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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缠身
    香小陌浮生沐爱如初见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妖孽缠身妖孽缠身
    那天夜里陈言被赶出了姑娘的家。
    到了停车场发现果然不出诸神所料,车子挡风玻璃的雨刷上夹着一张四十大洋的罚单。
    两条ck内裤或者一瓶雅诗兰黛,又被地痞流氓抽保护费了。
    那晚程溪溪一个人在被窝里又哭了一场。
    她想到小陈先生受伤破皮的左手还渗着血珠,创可贴都被染红了,心里就特别难受。她检讨自己为什么再次忍不住对他大发脾气,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吧。
    程小姑娘对着别人很少有什么情绪和脾气,因为其他人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懒得跟别人释放那个能量。
    只有陈言这个男人能激发出她性格里最恶劣,最糟糕,最泼妇的一副面孔。
    她太在乎这个男人了,太想跟他在一起了!
    每次感情积聚到一个瓶颈状态,程溪溪就需要一个出口来渲泄胸中强烈的渴望。偏偏每一次她认定的那条正途都走不通,都被对方给堵回来,于是小狮子只能选择从某个缺口释放,于是每次都横着出来!
    其实陈言对程姑娘又何尝不是这样。这个男人对着别人根本懒得招呼和琢磨,多年来习惯了跟周围的人保持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他从来就没有跟一个人建立起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无论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程小姑娘就是他的唯一。
    他真的惧怕这姑娘山雨欲来风满楼似的脾气,每次狂怒之下就口不择言,不留余地,专门戳他最难受的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哄着也不行,晾一边儿更不行。
    陈言完全没想到那天程姑娘会忽然跟他提出同居的想法。在那天之前,小陈先生的人生辞典里丝毫就不存在“婚前同居”这个概念,那是刘海洋和邹海萍那样的人才干的事儿,他潜意识里就很看不上那样随便的人。
    他脑子里很单纯的某一根筋认定了自己现在隔三岔五在姑娘闺房之中干的那事儿,已经很离谱很不地道了,俩人偷偷摸摸爽一下就得了。如果真的住在一起,那简直就是青天白日之下把不太地道的事情摆在台面上做。
    陈言这个人在感情上极端慢热。他在男女之事上永远要比程溪溪慢上三拍。永远都是程姑娘那边厢已经琢磨四五六了,他这边厢才开始实施一二三。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需要一个很长的反射弧。都要经历程姑娘拉枪栓向他开火,然后他这里左支右挡;最后发现,靠,挡不住了,实在*太喜欢这个姑娘了!所以她想让我干什么,我就从了她吧…
    其实只要是她,即使违背了我当初的意愿也是可以接受的,不是么?
    陈言很看不上夏凡或者邹海萍那样的姑娘,但是他就是喜欢溪溪。
    只要是她就可以…
    如果程溪溪给陈言几天用小火慢煮的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陈言一定会答应她同居的要求,然后老老实实跟家长打报告。他永远无法真正地拒绝这个姑娘。
    但是这姑娘太急了!她的心思变化得犹如这座小城的冬天,忽晴忽雨,烈焰高照之后瞬间就能暴雨倾盆。
    程溪溪的脾气属于那种,前一分钟她可以提出俩人同居,后一分钟可能又会改主意放弃,再下一分钟没准儿吵架闹分手,要某人立刻卷铺盖滚蛋。而且这姑娘每做出个什么决定,还都要逼迫男人五分钟之内就点头答应。
    陈言显然招架不住姑娘这个路数。
    他通常决定一件事情会思虑很久,把同居之后应该向自己以及周围人如何交待都想得透彻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然后才会迈出这一步;决定了就不再改了,当然也不会说好同居了,然后半道儿再跟人家姑娘散伙。
    这男人属于做事特别认真的那种人,正因为严肃认真,所以他很慢很拖拉。
    程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恋爱史太丰富了,所以她一早就已经凭借多年经验认准了这个男人,觉得往日恋爱中那些试错、纠结的过程,统统可以一步跳过,直接可以跟这人吹灯拔蜡订终身了。
    因此她认为跟家长交不交底,就体现了你对这段情是否认了真。程溪溪长到这么大就只跟程爸程妈坦白过跟陈先生这一段感情。对于之前那些阿猫阿狗,这姑娘的态度就是概不负责,死不认帐,踏遍众芳草,雁过不留痕。
    但是这些经验对于一辈子只交过一个女朋友的男人来说其实没有意义。陈先生无法理解为什么小姑娘会这么急于逼迫他跟家长打报告。俩人之间的私事,心里定了不就行了么?
