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小鹿拜山
    香小陌浮生沐爱如初见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小鹿拜山小鹿拜山
    也是那一夜,陈家老爸老妈在床上卧谈初见准儿媳的感受,兴致勃勃,久久无眠。
    陈妈:“你觉得溪溪这闺女怎么样啊?”
    陈爸:“挺好。嗯…挺乖的,说话不多,斯斯文文。坐沙发上就只喝茶,上了饭桌就埋头吃,不说废话!”
    陈妈:“这闺女条件我是觉得不错的。家里是知识分子,也算跟咱家门当户对吧。学历也很够了,又是p大出来的,没亏到咱们儿子。”
    陈爸:“那是,俩人都是博士,这你还能有不满意?”
    陈妈:“我其实并没有要求别人的意思。我的看法是这婚姻真的得讲求条件般配,要不然俩人都谈不到一块儿去,能有共同语言,能长久么?”
    陈爸:“是,是,你说的都对。我看人家俩人挺谈得来的!”
    陈妈:“好么,简直太谈得来了!这一晚上俩人关上门在屋里粘粘乎乎、鼓捣鼓捣的不肯出来!我算看出来了,这男孩儿么只要交了女朋友,心思就全在女孩儿身上了,简直寸步不离的。前两天我看他头发太长了都打卷儿了,让他自己去外边理个发,他偏不去,非要等溪溪来了俩人一起去;让他去外边儿买几件衣服,他也要等溪溪来了给他挑着买。平常在家九点钟都起不来床、不吃早饭的主儿,就今天还起个大早买好了炸糕和包子,坐七点钟那趟车跑到北京去接人。好么,真是个大宝贝!”
    陈爸:“呵呵呵呵…人家闺女第一次来么。”
    陈妈:“平常你看咱儿子在家哪说过话啊!问一句答一句,我要是不跟他说话,他就能一整天都不放一句话。这回我看溪溪来了,他也会说话了?饭桌上还巴巴地说了好几句。好么,今天可真是新鲜了!”
    陈爸:“哈哈~你没看出来,陈言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么?”
    陈妈:“看出来了,废话越来越多了!连说话声音都变了,软软的,哼哼着,跟一只猫似的!”
    陈爸:“呵呵呵呵…我觉得孩子比以前开朗了。以前我老觉得他太闷了,除了在学校里念书,做事儿,当班干部,就没有其他业余活动,也不出去交朋友。我都怕他有自闭症,怕他一辈子都娶不着媳妇你说怎么办?”
    陈妈:“哪至于呢!咱们儿子还能没人要了?就陈静给介绍的她们单位里那几个大龄的,一听咱家儿子这个条件,都上赶着的。我是看不上那些人…溪溪这闺女吧,别的都好,就是北京来的小姑娘条件不错又是独生子女的,怕将来还是得咱儿子伺候她!”
    陈爸:“呵呵,那些家里乱七八糟一大堆人的,岂不是将来更麻烦?不好的你看不上,好的你又觉得太好了吧?”
    陈妈:“瞧你说的,哪有觉得太好了这一说?我是希望陈言能找一个踏踏实实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你说儿子不在咱身边儿,平时都见不着个面,只能打打电话听听声儿,我这些年多担心啊,怕他吃不好睡不好的。上回寒假回家来一看,哎呦那个瘦的,都跟个纸片人儿似的!他平时都吃的什么咱也不知道。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陈爸:“这次回来可胖多了,养得白白胖胖的,得长了有二十斤吧。我看有个小姑娘在他身边儿给他做饭给他穿衣这么照顾着,多好!其实,条件再好的又如何,难得这闺女看起来是真心喜欢咱儿子,咱儿子又这么稀罕她!”
    陈妈:“说的是,这话我爱听,嗯!俩人互相都待见,比什么都重要。”
    陈爸:“你说,他们俩人也基本就算定了吧?过两天陈言去北京见见人家家长,看看人家里的意思,啥时候结婚…”
    陈妈:“嗯…这都住一屋了,应该是定了吧,还能不结婚?现在的年轻人可也真是,没结婚就那什么了,就住一起了。咱们以前哪敢这样啊?…不过我觉得这样做也有好处。就前一阵听我以前一同事说,她闺女过年那会儿刚结的婚,就闹翻了。你猜咋的?说她嫁那男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怎么了,长了一大片黑毛儿,不知道是皮肤病啊还是天生毛发就有问题。那闺女以前竟然不知道,后悔得要命,不满意想要离,可是一旦离了,这一黄花大闺女马上就成二婚的了!你说这事儿闹的,倒霉么不是…”
    陈爸:“那啥,明儿早上我去早市转转,买点儿煎饼、豆腐脑和锅巴菜。锅巴菜一定得买,北京人肯定都没吃过这个天津特色小吃,让溪溪尝尝!”
    陈妈:“呵呵,那就辛苦您啦,老陈先生!”
    陈爸:“不辛苦!你说就咱们陈言那个闷葫芦的人,真是难得往家带个女孩子回来。这咱还不得好好招待着!可别让人家吃得不满意呢!”
    陈妈:“是,是,好好招待着。我看那闺女就爱吃螃蟹。你明天再去给她买一筐,又不是没钱吃不起。让她一次吃够了,吃舒服了!”
