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小陌浮生沐爱如初见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快乐人生快乐人生
那年春假,天如明镜,云似澄纱。陈程二人正值蜜运之中,驱车一路去洛杉矶游玩。
白色的小缆车轻盈优雅地在山间掠过,护送一队一队的游客往返于santamonica附近的山坳之间。靠在陈言肩上的程溪溪遥手一指,视线之内山顶茂密的树丛中显现出一座宏伟的建筑,那是赫赫有名的盖提艺术中心(gettycenter)。
这所造型非凡的博物馆是美国战后的石油大亨j.paulgetty将毕生艺术收藏捐献出来汇集而成的殿堂,一座用灰白色钙质凝灰岩构造出的典型的现代风格建筑。有孔的石灰岩表面粗糙拙重,整体造型却洋溢着简洁流畅的风韵,让一向对建筑艺术颇多阅历的程小姑娘赞不绝口。
而比建筑艺术更具知名度的是盖提的中心花园,竟如天堂胜境般令人爱慕和向往。园中植入数千种知名和不知名的植物、灌木、花卉和异草,一条涓涓溪流顺着黑色岩石上的纹理蜿蜒而走,如泣如诉地缓缓汇入镜池之中。池水中的波纹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迷人的光芒。
在镜池的中央有一座以矮杜鹃树为墙塑造出来的微型迷宫。正值春季,火红色的杜鹃花于晴空白日下绽放娇艳的姿容,在小小的水池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似火焰墙一般炫目而流动的线条。
程溪溪拉着小陈先生的手,在花园的石板小径上漫步徜徉了很久,站在镜池边流连忘返。她很喜欢就这样跟陈言一起,静静地欣赏俩人都很中意的艺术作品,觉得这种时刻不需要讲什么话,就能获得心灵的祥和和精神上的愉悦。
她抬头看看他,酸不溜丢地琼瑶了一句:“陈言,你觉得,咱俩算不算soulmate?”
男人用手掌捏了捏她的肩膀:“嗯,算。”
不期然,男人很不要脸地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嗯,咱俩还是bodymate。咱俩人都是奥甘尼克的(纯天然有机的)!”
这句大煞风景的话顿时雷飞了脑顶天空中一行悠然行走的鸟儿。程小姑娘扑到陈言怀里忍不住捶了很久。
程溪溪平生第一次知晓santamonica这个地名还是因为大学时听了savagegarden(“野人的花园”)的那首名作。从山顶坐缆车化影移形于绿林丛中时,她问陈言,你知道savagegarden么?
小陈先生漠然地摇摇头。
“《trulymadlydeeply》这么有名的歌你没听过?不对,我给你刻盘了呀,就在我最早给你的那张碟里!”
“哦,听了,记不得名字。”陈言无奈地笑笑说。
小陈先生对欧美流行音乐一窍不通,尤其不会唱k,这一点是最令程姑娘遗憾的。问题是陈言这人不仅不会唱,是根本就不能唱,五个音都找不全,张口就直接跑调跑到六维空间之外!这人这么些年就基本只会唱国歌和国际歌…
这简直让程溪溪觉得难以置信,这男人的嗓子很有磁性,声音这么好听,竟然*找不着调?!
