铁锁横缠,环环相扣,景象是一把巨大的锁头,而在这下面,竟然好像压制着什么野兽一样,咆哮尖鸣,声势惊人。
    西林誉眉头轻皱,冷冷的瞥了一眼办事不利的楚筝,轻笑一声,朗声说道:“老先生既然知道天机索的秘密,那是不是太着急了点,时辰未到,现在动手,不怕功亏一篑吗?”
    老者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被称作“天机索”的机械,一双眼睛一片血红阴郁之色,他抬起头来冷厉的看着西林誉,沉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西林誉淡然一笑,垂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他,轻声说到:“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老者冷笑一声,严重闪过一丝嘲弄:“妖魔小丑,也敢上蓬莱来放肆,真是不知死活。千年来,只要是蓬莱想保护的东西,别人就休想染指,我还是劝你回去转告你的主子,痛快死了这条心吧!”
    西林誉眼睛一挑,冷笑说道:“还真是被蓬莱洗了脑,看来这三十年的囚禁并没有给你怎样的教训,岁月无情,江山易老,你当还是三十年前蓬莱工部的风光日子吗?”
    西林誉眼角一寒,继续说道:“况且,对于你这种被逐出门外的蓬莱弃徒,也敢自称是蓬莱弟子?当年蓬莱谷昭告七部,将你于七部名册中除名,你犯了杀罪,淫罪,欺师灭祖、引起战乱等一十八条大罪,现今在七部之中,当真是应了遗臭万年的那句话,还有什么脸面重回世间?”
    老者脸色越发的苍白,突然厉声怒吼道:“他们胡说!我没有做!谷主不是我杀的!”
    “当然不是你杀的。”西林誉冷笑一声,轻轻的撇了撇嘴,“你若是有那么大能耐,当年还能被乳臭未干的谭勉之压在这洪天水牢之下?”
    忽听老者激动的大声叫道:“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西林誉冷笑一声,“我知道又能怎么样,你当七部的人会相信吗?相信他们心目中德高望重的谭辩谷主就是当年设下阴谋陷害其他六部,想要迷惑众人扶植自己的儿子成为梁思还的后人。而在七部之中被咒骂了几十年的祝清河竟然是被人陷害的无辜羔羊?哈哈!何其有趣的笑话!”
    眼见唯一知道开启之法的楚筝更是死掉一般的倒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机。突然只听一声娇笑猛然想起,甬道内声音窸唆,欧丝兰雅一步三摇的走了进去,长笑一道:“西林公子这招釜底抽薪来得好啊!我们忙活了多日,差点为他人做了嫁衣,真是令兰雅佩服的五体投地。”
    青夏这时才发现欧丝兰雅不知何时已进了这石室之中,立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妖女!杨枫在哪里?”
    西林誉却轻笑道:“我一直在猜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南疆巫咸族的兰雅圣女。圣女这些年叱咤风云,纵横南疆,在下仰慕已久,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得识圣女金面,真是三生有幸。”
    欧丝兰雅登时大笑,直笑的花枝乱颤才住口说道:“西林公子真会说笑,南疆距五仓山并没有多远,公子若是想见兰雅,也犯不上这样蛊惑兰雅的盟友叛变才能见到兰雅啊。有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大可到南疆一游,兰雅必当以最热情的态度好好的伺候公子。
    只听西林誉长笑道:“楚筝公子说圣女等在密室之外,断断不会进来。看来楚公子显然看错了圣女的为人,更小瞧了圣女的好奇心了,都说女人是这世上最好奇的生物,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欧丝兰雅冷冷的看了楚筝一眼,不屑的说道:“早就看出这个男人不会成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祝清河老前辈,前辈出身蓬莱,驭兽蛊毒之术却是天下无双,实在深得兰雅敬佩。此次想要开启天机索,也是出于对蓬莱当年那般对前辈的不满之情。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得见前辈真颜,真是再好不过。只要开启了天机索,水淹白鹿原上的各国精锐。七部之人必定以为是洪天水牢的坍塌引起的水患,到时候前辈再关闭水闸,以梁思还后代子孙的名义出面统领七部,何愁荣华富贵、天下权#,不手到擒来?
    话音刚落,西林誉突然哈哈笑道:“圣女所说的所谓的昭告七部,推翻谭家的统治,让前辈入主蓬莱的一切不过是骗人上当的谎话罢了。等前辈开启了天机索,水淹西川,还有滞留在白鹿原的北秦,南楚两国,立时就会再次成为整个天下的公敌,到时候他们远离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站出来为你说话?前辈多话了这么多的岁月,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吗?”
    西林誉淡笑继续说道:“我来自五仓山,你应该知道我们主上和莲清鹏七部的恩怨,你与我们合作远比跟他们合作要稳妥的多,你被封印三十年,蒙受不白之冤,被七部唾骂,难道还这般没有长#,到底何种方式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你自己衡量。我话尽于此,你自己仔细考虑。”
    老者脸色急变,沉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是大道墨者的子弟?”
    西林誉朗笑一声,沉声说道:“前辈好眼力,正是。”
    青夏眉梢一挑,眼#登时闪过庄典儒那张癫狂炙热的脸,暗道难道西林誉竟然也成了他们一派的人?可是庄典儒等人辛辛苦苦谋划了几十年,不就是为了扶植楚离登上天下之主的地位,西林誉和楚离仇深似海,怎会臣服于楚离的脚下,难道大道墨者之中,也有明争暗斗,也分派系不成?
    却听祝清河沉声说道:“你们想怎么做,不是也想解开天机索,水淹蓬莱谷,毁掉白鹿原的百万联军吗?
    西林誉见这老者被关押在地上三十多年,却凭借自己几句话旧揣测出上面大致的格局和事件,不由得心下佩服,眼见他松口,淡淡一笑说道:“程序差不多,目的却差上很多。天机索必须开启,只是却不是要毁掉白鹿原,而是要你将水闸的方向微微这样斜一斜。”说罢用手轻轻的向东方指去。
    青夏和欧丝兰雅、祝清河等人同时大惊。老者更是惊声呼道:“你要最水淹蓬莱九大主谷和圣地玄天明府?”
    西林誉点头道:“蓬莱仙岛对你不仁,你又何苦对他们诉旧情,他们既然能够把你关押在这不毛之地三十余年,难道你就没有胆子水淹了他们的玄天明府?祝清河当年纵横七海的气魄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被这三十年的时光消磨没了吗?”