    陈言很单纯地以为这事儿怎么着也得将来一起回国先登门拜访,见了家长,两家人自然就都知道了;再下个聘礼啥的,然后自己找到工作,挣到了钱,买了房子车子,订个日子把姑娘娶进门,再羞涩地手拉手入洞房。
    没想到程溪溪这丫头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什么见家长啊下聘礼啊找工作啊买房子啊,姑娘这里不兴繁琐的一套。某日酒酣耳热之际他直接就被姑娘家的小五诱*奸了。
    这事弄得小陈先生心理压力挺大。这种事没做过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原来有这么爽!做过之后基本就忍不了了。整日对着某小佳人这叫一个情难自制,欲*火难捱,结果就是整个人彻底沦陷。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溪溪这一晚气急之下骂了他两句,骂得男人心中如此难受和难堪。他本来就时常纠结这事呢,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现在连姑娘也嫌他龌龊,这一锥子算是快准狠地戳到了他的痛处。
    两个人的关系再一次跌进了僵局。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的那条路给吵翻了。退?那不可能的,现在谁也舍不得离开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学系的An教授每天早上和中午开始绕道两趟去电子工程系的楼门口买咖啡了。这厮自己屋里的高级意大利espresso咖啡机失宠了,校园里摊子上卖的普通美式咖啡他竟然也能捏着鼻子喝得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琢磨的是工程系大楼里很乖很宅的某一只小公鹿。
    可惜某小公鹿根本不爱喝咖啡。
    不过恰在这几日因为被佳人冷落,宅男午间没有爱心便当填胃,只得自己出门去活动中心买午饭。这一出门经常就能碰上在楼门口悠闲地品着一块钱一杯廉价咖啡的An帅哥。然后此人必然要跟着一起去活动中心吃饭。
    An帅哥温柔体贴,妩媚动人。
    小陈先生心情低落,意兴阑珊。
    帅哥关心地问:“怎么了,最近很忙啊?你看起来昨晚没睡好觉?”
    陈言闷声回答:“嗯,赶一个学术期刊的文章。”
    帅哥非常认真有爱地讲道:“言,你的脸有点儿憔悴。嗯,你可以试试娇韵诗的男士夜间修护露,或者碧欧泉男士活泉保湿霜。千万别用倩碧那个三部曲,那个就是肥皂加上酒精水,皮肤会越用越干的;倩碧的黄油也不要用在脸上,那个做为颈霜还是不错的。你如果不知道在哪里买,我可以带你去。”
    陈言彻底没答上话,面色故作淡然冷静,心里在想你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都啥玩意儿啊?老子就用大宝,国内带的,国货精品,好用着呢!
    活动中心内,帅哥玉指轻轻一点,笑意动人:“那家快餐卖的意式海鲜面条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唔…我吃panda。”
    这“大熊猫”是一家中式快餐连锁店的名字,小陈先生就只吃这个。他其实对西餐就不是很感兴趣。
    An帅哥用新月一样炫丽动人的眼睛笑眯眯地打量着小陈先生,看着他盘中的一份宫爆鸡丁和一份黑椒牛柳,再加一份炒面,不禁问道:“你好像每次都吃这两样菜和炒面,你这人总吃一种东西不会腻歪?就不想…换个口味?”
    “我就喜欢吃这个口味。”
    小陈先生低头大口大口地吃菜,吃得很快,却言不露齿,咀嚼无声。这厮在人前一贯维持着小猫一样的吃相,公猪一样的食量。薄薄的杏核眼在长长睫毛的覆盖下荡漾着温润的光泽,整个人安静而沉默,对来来往往的人流和外界的噪音一概屏蔽。
    如果说Anvil言谈举止之间流露的精致和优雅,是这厮多年来在男男交往中摸爬滚打,培养训练出来的一种必备素质;小陈先生其人举手投足之际散发出的静谧与安详,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未经任何矫饰与雕琢。
    对于不欣赏这类气质的人来说,陈言这样的男人就是一块看不懂纹路的木头;而对于欣赏这种气质的人来说,陈言就好比是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散发淳厚诱人味道的一尊大神。
    An帅哥盯着小陈先生若有所思,心中由衷地感叹:何人今世有此等艳福消受,能成为面前这个男人心中固守而坚持的那一盘菜?就只为那一人下箸,只为那一人启唇,只呼吸那一人的气息,只品尝那一人的味道…
    嗯,就是那种很安宁,很踏实,很可信赖的感觉,令人一寸一寸地沉迷其中。
    在某一个傍晚,小陈先生被An教授请去办公室修电脑。
    An这厮果然是个电脑白痴,而且用的竟然是一台型号十分老旧的惠普台式机。陈言一向很看不上惠普,他们电子工程系办公室里是一水儿的thinkcentre加配三星的超大液晶显示屏,一机两屏,系里给的工程师标配。
    小陈先生帮An把系统重新装了一遍,烂七八糟的垃圾文件都喀嚓掉,运行速度立刻就快了一倍。但是机器本身实在太烂,老牛拉破车,车子虽然轻了,可是这头牛实在是太衰了。
    又帮人家把键盘上不太好用的几只键抠出来清理干净。还是嫌太脏,干脆把键盘从里到外都拆了,用专用湿巾擦了一遍,最后仔细按原样装好。
    这活儿小陈先生最拿手了。别人平常都玩那种1000块的拼图游戏,这厮平日宅在家中的业余爱好就是把笔记本给拆了,恨不得拆成1000个零件,洋洋洒洒又很有秩序地摊开在硕大的一张书桌上。再将每一片零件都细细地抚摸擦拭,最后原样装回去。这活儿既锻炼头脑中的收纳规划功能,又锻炼手指灵活性,还属于电脑技工们的本行。
    An教授一边看某人干活儿一边发痴:这人简直就是一朵奇葩,高尖端高效率且大脑精密有序,记忆力惊人。
    陈言一边干活一边琢磨,An这人平常看着挺干净挺能造的,满脸抹的这个露那个霜的,怎么键盘搞得这么脏呢?又是咖啡末又是饼干渣的,你打字的时候不嫌粘手,不嫌硌得慌啊?