咳…就算是两枚奥甘尼克的soulmate,也不可能大脑构造和身上各个零件百分之百都能妥帖契合。俩人这辈子是没机会搞个男女对唱了。这让当年在学校号称“xx班钱柜小歌后”的程小姐非常遗憾。
程姑娘跟男人吹嘘道:“咱上小学那会儿,电视里经常放经典版红楼梦,当时我会唱全套的歌曲,就《枉凝眉》《葬花吟》《紫菱洲歌》《题帕三绝》什么的。那年我才多大啊,十岁吧,模仿陈力的嗓音还挺像,就是比她嫩点儿。班里联欢会上表演来着,把班主任给震翻了。回头就让我上体操台上给全校表演,然后把全校老师给震翻了~”
“真的?什么时候唱一个给我听听。”男人揽过她很宠爱地看着。
咳!程姑娘一挥手,说道:“老啦,不中用了!我现在嗓子不行了,唱那种古典民歌腔完全不给力了,踩着桌子唱都攀不上去。只能凑合哼哼王菲啊、林忆莲啊、许茹芸啊、辛晓琪什么的,这种靡靡之音比较容易对付。”
“你知道我嗓子怎么完蛋的么?当年在工体看球看太多了,就这么生生地把嗓子给喊劈了!估计再过两年俺就只能哼唧哼唧那英和莫文蔚了…”
男人笑出了声,低头吻姑娘的头发,觉得这女孩儿真可爱真有趣,偶尔得瑟一下都能让他开心。
程溪溪有时候提到往事忽然醒悟过来:“哎呀,陈言哥哥,我小学毕业那年,你都已经高中毕业,考到t大去了吧?!”
她纯属是明知故问,故意要跟男人唧歪撒娇的。
小陈先生这时总是愣个半秒钟,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时他会默不作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溪溪那张欢快无忧的笑脸。
是啊,多么年轻,多么美好,多么快乐的一个女孩儿…
俩人从盖提中心回来,就近又去逛了好莱坞。这地方实在是来一次也就够了,在中国大剧院门口照几张相,然后跑到星光大道上像埋头捡钱一样四处寻觅自己喜欢的明星。
程溪溪发现,小陈先生最喜欢的女明星是奥黛丽·赫本,那简直是这厮心目中的一朵纯洁高贵的女神。男的他比较待见哈里森·福特,因为他是印第安纳·琼斯的大粉丝一枚。
俩人最后又跑到加州州长先生的大手印+大皮鞋印前蹲着拍了一张合影。
好莱坞某种极具商业化的浮躁和喧嚣,其实并不对陈程二人的胃口。小陈先生开着车在贝弗利山庄附近颇具特色的林荫大道间缓慢兜风,程溪溪默默扫视着那一栋栋优雅气派的现代派豪宅,心里不由得琢磨,咱要是今天运气好,会不会也能碰到朱莉娅#8226;罗伯茨提着菜篮子出门买菜?或者绝望主妇埃娃化着浓妆,穿着吊带裙,出来倒个痰盂尿桶?
离开贝弗利山往中国城开过去,中间路过的某些街区明显狭窄破败,遍地是垃圾和杂物。傍晚的街灯开始或明或暗地闪烁,阴霾的街巷里,三三两两的黑人扎堆聚集着站在路边,用冷漠的眼神扫视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每当这个时候,程溪溪就会条件反射一样迅速从里边儿锁上车窗。
洛杉矶是一座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和糟粕充分融合的城市。城市的一半属于美国最富有的明星和显贵,灯红酒绿,繁华似锦,挥金如土,纸醉金迷;而城市的另一半属于美国最贫穷最低下的有色人群,阴暗肮脏,满目疮痍,充斥着暴力□和黑帮仇杀。
程溪溪到了某些地方就会心里莫名地紧张。
她不止一次地叮嘱陈言:“你钱包里一定要准备二十美刀的现金钞票,遇到劫钱的你就老实把钱交出来,遇到劫色的你就乖乖趴下。这年头不流行贞男烈女,千万别傻了吧唧坚贞不屈地反抗!”
“而且一定要给足二十美金,因为这是买一份剂量毒品的钱。抢钱的人都是为了吸毒,如果你一次给不够,对方毒瘾正犯着就有可能一枪爆你的头!”
陈言不以为然地说:“劫钱我给,劫色绝不趴下!”
程溪溪哼了一声,说道:“你别臭美了,别人谁劫你色啊?也就是我劫你,你从不从?”