    西林誉声音严厉,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厉吼而出,声音激荡,引起那天一鼎一阵轻微的轰鸣。
    话已至此,青夏若是再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这几人的身份地位,那就白活了。清鹏七部起源于一千年前,一名名叫梁思还的高绝之士一手建立,分工为粮钱兵工等部,他口中所说是要在将来适当的时机,派遣梁氏后人出世,统领七部,谋取天下,建立大同社会,但是不知是何原因,千年来,梁氏后人却从未出世,七部各自为政,隐蔽与市井,南疆,或是深山谷底之下,互相之间却也有潜在的关系。
    梁思还也是个思虑超绝的高人,经过了千年的发展和奠基,各部在当世都已经成为翘楚,完成了对大陆各种商品的垄断。直到三百年前,这种垄断的格局已经完全形成,在商品经济的带动下,使得大秦帝国分崩离析,其后的日子里,互相依傍,设法统一。其结果和梁思还原本的设想,大相违背,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没有想到,还是有意为之。
    只是,七部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乱世中所占有的地位,向来以统一天下,推翻暴政,建立梦想中的自由之邦的大道墨者行会,却率先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派出了西林誉,施展阴谋,毁掉七部中刀锋最为犀利的蓬莱工部。
    南疆巫咸族是毒部一脉,想来千年下来,心中思变,不再臣服于早已作古的梁思还,投靠了权贵,将七部的秘密说了出去,现在看来,那个权贵很有可能就是齐国太子齐安,欧丝兰雅阴谋水淹白鹿原,推楚筝成为七部之首,为的就是消灭异己,并吞并七部的强悍实力,壮大齐国。不然,以齐安的个性,怎会在这样风雨飘零的情况下,当先带着齐国士兵退出白鹿原,为的就是不想作茧自缚,被洪水吞没。
    如此看来,楚筝这个人,确实个两面倒的双头蛇。他当初在南楚失势之后,被齐安救走,故意来到蓬莱谷,引诱譚素凝小姐,骗取开启天机索的方法,谋得谷主之位。若不是青夏来临,可能早就得手了。但是他也不是傻瓜笨蛋,知道若是毁掉白鹿原上的南楚精锐之后,他这个光杆司令必定要受齐安的胁迫,所以暗中搭上了西林誉一派的大道墨者行会,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协议。帮助他们灭了清鹏七部,事先在他们的帮助下,重登南楚皇位。
    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想过水淹任何地方,不过想要制造混乱,再出手封闭水闸,施恩于七部,冒充梁氏后人,充实自己的实力。说起来,这仍旧是个只为自己着想的龌龊小人罢了。
    而现在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这名名叫祝清河的老人竟突然是被蓬莱三十年前关押此处的族人,而且似乎还蒙受了不白之冤,满腔的对七部对蓬莱对天下的怨恨。偏偏他还是楚筝和谭小姐之外,唯一一个掌握开启天机索方法的人,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登时成为了此事的关键。
    眼下无论他按照墨者行会还是齐国的意思,都必将造成生灵涂炭的局面。青夏自然不能让他们水淹楚离和秦之炎的军队,更不能让他们毁掉祝渊青的家园,可是被三名强者环绕,那名老者更是实力超群,一时之间也不敢乱动,悄悄后退,藏身一角,静观其变。
    欧丝兰雅见这个时候他还在挑拨离间,不由得心下大怒,见祝清河果然有些动容,心道今日若是不能当机立断,三年来的辛苦就会功亏一篑,编贝的牙齿登时咬上下唇,眉自如水,眉梢一挑,轻笑道:“西林公子还真是会危言耸听,既然这样,兰雅还有些小玩意,想请大家给品评一下!”
    话音刚落,手上一道霞光蓦然一闪,对着西林誉闪电而去!
    西林誉冷哼一声,长剑上举,登时夹杂着巨大的气势对着欧丝兰雅当头斩下。欧丝兰雅身形灵活,柔若无骨的一个转折,以一个绝不可能的诡异姿势向一边闪去,只见那道剑影轰然崩起,斩在密室的地上,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不知道积累几万年的尘土,漫天飞扬,一尺之内,几乎不能目视。
    欧丝兰雅借着这会功夫,玄身退后,素白双手在胸前腰裳中一探,一道青乌寒芒登时向着祝清河闪电袭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登时从身后响起,祝清河双手抱着头颅,疯狂的冲向西林誉,一下子就将西林誉接下来的攻势完全接了过去。
    西林誉武艺超凡,当初就已冠绝南楚,家破人亡之后,不知有什么际遇,竟然投到无苍山门下,得到墨氏剑法,更是废寝忘食的练习。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欧丝兰雅竟然能在祝清河身上下了巫蛊。要知道当年祝清河号称一代毒圣,在七部之中,甚至和南疆第一毒女#丘虫姥齐名,要不是英年早逝,早已扬名天下,对大陆凶兽毒虫的驾驭能量堪称当世翘楚。这样的万兽之神怎么可能被巫咸族的一个小小圣女下了巫蛊。
    其实也不怪祝清河大意,毕竟老者当年的风头太盛,传闻众多。可是俗话说艺精于勤,老者被关押达三十年之久,终日被仇恨盘踞于心,岁月恍然即逝,他的毒艺非但没有提高,反而退步,此道荒废,也难怪竟会被欧丝兰雅下蛊。
    西林誉招式大开大合,漫天的白色辉光直冲天际,多年的苦修和仇恨陡然被激发而出,一道道手刀力斩而出,刀势惊人,光芒大盛。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如乘风涛海般气势惊人,声势动天。万千的刀光剑影蓬勃而起,无数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空气中疯狂的弥散,放佛是有灵性一般,势如蛟龙出海,扬起漫天的华彩,凌厉的道道力量疯狂的向祝清河和欧丝兰雅逼去。
    青夏喉头一甜,呼吸难继,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只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被紧紧的缠绕,几乎不能呼吸。
    突然只听“噗!”的一声,老者上臂被西林誉刀气击中,鲜血霎时汹涌而出。青夏低头看去,只见满地的鲜血之中,竟还爬行着一些青色的幼小虫卵,犹如一条条青色小#翻滚而动,令人感到一阵恶心。
    欧丝兰雅脸色蓦然一白,嘴角溢出一道血痕,老者疯狂的嘶吼,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旧冲着西林誉疯狂击杀而去。
    西林誉一下劈开老者的剑势,身若蛟龙,突然一击惊雷一般的攻势对着老者当头怒斩!
    “西林誉!你若是杀了他,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开启天机索,你我大不了一拍两散,也不过便宜了别人罢了!”