    程溪溪在天津的之后两天,每天早上都吃到陈爸爸在家门口自由市场买来的豆腐脑和锅巴菜,又每天都被陈言带出去,市区的所有重要旅游景点走马观花转了一遍。从五大道逛到古玩街,从滨海新区走到洋货市场;还特意依着姑娘的爱好,逛了杨柳青小镇的石家大院,据说很多近代戏民国戏,什么《大宅门》、《京华烟云》的,都是在这旮瘩搭的台子、取的景。
    知道这姑娘本质上就是个吃货,男人温存讨好的手段当然还包括绿豆面煎饼、狗不理包子、猫耳朵炸糕,以及正宗天津菜馆里的一众名菜,甑蹦鲤鱼、软炸里脊、蛋羹蟹黄、银鱼坨、紫蟹碗…
    这整个天津城就是一座把古旧褪色的文明遗迹和近代鲜明的资本繁华揉为一体的卫城。这座城市时时处处都弥漫着某种低调而醇厚,单纯而质朴的韵律和节奏。人前不过分喧嚣张扬,静若处子,安如良人,几百年来都默然坚守在这滨海之隅,拱卫京畿重地。
    程溪溪有时候觉得,陈言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也就犹如生养他的城市一般,从骨质和血脉之中透出一种低调沉稳,安然和睦的气质。从未在人前夸张炫耀或是腾挪叫板,却只默默垂立一侧,守护在他的女人身边,遂其所愿,任其索取。
    这男人身上的好处是这般细水长流,丝丝入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相处,愈发在女人心底铭刻上了某种对他离不开、爱不舍的感觉。
    远观或许埋没于泯泯众生之中,愈是于近处凝视,朝夕相处,气息想闻,愈能体会那点点滴滴的温柔和美好。
    而陈言也就如同这座六百年的静谧古城,如今终于开放了眼界,焕发了新颜。在程小姑娘的用心体贴爱护之下,老房有喜,铁树开花一般,心中那一片苍白寂寞早已褪去,纳入涓涓细流,生出丛丛春草,品尝着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躁动。
    …
    两天之后,陈言随程溪溪来到北京,登门拜访程家父母。
    老陈先生一大早蒸好满满两笼屉的螃蟹,又买好了若干盒“蹦豆张”和“十八街”大麻花,由小陈先生一路手提着去了北京。这一大兜子螃蟹,虽然用好几层塑料布严严实实包裹了,耐不住火车站一上一下的人潮拥挤,蟹钳和蟹脚很不听话地纷纷扎呼了出来。
    酷暑难捱之下,陈言那天偏巧穿了一条半截的短裤,露了两只小腿,顿时遭了殃。等进到程家家门已经没法看,两条白玉小腿之侧各是被蟹脚划出来的道道红色血痕。
    程老妈惊呼:“哎呦喂!我说小陈呐,你的腿受伤了么?怎么弄成这样?!唉呀,是被螃蟹钳子戳得么?给你涂上点儿红药水吧,可别感染了呀!”
    陈言脸色窘迫,连连客气地推辞,说不用不用,没事没事。
    程家闺女接口道:“妈,你不用管他,没事儿!他那个皮肤就是容易出印子,别人都划不出道道来的,到了他那里就能划得全是道道。过两天它自己就消了!”
    小陈先生顿时委屈万分,暗暗瞪了姑娘一眼:老子是说不用丈母娘给我涂红药水!没说不用你关心爱抚我!卖苦力还被冷落,呜呜呜~
    程小姑娘毫不客气地回瞪,用眼神发号施令:小样儿的,在我地盘上还敢滋毛?去,陪我奶奶聊天儿去!
    程氏老奶奶一开腔,程家其他人等立即转身抱头做鸟兽散,头也不回地跑路。
    只有陈言乖乖地在客厅陪坐,听程家奶奶从五十年前老北平地下组织的情报工作,聊到三十年来粉彩梨园的票友生涯,从二十年前中国女排的五连冠,聊到十年前国家队兵败五里河,再从罗伯特#8226;巴乔访华拥抱女球迷,聊到少帅刘国梁执掌中国乒乓球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小陈先生不负师奶杀手的封号,神情淡定,言语温柔,把老奶奶哄得甚为满意,如遇忘年知己,初恋情人。
    “京城面食大王”程老妈露了一手儿京东肉饼,款待小陈先生。
    酒桌之上,未来泰山大人拉着小陈谈人生谈理想,谈学业谈家庭。俩人一杯一杯地干,干完了燕京生啤,再干长城干红,红的还嫌不够给力,最后又上了牛栏山经典二锅头。
    小陈先生温顺逢迎,不动声色之间就将程家老爸慢慢从清醒灌到了微醺,从微醺灌到了半醉,从半醉灌到了开始勾肩搭背!
    性情一贯内敛的程老爸此时是满面红光,兴致高昂,直接搂上了未来姑爷的肩膀,拍着他后背说:“喝得好,今天喝得真好!…”
    程小姑娘从桌下伸手,狠掐了一把她男人的大腿,眼神发威:你*给我悠着点!别为了猥琐的战略目的就把我爸给灌吐了!你也太坏了吧!
    饭后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唠家常,吃水果。程家老妈慢条斯理地调查拷问小陈先生的内务质量和家务水准,说话之间手里还不停摆弄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魔方。
    家庭主妇最近闲得无聊迷上了玩魔方,无奈技艺不精,只勉强对上了两个面儿,另外四个面儿是死活也找不对方向感。
    陈言伸过手来:“阿姨,我帮您对这个。”
    程老妈笑问:“你会对啊?溪溪她爸给我买的这个。我让他随便买一个魔方,结果这人给我买了这么个号称‘特色魔方’的。我一看,好家伙!每个面儿不是一种颜色,而是一个小人脑袋!六种小人脑袋看得我稀里糊涂的,就我这老花眼,根本就看不清楚哪个人和哪个人是一伙的!”