男人神色幸福地笑了:“从!本来就是你的么…”
那晚在汽车旅馆里过夜。
陈言洗掉一身尘土,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姑娘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借着床头幽暗的灯光,撩开程溪溪额前的头发,亲吻她的脸颊和耳垂。
程溪溪面朝下趴在枕头里,企图装死。
“唔…洗干净了…”男人在她耳边轻吟。
嗯,这是很害羞的某人用来求欢的一贯开场白。
程姑娘从枕头里闷闷地发出声音:“嗯…洗干净了就睡觉呗。”
“哦,就睡觉啊?那我白洗了半天…”小公鹿不甘心,摇摇小狮子的爪子,又蹭蹭小狮子的屁股,又钻到被窝里非要给她晤脚。
程溪溪被他弄得很痒,受不了了,笑骂:“真讨厌,不要!我又不冷,不要晤脚~”
小公鹿咬着被子,瞪着可怜兮兮的求欢小眼神儿。唔…你不是要劫色嘛,色都送上门供你享用了,还不要我,呜呜呜,太伤自尊了。
程溪溪忍不住彻底乐了!她从枕头里闪出一只灵动的大眼睛,勾勾小手指,过来,你过来~
她拿一根小手指调戏一样勾起男人的下巴,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主动无耻下流啦,以前不这样啊!”
“嗯…觉得你好么…”
程姑娘刚才躺在被窝里,灵感一动,忽然就想起这半年多来一直困惑着她的一些事情。她转了转眼珠说:“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老实交代问题就给你吃糖!”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咱俩刚开始那会儿,有一回夜里你在我家聊天聊了好久,嗯,聊到夜里两三点才走吧…你干嘛跟我说那么多话啊?”
“嗯,喜欢你。”
“喜欢我那你那时候怎么不表白啊,怎么不说啊?!”
“唔,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么…”
“哼,你不知道?!你以为随便哪个男生都可以上本姑娘家的沙发,都可以待到凌晨两三点,搞午夜场诉衷肠的么?你以为我是挂牌的知心姐姐啊!”
程姑娘心里得意,继续拷问:“那你那天坐在沙发上,干嘛离我那么远呐?干嘛一直抱着那个沙发靠垫不松手呢?”
她问话时眼神若有所思,黑色的眼底有两朵小火苗隐隐地跳跃,摄人的光芒掠夺性地闪耀着对方的眼睛。
陈言被这个问题窘得,脸颊一下子就仿佛涂抹上了淡淡的水粉。这次轮到他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妄图装死不说话。
程溪溪乐得扑上去一把将男人揪了出来,扳着他的下巴,逼视他的眼睛:“那可是你第一次在我家跟我秉烛夜谈呦!小样儿的,快告诉我,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撅着嘴,看着她,半天不说话,最后郁闷地嘟囔:“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问…不说么…”
程溪溪几乎掐着他的脖子严刑逼供。男人死活说不出口,耳廓都涨得通红了。
程姑娘急得不行,最后自己赤果果地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这个流氓,是不是那天在我家沙发上坐着,就有反应了?”
男人心酸地捂脸,抓起枕头彻底把自己的鸵鸟头埋了进去,默认了。
那时程姑娘和小陈先生还在暧昧期。话说那日陈言在程溪溪家畅聊到很晚,他平生第一次发觉面对一个女孩儿,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小陈先生很中意程姑娘,就像遇到了知己一样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话,话没说完舍不得就这么提早走人。可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自己心里暗恋的女孩儿(画外音:靠,到底*谁暗恋谁啊?),他坐在那里越来越感觉周身气氛都不对劲,根本无法抵挡对方从头到脚对他的深深吸引。
他十分尴尬,就只能慢慢地往沙发一头儿蹭,想离对方远一点儿。于是乎就像程溪溪当时看到的,一个坐沙发最左边,一个坐沙发最右边,中间足足隔了三立方米的空气!