    欧丝兰雅突然高声尖叫,西林誉闻言手上一抖,登时收手。欧丝兰雅等的就是这一刻,口中巫咒默念,突然只见老者大吼一声,双眼通红,身上伤口处鲜血急喷,内中蛊虫登时如同青色的海浪一般喷射而出,对着西林誉疯狂汹涌而去。
    “妖女敢尔!”
    西林誉厉喝一声,手上剑势蓦然喷薄而出,对着漫天的毒虫巫蛊冲击而去。
    狂猛的暴风在空气中登时卷起,丈许长的黑色飓风夹卷着遍地的灰尘烟土盘旋飞舞,私下里烟雾缭绕,狂风倒卷,迷得人双眼一片昏黄。只听西林誉怒吼一声,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乌黑长刀,那兵器丈许长,乌黑如碳,铁甲流彩,映照着墙角处燃烧万年而不灭的深海鲸油灯闪烁出炫目的华彩。
    无数的青色蛊虫从老者的的身体中激射而出,欧丝兰雅从怀中掏出一杆淡青色的竹笛,横在嘴边,蓦然高昂的吹起诡异的调子。那些蛊虫听到声音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仿若是发了疯一般,在空气排列成阵,对着西林誉四面夹击。
    西林誉也甚是了得,#上青芒暴涨,剑势惊人,青夏观之大惊,暗暗盘算着若是自己对上他该当会有几成胜算,可是暗暗比较了一番,却发现竟然连一成都没有,不由得冷汗齐流。
    世界之大,能人异士无数,以前的自己还真的是鼠目寸光了。
    四下里青芒浮动,黑影重重。欧丝兰雅俏脸苍白,竹笛越发的尖锐刺耳,漫天的青色蛊虫竟在这短短的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之内长出双翼,嗡嗡鸣叫,对着西林誉围攻团绕。老者双眼通红,通体伤痕,更有数不清的毒虫在他身上盘绕,手上握着锈迹斑斑还印有蓬莱字样的长剑,或挑或砍,有若蛟龙入海,龙翔九天,对着西林誉当头砍下。
    红光鼓舞,腥风四溅,古朴的“天机索”突然散发出剧烈的红芒,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整座石室红芒大盛,无数道赤红光柱轰然而#,荧光闪烁,不断地移动着位置,投射在墙壁、地面和众人的衣物之上,暗红浓厚,看起来如鲜血一般,充满了暴戾凶煞的气味,不断的盈盈##在这狭小的石室之中,仿若是上古的神兽睁开眼睛,那些红光竟然好似有灵性一般,映照着四下里一片通红。
    “嗷!”巨大的吼叫声登时漫天响起,众人的耳膜差一点在这一声之中震穿。西林誉等人立时身形摇晃,立足不稳,血脉膨胀,手上不由得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那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上古神迹。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石室,老者双手抱着鲜血淋漓的头颅,整个人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状似疯癫,满头的乱发无风自舞,一瞬间就连眉毛都尽皆斑白雪花一片,一张脸孔狰狞恐怖,满是颠疯之态。
    这个三十年前惊才艳绝的一代青年才俊,竟然在这寂寞的岁月中被自己的师父同门关押了三十年,忍受着巨大无尽的孤寂和仇恨,还要背负着无尽的骂名。暗无天日,声名狼藉,那些潜藏在他体内的痛苦的仇恨在他的心中层层堆积,终于渐渐的堆成了一个磅礴巍峨的山峰,足以毁天灭地,足以填平七海,足以颠覆世间亿万生灵!
    凄厉的嘶吼回荡不断,祝清河双眼通红,浑身上下肌肉纠结膨胀,雪白长发迎风而舞,再也没有原来的俊美模样,完全化成了一个为仇恨而生的旷世狂魔。
    青夏双眉紧锁,紧紧盯着场中局势的改变,看见欧丝兰雅紧张的握紧双拳,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朗声高笑突然大喝道:“杀了他!”
    祝清河蓦然一阵怒喝,手上光华闪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意,突然转过头来,狠狠的盯着欧丝兰雅冷冷道:“你说,要杀了谁?”
    他的声音低沉暗雅,充满了阴森的鬼气寒意,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鬼魅亡魂一般,有着浓烈的凶煞之气。
    欧丝兰雅脸色大变,连忙低眉颔首,嘴唇一开一合,默念咒诀。
    “你在召唤谁?”老者突然低声问道,右手的拳头缓缓平举至欧丝兰雅面前,慢慢张开,沉声说道:“可是这个?”
    欧丝兰雅抬头一看,立时被吓得大叫一声,之间一块模糊的血肉正端端正正的放在老者的手掌之上,血肉之中,一只赤红黑纹的小小蛊虫在其中上下攀爬,不断的昂首吐芯,别样的恐怖。
    欧丝兰雅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散发着死气的祝清河,只听他沉沉的说道:“天地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他们讲义?这巍巍地壑,漫漫蓬莱,泱泱七海,就一起给我陪葬吧!”
    说完立时大吼一声,手上劲气吞吐,对着欧丝兰雅一掌拍下,登时将她打的花容变色,眼眶流血,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西林誉在一旁大声笑道:“蓬莱假仁假义,陷害前辈,如今前辈得出重围,定要搅他个天翻地覆,以平心中之恨!”
    老者嘶声长笑,蓦然一步上前,双手急翻,不断的击打在轮轴之上,开启那繁复杂乱震古烁今的庞大机械,只是他的五官七窍霎时鲜血长流,骨骼震碎,黑芒大盛,仿若是开天辟地一般的一声爆响,只见那座沉睡了太多年的机械,竟然渐渐的被他唤醒。
    “轰!”的一声霹雳巨响,上空悬在半空的石印霎时散发出滔天的光芒,无数的五彩的霞光升上天空,巨大的气流横冲直撞,青夏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只觉得巨大的冲击力当空而来,击得她气血上涌,喉头一阵腥甜。
    凝目望去,只见老者浑身上下肌肤鼓动,狂猛的飓风吹的他的皮肤仿若那层层海浪一般上下翻动。满头白发迎风舞动,一身宽大的衣袍仿若大鸟,鼓舞翻飞。七窍鲜血淋漓,胸前破了个大洞的位置,更是血如泉涌。
    西林誉强行站稳身体,仰头观望,一张脸孔越发青白一片,胸前血腥点点,落在雪白白衣之上,如雪地里的点点梅花。
    惨烈绝望的狂猛吼叫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仿若是上古凶兽齐齐苏醒,古老的机械发出咯吱声响,声势惊人。
    轰然一声震天爆响,漫天扬起血腥的血花,那些失去了欧丝兰雅控制的虫蛊蓦然飞上半空,要在祝清河的脸上,老者被蛊虫要上的侧脸,露出森森的白骨。
    令人窒息的咀嚼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祝清河厉声狂嘶,神情彪悍,竟然丝毫不惧,蓦然仰天长啸,奋起神威,竟然张开已经残缺的血盆大口,对着漫天的飞蛊毒虫,一口吞下!
