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真不知道当时的目击者是谁?”
“我当时已经昏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您怀疑这跟目击者有关?要说目击者的话,人家不应该是报警然后让巡捕来处理吗?怎么会起了杀心呢?”秦念说着,心里揪得紧,很是难受。
巡捕摇了摇头,“不好说,调查发现这个夏雪人际关系复杂,有动机的人很多,这还得确定了她的身份再作进一步侦查,好了,打扰你了秦小姐。”
秦念拧着眉站起身,冲他扯了扯嘴角,随即心事重重地出了巡捕局。
上了车,她的一颗心脏怦怦直跳。
是侬蓝救了自己的事,还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个胖子出意外了,夏雪下落不明,还可能那个尸体就是她,怎么想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侬蓝一个歪果仁,是不可能做到这么严密的。
那,到底是谁?难不成,是他们口中的神秘大哥?
就是那个,恐吓了她就把大彪哥打得半死,夏雪欺负她就划了人家的脸,胖子想欺辱他,就让人家出意外的神秘大哥?
想着,她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扯出一张纸擦了擦手心的汗,她打开了暖风,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这种人,为什么在之前不出现,偏偏最近突然冒出来了?
以前她受的欺负也不少啊!
想着,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巡捕局。
江铭嚷嚷着让她去交罚款,她只好去了车管所用自己的驾驶座把违章分扣了,这才魂不守舍地去医院找丽姐。
“来的正好,吃了吗?”丽姐正在喂大彪哥吃早饭,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吃的,熟络地问道。
“我来请你吃饭,你先忙,我等着。”秦念说着,在一旁坐下,拧着眉看着大彪哥出神。
这么看来,大彪哥还算是幸运的,至少把命留下了。只是,这个神秘大哥,怎么才能露头呢?
丽姐闻言,也懒得在大彪哥身上浪费时间了,三两下把早饭扔给了一旁的小弟,随即冲秦念挑了挑眉,“走!正好我带你去验收一下劳动成果。”
两人从医院出来,秦念带丽姐上了车。
丽姐左看右看,“我去,看不出来你是白富美呀!这车,很贵的啊!”
秦念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我老公家里有钱,我很穷。”
“那也很不错了,能嫁个有钱人也是本事,可惜了,我这辈子误入歧途,富二代是不可能了。”丽姐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冲她咧嘴一笑,“走,我也还没吃饭,先吃饭。”
丽姐人比较爽快,带她去了个早点铺子就打发了一顿饭,然后带她去了一个僻静的小区。
这边都是独栋小楼,绿树环绕的,环境很不错。
“那天晚上我们找到人之后,就在这附近找了个小区,比较清静,老年人也多,正好我家里有个阿姨是做保姆的,我给叫来了。”丽姐说着,来到一栋小楼前,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她。
秦念开了门,发现家里还挺宽敞,一位妇人正在忙着拖地打扫卫生,见了她们,亲昵地迎了上来,叫了一声:“丽儿。”
“恩,阿姨,人呢?”丽姐应了一声,随即偏着头在家里到处看。
“在房间呢,一晚上都吵吵着要走,这会儿好像累了,才没闹了。”妇人说着,指了指一边的房门,就放下手中的扫把,带她们过去了。
推开门,秦念一眼就看见了一抹瘦弱的身影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神色极度憔悴,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好。
她走过去一看,江龙升正睁着呆滞的眼睛,见了她,挣扎着要爬起身,被她飞快地拦住了。
一张口,她喊了一声:“爸......”
江龙升闻言,顿时愣住了,两行清泪又从眼角滑落,张了张干涸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您在这里养着,我会经常来看您。”她沉声安抚道。
“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亏欠铭儿他们太多了,拜托你,别让我再影响你们的生活了,让我走吧!”江龙升抹了一把眼泪,哑着嗓子哭了起来。
秦念被他哭得心里很是难受。
“您放心,江铭不知道您在这,您在这住着,想见我们的话给我打电话,不想见,我保证不来打扰您,就当不知道您在这,怎么样?”她拧着眉,柔声道。
不知怎的,本来江铭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她想着就难受。
自己父亲走得早,也是病,因为不舍得花钱就没去看,这会儿她知道了江铭的生父癌症晚期,手里也有钱,总不能让她坐视不管吧?
哪怕不撮合着他们父子重归于好,给他提供个安身之所安度余生,还是她能做到的。
“这......”江龙升嗫嚅着想拒绝。
“哎呀叔,您身子也不好,都到这一步了,就别犟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这样,让晚辈怎么过意的去啊?这不是啪啪打晚辈的脸嘛?”一旁的丽姐看不下去了,大大咧咧地说道。
“就是,您要是不住下,我每天都寝食难安的,哪儿有放任家人出去过居无定所的日子的?”秦念接着丽姐的话茬,忧心忡忡地说道。
江龙升被她们两个说的没了话,抹了一把眼泪,泪眼婆娑地看了秦念一眼。
“没想到,铭儿娶了这么个善良的媳妇,我真为他高兴......”