    小陈先生两手在键盘上飞速抚摸了一把,屏幕上立刻闪出好几行英文字母。他面露些许不屑地说道:“惠普的键盘手感也太差了,键太硬,不够轻不够弹,没有节奏。”
    An帅哥眨着妩媚的桃花眼,迷恋地看着陈言正在抚弄键盘的十只修长手指。手指很白,只是左手手背上有一片刚刚愈合不久的伤痕,呈现淡淡的粉色。
    他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陈言的手背:“你这是怎么弄的?”
    “修水管弄伤的。”某人下意识地就把剧情给模糊化了,略过重点。
    “很感谢你帮我收拾这台破机子,工钱我还是…”帅哥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他。
    “嗯,放溪溪工资单里吧。”墨色星眸中划破一闪而过的相思之情,随即陷入沉溺。
    “我这边事情也办完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今天我请客,去城里喝一杯吧。”An帅哥面露淡淡的笑容,眼神温和而隐隐透出热忱的期待。
    “…”
    陈言根本就不想去。
    这厮标准宅男,对于跟半熟不熟的人出去搞这种社交活动压根儿不感兴趣。他过来给An干活儿图的就是那每小时五十美刀的微薄工钱。
    月底某小佳人看到自己工资单里又多了一百块,会不会心情暖一些,对他温柔一点儿,允许他回床改造?
    好几天了,连溪溪的衣服角都碰不到,他现在浑身都难受得要命。
    陈言抬眼看看An教授,对方此时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十分温柔和耐心。
    只听得帅哥笑眯眯地说:“去喝一杯吧,不会太晚。怎么?你今晚有事?”
    “嗯…我问问。”
    小陈先生很不擅于在这种面对面的状况下拒绝别人的邀请,但是他实在没有兴致。他下意识地掏裤兜里的手机,想跟程姑娘说话。如果那边儿程小狮子大吼一声说“你不准去!”那就太好了,他就可以拿女朋友做挡箭牌拒绝对方了。
    陈言在楼道里打了两个电话,程溪溪竟然都没有接听。
    唔…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又不理我了?
    呜呜,好伤心呢…
    那天傍晚伴着暖暖的空气和徐徐的海风,An帅哥把小陈先生带去了市中心东北角的一处僻静街区。
    三三两两的街灯缓缓燃起温暖的黄色光圈,高大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身姿。
    An教授走到一家白房子酒吧门口,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招牌,说:“就是这家,行么?你…想跟我进去么?”