可是还是不行,身体的反应很严重,这时候站起来走都来不及了,一站起来就彻底露馅儿啊!陈言惊慌失措地顺手拿了个沙发靠垫就挡在了身前,生怕暴露自己猥琐的秘密,怕如此不检点的身体行为被识破而惹怒了人家姑娘。
于是乎就像程溪溪看到的,他抱着她家的沙发垫“爱不释手”,足足抱了两个多小时!
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程溪溪反复回想当时的状态,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那神情分明就象看到一朵活的夫子,从宋代穿越到自己眼前!
她缓了许久才重新开口问:“那,那个时候,咱俩刚刚交往,你都不愿意抱我,每次抱着我都下半身离开八丈远,我还因为这个好几次跟你发脾气呢!是不是也是因为…抱着我会有反应?”
男人把脸埋在两只手臂里,“嗯”了一声,不言语。
咳…
程姑娘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使劲拽了几下终于拽掉对方那两条顽固的手臂,把脸露出来。她定定地看着陈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就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喜欢我,告诉我你看见我就想要我想跟我在一起!你告诉我这两条就够了。你真傻!你浪费我多少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啊!你浪费咱俩人多少宝贵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啊!如果当初不是我这么坚持,这么执着,这么死摽着你不撒手,或者如果咱俩因为这种误会就分手了,那这辈子亏不亏呐?你还准备找谁去啊?”
“…”
程溪溪沉溺于久久无法平复的心境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脸庞、眉毛、鼻子、嘴唇,心里就觉得特别特别地心疼。
咳…
你这个人,为什么对待自己如此刻薄和吝啬呢?
你这个人,为什么就要这么残忍地压抑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和身体最纯粹的渴望?
你这个人,为什么就不懂得,你值得拥有任何一个好女孩儿的关心和疼爱!
程姑娘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她缓缓下移到那两片粉色的嘴唇,很认真很缠绵地吻了很久,似乎想把这个男人融化,揉碎,深深地填进自己体内。
小陈先生的皮肤很白,在黄种人里属于相对少见的冷调白,散发着一种纯洁、干净和极度禁欲的味道。
而他身体的某些重要部位,却呈现出某种诱人可口的浅粉色,比如嘴唇,比如胸前两点,比如…
冷与暖交织,禁欲而诱人…
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温柔地爱抚,有韵律地摩擦。男人两只手紧紧抱住女孩儿光裸的背脊,把头埋在她怀中剧烈地喘息。女孩儿感到身心俱醉,像仰躺在一片洁白柔软的云彩上飘浮。
很满足,很爱对方。
第二天,他们疯狂奔向了洛杉矶的迪斯尼。
程溪溪非常惊喜地发现,她跟她家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一项共同的爱好,就是游乐场!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可以玩儿得这么疯,俩人从早上八点进园一直拼杀到夜里十二点关门打蜡,一刻都没闲着。
俩傻小孩儿一个节目也没落下,最后竟然连小熊维尼、灰姑娘木马、幻想小火车和旋转小飞象这号极端幼稚傻冒儿的游艺项目都给坐了一遍!
排在队伍里,前后左右除了一群各个年龄段的宝宝就是怀抱宝宝的家长。程溪溪缩在陈言怀里叽叽咕咕地说:“哎呀,咱这老脸挂不住啊,待会儿要不要量身高啊,咱俩明显超高,会不会被人扔出去?”
男人宠溺地抱着她摇了摇,笑着说:“没事儿,乖,你就是个**aby!”
“那您呢?”