    陈言将魔方拿在手里,脑子里飞速闪屏,跑程序一般默默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手指飞快掰动小魔方上的各个关节,一分钟不到就将六面人像拼了出来。
    程老妈大为惊讶:“哎呦呦,小陈呐,你怎么这么会玩儿这个呀,天才呐!”
    陈言淡淡地笑:“没有了。这个是有口诀的,您把口诀都背下来就会玩儿了。”
    “什么口诀?快来教教我!”
    陈言屁颠屁颠地跑到电脑上搜了魔方口诀出来,打印到两张纸上递给程老妈。
    程家老妈惊呼:“妈呦,这么多步骤?这个怎么背?!”
    “不同玩法,几百个步骤吧,其实都是有规律的…”
    程老妈啧啧叹道:“哎呦呦,这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咱们小陈可真能干啊!”
    程溪溪在一旁撇撇嘴,冷笑道:“这就叫能干啦?哼!”
    程老妈翻白眼:“人家小陈不比你聪明能干啊!”
    程溪溪瞪起眼:“唔,术业有专攻!他不就是干这个的么!…不信你让他背个古文,念个英语,他念得过我么?“
    陈言摇头做小绵羊状:“念不过,绝对不如你,比你差远了!”
    程溪溪顿时得了意,给男人抛了个媚眼,暗想,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儿上,本姑娘再给你创造一次在丈母娘面前臭显摆你那点儿段位的机会!
    于是云淡风轻地说道:“言哥哥,给我爸我妈来一个天津相声版的圆周率小段!”
    于是乎,程爸程妈程家奶奶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陈先生,用天津口音华丽丽地背诵了一遍圆周率小数点之后的五百位。
    陈言背得极其神速熟练,每背完一百位,轻轻喘一口气,气息平缓,面不改色,连声音都异常平滑流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程家那三口子的嘴巴齐齐地张成了馅饼的形状。
    程溪溪顿觉脸上有光,得意洋洋地说:“咱们要不要再来一段倒着背的呐,言哥哥~”
    程家老三口的下巴几乎都掉到了地上,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放射着光芒,用温存有爱的目光包裹了小陈先生。
    小陈先生经此一役,轻松利索地将老程家的三枚家长一锅端掉,一并拿下!
    程爸程妈心中各自十分满意,晚上又乐呵呵拉上小陈去楼下的金山城吃夜宵。麻辣烫、鸡丝凉面和鸳鸯火锅上桌一摆,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无辣不欢。
    程老妈边吃边聊:“陈言呐,程溪溪做饭行么?合你的口味么?”
    “很好吃,她做的都好吃。”
    “她平时在家干活么?特别懒吧?”
    “没有,她很勤快,干好多活儿…”陈言说完猛然觉得不对啊,这是经典的陷阱式问题,连忙改口道:“我们俩一起做,有分工的…”
    程小姑娘忍不住暗乐,冲陈言做了个鬼脸。
    程老妈嚼着很有韧劲儿的鸭肠,又笑着问道:“我们家溪溪以前在家里可是什么活儿都不干的,简直让我给惯坏了,说话也没大没小的!你看出来了吧?有时候也觉得这闺女特别烦人吧?”
    “没有啊,她很好啊。”
    “好什么啊~总是跟个小孩儿似的,长不大,不成熟!”
    陈言笑了,说道:“这样挺好的,多好玩儿啊…”说完看向小姑娘,眼中露出赤果果的宠溺神色,脑顶环绕华丽丽的“父爱”光芒!(囧~)
    程溪溪噘嘴,我好玩儿?我是你的大玩具么?
    小狮子一边努力干掉眼前的麻辣烫,一边听着面前这俩人一唱一和,拿自己开涮,小尖牙一挫,手指头痒痒,兽/性开始膨胀。
    两相权衡,不敢袭击自己老妈,只能拿男人出气!
    她暗自从桌下探出了一只咸猪手,瞄准某个熟悉部位伸手一摸,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捏到她男人浑身一震,几乎从椅子上折过去。
    陈言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声吃惊和恼怒的闷哼。那见不得人的声音恰好淹没于程妈爽朗的劝菜声中:“小陈,来,吃鸭血啊,鸭血和粉丝最好吃了!”
    某只咸猪手于桌下不甘寂寞地来回揉捏,捏到男人忍无可忍,面红耳赤,脸颊抽搐,从桌下挥掌打掉小狮子的坏手。
    程小狮子粉面含情,嘴角抽动,无声地调戏:小样儿的,被捏得很爽吧!
    陈言面色通红,两只耳朵都羞红了,满脸尴尬和局促。这大夏天的,本来衣服就穿得薄,身上被摸了几把,这浑身的敏感带都开始跳脱撒欢,顿时就窘迫得无地自容。
    被这姑娘当桌调戏,若是往日在家里,男人早就扑过去袭胸非礼了。可是此时当着丈母娘的面儿,哪敢啊,活腻歪了他!只得忍气吞声,悄悄将座位挪得离姑娘远了一些,很委屈地埋头默默扒饭。
    5.托付终身
    夜幕之下一伙人晃晃悠悠回到了家。程老妈豪爽地挥挥手说:“小陈呐,书房那个沙发我给放平了,铺成床了,能凑合睡俩人。我们家没有客房,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哈!”
    陈言乖巧地点头:“不委屈,挺好的。”
    心里恶狠狠地盘算,今儿晚上怎么收拾了那只欠蹂躏的坏小狮子。
    哼,关上房门上了床,老子还治不了你的!