    巨大的惨叫声响彻天地,即便是那么凶悍的毒虫,也不禁感到一阵畏惧。无尽的鲜血登时冲天而起,扬起一道血浪,全数喷在那个赤红色的天机索之上!
    轰然!无数的白色光芒登时弥漫天地,无数的迷彩流光霎时笼罩整个石室,漫天的华彩之下,只见强硬如铁的墙壁霎时一阵涩涩抖动,大片大片的尘土登时脱落,露出原本的洁白石壁,一道金光之下,那些白色的石壁幻化出迷目的色彩,五光闪动,恍若流霞,火烧一般的灼热弥漫石室,青夏的发梢瞬间曲卷,定睛看去,只见祝清河周身衣物尽皆起火,身上大片皮肤焦黑一片,倒像是穿了件黑衣一般。
    五彩的霞光爆洒而出,将整个石室笼罩其中,无数的气浪登时狂涌。
    “哈哈!”沙哑的笑声登时传来,祝清河疯狂的仰天长啸,直笑得泪如泉涌,气息如雷,仿若是释放了被困三十年的怨恨一般,昔日的翩翩公子,蓬莱的得意门徒,此时看起来竟然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一般充满了诡异阴厉的死灵之气。
    老者双目血红,雷霆嘶吼道:“蓬莱!七海!一起去死吧!”
    大手一把扳动一个硕大的齿轮,青夏大叫不好,刚要冲出去阻止这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疯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破风的呼啸声登时传来,一道白色的光芒顿时从外面的甬道处破空而来,宛如闪电一般的对着祝清河击去!
    “叮!”一声尖锐的尖鸣猛然在石室中炸开,青夏转目望去,之间黝黑的甬道之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疾飞而来。竟然赫然是一把银白的弯弓,男子眉眼凌厉,剑眉入鬓,嘴唇紧抿,一身乌金长袍,更加显得他桀骜不驯,卓尔不群!
    “帝王博弈,百姓何辜?先生就算是不顾同门之谊,难道也不管苍生的死活了吗?”
    一个坚韧冷然的声音突然想起,青夏浑身一僵,整个人霎时都呆在了原地,心头间五味杂陈起伏于其间,酸甜苦辣交相陈杂,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样雷霆一般的傲视王者之气,这样凌厉如冰霜一般的威慑嚣张之态,不是南楚大皇楚离,更是何人?
    三日以来在黑暗中跋涉的痛苦、屡番受挫的惊惧,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一抹炙热凝视的目光,她从来不知道楚离的出现,会让自己这般开心雀跃,从来不知道楚离的身影,会让自己觉得这般可#温暖,从来不知道楚离的声音,会让自己这般激动难抑,她愣愣的看着楚离如天神降世一般,悍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个诡异可怕、四面楚歌的境地,以雷霆之势搅乱了敌人的全盘部署,声音都几乎沙哑,沉声说道:“楚离。”
    苍白娇小的女子一身青色衣袍,并无怎样华丽的装扮,甚至衣衫破旧脏乱、满是灰尘、一头乌黑长发飘荡于身后,秋水般的眼眸温和如玉,高压圣洁,娴静如花。楚离如冰雪般的面容瞬时就缓和了下来,对着青夏沉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西林誉眉头一皱,双眼登时显出巨大的寒芒和仇恨,冷笑一声,长身而立,挡在祝清河身前,冷笑道:“前辈在十年前就已经被蓬莱踢出门外,又何来同门之谊?大皇陛下不请自来,不是想来这里叙旧的吧,还是真的就这么等不及想要上来送死?”
    楚离冷哼一声,眉梢上挑,眼中怒色一闪而过,刚想上前,青夏突然眉头轻蹙,一把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对着祝清河说道:“蓬莱有的确有愧于先生,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怎能受恶人的鼓动,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呢?”
    四下里狂风大作,烈火狂燃,祝清河仿佛是听不到一般,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西林誉冷笑一声,冷冷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新仇旧恨,我们今日一并了结!”
    说罢一团黑色的刀影登时冲天而起,整个人有若巨大的鹰鸠,身形倒转,如陀螺一般卷起大片的旋风、对着楚离急冲而来。
    楚离冷笑一声,手上招式瞬间如同大江长河,犀牛夹角,汹涌咆哮着迎上前去。
    西林誉冷哼一声,手上蓦然形成一道乌黑的丈许华彩,气息翻涌,中途偏转,竟然夹带着毁天灭地的滔世气势对着青夏的头颅猛然灌下!
    青夏猛地抬起头俩,凌厉凶猛的飓风吹的她如花脸孔生生发痛,长发飞舞,衣袍鼓动,巨大的狂风好似将她整个都几乎要掀起来一般,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一张脸孔一片苍白,周身气息鼓动,想将那攻势化解,可是还没碰到边缘,浑身一震,筋脉霎时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登时就涌了上来,檀口微张,洒下了满身的鲜红梅花。
    脚步一阵踉跄就好象站不稳一般,她方才全副心思都放在怎样阻止祝清河的身上,没想到西林誉竟然中途变招攻向自己。见面以来,虽然两人摆明立场不同,但是西林誉却始终没让自己下手。此刻她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手捂胸前,心下着急如烈火灼烧。
    生死一刹那,她竟丝毫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满心忧虑的担忧着那天机索开启后的后果。万顷蓬莱圣地化作废墟,整个白鹿原将被大水淹没,无数百姓惨死洪流之中,楚离泰之炎##大减,齐安势必要趁机偷袭……
    生死一刹那之间,两张清秀的脸孔陡然浮现在眼前,她自小于军部受训,心智坚韧,手段很辣,尽管有过很多男人,却都是为了任务出于各种目的。她可以谈笑杀人,在认清自己的心意方面,却好似一个小学生般没有经验。她苦苦的想要守护住自己的感情,却无奈频频被卷入风波之中,岁月恍惚如流风一般穿行而过,她懵懵懂懂,一人花开,一人花落,无人问津,心如止水。在这之前,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那样的虚无缥缈,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记着自己的责任,记着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缓缓地度过那漫长而寂寞的岁月。
    可是现在,她终于完全失去了那份超然和洒脱,这段日子,她反复地在心里问自己,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或是爱哪一个,却始终无法找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这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是这样懦弱不定,徘徊犹豫的性格?也好,就这样死在这里吧,不用再去想那些牵绊,不用再去做什么艰难的选择,就这样死在这方丈地穴之下,没有忧伤,没有痛苦,也算是一种解脱。
    西林誉手刀横竖,巨大的黑色气浪再次迎了上去,凌厉的气势对着青夏瞬间罩下!就在这时,一声坚若生铁的长啸瞬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轰然响起,只见一个人影突然急速而上,电光闪烁之间,宛若一击闪电当空横炸,好似蛟龙般的玄铁长枪当空闪电划下,惊起一片雪亮的眩光!