“我啊…我是老baby。”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一圈儿流着口水的小baby全部被雷得四脚朝天,满地打滚。嗷嗷,我们才是baby,那两个插队的是坏银,坏银,嗷嗷…
小陈宝宝最喜欢的节目当然是印第安纳琼斯探险,激动地玩儿了两遍才善罢甘休。坐在狭窄的小货车上,在暗黑幽深的隧道里颠簸前行,被甩到身体各个关节都移动错位;前有飞羽毒箭,后有野人追兵,最后还几乎被巨型石球压扁。俩人一路行进一路嗷嗷地叫,简直乐疯了。
小程宝宝呢,最喜欢的节目是飞越太空山。在球幕形状的室内轨道上坐着过山车急速突进,眼前完全漆黑,耳边寒风呼啸,四周的半圆形天幕上繁星点点,流光溢彩。华光不断移动变幻着位置,使得整个太空飞车仿佛在星际宇宙中畅快地飞翔遨游。
小程宝宝坐了一遍太空山觉得不够过瘾,想再去坐。结果发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排太空山的队伍是整个迪斯尼乐园中最嚣张最霸道的一只队伍,围着场馆整整绕了一圈儿还甩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这样子两个小时也排不到,这时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
小程宝宝撅撅嘴,小脑袋在脖颈上打滚儿:“呜呜呜,好郁闷,队伍太长了,好恐怖…”
小陈宝宝温柔地摆正她的头说:“这个队我给你排着,你去那边玩儿别的。那边有赛车和星际历险,人少,你去玩儿那个,我给你排这个。排到了打手机叫你,好吧?”
“啊?唔…陈言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呵呵,乖~去玩吧!”
“嗯,这样啊…我不要自己玩儿,自己玩儿没意思!我跟你一起排队!”
小程宝宝转头看看远处的赛车和星际历险,又抬头看看眼前的男人,顿时觉得,哪个玩具都没有她怀里圈着的这个活玩具更可爱更诱人。
那晚一直疯到十二点清场,小程宝宝笑得虚脱一样,怀里还抱着小陈宝宝给她买的一只明妮。
她沉醉在夜光中的眼眸迷恋地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把自己的重量几乎全部挂在他腰上,喃喃地说:“陈言哥哥,你这么好,真好,回头奖励你…”
男人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搂肩把人揽在怀中,嘴角轻佻含笑,低沉的声音凑到她耳畔:“嗯…怎么奖励呢?”
程溪溪抬头瞪他一眼,立刻透视到对方眼中毫不遮掩的暗示:“唔?你,你今天难道不累么?”
“嗯,你说要给我奖励的…”
“呃…”
程姑娘心想,这男人某方面终于*开窍了!可是这一开窍好像就收不住闸了唉…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原来男人不管有多老,他心里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不过,陈言的男孩子面目不会跟不相干的人暴露。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那样斯文淡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
如今在程溪溪面前,他用心感受着女孩儿的无忧无虑和神采飞扬,冷漠压抑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缓和,软化。他开始发觉,有时候跟姑娘勾勾手指,撒个小娇,耍个无赖十分地管用,经常可以讨到各种好处和便宜。
他甚至开始学会暧昧和求欢。男人要堕落掉是很容易,很迅速的…
小陈先生那时候心里隐隐在想,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老了?
尽管前路未卜,陈言仍然如此留恋与程姑娘在一起的每日每夜。因了她的存在,他才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尝试了以前没有试过的事情,去到了以前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开启了自己之前从没有勇气袒露过的心灵角落。
他把这个叫做程溪溪的可爱女孩儿悄悄捎在自己心房之中,欣喜地看着她生根发芽,筑巢寄居,枝叶缓缓地覆盖上自己一整颗苍白的心。就是喜欢那种被她的爱恋抚慰和纠缠,也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包裹抚慰她的温暖感觉。
程小姑娘回到旅馆大床上就面朝下趴倒。这回不是装死,是真的挂掉。
男人看她累成这样儿,哪还舍得下手蹂躏。赶紧帮她脱掉衣服盖好被子,伸出指尖给她整理好头发,用热毛巾擦干净小脸,最后轻吻丁香小唇,搂着姑娘睡下。
睡梦中仍然不断品尝和回味,这唇间和心上的感觉分明就叫做“幸福”啊!