    墨绿底子招牌上嵌着低调而精巧的黑色花式英文体:paradisecocktaillounge(“天堂乐土”鸡尾酒会客厅)。
    红棕色的桃花心木大门,两侧挂着两盏欧式铁箍玻璃门灯,光芒打在木质大门上,烘托出红木温润的质感。
    对于陈言来说,去哪儿都一样,反正都不认识。他耸耸肩,给了个“无所谓,就这家吧”的冷淡表情。
    木门吱呀呀地开阖,把一阵夹杂着咸涩气味的海风关在了身后。
    陈言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葡萄酒和龙舌兰酒混合的沉醉气味,四周暗红色的墙壁被一朵一朵暖黄色的壁灯渲染出一种低调而暧昧的氛围。
    “天堂乐土”的大堂内被一层植物矮墙隔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调酒吧台和双人矮桌,而另一部分是舞厅,有乐队和领舞伺候,此时正弹奏着一只西班牙民族风的舞曲。
    “嗨,tony!你好!”An教授走向吧台,跟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却十分俊俏的调酒师温和地打了个招呼。
    “嗨,dr.vil!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调酒师面露极为灿烂的笑容,俊脸烨烨生辉,很热情地凑上前来。
    “我很好,你怎么样?嗯,来两杯威士忌,加冰,两份厨师长特色三明治。”An帅哥一脸春风,慷慨地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作为小费递给tony。说话间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将静静坐在角落里一张圆桌旁的某人完美的侧影尽收眼底。
    tony接了小费,咀嚼着口香糖的嘴巴轻轻蠕动,嘴角闪过一丝玩味,视线沿着An帅哥泛着胡茬儿的俊朗下巴缓缓滑过,最终落到他后颈卷曲的一撮短发上。
    Anvil口中品着加冰威士忌的凉爽口感,眼中却品着小陈先生一副水墨山水般清丽雅致的“视感”。
    律动的灯火下,某个男人雪白而端庄的面颊透着一种清丽旖旎的东方情调,别有韵味。夹杂在满屋子金发蓝眼和棕发绿眸的美国男人之中,这个黑发黑眸身材纤瘦的中国男人看起来如此与众不同,充满了异域的神秘诱惑力。
    10.妖风凌掠
    An帅哥觉得自己已经等待和试探得够久了。
    前一次问陈言是否与女友同居,陈言说没有。
    在大部分美国男人的交往哲学里,无论是男女关系还是男男,没有同居就意味着一切尚未定论,那事儿可能早就大战八百回合了,感情却没到很亲密的份儿上。他现在伸脚进来插一杠子,可不算什么不道德的行为。
    这一次带陈言来“天堂乐土”,他有意在门口停住耐心地询问对方愿意不愿意进去。他并不想硬来。
    这家夜间俱乐部是全城最有名的同性恋俱乐部,校园里人尽皆知;而他Anvil是个出了柜的gay。
    他满怀欣喜地认为,小陈先生欣然跟随他迈进这道门槛就是一种含蓄的接受,至少是不抗拒跟他结交个蓝颜知己…
    可是很温柔很解风情的An帅哥实在是低估了某人的白痴程度。
    对于陈言来说,他怎么会知道这家“天堂乐土”是个gay俱乐部?!他从来就没琢磨过也没听说过有这种地方。他习惯了做他女朋友的跟班,程溪溪带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程溪溪没带他来过这种地方,那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以陈言这人的迟钝和缓慢,他自从进了这家俱乐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氛围是如此明显地不寻常,不合理。
    这家俱乐部里没有女人。
    从坐堂经理到调酒师到侍应生到乐队到领舞和领唱,再到所有在场的客人,一水儿的全是男人,从二十一岁到四十岁之间,各色各样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穿着考究,姿态优美的男人!
    An教授跟小陈先生不停打探他们电子工程系做的项目,芯片市场的行情,又从各个教授的八卦聊到如何挑选家用电脑。拽的都是陈言最熟悉的话题,一向沉默的某人渐渐话多了起来。
    发现对方似乎酒量不错,An帅哥干脆直接叫来几瓶不同年份的墨尔乐红酒,二人慢斟慢饮。
    夜色渐深,舞池内人声逐渐喧闹。
    调酒师tony客串了一把领舞,白色紧身背心下溢满汗水的身体随着音乐有节奏地律动。背心撩到两肋的位置,其下露出几块结实的腹肌;深刻的两道腹股沟延伸而下,刻画出一片诱人的阴影,最终束进低腰牛仔裤的边缘。有意晒成棕褐色的皮肤在灯光之下流动着某种颇具质感的铜器的迷人色泽。
    他是这家俱乐部最受客人欢迎的hottie(**性感迷人的男/女),全场三分之二的人是他的粉丝。几对儿年轻的客人在舞池里贴面跳舞,状态极为亲密,不时撩起一声尖锐的口哨,双手高举过头给tony鼓掌叫好。
    tony站在高台之上,颠倒众生的俊脸饱含挑逗意味,抽空儿还冲坐在角落这边的Anvil打了几个暧昧的手势,引来台下阵阵口哨声。
    可能是觉得舞厅那一方的音乐有点儿吵闹,An帅哥把身子微微靠近小陈先生,头凑近他的耳畔讲话,口中吐出淡淡的红酒芳香。
    An在无数个烟雾弹话题结束之后,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你当初主动追求溪溪的么?还是她追求你的?”
    “我们,唔…”
    陈言蓦然觉得这问题也忒私人了吧,你没事问这个干嘛?再说这个也不能讲实话吧,女孩子是不是都比较介意被人说是她主动追求男人的?所以也要顾及咱程小妹妹的面子呐。
    他于是忖度着说道:“没有谁追求谁,两个人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觉得挺好的。”
    An帅哥发现小陈先生几乎说什么事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恰在此时,端庄的面容闪过隐约的红晕,如同杯中红酒的朦胧倒影,嘴角则缓缓掠过几道温馨的纹路。
    那萌动的表情几乎直接把某人电晕。
    “你很喜欢她么?”