“您是不知道他有多优秀,我完全是高攀呢!好了,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在这住下,这位阿姨负责您的饮食起居,需要什么就跟她说。”
秦念见他终于松动了,放心地舒了口气,冲丽姐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江龙升身体很不好,上次医生说已经到了肝癌晚期肝腹水阶段,疼得几乎直不起身子,走路要人搀扶着,吃饭也吃不下,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看起来很是让人担心。
没有办法,她下午只好和丽姐带着江龙升去了附近的医院开药,买了一大堆止疼药,医生也直说了,到了这种时期,基本已经是不会要求住院了,在家里吃好喝好,安度晚年便好。
安顿好了他,她再三叮嘱丽姐的阿姨,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她联系,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没想到这个居然是你公公。”路上,丽姐幽幽的叹了口气。
秦念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脑子里有些乱。
“医生都说了没多久了,你那个老公,当真不来看他?这可是亲爸啊,真能狠得下心来?”
丽姐说着,偏头打量着她,“你倒是善良。”
说实话,秦念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良心告诉她不能扔下江龙升不管,但又害怕江铭知道了,怒骂她多管闲事。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江龙升的生命也在逐渐减少,她现在真的是迷茫的一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明明知道他们父子俩关系不好,我是不是显得太多管闲事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
“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毕竟癌症晚期了,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坏人,怎么着都该被原谅了吧?要是我,我也救。”
丽姐说着,伸出手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是怕影响你们夫妻感情,你可以回去旁敲侧击啊,看你老公对这个生父到底什么感情,要实在没有可能了,你就什么也别说,自己埋在心里就行。主动权和选择权在你手上,别慌姐妹儿。”
秦念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心里舒坦了许多,冲她笑了笑,“谢谢啊,丽姐,听你说完,心里舒坦多了。”
“我发现你挺对我胃口,我就喜欢跟你这种耿直心善的人来往,那些妖艳jian货我看着就烦,大概因为我是个汉子吧。”丽姐哈哈一笑,冲她眨了眨眼。
“对了丽姐,最近有那个夏雪的消息吗?”秦念突然想了起来,心里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早上照片里的人不是夏雪。
“夏雪?没有。要我去打听打听吗?从你上次出事之后,就没消息了。还有人盛传,她被上面大哥收拾了,渣都不剩的那种。”丽姐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秦念闻言,脑子有些木,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胆战心惊地等着警方的dna比对结果了。
“说起来,你现在还不知道那大哥是谁?”丽姐挑眉问道。
她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恩,也没什么办法了,等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出现了。”丽姐悠悠地说着,随即扭头看向窗外,“今年快到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秦念有些愣怔。
确实很快,一转眼都到了年底了,她之前还算过,自己春暖花开的时候,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转眼,快过半了。
她沉默着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将丽姐送到了医院里,她犹豫着,还是去了江铭那儿。
他今天没做手术,只是在办公室里研究病历,见了她来,有些愣怔。
“你怎么来了?”他眸光一凛,随即挂上了些担忧的神色,“出什么事儿了?你又被打了?”
“......”秦念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我就是过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你,没别的事。”
江铭这才收起情绪,将手里的笔放下,眸光幽幽的扫了她一眼,“怎么,查岗?”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要是真有女人愿意接盘,我高兴都来不及呢!”秦念撇了撇嘴,转身就要走。
“行了,在这等着,我也快下班了。”江铭抬手看了看腕表,低声道。
“我自己开车来的,等你干嘛?”她嘀咕着,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着周围。
墙上挂了几幅心脏图片,密密麻麻的标注让她看不太明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江铭全程没有说话,看起来好像很忙。
办公室里很静,她也是头一次这样看着认真工作的他,觉得他一身白衣垂头工作的样子,别有一番诱惑力。
半个多小时后,江铭收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开始起身换衣服,而秦念,早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晕滚滚的脑袋一点一点地,一会儿倒向左边,一会儿向右。
他三两下脱下白大褂,正欲穿外套,就见她歪歪斜斜地朝旁边倒去。
“……”他扔下衣服,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秦念被他吓了一个秃噜,飞快地惊醒了。
一抬眼,就看见他的俊脸近在咫尺,大手还扶着他的肩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忙完了?”
江铭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将外套穿好,轻飘飘地说道:“走吧。”
她点了点头,随即低声嘀咕了一句,“脖子好痛……”
“你那样睡觉,会影响颈椎。”江铭说着,摁了电梯,她扶着脖子立在一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很困,话说回来,你要等你下班,干什么?”秦念活动了一下胳膊,问道。
江铭闻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婚纱摄影店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定制的相框都做好了,让我们去看看。”
“……我都忘了这一茬了。”秦念扯了扯嘴角,冲他无语地笑了笑。
“嗯,所以你经常没有自己是个已婚妇女的觉悟。”他淡淡地说着,随即电梯门开了,她撇了撇嘴,跟着他走了上去。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叶南星正伸着手朝这边奔来。
“谢谢。”叶南星跑进电梯里,气喘吁吁地理了一下些微凌乱的头发,站到了秦念的旁边。
不知怎的,秦念满脑子都是她在自己家里洗澡之后的场景,不由得用眼角余光打量起她来。
她这么优秀,个子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着一套得体的制服,勾勒出了美好的身形,再看看自己,一件保暖羽绒服,身上粗得跟个水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