3.妖孽教授
轻松疯玩儿了一个周末,春季学期开始了。
以前屋里住的那位结了婚的白姐姐嫌这里房子贵,自己大部分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还不住,干脆卷铺盖搬走了。于是程小姑娘公寓里搬进来一位新室友。
新来的这位是个未婚小姑娘。程溪溪一见这人第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第二眼,却又每次都忍不住看那第二眼,然后发现自己纯属自虐找抽。
这人皮肤棕黑,头发枯黄,嘴巴突出着,两颗门牙不甘寂寞地探出头来,挂在那一袭饱满性感的下嘴唇上。
这女孩儿那两条细弱的小胳膊,就感觉是在两根修长的骨头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人皮,凸现出骨骼本身十分可怕的轮廓和形状。程姑娘偷窥目测了一下,她那脚踝竟比自己的手腕还要纤细。
程溪溪看到这人身材的第一眼,脑海里就反映出一张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摄影作品,《女孩与秃鹫》,得过普利策新闻奖的。一个瘦骨嶙峋、饥饿濒死的非洲小女孩儿在地上匍匐,身后不远处一只张开翅膀慢悠悠跟随着她的秃鹫,正在等待女孩死亡后的筵席。
这念头顿时让程溪溪非常自责,觉得自己的思维怎么竟然如此跳跃,如此龌龊呢~
程溪溪觉得这姑娘身上还是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她的名字叫dimple,就是酒涡,或者说得更肉麻一些,小梨涡的意思。年轻姑娘叫小梨涡,显得很亲切可爱。
可是这人这形象跟小梨涡实在差得太远,甚至让看到她的人徒生惶惶内疚之感。程小姑娘觉得,自己是不是每天吃太多了,太浪费粮食了,是不是应该匀半碗饭给这位?
新室友的出现,一下子让程小姑娘减肥的压力陡增。
dimple姑娘搬进来一个多月,程溪溪发现自己那瓶橄榄油以平常三倍的速度消耗,米袋子消耗更快,冰箱里经常失踪两个番茄,或者挂失一盒豆腐。
室友之间用点儿东西到也平常,程溪溪自己以前也经常用lisa的。可是dimple这姑娘吃橄榄油忒厉害,这简直是举着油瓶子对嘴吹么!
这玩意儿脂肪含量几乎100%啊!我知道您嫌自己太瘦想增肥,可是您也别喝我这桶油啊!
半桶油被喝干了,程姑娘故意耗着不上新货,想看看对方会不会自觉点儿,买一桶来贡献给大家啊。耗了三天做饭没用油,顿时觉得食不甘味,口中寡淡。对方却没什么反应,这三天竟然也停止每日服用橄榄油强身健体了。不知道最近改喝什么了,镇江香醋还是李锦记蚝油?
何着我不买了您还就不吃油了?程姑娘无法,只得又买了一桶蔬菜油。既然拦不住你想喝,老娘还是咬咬牙买个便宜的吧!小农啊…
有一天小陈先生来过夜,程姑娘心情大悦,想寻么点儿有气氛的东西色诱一下她男人。她旋即发现,自己原来放在客厅茶几抽屉里的一大盒蜜瓜香味儿的蜡烛不见了。
又有一天,程姑娘到冰箱冷冻室里拿冰激凌吃。
打开盒盖儿,愣了…
猛然顿悟,怒了!
这回她倒是没少什么东西,但是多了东西。她本来吃掉半盒的冰激凌桶里,多出来一枚看着眼生的塑料小勺。
靠!程小狮子从那时候开始觉得,这圣塔公寓宿舍现在住着也不那么让她顺心了。每月大把银子哗哗地交着,有点儿不值。
姑娘开始活动当心思,咱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住住?
搬到哪儿去好呢?