    “嗯。”
    “那你觉得,跟女人在一起做的‘那事’,你真的喜欢么…‘那个’的感觉很好么?”An帅哥借着酒劲儿,眼波含情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陈言,声音略有轻佻地问道。
    陈言眼中黑色玉石雕刻而成的眸子倏地一下冰封凝固,躲开对方火热目光的逼视。呆怔之余耳垂迅速发红,脸颊浮起淡淡一层水粉,双唇忐忑纠结。
    An帅哥看得呆了,神情痴迷,骨头发软。
    陈言是从这一刻开始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对方的问话愈加露骨,眼神愈发**,完全超过了他与旁人一贯维持的安全距离。
    很害羞的小陈先生从来不跟男人谈论自己的女人。他跟自己哥们儿都不讨论这些私密感受,绝对不会拿床笫之事给外人意淫,当然更轮不到这个并不算很熟悉的An教授。
    他心中有些不安,抬眼看看四周。邻桌一个独坐小酌的灰发绿眼中年男人恰在此时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言,眼底透出一种酒精刺激下异样的兴奋。
    再顺着视线往舞池里看过去,几对年轻男子与各自的舞伴勾肩抱腰,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随着乐声舞动,额头抵着眉峰,鼻尖厮磨唇角,互相爱抚。
    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这*到底是个神马地方?
    很白很痴呆的某只小公鹿脑海里迅速闪过乱七八糟的几种可能性,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事态不对。
    几瓶红酒这时已经喝了个干净,身边的某个帅哥把脸凑得越来越近,卷曲的睫毛妩媚含情,眼神凸现湿润和迷离,气息愈加沉重和凌乱。
    陈言立时感到此情此景非常尴尬和不快。
    他想走人。
    “太晚了,我回去了。我很忙,还有功课要做。”陈言轻声说道,看向对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这就起身,是不是有点儿不礼貌。对方毕竟还是个教授呢。
    “再待一会儿行么?再坐一会儿…”
    “…”
    “嗯…言,其实你可以试试,你从来都没试过的对么?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够了解自己,一辈子不知道眼际之外还有另一种风景。也许你会更喜欢这样…”
    帅哥这时突然伸出一只手。他雪白的带着浓重汗毛的手掌覆盖在对方同样雪白但非常光滑的手背之上。
    An帅哥的手心细腻,动作轻柔。
    陈言十分惊讶,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尚未作出反应,An帅哥的脸突然凑近。
    某一双迷人而深邃的眼睛透过雾气转瞬就递送到眼前,Anvil那张莓子红色的湿润嘴唇随即紧紧贴了上来。
    陈言大惊失色,猝不及防,头颅下意识地后仰偏开。那两片嘴唇晃晃悠悠地没有吃准部位,落在了陈言一侧的下巴上。
    对方唇上泛青的胡茬儿摩擦过陈言刮得很干净的脸颊,滑向他耳垂下方脖颈之上雪白细嫩的皮肉之间,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小陈先生一下子就毛了,皮肉之下流动的血液迅速凝固,惊吓得飞起一脸鸡皮旮瘩!
    An帅哥那天其实是有点儿醉了。这绝不是他计划之内的套路。
    他本来是想言语间试探一下,看对方是否有意,如果不行那就算了,交个朋友也不错。他是纯gay,结交他欣赏的男人作为蓝颜密友绝对是一件人生惬意之事。
    他一直在试图劝酒,希望等到酒到酣处,挑逗比较能够达到既定的目的。
    他天真地以为,咱喝的是美洲大陆产的墨尔乐,又不是青岛啤酒,他怎么着也不至于喝不过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文瘦削的中国男人。
    这可怜的帅哥实在是低估了某人的酒量,也高估了自己男色当前的自控能力。
    喝着喝着,这厮就喝多了…
    几瓶红酒下肚,他已经有些醉意,陈言还清醒得很呢!