    程小姑娘却开口呱唧道:“妈~我才不跟他一起睡呢,让他睡客厅沙发吧!”
    “啊?”程老妈和陈言同时皱眉瞪眼。
    程老妈道:“睡什么沙发啊这是…得了,还是睡沙发床吧!”
    程溪溪撒娇道:“不嘛~他睡觉打呼噜,很吵的!我不要跟他一起睡!”
    陈言差点被口水呛到,简直莫名惊诧:你睡得穿越了吧,穿到谁床上去了?你男人什么时候睡觉打过呼噜啊?
    程溪溪凶凶地瞪他,添油加醋道:“你打呼噜你自己当然不知道了!惊天动地的,被吵得可是我,我还这么年轻,都已经神经衰弱了!”说完狡猾地偷偷冲着她男人眨眼坏笑。
    陈言大窘,面对着程家父母,说不出话来。
    坏小狮子竟然当堂诬指陷害他!
    当着丈母娘的面儿,他既不敢说: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子从来就不打呼噜!也不好意思说:不嘛不嘛,伦家今晚就要跟你睡一个被窝窝嘛~
    面皮本来就很薄的小陈先生顿时委屈郁闷得要命,捂脸低头,满地寻找缝隙。
    程老妈看这俩人的模样,心想,至于么你们俩,还不好意思了?不就是没领证就同居了么,反正老娘早就知道你俩那点儿破事了。咋么着,这趟回到家里了,就不好意思同给我们老三口看啦?
    程老妈很不屑地瞪了程溪溪一眼,说道:“行了,你们俩就一起睡呗!反正我和你爸又不管你们!赶紧睡吧睡吧,别折腾了!”
    程溪溪登时不爽,呜呜呜呜,老妈这表情这态度,分明就是巴不得把她这盆水赶紧给泼出去,留也不想多留一天!
    回想起在陈家之时未来公婆的态度,也是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把这俩人划进了一间卧室。
    看来双方父母心中都已完全认可二人的奸/情。或者说,双方父母都自以为是、自作宽容地认为,这俩孩子早就将生米煮成一锅稀粥了,咱不认可也得认可呐,没辙,就两家人一起苟且吧!
    程小狮子的两只肉掌隔空挠着老妈的背影,心中悲怆地呐喊:亲娘咧,俺还是一枚纯情的黄花闺女呢!
    聘礼还没谈妥呢,不能就这么贱卖了呀!
    这话还不能直说,直说了怕老妈老爸更要误会了:额滴神啊,天雷滚滚呀!怎么我们家闺女还是一枚小处儿呀?!小陈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有病赶紧花钱治病呐!(囧~)
    入夜,书房。
    “轻点儿,你轻点儿…”程小姑娘用针微的声音附在男人耳边低语。
    “已经很轻了…”
    “声音太大了,房子不隔音的,隔壁都听到了…”
    “…”
    男人慢动作,沙发床跟着他的节奏,“咯吱~~~”,“咯吱~~~”,听起来扭捏羞涩,欲说还休;快动作,更麻烦了,“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韵律感极为惊悚**,瞬间令两枚小兽集体崩溃!
    “这沙发床不行,禁不住你!都快要塌了!”
    “那怎么办?”
    “你…你还是不要动了…”
    男人胸闷地要命:不动?不动老子怎么搞?
    姑娘更加郁闷:“算了,要不然还是您躺倒,我动吧…”
    呜呜呜呜~~~苟且一把怎么这么难呐!
    …
    白天,两个盗墓贼投胎的考古迷一起逛了故宫博物院,再去后海荷花市场的小酒吧里喝上几杯,漫赏一池莲叶。程姑娘还陪着男人走了一趟t大,拜访他昔日的师长。
    系主任见到小陈班长大为惊讶,赶紧起身招呼,双方客客气气又不失亲切地寒暄一通。系主任让陈言留下别走,等晚上下了班,一定要请陈言吃一顿饭。
    又去见了硕士论文的导师。那中年教授正在实验室忙忙叨叨,一看小陈先生来访,甚为开心,拉着他聊了很久。
    陈言问:“您最近忙吧?”
    导师答:“可不是,咳,永远都忙!再碰上几个不争气的学生,现在的孩子你可是不知道,写个程序*抠哧半天也写不出来,还这个那个要求一大堆。哪像你们那时候,多能干啊!我给你布置个什么活儿,你中午吃饭那会儿功夫,端着饭盆一边吃一边写,就给我做好了!”
    陈言笑了:“呵呵,知道您不容易,有什么用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导师摆摆手,说道:“咳,你以后要是还想回来做,记得来找我。别的不说,同方那边儿,我们跟他们有几个合作项目,每年都让咱推荐毕业生什么的。就这事我还能说得上话!”
    导师又看了一眼门口乖乖坐着笑而不语的程小姑娘,问道:“女朋友啊?不错,不错…哦?隔壁p大的呀,那很好啊,挺般配!”
    程溪溪一听,暗自吐吐舌头。这帮t大的人,果然一个个儿脑子里装的都是封建社会嫡庶纷争的血统论,讲究什么门户要登对,狗头配鸡血,王八看绿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
    陈言领着程小姑娘在校园重温一间间熟悉的教学楼和宿舍,食堂和澡堂。
    程溪溪在那口著名的小池塘边坐了挺久,心中暗自思忖,就这么个小破池子,当年究竟是怎么诞生出了《荷塘月色》这样一篇近现代散文史上的不朽之作?!老朱教授真乃神人也,笔锋之下功力之深,远胜于商业大潮下任何的整容与ps,包装与炒作。
    p大那些教授果然都是白吃干饭的。那么美好的景致,这么多年就写不出一篇杰作来,怎么就没有人来写个什么,《未明池中龙》,《扫塔不归路》之类的文文?!