那个学期,程溪溪照惯例上自己的课,教学生的课。日子过得最悲凉的无过于他们这帮挣命一样的tA,与天斗与地斗与教授斗与学生斗,可是两头儿的人她都斗不过。教授是给学校挣名气拉赞助的,而学生是给学校送钱养活所有人的,因此一概都惹不起。
这学期要教的课相对轻松,《社会学概论》,属于那种典型的大白呼蛋式的基础课,老少咸宜。更重要的是,上课的老师非常之养眼,是他们社会学系的著名帅哥教授dr.Anvil,黑发,电眼,纤细身材,笑容妩媚。
这是一门大课,满堂是四百个学生,瓜分给六个tA负责。帅哥教授的课堂上座率颇高,而且男女通吃,因为他是个gay。
程溪溪以前本来习惯坐第一排听课的,后来挪到中间位置了。她发觉坐在稍微靠后一些的位置远眺,更方便她从三百六十五度角全方位地欣赏An帅哥那风情万种的小身板儿。
每次站在讲台上,An帅哥那小腰一拧,嘴角一擎,纤细的手指优雅地在半空中扶风而过,修长睫毛覆盖下的眼波缓缓掠过面前的一大片听众。底下坐着的人个个儿身子立时都酥麻了大半,手底下记笔记的手指头都软塌塌了。
课后十分钟提问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学生拎出来的问题没一个是跟课本内容有关的,全*是狗仔八卦。
女学生A:教授大人,你为什么每次上课都穿纯白色的短袖t恤,就从来不穿别样儿的衣服呢?
An:哦,因为本人每天早上起来都懒得琢磨今天应该穿什么,所以干脆都买一模一样的,省得费心挑了。
男学生B:教授大人,那天我在市中心某餐馆里看见你和一位男士共进晚餐,我还跟你打招呼了呢,你还记得我么?记得么记得么?
An:哦,我其实正想跟你说呢!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要是不想替我付账的话,就甭没事跟我打招呼,谢谢!
女学生c:教授大人,听说你的正牌男朋友住在东海岸,真不容易,那你们多久能见一次面呐?好浪漫的呦~
An:…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的正牌男朋友?(潜台词:老子自己还没弄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呢!)
男学生d:教授大人,我们想跟系里提个意见,能不能把讲《东欧社会革命史》的那个长得很难看还喜欢凄厉怪笑的老女人给换掉?我们每次上她的课都快吓哭了,好害怕!我们想每天都看到你!心情很愉快的哦!
An:…老子不会讲《东欧社会革命史》。老子就会讲这一门课!
学生ABcd齐声:那就联名申请开一门《同性恋社会革命史》吧!这个你会讲的吧?哎呀不会讲就随便讲讲个人恋爱革命史也成!哎呀呀,其实上什么课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上你的课!
这帅哥教授就有一点弄得学生们天怒人怨,tA们齐声叫苦。这厮不设期中和期末考试,他的考评内容就是每周一篇一页纸的命题小论文。
这可是每周啊!
程溪溪手底下有六十个毛孩子。也就是说,她每周都要判六十份小文章,一周内判完出成绩。
而且这小文章还*不设字数限制,允许无限制地缩小字体和缩减页边距,只要你能把内容都搁在一张纸之内,你想写多少字进去阐述命题都行。
写文章其实是越短小精悍越难把握主题和脉络,所以毛孩子们都很精明地拼命往上垒字数和疯狂压缩页边距。这一学期下来,程小姑娘觉得自己四只眼睛都快瞎掉了,瓶底眼镜都给磨薄了。
要不是看丫长得帅,真想把这厮fire(解雇)了!一头扎进卷子堆里的程小姑娘悲愤地抓狂。
某日An群发给tA们一封邮件,问谁能帮他做个小网站,方便每周发布作业题目,跟学生网上交流。
发工钱,给二百刀外快。
程溪溪一看这活儿不错啊,做个小网站还不容易么,于是她把这活儿给接了,给自己挣几个脂粉钱。
去An办公室谈公事儿,她进屋的时候习惯性地随手把门在身后合拢。
却见帅哥皱了皱眉,伸出一根纤纤玉指遥指大门的方向,很认真地跟她说:“麻烦你把屋门打开,我要开着门!”
唔?程溪溪不明所以,心想,怎么啦,我一个未婚女学生来男教授屋里谈话,要开着门也应该是我要求开门才对,你不是吧?难不成我关上门会非礼你啊?