    Anvil一定很后悔刚才没有在酒中下催情…。事后他应该缓过味儿来,这么一对一的干喝酒,不下药,他永远也不是某人的对手。
    他想灌醉某只宅鹿,结果被宅鹿彻底灌醉了…
    眼前这个言谈间不时低眉浅笑的中国男人,月光般皎洁的脸庞之上,那一点平静而雅致的桃瓣粉唇深深地触动了An教授的情绪。
    那张唇仿佛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感,令他难以自持。
    An帅哥略显粘腻的上半身这时伏在了小陈先生肩上,手扒上了他的大腿根儿,分明是想继续追逐陈言脖颈之上那一层细致温润的唇齿触感。
    大腿上某个很深入而隐晦的部位,在某人记事以后就只给程家小妹妹摸过…
    陈言惊慌失措,惊跳一样甩开对方那只探索的手,迅速撑起身子后撤。
    “哗啦”…
    “咣当”…
    面前的桌子顽强地单腿跳动了几下之后翻倒,身后的椅子也被带倒。而本来伏于陈言身上的An帅哥就像一块被甩掉的抹布,几乎被直接扔在了地上。
    帅哥只觉得自己头部和整个身体突然下沉,瞬间就失去了支撑物,眼看着下巴就要磕到地上。醉意朦胧,脚下踉跄,连忙用手撑住,才不至于摔坏了自己一张精心保养的俊脸。
    An抬头十分惊讶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言,正撞上某人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简直活见了妖怪的表情。
    二人都是半张着嘴木木地呆愣了半晌,一个是因为醉意猛醒,一个是因为受到惊吓。
    陈言恍然回过味儿来,迅速转身扭头就走。
    四周客人纷纷向此处投来诧异的目光,侍应生们都停下脚步观望,而舞池那边的音乐也逐渐变弱。鼓手将手中两根鼓槌停在了半空,瞪大眼睛朝这边好奇地瞭望。
    他们看到刚刚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黑发东方男人脸色苍白,表情慌乱,身形迅速地穿过一众桌子往大门奔去。
    陈言刚刚穿过吧台附近的走道,眼角余光隐隐瞥到不远处一个宽阔的身影,单手侧撑越过吧台,如一股凌厉的硬风一样穿雾而出,直接向他袭来。
    蓄势沉重的一只坚硬的拳头狠狠砸在他左脸眼角,耳朵上方的头骨之上。
    陈言在行进中完全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重心,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失控中掠过了一张咖啡桌,扫过桌上的烛台,手臂刮到悬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回旋飞舞的灯光将凌乱的光圈抛洒于四周墙壁之上。
    一片仓惶的碰撞声中,陈言肩膀着地,斜着身子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之上。
    倒地之时后颈磕到了另一张相邻的咖啡桌。桌子迅速翻倒,杯盏和食物如水银泻地般泼洒而下。
    那一桌的客人陷入一片惊呼,纷纷站起身来。
    11.困兽挣扎
    这一摔将某人摔得头昏脑胀,四肢如脱了线的木偶全部被一把掷于地板之上。肩膀内存的骨骼和肌肉顿时撕扯错位,疼得他忍不住吭出声来。
    陈言挣扎着想爬起来,随即眼前一黑。一个壮实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人提起来狠狠扔到旁边一张咖啡桌上。
    四周逐渐陷入寂静,有不明所以的客人站起身来,有饶有兴致的客人慢慢走近。人民群众都有些诧异于眼前风云突变的阵势。
    陈言在一连串剧烈碰撞之下骨节几乎脱环散架。他奋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金发男人的脸。男人身材雄壮,指风凌厉,此时浑身蒸腾着汗水,眼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这金发帅哥自然就是“天堂乐土”的调酒师tony。
    此时膀大腰圆的tony两只手如同铁钳,死死将小陈先生按在了咖啡桌之上。眼中倾倒出仇恨和嫉妒,牙齿搓得咯咯作响,那表情简直就是要将陈言生吞活剥。
    陈言在无比震惊之余吼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对方神情暴跳,瞬间冲他大吼大叫了一连串他完全听不懂的英文,十根强壮的手指一寸一寸地狠狠嵌进小陈先生手臂的肌肉里。
    陈言下意识地拼命反抗,企图挣脱铁钳的控制,膝盖奋力顶上对方小腹,却随即被对方的膝盖狠狠地撞上了胯骨。两个男人的身子蛇缠在一起,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杯盘在空中横飞,灯花凌乱地四下闪落。
    小陈先生这半辈子做梦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他从来就没挨过打,当然也没练习过怎么打架。
    所以不用看不用想也知道,他根本打不过这个美国鬼子,完全处于下风。
    更何况,这满屋子里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这个tony的熟人和粉丝,这时候有些人竟然叫起好来。虽然他们压根儿就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tony为什么和这个黑发男人滚做一团,但是有纯热闹不看白不看,闲着也是闲着。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哄笑声、嚎叫声和口哨声四起。