    程溪溪跟陈言说:“你们系主任还挺大方的,晚上还要请你吃饭呢!你的导师看起来跟你关系不错,竟然都没说要请你吃饭。”
    陈言不以为然道:“一顿饭么,有什么。我导师很忙,他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做了很多项目,只勉强升了副教授,要熬到正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是从日本回来的,属于‘日系’。系里还是‘美系’的人多。本来是许诺给副教授的职称,他才海归的,把人弄回来系里就反悔了,口头承诺都不算数,当讲师当了好几年才给的副教,总之是挺受排挤的…”
    “哦,是这样的呀。”
    “他人挺实在的。当年我都毕业了,回天津了,马上要出国了,他一个电话把我又叫回来说有事儿。我来了,他就塞给我一纸口袋钱,说是干活儿的报酬。”
    “啊?多少钱呐?”程小姑娘只要一听见个“钱”字,那表情光鲜的,话音都激动起来。
    “三万多块吧。”
    “啊?好多钱耶!你帮他干什么活儿了?”
    “就是跟外边儿揽的项目呗…那时候是做自动化控制的,给王致和设计个灌装酱豆腐的自动控制生产线。”
    小姑娘心里拨弄了一把小算盘,很精明地问道:“你的导师卖这么一个项目给王致和这种公司,岂不是可以赚很多钱?”
    “嗯。”
    “那他才给你三万啊?卖了十三万也不止吧!”
    “应该不止吧…人家给我报酬就不错了。其实我当时都毕业了,又不可能回头去管他要钱。人家要是不给我,把钱自己揣着,也就揣着了。”
    那年月,研究生每月的伙食津贴就只有两百块,三万也算是一笔让人羡慕的外快。
    “可是,那你也吃亏了啊!导师就算挂了名,至少也该分你一半!”
    程溪溪觉得陈言这人就是容易满足,最会吃亏,心里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好赖,但是什么事情也不愿去争。这一点在小两口吵吵闹闹上,绝对算是个优点;换成是跟外人,就成了缺点了,让人替他感到不值。
    陈言却淡然说道:“什么吃亏不吃亏的…那时候是学生,老板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能说嫌不给钱就不愿意做么?我们班有个同学,因为跟老板闹翻了,最后连学位证都没有拿到,系里就是扣住不发给他,没有道理可讲。”
    “当年还给系里做了一个尿布生产线的控制软件,后来不知道赚了多少,系里一分钱也没有给我…所以像我导师这样的教授,还私下给研究生付外快的,真的不多的。”
    “你做的啥?尿布?!”程溪溪忍不住乐了。
    “是,那个尿布生产线卖给强生公司了,肯定有的赚。这些东西都是需要自动化生产线的,其实原理就相当于做个机器人。只是真正工业化生产用到的机器人,不是你在电影里看见的那种,带俩大眼睛和胳膊腿儿,还会吱哇叫唤的!”
    程溪溪忍不住伸手摸摸男人的脸:“陈言哥哥,你真能干,还会做机器人,回头给我做一个机器娃娃玩儿嘛!”
    “呵呵,好,回头做个机器人,让它每天陪你玩儿,我就不用陪了!”男人用指腹轻轻呼撸了一把小狮子的满头鬃毛。
    姑娘轻手轻脚蹭到陈言怀里,说道:“国内的大学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混。你以后打算回来么?像你这么没心眼又爱吃亏的人,在这种地方混,肯定整天受坏人欺负!让你给他们干活儿,又不给你发钱,真坏啊…”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抱着姑娘揉了揉。
    程溪溪看看陈言那个脸色,似乎并不以为意。她也知道这男人一向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对于挣多少钱懒得计较,对于花多少钱也懒得算计。
    钱这东西,太计较了,显得咱庸俗;可是太不计较了,就整个儿一个傻子了。再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这个人值多少,就应该是多少。
    程姑娘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具有眼光,做了这个男人的伯乐;有时候又特别不忿,其他人都蒙了眼么,怎么就看不到这里有一块默默等待闪光的金子呢!
    …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照例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唠家常。
    程溪溪手脚闲得没处放,习惯性地像一只八爪章鱼一样,手脚并用攀到了男人身上。脸上挂着幸福得意的笑容,心里还在不爽,今天这男人怎么就没有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抱着我轻揉爱抚一把呢。
    陈言这时正襟端坐在沙发上,眼睛瞟着电视,心思却全放在接招应付程家老三口的关怀备至之上。就见这姑娘腻咕腻咕爬过来将他箍在怀中,两手揽颈,两腿缠身,顿时大为恐慌,后背僵硬得绷直了起来,迅速丢给程溪溪一个“你干嘛呢”的惊惧眼神。
    程溪溪不以为然地眨眨眼:怎么了?抱抱嘛~
    抱抱?在这里抱?你也不看看这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地点场合!
    姑娘不甘心地甩甩头发,用脸蛋蹭了蹭男人的脖颈,又开始嘟嘴轻吻他的面颊。
    某男人被蹭得浑身汗毛倒竖,十根脚趾头都抽搐了,两只手完全不敢沾姑娘的身子,万般恐惧地揪着沙发坐垫。又不敢当着长辈吼这闺女,只得用眼神战战兢兢地瞪视:你快下去,下去!离我远一点儿!