    来人身行如电,踏风而起,手上招招惊人,瞬间掠过西林誉身边,手上招式飘逸灵动,推枯拉朽的阻断了西林誉的攻势。
    而在他身后,来不及赶上前来的楚离弯弓长箭激射而出,对着西林誉的方向密密麻麻,如飞蝗般冲击而来。攻势如长江大河一般迅猛,行动如迅猛虎豹,浑身上下夹杂着巨大的爆发力,被两大高手同时夹击,西林誉一惊,迅速向后退去。
    白衣男子一手将青夏抄手拦腰抱起,身形旋风般的向后退去,三大高手同时收手,石室之中的灰尘登时徐徐下降,无数的烟尘横在两人之间,过了好一会,才清净了下来。
    四下里灯火闪烁,东海鲸鱼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之见来人剑眉星目,风神玉朗,一身月白长跑俊朗飘逸,嘴角含着一丝温暖的笑意,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仍旧无损他的绝代风华,赫然正是大秦战神,秦之炎!
    会猎西川第一百二十七章:双龙争锋
    青夏石化当场,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只感觉身上的力量一点点的流失而去,眼睛渐渐被水汽蒙住,星光点点都映着对方那双如水的星眸。
    西林誉冷声哼道:“天一峡的火山喷发都杀你不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之炎怀抱青夏,眼神淡淡的瞟了西林誉一眼,轻声笑道:“阁下还这般生龙活虎的活着,我怎么忍心先你而去。”
    “海里的盐巴#里的沙,你还真是无处不在。”一声冷哼登时响起,一身乌金长袍的桀骜男子,缓缓走上前来,眼神冷冽的扫过秦之炎抱着青夏的手臂,眼神几乎要在他的身上剜个洞来。
    秦之炎淡淡一笑,沉声说道:“##大敌当前,陛下和本王的恩怨,最好暂时摆在一旁,此处事一了,本王不介意和陛下一决高下。”
    楚离冷哼一声,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险些杀了青夏的西林誉,目光森冷,一言不发,但却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西林誉见他们两个仇敌竟然会调转枪头齐齐对向自己,不由得一阵心凉,可是面上却也不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二位达成协议,二男共事一女.倒是新鲜,传扬出去,必定成为千古佳话。”
    楚离冷哼一声,眼内锋芒一闪.手上银色长枪轰然而起,漫天的灰尘随之腾空,一道银色的光芒对着西林誉就笼罩下去。
    秦之炎嘴角淡淡一笑,眼芒却是清厉如雪,顿时长枪出手,和楚离一起夹击西林誉。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楚离招招凶猛绝伦,力道惊人,大开大合,狂风暴雨般席卷天地。秦之炎枪走偏锋,不拘一格,灵巧轻盈,如细密潮水般迎面而上。两人联手,招式凌厉,气息吞吐江山海川,身形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互相互补,联袂猛攻,顿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就让西林誉落入下风。
    当是时.在这万丈地穴之中,古老石穴之内,两个当世风头最劲的年轻王者,同时也是屡#交手的家对头,竟然联袂出手,将西林誉狠狠的压制下去。
    就在这时,沉重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惊悚的向上看去,只见整座巨大的机械都吱呀的运转开来,大地随着那些钩锁在不断的震动,青夏知道,这座被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巨大机械,终于被缓缓的开启了。
    祝清河突然哈哈大笑,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胸口,那处早已被自己封住的记忆又狰狞咆哮##欲出,惨烈的疼痛,让他的双眼一片血红,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体,因为开启机械需要的力量太大而周身皮肤纷纷崩裂,血肉飞溅。他突然双手抱头,仰天长啸,声音悲戚,有若九幽地府凄厉鬼哭,亘古的长风从遥远的岁月中呼啸吹起他的长袍,花白的头发凌乱飞舞,血肉模糊的身体一片狼藉,无数反翘的肌肤露出森森可怕的白骨,那些仍旧残留在身的青白蛊虫早已是一片焦黑,被七部之人咒骂数千年的老者就这样,迎风立于半空之中,形若疯癫,长歌当哭。
    心底蓦然闪过一丝无法克制的悲戚,那是一种绝望欲死的痛苦,一些模糊的画面纷纷闪过心海之中。那些纷纷扬扬,刻骨铭心的如雪素颜,铺天盖地的弥漫眼前。
    三十年了,岁月飘零而过,昔日鲜衣怒马的俊朗青年,如今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天地之大,又可有他的容身之地?
    像他这样一个被天地共同抛弃的人,心中也配拥有这样巨大的悲痛吗?原来这多年来,除了仇恨,还有这样美好的记忆存于他的心海之间。祝清河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巨大的机械仿佛是回应他的怨恨一般,蓦然间光芒大盛,晃得到处都是一片白亮的惨白,此时此刻,距天机索的开启只剩下仅存的一步了。
    青夏大惊,一#跳到机械之上,迅速的就攀爬而上。
    西林誉冷笑一声,刀光如雪,登时冲上前来,冷声喝道:“姑娘不觉得自己太过于多管闲事了吗?”
    电光石火之间,两个挺拔的身影猛的窜上前来,挡在西林誉的面前,长枪如龙,光芒闪烁,硬生生为青夏劈出一条路来。
    祝清河突然冷笑一声,身形鬼魅一般,狠狠的踢在青夏的肩膀上,苍白的女子惊呼一声。立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同时大惊回首,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就要向上奔来。
    “哪里走?”西林誉冷笑一声,缠斗而上。
    楚离眉头一皱,对着秦之炎沉声喝道:“我来缠住他,你去帮青夏!”