她心中暗乐,全学校谁不知道你就是个gay啊,我都不怕你骚扰我,你难道还怕我骚扰你?
程小姑娘一边跟An帅哥侃侃而谈,一边暗暗观察对方那极端优雅、似乎训练有素的一举一动。
她心里想的却是:切~别仗着您老人家这风情这妖孽,俺家床上那男人比你还风情,比你还诱人呢!
程小姑娘在社会学系的复印室里给学生印课堂讲义。偶尔伸出头往楼道里一瞥,看到她家小陈先生这时正杵在连老板的办公室门口。他是来接她下班的。
隔着整个楼道,程溪溪遥遥地冲她男人打了个手势,抛了个媚眼儿,让他稍等。
男人懒懒地靠在楼道那头儿的墙根下,书包提在手里,偏过头来冲她暖暖地一笑。
讲义印了一半,那老旧破烂的复印机*又卡壳了。程姑娘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去找大秘。
大秘一看,惊呼道,怎么又是你这笨丫头把复印机弄坏了?你们中国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复印机,你就不会用复印机么?
程溪溪冲大秘的背脸狠狠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也不能算是我弄坏的吧?!这复印机从您在这儿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存在了,多少年来屹立不倒。人家富士都更到第八代了,咱这儿还在狠狠地用第四代呢!
再说了,我靠,俺在中国就没见过这么烂的机器!咱p大社会学系用的是佳能新款数码彩印,你们用的这啥破玩意儿啊!美国鬼子就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一辈子都没出过国,都不知道脚底下的地球儿是往哪个方向转的。
程小姑娘和大秘俩人合力从复印机夹层里往外狠命地拽被卡住的两张纸。
这时隔壁的An帅哥从办公室出来去洗手间,路过在连老板屋门外站岗的小陈先生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大秘搞不定,换来了二秘,与程姑娘继续玩命拽被卡住的那两张纸。
程小姑娘没有注意到,隔壁的An帅哥过了不到十分钟,又去了趟洗手间。
二秘*也搞不定,彻底撒手不管了,让程姑娘自己搞定。
小母狮子怒火攻心,趁周围人都不在,狠狠地一脚蹬在复印机上,撸开袖子玩命拽啊拽啊拽啊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小姑娘在这儿吃奶使力的功夫,隔壁的An帅哥竟然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第三趟出门去洗手间!
这厮尿频么?
当然不是。
An每一次在楼道里风情万种地溜上一圈儿,都可以恰好路过杵在连老板门口的小陈先生。
这厮第三次进洗手间就地转圈儿,洗干净双手,又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装和鬓角,这才缓缓踱步出来走到某人面前,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嗨!你是我们社会学系的学生么?”
小陈先生对着面前的人微微一愣,旋即答道:“不是,我等人。”
显然,老子以前就从来没见过你啊,An帅哥心里合计。他又问:“哦,你是在等dr.paullien么?据我所知他今天没课,不会来吧?”
“不是。我等我女朋友。”
“哦~”An帅哥声音稍微拖长,一张俊脸上仍然布满了迷人的微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细微的失望,转瞬即逝。他随即又带着好奇和探询的目光,上下左右迅速地将小陈先生扫视了好几个回合。
陈言把纤瘦的身子贴在墙上,头稍稍低垂,一手懒洋洋地插兜,一手拎包。他的脸上挂着此人一贯的冷漠和平静。这厮平日里只对小程姑娘比较地温柔讨好,对待陌生人的搭讪,习惯性的就是一副“老子是性冷淡”的表情!
An帅哥见对方是一副你戳我一下我就动一下,你不戳我我就不动的死狗样子,不由地感到有些意外和棘手。
这块骨头显然不太好啃呐~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那头深黑色的短发,理了理呼吸,忽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潇洒地探身上前,笑容满面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社会学系的dr.Anvil。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