    小陈先生心虚体寒地用眼角余光瞟向程家三老:
    程老爸眯缝着眼,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似睡非睡;
    程老妈此时嘴角抽动,“哼”了一声,白了自己闺女一眼,继续专注地看肥皂剧;
    程奶奶一脸慈祥地注视着某小两口儿,嘴里“啧啧”赞赏了两声,那表情简直分明就是在说:好有爱呦,奶奶好羡慕呦~
    陈言被老*艳羡目光盯得浑身发抖,忍无可忍地低声在姑娘耳边乞求:“乖~别闹了么…”
    程姑娘不满地哼了一声,很不屑地说道:“真没意思,不跟你玩儿了!我找爸爸玩儿!”
    一转身,姑娘四爪直接攀上了程老爸!
    将小脑袋枕在自己老爸的肩窝里,两腿横在老爸膝盖之上,再次露出幸福满足的媚笑,还得意地冲陈言眨了眨眼。
    程老爸微微睁了下眼,冲闺女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由着她胡来,自己稳坐泰山,若无其事,继续打盹。
    程老妈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对自己老公和小尖果儿(【北京方言】漂亮女孩)的公开暧昧行为视若无睹,继续观看肥皂剧。
    程奶奶略微失望地收回视线,对某个无聊场景已经习以为常,早就看腻歪了,随即默默加入了看肥皂剧的行列。
    陈言惶然地看着程溪溪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满头黑线,目瞪口呆。
    你,你,你…当着长辈的面儿,怎么可以这样!
    不对,你怎么可以抱你爸爸?!
    你爸爸怎么竟然不反抗,就这么给你抱着玩儿?!
    你只能抱我一个人的,你,你,呜呜呜呜呜呜~~
    程小姑娘正在用实际行动教育着某个男人:小陈先生,看看我们一家人是怎么相处的,怎么生活的,怎么体现我们是很和睦、很温馨、很有爱的新时代五好家庭的!
    你就是这房间里的一枚异类,一个观念很老土,脑子有毛病,行为不正常的男人!完全跟我们家不和群!
    程小姑娘进洗手间洗澡。脆弱心灵深受刺激的小陈先生这时被程老妈请进了书房,进行善后安抚工作。
    “小陈呐,程溪溪这孩子就是这样儿,平日里没大没小,被她爸给惯坏了。你别见怪哈!”
    “唔,没有,挺好的…”好个头啊,老子是不敢跟岳丈大人争风吃醋啊!
    “呃,她在你们家的时候,没有像今天这样…当着你父母的面儿折腾吧?”
    陈言的面皮微微涨红,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的…”
    “没有就好,哼,还不算太出格!”
    程老妈心想,这闺女平日里跟我抢抢老公也就罢了,老娘不稀得跟你计较!傻闺女你要是敢当着婆婆的面儿这么腻歪,你就等着挑事儿吧。
    但凡哪个做婆婆的,也容不得儿媳妇跟儿子当面如此恩爱亲昵。这天底下所谓的婆媳矛盾,其实归结到底就是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忠诚罢了!老娘当了一辈子别人的媳妇,还能不懂得这个深刻道理!
    所以男人嘛,若是想要家庭和睦,就是要在自己亲妈面前显得对媳妇不屑一顾,在自己媳妇面前又要显得对他妈充耳不闻。这样俩女人就都得了意了,都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婆媳关系就摆平了!
    程老妈心里合计了半晌,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语气庄重:“陈言,这次你来我们家,我和她爸爸都非常高兴。跟你相处这两天,觉得你是一个又懂事、又稳重、又特别优秀的孩子。我们家溪溪也就是运气好,能找着你。”
    陈言贸然听到程老妈这一席十分正经的恭维话,脸色愈发红了,不知道如何接茬儿,垂头低声说道:“唔…阿姨,我没那么好…”
    程老妈看着他,诚恳地说道:“陈言,我是说真心话。溪溪前几年出去的时候,才二十二,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社会经验,饭都不会做,男朋友也没有,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拉着两个大箱子,第一次坐飞机,就跑到地球对面儿去了。我和她爸特别担心,怕她在外边儿过得不好,怕她不懂事,怕她被别人欺负…”
    “那年她刚去美国不久,好像是过得什么感恩节吧?她就在电话里跟我说,‘妈,楼里所有美国学生都回家过节去了,楼里边儿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一个人!’我当时一听,吓得一宿都没睡着觉,真是特别担心又害怕。又没法儿跟这闺女说我有多么地担心,平常跟她聊天都是捡好听的说,怕给她压力。我当时就想,这闺女什么时候能找个在她身边儿照顾她、保护她的人,逢年过节的不会再孤零零得一个人,我们也就都踏实了。”
    小陈先生沉默地听着,渐渐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了程家老妈的心思,心中波涛翻涌,嘴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何来宽慰程妈妈。
    程老妈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看着陈言:“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看见你们俩一起回来,感情这么好,我们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兴!我和她爸爸没有别的想法,我们也没有任何经济压力,不需要你们将来为我们操心。我们唯一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帮我们好好照顾这闺女,将来不管到了哪里,不管是在那边儿过还是回来,就俩人做个伴,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放心了!”
    “阿姨,您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小陈先生咬咬嘴唇,声音都有些轻微发抖。
    对于某个一向很有自觉性和责任感的男人来说,如今听到未来丈母娘终于亲口将程小姑娘的终身托付予他,此时是莫名地感动和无比地感慨,嘴上说不出什么话,心里只想着这辈子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对自己如此看重。
    程妈由衷地说:“嗯,我们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信任你。溪溪她还年轻,有时候爱耍小性子,爱发脾气没事找事,你多让着她,甭跟她一般见识!要是她有什么做得特别不对的地方,这你也知道我们家电话了,就直接告诉我,我和她爸教育她!”