    秦之炎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的话来,眼见他身上多处受伤,凝眉说道:“你去,我来和他斗。”
    “不要啰嗦!”楚离怒声喝道,眼神如雪,枪杆狠狠的##在秦之炎的身上,厉声叫道:“快!”
    秦之炎眉头紧皱,转身轻掠而上。
    长风浮过##满是伤痕的身体,墨色的长发在空气中来回的色舞,沾染了殷红的鲜血,在他的身下,鲜血像是小溪一般汇聚在了一处,潺潺涌动。楚离单手持枪,#在地上,支撑着三天来在洪天水牢下疲累不堪的身体,紧紧的抿着嘴角,看着对面的男人,犹如一块亘古不化的坚冰,声音冷厉的说道:“你以为你过的去吗?”
    天地崩裂,万木涛涛,无尽的长风飞卷而过,天上地下,勇者无敌!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突然又是一阵震动,西林誉眉梢一挑,猛地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眼机械的排布,顿时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祝清河竟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只淹没蓬莱工部,也没有遵从欧丝兰雅的指示,而是引发了洪水跟地火,一旦机械开启,必定毁天天地,造成整个大陆的莫大灾难。即便是他,此刻也不禁面色大变,厉声嘶吼道:“祝清河!你疯了吗?”
    老者白发飞舞,满脸皱纹,半边脸血肉模糊,长风鼓动之下,昔日的偏偏少年此刻状似疯魔,充满了癫狂。他厉声长笑着,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抖动着,一身长袍鲜由淋漓,散发着可怕的凶煞狂放,只听他哑着嗓子嘶声长呼道:“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从她跟谭勉之成亲的那天我就疯了,从谭辩谷主骗我那天起我就疯了,从我忠心耿耿尽心尽忠的师门将我关押的那天起我就疯了!你才知道吗?你才知道吗?”
    整个石室都充盈着老者疯狂的大#,嘶吼声回荡在洪天水牢的巨大的地穴之中。
    祝清河立于半空之上,眼看那震天石印就要解开,不禁嘶声长笑,声音沙哑有若鬼魅,大声叫道:“好!好!一起去死吧!”
    骤然间,漫天银光冲天而起,声势震天动,响彻云霄,巨大的石室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也开始动摇起来,布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墙壁寸寸龟裂,墙壁上的古朴石像分崩离析,洒下弥漫的灰尘土屑。
    一股来势惊人的飓风平地而起,恍然间,似乎有上古的长风横贯了整个石室,这被埋葬了不知多少年的地下巢穴,终于在这一天不再沉默.散发出它自己所有的生命的光彩.释放出它可怕的惊天实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秒战栗。
    “哈哈!上天负我,我就要这整个天地一同给我陪葬!”祝清河声音凄厉,有若鬼#,尖着嗓子嘶声高吼。状态疯狂#若疯魔。白骨森森的脸孔别样的疯狂和可怕,黑色的长袍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好似绝望破碎的飞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清越的鸟鸣突然在甬道的方向响起,众人神请一阵,只感觉连声音清越神圣,充满了正义的光明之力.听起来有若清泉横流,通体清凉。
    青夏闻声瞬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一脸的绝处逢生的喜悦,连忙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而令人吃惊的是原本状似疯癫的祝清河珂却在这一声凤鸣声中整个人愣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失神的望着甬道的方向,好似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一张阴森可怕的脸孔####出狂喜之色,令人不敢直视,手按在最后一组齿轮机械之上,却再也操作不下去。
    只听几声清鸣转瞬传了进来,一个火红的影子霎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进了石室之中,竟是一只巨大的火鸟,那火鸟在石室中昂首站立,通体火红毛羽,尖嘴红缨,一双碧色的凤目寒芒闪烁,耀武扬威,##倨傲之色。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手握龙头拐杖,端坐于那火鸟背上,满脸的皱纹盘踞,一身青色长袍一尘不染,##似乎穿的年头过多,已经#洗的浆白。老妪一双眼睛沉静犹如古井,面容柔和,静静的看着老者,却不发一言。
    自从看到了那老妪,祝清河的狂喜之色就猛地#了下去,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慢慢的#起头来,腥风血雨,长袍飘动,一行清泪突然自他的眼角缓缓滴下,蜿蜒过血肉模糊的脸颊,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青夏心头巨震,和这老者接触已有两次,对他的品行也稍有了解。这人一生悲苦,性子却是坚韧强悍,不然但凡什么样的人,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穴中被关押三十年,早已灰飞烟灭,死无全尸,怎会这样活着。这样坚强有若磐石的人,又有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他人前落泪,这般的伤心绝望。
    老妪自那火鸟的身上走下,站在一片腥气的石室的中央,待那些凶兽安静下来之后,方才轻轻的说道:“祝师兄,多少年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阴风鼓舞,漫天####多年不见天日充满着鲜血腥气的石室之中,埋葬了太多年的灰尘被人缓缓的拂去,露出了掩埋在之下却被强行封冻的滔天巨浪。
    背负了多年骂名的老者高居于半空之中,眉头紧锁,胸口起伏,终于还是沙哑着嗓音,沉声问道:“她,还好吗?”
    那老妪缓缓的转过头来,回答道:“悠悠神女宫,母天福地洞,光阴弹指过,镜花水月中。岁月恍惚,江山易老,又有什么好不好之言,祝师兄,这些年她很想念你。”
    “想念我?”老者嘴角轻扯,一丝莫名的苦笑#他的唇边牵起,花白的长发在半空之中飞舞,一张白骨森森的脸庞有着无限的落寞和嘲讽,只听他沙哑的嗓音讽刺道:“她怎么会想念我?我屡次破坏了她和谭勉之的好事,他早就恨不得我去死。”
    老妪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光阴弹指而过,那些陈年旧事早已是过眼云烟,你为何还这样执着亍此,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火凤都不认得了,还不够吗?”