    整间俱乐部变成了一座古罗马斗兽场,兽群的注意力焦点是此时被按在桌子上的一只小公鹿。
    陈言拼命想要挣扎着起身,一脚踹到对方心窝。这时围观正看热闹的一个侍应生和一个显然在为tony观战叫好的路人甲见状一齐扑了上来,陈言顿时就吃了亏,动弹不得。挨了窝心脚的tony怒火中烧,狂吼着上去就想补回几脚。
    几个男人的力气都很大。纠扯之间只听“撕啦”一声,某人的衬衫扣子直接被扯飞两粒,领口被拽开一半。
    tony只觉得面前寒光一凛,皎洁刺目。
    他把红肿的双眼眯起来仔细一看,眼前如月光般寒淬的悦目景象是某个男人被扯开衣领而露出的一片雪肤如玉的胸膛。
    陈言那天穿的是程姑娘给买的拉夫劳伦浅粉色短袖衬衫,李维斯的乳白色牛仔裤,一身儿都很衬他肤色,温润而纯净的感觉。那浅浅的肉粉色衬衫和他唇间的旖旎柔色感觉是如此相似。
    昏黄的灯光和烛火照映下,tony看到了这个男人白皙的脖颈,颤抖的喉结,修长的锁骨和胸前浅粉色的一粒凸起。陈言的表情惊惧,胸膛因为疼痛和气喘而剧烈起伏。
    “你放开我…”某人嘶哑的声音。
    而tony没有放手,也没有进一步动手。目光却在此时死死地钉在陈言的胸口之上,神色愣忡。
    四周从某个时刻起由喧闹慢慢恢复了平静。
    事实上,整个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变得十分诡谲地寂静,偶尔唤起倒抽寒气的声音和几声暧昧的浅笑。
    whew~人群中响起一声华丽的带着颜色的口哨声。
    “doit!”有人站在后排椅子上挥拳嚎叫,顿时引来近半数围观人群吹着口哨的响应。
    陈言看到眼前伏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就是在那一刻,眼中嫉妒愤恨的怒容,在人群的喧嚣和幽谧烛火的挑逗之下逐渐变了颜色,竟然变成了兽性大发的欲*火。
    tony出手打人不过是想撒一口恶气,发泄心中求某人而不得,又嫉又恨的邪火。这厮刚才在吧台后边儿坐着就已经喝掉好几杯闷酒,借着酒劲就发飙了。
    可是这会儿情况不一样了,他忽然就改主意了。
    因为这厮隐约发现,他钟情的An教授品位情调还真是不错,身下压着的这个陌生男人绝对算得上一枚尤物。
    面庞清秀,骨肉庭匀,身材紧凑瘦削,柳腰翘臀长腿,肤色如明月的光辉,肤质比大部分美国女人更加精致光滑…
    更令人血脉贲张的是,这个与众不同的东方男人在身体某些部位呈出一种惊鸿一现极致诱惑的浅粉色,令人对其它更为深入隐秘的部位浮想联翩…
    tony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刚才还十分凶恶企图拼命的炙烈眼神如今却有些恍惚动容。
    不仅程溪溪那姑娘发现了,tony小帅现在也恍然悟了,陈言跟Anvil这两个男人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有些许相似之处的。
    所以,也许此时此地互换借用一下感觉也会不错?
    某人在酒精和欲*火的双重催化下开始色心萌动,那一颗体积硕大但容量并不丰富的脑袋里快速翻腾挣扎。
    唔…这猎物看起来真的很鲜嫩可口…
    把这人直接拆了纯属暴殄天物啊,扒光啃了才不枉费天造尤物!
    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啃是不啃,啃是不啃,啃是不啃?
    四周涌动的人群中这时却伸出一只不知属于何方妖孽的咸猪手,伸向被按在桌子上的陈言。这只猪蹄子直接就撩进他的衣襟,沿胸膛向小腹摸了下去,指尖径直一路往牛仔裤腰的边缘捅了进去。
    某人这时魂飞九天,万般惊恐之余发出一声困兽的嚎叫,抓住自己的裤腰,瞬间就剧烈挣扎起来。
    那是一张独脚而立的小咖啡桌,这一折腾就立不住了,左摇右晃奋力纠结了几下,终于“啪”得一声侧翻!
    陈言一下子觉得后背失去了支点,直接架空,如自由落体般迅速坠下,还未及吭声,后腰就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而他身上的tony猝不及防,伸手一把想要捞人却没有捞到,眼睁睁地看着陈言失控坠落,自己也跟着跌落下来,砸向了身下的人。
    这厮还好反应够快,用两手勉力撑了一下地板,手腕顿时被戳得筋骨剧痛,一百九十多磅的体重仍然有一半砸在了小陈先生身子上。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若影若现…
    四周嘈杂的声音忽而飘然远去,若即若离…
    有那么十几秒钟,陈言如同跌入了黑洞,身体失重一般漂浮于空中,四肢失去全部力道,意识逐渐滑向模糊的深渊…
    他是被后腰上的一阵剧痛鼓捣着弄醒。那一瞬间疼得他两眼发黑,泪水夺眶而出,金星漫天飞舞。
    实在太疼了…呜呜呜…
    陈言眼神凌乱,呼吸沉重,口中忍不住呻吟起来,僵硬的身体像折断脱环儿了一样颤抖着无法动弹,手脚软绵绵地无力低垂着,其状如同一只惊惧的待宰羔羊。
    围观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有人在跃跃欲试,有人在趁乱揩油,企图混水摸鱼。
    这个俱乐部里很少会出现黑发黑眸的东方男人,这年头儿只要是人民群众都有某种恬不知耻的猎奇心理,此种心理不分国界种族和性别,因此偶然扒到一个新鲜物件儿,谁不想尝一口鲜货,咂一把味道。
    tony小帅哥此时反而进退不得,尤其开始觉得围观群众真*有点儿碍眼了。
    肉就一块,md一圈儿人想尝鲜,老子要独享!