    陈言连声说:“她很好的,她对我很好,真的。”
    “呵呵,你觉得她好就行。我这个闺女,别的啥本事也没有,找对象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阿姨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我这闺女就放心交给你了!”
    陈言红着脸,使劲地点头,自己在暗地里狠狠下了一番决心。那时的赤胆忠心简直溢于言表,下嘴唇都快要被门牙咬破了。
    程老妈那天交待完闺女的终身大事,晚上躺在床上跟老程先生说:“你觉得这未来姑爷人怎么样?”
    程老爸闭目养神,缓缓开口:“不错。人可靠,谈得来。”
    程老妈对于自己英明神武的老公如此提纲挈领,点中要害的六字真言颇为满意,忍不住说道:“其实我知道咱闺女为什么喜欢这个男孩,呵呵~”
    “为什么?”
    “因为小陈像你!”
    “是么?”
    “陈言这孩子啊,特别像你年轻那会儿,那个脾气性格,说话的感觉都很像。就是那种看起来挺内向的,表面不爱言语,心里很有主意,特别稳,特别踏实;平常不爱跟外人瞎掰扯,不爱出去交际,每天下了班就正点回家,心里就只惦记着自己老婆孩子的那种人。”
    “嗯,那是。呵呵~”
    “简直太像了!都这么爱吃红烧肉;都这么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破烂儿,存在家里舍不得扔;都这么爱干净,洁癖,没事就一遍一遍地洗手;都对那臭闺女唯命是从的,宠得她那个臭德性,尾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待见这孩子!”
    “所以你闺女喜欢他,一眼就看上了。你闺女从小就跟你最亲,最腻歪了…到了最后,哼,竟然就找了个跟你一样的老公!”
    6.师姐敲钟
    两个多月以后,程溪溪再次飞越平洋,回到了学校。
    小陈先生其实只有二十多天的假期,日日翘首,夜夜辗转,等得魂儿都快要穿了。
    这姑娘就是个小虐待狂,平日里打个电话,弄个视频,极尽勾引挑逗之能事。大夏天的关上房门,在屋里穿个真空吊带背心和超短小裤跟男人视频,娇声婉转,媚笑轻盈,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每次视频完了男人都想挠地撞床,发誓再也不跟这小坏狮子通话了,下次却忍不住还是想要见她。
    摸不到活人,只能自己解决,却又恍然发觉,奢侈过一年之后,之前那若干年穷俭独身的岁月,已是回不去的少年时光,单纯和青涩一去不再复返。
    姑娘垂首抚弄着男人后颈上的一缕小卷发,轻声嘲笑道:“陈言哥哥~看你这个赖样儿,至于么…怎么就没有去找别人呢~”
    男人十分不满地咕哝了几声,枕在姑娘怀中,哼哼唧唧地打报告要求深入爱抚。
    姑娘用手指拎起男人的下巴,调戏的神情,认真地端详:“谁让你总是憋着呢,我说让你在视频里‘做’的嘛,你偏不肯做,这能赖我么…”
    “唔,不要。”男人皱眉。
    “怎么不行呢?”
    “唔,害羞么,不要你看到我那样…”
    程溪溪笑喷:“你这人的脑子真变态!当面那样你就不害羞啦?视频里看见的不也是我么,又不是交友网站的客服小姐!你害羞个头啊你?”
    男人还是被她三言两语说得脸红了,不答话,只埋头在姑娘柔软的胸前打滚儿。
    …
    又是一年的秋凉气爽,雁渡寒空。
    新学期社会学系爆发的头一件大新闻就是,Anvil直了,直了,直了!
    系里所有人都疯了,雷到沸点了。就连一群白发老头子教授们见了面都忍不住扎堆儿,神情诡秘,窃窃私语:“唉唉唉,你听说了没有,小An从东部回来了,带了个女朋友来!…”
    友邦惊诧人士程小姑娘揪住系里每一个学生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算太平洋干涸见了底儿,落基山崩塌变成盆地,他Anvil也不可能直了呀?!”
    小墨帅哥说:“谁告诉你An小妖就不能直啦?人家八成就不是个纯gay,人家是双,攻受一体,合二为一!”
    程溪溪乐得花枝乱颤,忍不住想到,老娘这仇也不用报了,家里那只傻兮兮的小鹿也应该彻底放心了,不用纠结了吧!
    这年头念书都追求双学位,写论文都流行双语言,做人也讲究体内体外双循环呐!
    程姑娘回家跟陈言报备此事,很感慨地说:“嗨,可惜可惜,我的情敌又少了一枚!”
    如此苍白无趣、缺乏挑战性的感情生活,日久天长,大大磨损降低老娘的主观能动性啊!
    陈言被她窘得直翻白眼。
    程小狮子忍不住开始犯贫:“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将这厮变成你的情敌的!我觉得有希望,其实我挺待见小An的,但是人家当初喜欢的是你,我就一直没好意思下手!”
    男人顿时怒了,直接扑上来将姑娘按倒,翻过来,打她屁股,哎呦哎呦~
    平地炸惊雷,一轮儿接一轮儿。没过几天,社会学系爆出了又一条号外。
    一直与An齐头并进、各领风骚数百人的另一位小白帅哥ericcuban,给社会学系所有教授和研究生群发了一封邮件,向大家宣布:
    “本尊变性了!经过一番长期激烈的挣扎和思考,本人最终对自己的心理性别和性向重新作出了鉴别和认定,本人从心理上认同自己应该是女人。最近刚刚做完手术,从生理上彻底成为了我期待已久的一个女人。恢复个三周就能出来见大家,本人现已正式更名为elenacuban。下次见面请大家称呼我elena,谢谢!”