    祝清河神情一震,垂眼看去,只见那只红色的火鸟站在老妪的身边,一双碧色的风目警惕的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目视着它,突然拍拍翅膀对着自己狰狞示威,高声鸣叫。想起当年收服这小火鸟送与她之前,因为害怕这奇禽凶悍不屈伤到她,还亲自喂养了半年有余,那时它还是幼小的雏鸟,出生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对自己##依恋,有若孩子恋母一般,无奈岁月空洞,恍过无痕,今日相见竟全不相识,仿若陌路,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的感觉,想起自己如今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不要说这小小的飞禽,就是自己也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心底的悲愤越发严重,忍不住冷声笑道:
    “我之所以会有今日,全拜谭辩和谭勉之所赐,当年被压在这洪天水牢之下的时候我就曾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冲出去,报这三十年的囚禁之仇。这一万个日日夜夜中,若不是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我,我早就灰飞烟散。今日你来这里,若是为她做说客,要劝说我放弃报仇,就快点打消这念头,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姑且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就别#我不顾同门之谊。
    老妪微微苦笑,垂手探入怀中,拿出一只已经微微泛黄的好似枯草编织的飞乌,沉声说道:“三日前,知道了洪天水牢将要坍塌的消息,她就知道师兄重见天日的日子不远了。她对我说过,善恶到头终有报,蓬莱欠了师兄这么多年,也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若是师兄要报仇,让我不要阻止。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她现在就在当年我们学艺的清脂山上,等待着师兄的滔天巨浪,将这个外表光鲜,内在腐草败絮的蓬莱一举淹没,来偿还多年对师兄的亏欠。”
    老妪的声音沉静犹如古井,不兴一点波纹。可是祝清河的身体却越发的颤抖了起来。他沉声问道:“既然这样,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老妪苦笑一声.低声说道:“当年师兄被少谷主关押在洪天水牢之下,百兽震怒,九山皆沉,蓬莱####沉于地下,###之后,知道此事,和少谷主血战三天,于圣殿之中割袍断义,三十年来再也没有踏入凤鸣宫一步。静连一年前少谷主去世,她都没有走出内谷,这些年来,她七下水牢,历经艰险,却始终找不到师兄耳朵下落,只找到当年这只于清脂山布衣村上采摘的青木布鸟,今日,只是着我来说一句,当年她对不起师兄,今日愿意以死谢罪。
    祝清河突然睁开双目,两眼死死的直视着那只被老妪拿在手中的小小布鸟,一双眼睛充血通红,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怎么能忘了,当年他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在清脂山后的#金苑之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她年纪还小,跟着她哥哥偷偷##,总是跟在自己的后面,一#一个祝师兄叫的音甜。那些年少恍惚的日子,现在想来恍若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白云苍狗,往事飘零,那些年少单纯的少年如今早已经被淹没在时光的大潮之中。只有他还执着于其中,久久不能忘怀。
    犹记得当年那些阳光遍洒山坡的美好日子,犹记得她当年拉着自己衣角要那高耸入#的布衣树上布鸟的娇#模样,犹记得那些潜藏于心的爱恋和炙热的感情。他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不灭的仇恨让自己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穴中忍辱偷生,还是那想见她一面的念头太过强烈才支撑他走到今天?
    满身鲜血狼藉的老者站在巨大的机械之上,空洞的往事如烟般恍过眼前,朝露昙花,红颜白发,寂寞的岁月之后,原来早已和她咫尺天涯!
    老妪见祝清河的样子,嘴角骤然牵起一丝浅笑,她缓缓的伸出手去,将手中的青木布鸟放在那满是鲜血灰尘的石板地面上,轻声说道“话已带到,梳棉这就回去见她,师兄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她的吗?”
    祝清河浑身鲜血长流,周身仿若是火烧一般的疼痛,无数的伤口都往下流着黑色的鲜血,白骨森森的脸颊可怕森#,他站在半空之中,垂目看着那只穿越了三十年的光阴又回到他面前的青木布鸟。昔日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傲世侠少早已不在,如今残存在这躯壳中的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眼睛的傀儡疯魔,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方才还疯狂癫疯的神智突然安静了下来,缓缓摇头道:“去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我之所以有今日,也是罪有应得。”
    老妪闻言眉梢一挑,随即翻身#了火凤的背脊,一声清啸,乘风而去,远远的有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祝师兄,一个地下巨浪淹没蓬莱的时候,你也许也会看到,清脂山上如今思缘花已经开的满山遍野,布衣树又长高了几十丈,青木布鸟长的满数都是,当年我们种下的双翼飞草如今已经开遍了整个山坡,大风一来,漫天都是飞草的香气,蓬莱下一代的孩子们还都在山上学艺,机括锻造声,读书声,朗朗入耳……”
    “轰!”巨大的天机索顿时散发出刺目的关泽,一室熊熊的火光之中,老者双目紧闭,突然仰身#起,手上招式不断,频频击打在各个机括之上。
    青夏大怒,虽对他们刚才所说之言一知半解,可是还指望着那老妪能劝说这凶神大笑解开天机索的念头,可是谁知那老妪只是说几句话就走了,而祝清河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方才的事情,愤怒的和楚离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去阻止他。
    “慢着!”秦之炎突然眉梢一挑,一把拦住青夏和楚离,沉声说道:“他好像在重新关闭机括。”
    “废物!”西林誉突然怒喝一声,#着老者飞奔而去。几人哪能给他这个机会,银枪匕首齐挥,直斩西林誉胸口,三人齐斗西林誉,楚离长声笑道:“祝先生悲天悯人,终于体会了慈悲的真正含义,哪能让你这人身猪肺的败类破坏,要打就来和联练练吧!”
    此刻招数如长江大河,落日白云般不拘一格。打的西林誉步步退后,险象环生。
    秦之炎嘴角淡笑,右足虚踏,迎风而起,衣带轻飘,广袖微张,恍若仙人。
    西林誉眼见不敌,看了青夏等人一眼,随即眼内精光一闪,转身朝着甬道冲去,一声破空声响,就已不见了踪影。他身手也甚是了得,在这样的包围之下,竟然也能冲出重围,逃出生天。
    事情发展的太过迅速,以至于青夏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西林誉仓皇逃窜的没了踪影.才突然知道这难缠的家伙竟然跑了。心下不由得一阵大喜,可是刚要大笑以示庆贺,忽听一声震天的咆哮声突然冲天而起。
    青夏大惊会过头去,只见老者白发飞舞,身躯急速萎缩,皮肤如枯树一般干瘪下去.一张白骨森然的脸孔更加显得苍老可怕。血液仿佛已经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
    “祝先生!”青夏面露惊慌之色,惊恐#道。
    老者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的看了青夏一眼,低声笑道:“没想到,三十年了,我还有见到故人的机会,丫头,你我也算有缘,你不是蓬莱的人吗?”青夏一愣,连忙点头。
    老者微微笑道,一张脸孔惨白赫人,苦笑一声,问道:“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可还好吗?”