    他心里合计,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人扛进吧台后边的操作间里,关上门轻柔爱抚软语温存一番,虎摸虎摸摔疼的小蛮腰,先快速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再浅尝品味,深入享用?
    其实从tony和陈言缠斗在一起也就统共两分钟的功夫。
    那边厢的An帅哥灌下一杯冰水后总算脑子清醒了过来,回头就找不见人了,迅即发现一群疯子竟然已经在桌子上和地上打做一团。
    等到An帅哥奋力扒开人群把自己塞进去一看,乱军之中顿感魂飞魄散。他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副悲凉景象。
    小陈先生被几个人按倒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领口和裤子,面色惨白,两眼飙泪,表情已经是近乎绝望的崩溃边缘。
    这人就算再白痴再没有经验,也能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何种境地,也能感觉到四周某些人死死盯着自己,那种赤果果的淫邪目光是何种意味。
    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令他汗毛倒竖的惊悚画面。对**一贯极端保守的某人觉得他完全无法接受颠倒性别,男做女用的那回事。
    如果这时下跪求饶还能管用的话他一定会下跪,如果面前有一堵墙的话他很可能直接一头撞死。
    Anvil完全没料到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离谱,这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一贯沉浸床笫纵情声色的某妖孽也自觉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围歼用强的事情。他大叫着一把揪住tony想把这人从陈言身上拽起来。
    tony看到An教授这般维护的态度,血色顿时又要往脸上涌。俩人大声争执起来,一个语速飞快,连珠抢白;一个情绪狂躁,咆哮狮吼。
    处于极度恐惧和情绪崩溃边缘的陈言只能听到An帅哥似乎在跟tony喊道:“no!no!no!takeyourhandsoffhim!don’tdothat!lethimgo!”(不不不!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下来!你不能干那个!放开他!)
    tony两眼通红,酒精刺激下的声音十分狂乱,一只手在空中挥舞。
    这厮那意思分明是说,老子才不管你们文化人儿之间先来后到你谦我让的那一套,你或者他,今天给老子留下一个!你要是不从,那就他了!
    An帅哥也是双眼血红,情绪激动,声音尖利嘶哑,用他所能吼出的最大音量声嘶力竭,一字一顿地说:
    “don’ttouchhim!youcAn’tdothAt!just,let,him,go!”(别碰他!你不能那么做!赶紧放开他!)
    四周霎时是一片死寂。An和tony二人那四只血红的眼球于半空之中顽抗搏斗了很久,对撞之时灼热的空气中都噼噼啪啪闪着火星。
    An教授用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头脑清醒,抑制住胸腔中几乎爆裂般地惊恐和愤怒。他和缓了气息,轻声而坚持地对tony说:“he’smyfriend。pleaselethimgo,ori’dcallthepolice。imeanthat!”(他是我的朋友。请你放开他,不然我就叫警察来。我这话是认真的!)
    值班经理如今看到事态不是很妙,把警察招来影响他生意,飞起眼色指挥三个侍应生将tony架了起来,迅速拽走。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他那两只还在不断挣扎挠地的大脚,被拖曳着扔进了操作间,关门落锁。
    陈言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无数双手慢慢地放开来。
    大部分围观群众不过是想偷窥一缕?*或者偷摸一把香肉,哪个也不会蠢到挑头想要对此事负责。一看到tony被双脚离地拖走,这时也扫兴地纷纷想撤。
    外部压力消失殆尽的那一刻,内部的剧烈疼痛排山倒海般涌上表面,随即穿梭散布于四肢百骸。
    陈言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才起到一半就腰部脱力,跌落归位,眼睛里的水位迅速升高,死咬着下唇痛苦地哼出了声。
    唔…
    呜呜…
    身子很疼,脑子里很害怕,精神上很崩溃…
    他趟在地上足足缓了一刻钟,那一刻却如同一世一般漫长。
    四周的酒客纷纷走开,却都没有走远,目光仍然在他身上游移,言谈中仍在指指点点。
    有人啧啧,有人冷笑,有人同情,有人眼热,有人流连不舍。
    值班经理两次走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其状十分地例行公事,显然不准备有进一步的负责。
    Anvil就蹲在陈言身边,眼中是一片兵荒马乱,两手撑在他头侧,一直在试图跟他讲话以确定他是否清醒,问他要不要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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