    天地同泣,草木皆悲,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呼啸而过,穿越生死。昔年的偏偏少年此刻失去了曾经一切值得骄傲的资本,可是那颗心却还是不能控制,被人咒骂了多年的祝清河在生死的刹那间慈爱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相差了三十年光阴的后辈,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小苏她,可还好吗?”
    青夏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青夏低声说道:“我只见过现在蓬莱的谷主谭素凝小姐,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听说她的母亲居于内谷望舒塔之中,已经很多年没出来过了。想必,心里也是很苦的。”
    “是吗?”祝清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即便是很苦,也不会是为了我。若不是这一场变故,她可能早就忘记了她还有我这样一个师兄吧。”
    白发老者遥遥立于半空之上,衣衫轻飘,鲜血潺潺流下,突然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她们不过是在骗我,就跟当年一样。”
    他缓缓的探手入怀,许久,才轻轻的拿出一只枯黄的枯草飞鸟,苦笑摇头,微叹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多年来杀伐决断,算无遗策,可是却终究算错了我。这个青木布鸟我三十年来一直就在身上,又怎么能扔在水牢之中呢?她即便是和谭勉之决裂,为了也不可能是我,不过她竟然还记得当年清脂山上的过往种种,也就够了。”
    时光闪#,雾影萦绕,祝清河面容凄迷,已经看不清脸容,只感觉他周身光影弥漫,仿若一滴滴微尘升起。
    祝清河的声音低沉暗哑,滴滴#点的传到三人的耳中,万物飘散之中,空气中一片鲜血的腥甜,亘古的长风吹过几人的衣角,洒下漫天飘渺的雾气。他手握繁杂的机括,一点一点费力的扳动,那些数以千计的轮轴按钮,像是密密麻麻的蜂窝一般,#碎了他本就万念俱灰的心力。
    三十年前,他曾蒙受不白之冤,被师门陷害,被同道唾弃,被七部中人咒骂,更被自己的族人压在这不见天日的洪天水牢之下,几十年受尽世间至极苦楚。三十年后,他重出生天,却仍旧被同门视为大敌,追杀欺诈,可是如今他却要为了解救蓬莱#####生命。
    这个世间,一片浑浊,一片黑暗,人心如蛇蝎,魑魅魍魉,阴谋暗算遍地都是,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哪里又才是真正的纯净乐土?当日白鹿原上庄典儒口口声声要重建所谓的人类的永生###,消灭黑暗和杀戮,保护正直的灵魂不受污染,匡扶上古神圣之光照耀的国度,或许永远也只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这时,忽听甬道出传来一声清啸。青夏三人急忙凝神望去,只见却是那只刚刚被那老妪骑乘的火凤独自冲回。一阵灼热的暖意登时笼罩了整间石室,直冲着祝清河疾奔而去。
    青夏大惊,正#出手阻止,却见那火凤陡然哀鸣一声,附身冲上前去,尖椽一下紧紧的咬住祝清河的衣襟,然后拼命的向外拉去。声音凄惶呜咽,巨大的碧色凤目之中,有泪水不断的涌出,见祝清河望来,连忙拼命的冲着他摇头,似乎是在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傻的用生命去重新关闭天机索。
    这只当年被祝清河悉心养育的#鸟,终于在最后关头认出了它面目全新的主人,不顾一切的拼死逃回,只为了将他救出生天。
    祝清河心神大震,垂目看着那只早已不是当年小如巴掌般的小小飞禽,胸中的凄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光阴似箭,遍地萧索,物是人非的凄惶白地之中,却只有这只凤鸟念着当年的旧情,用它那简单的头脑在瞬间分辨出了属于它自己的善与恶。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一丝半点的别有用心,只为当年那短短半年的照料,只为当初那一点点的恩惠之情。
    无尽的悲凉涌满了他的整颗心神,祝清河突然悲声长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火凤头上火红的羽毛,仰头悉声说道:“枉我一生还自命精通驭兽之道,直到今日方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真正高明的驭兽并不在手段的征服,也不在武力上的压迫,而在于心灵上的归顺。我一世凄凉,没想到最后竟会在你身上找到一点暖意,这天地这般广博,可是我一介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好眷恋的,这条命三十年前早就该放了手,多活这些年头,也不过是自讨苦吃。既然她那么想我死去,我何不顺了她的心愿,她一生恨我怨我,也许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如了她的意。”
    说罢蓦然扬起头来,嘶声叫道:“反正也是这天地间不受人欢迎之辈,又何苦去这孤寂的世间,不如就此回家,归虚于天地之间中,消散于无形之内,就再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漫天的华彩腾空而起,火凤哀鸣之声更甚,双翅扑朔,挣扎着要将于祝清河拉走,双目之中泪水潺潺不断,声音凄惨凄厉,充满了绝望的不舍和难过痛惜。
    青夏不忍观看,无奈闭目,只感觉心头沉重如压着千钧巨石。只听祝清河于半空之中声音豪爽,却渐渐微弱,语调如泣,长歌当哭。
    突然,一道炫目的华彩弥散天地,巨大的撕扯之力猛地将祝清河的尸体撕碎,化作万千飘飞血污,只是一晃眼之间,就听“咣“的一声,所有的一切尽皆归墟,古老的机械静静的立在石室之中,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
    青夏凝目望去,只见虚无的石室之中,四下里一片死寂,灰尘堆积,墙壁古朴,哪里还有祝清河一丝一毫的影子。那样一个惊才艳绝,却又受尽苦难的蓬莱前辈,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消失无形于天地之间,再也再也寻不到一丝的衣角气息,恍若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若不是那遍地的溪水一般的鲜血,青夏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火红凤鸟,那种发了一场大梦的感觉#发的强烈,这混乱的人世,不就是浮尘的一场大梦吗?
    火凤呆立在原地,茫然四顾,似乎仍在不死心的寻找祝清河的影子。青夏心下难过,缓缓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火凤的脖颈,知道这头脑比较简单的大鸟尚不能接受它这失踪了三十年的主人就这么消失了的事实。火凤呆呆的看着青夏,缓缓的又转动碧色的凤目回头去看那一片虚无的石壁,终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斗大的眼泪又再次溢出了它的眼眶,一滴滴落在青夏的衣襟之上。
    火凤垂首立于青夏身边,久久不动,这从未见过的一人一兽刹那间竟生出了同样的悲凉之意。在这与外界隔绝的洪天地穴之中,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呼啸而过,穿越生死,那些被灰尘掩埋了的陈年往事终于又渐渐的被巨浪所淹没,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
    “魑魅魍魉都已经扫荡干净,下面该轮到你我了。”
    楚离冷哼一声,缓缓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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