    程溪溪收到这封信,眼冒金星,舌头抽筋,揪住小墨帅哥的衣领摇啊摇啊摇:“我的天雷啊!我的帅哥啊!我亲爱的小埃里克哇!下次见到活人,埃里克就要变成伊琳娜了!”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再见面竟成美娇娘!
    “小墨啊,小拉法啊,你以后不会变性/吧,你不会变的吧?”程姑娘双眼饱含热泪地看着小帅哥。
    小墨眨巴眨巴巧克力豆一样诱人的漂亮眸子,说道:“溪溪,我怎么会变性呢?你知道我一直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的,你都没变性呢,我怎么能变呢?”
    程溪溪心想,靠,你还是省省吧!你变不变都没戏了!
    这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如陈言吧,咱家言哥哥就算变成个女的,我也要跟他凑成一对小百合!
    程姑娘等到下班后的时段,很八卦地将她男人偷偷拎到社会学系的楼道里,在墙上的教授宣传栏中给陈言指认埃里克变成伊琳娜之后的照片。照片上的某白肤美女,卷曲婀娜的金色长发垂于两肩,俊眉朗目,朱唇微启,还涂着玫瑰色的重彩唇膏。
    小陈先生一看简直就快吐了,说这人的眉毛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还涂粉底和口红,整个*就是个人妖!
    程溪溪不以为然地说:“人家这才做了第一轮手术,先把自己太监了,胸做成ccup。据说接下来还得做好几轮儿呢!喉结还没有摘除,两腮需要削骨,嘴唇应当打薄,再垫个下巴,开个内眼角,最后全脸全身除毛,基本上就能做成一枚货真价实的美女!”
    陈言听得恶心地想吐掉晚饭,心想你们这帮姑娘对于同性恋、男穿女这一类的事情,怎么就能如此淡定呢?不是淡定,是如此津津乐道,如数家珍!女人的大脑构造果然是令俺们纯爷们儿完全无法理解!
    在程溪溪的一副多愁善感当心灵里,他们社会学系最近还发生了第三件大事,对别人无关紧要,可对她来讲,似乎比第一件和第二件还要重要。
    姚师姐离婚了。
    程溪溪再次见到姚月蒙时,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细小的白金戒圈已经不见。师姐身边如今时常相伴的是一位中年法国男人。那男人据说是美术史系请来的客座教授,面容英俊爽朗,身材结实挺拔,言谈举止相当具有熟男的魅力风度,时不时整一身休闲西装和灯芯绒长裤,简直就像时尚杂志中的模特,让程小姑娘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程姑娘和小陈先生在校园里经常能够看到,姚月蒙与那法国男人甚为亲密地并肩行走,甚至去到陈程二人以前驻足过的某个小海湾绕圈漫步,状如初恋。
    程溪溪遥遥一指,捅捅男人:“那个法国人长得还真挺帅的!配师姐绰绰有余呐!”
    陈言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挪开目光,哼了一声。
    程溪溪不解:“唔?怎么啦?”
    陈言的语气隐含不满:“她才结婚几年,这就离了?以前的老公不是挺好的么,这就不要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老公好不好?”
    “以前不是见过几次她老公,看起来挺不错的一个人,也是念电子工程的。说离就离了…”
    “咳,他们长期两地分居,也许感情不好了。再说,显然是这个男人长得更帅嘛!”
    “…”
    陈言瞪了程溪溪一眼,完全无法认同姑娘的某些观点。
    程溪溪在系里碰到姚师姐。姚月蒙倒是大方爽快,将小姑娘领到她办公室喝茶聊天。
    师姐活得还是那般滋润惬意。办公室里放着烧开水的电壶,几盒铁观音和大红袍,闲暇时就煮水烹茶;又摆了个精巧的小咖啡机,一罐方糖,时不时品上一杯咖啡。
    窗台上用几只五颜六色的陶瓷小花盆,盛了一溜形状各异的袖珍仙人掌。墙上挂了她去北非旅游买回来的几枚古朴夸张的人像面具。而书柜上的便携音响里,正放着歌剧《茶花女》的片段。
    二人遮遮掩掩、假模假式地聊了几句论文啊学业啊,最后双双心有灵犀似的将话题挪到了婚姻和家庭。
    姚月蒙仿佛早就对程姑娘的疑问成竹在胸,淡然的口气说道:“我和那谁离婚,也是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分了,不想再无谓地坚持。”
    程溪溪当心翼翼地插话:“怎么叫做,不想再坚持了呢?”
    “我出来五年了,基本上分居了四年半。呵呵,不知道怎么能让别人理解,这种感觉就是,已经太习惯一个人生活。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甚至出门旅行都是一个人。除了结婚证上还戳着另一个看着熟悉的名字,完全感觉不到是一个家庭。”
    “你快毕业了,等以后找到工作,难道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
    “念书都不在一起,要想找工作在一起,那简直就更难。在这北美大陆上,有多少人都是为了学业和工作被迫两地分居,分到最后,都已经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而活着呢…你看An,分居到最后,弯的都给掰直了吧!你看eric,分到最后,变成个女的了!”
    程溪溪被师姐这一番话教育的,觉得太有道理了。伊琳娜曾经的那位老婆是历史学教授,在中部某个州教书,两口子都是事业有成,各自发展。结果分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男人长年禁欲,那玩意儿挂着纯粹是个摆设,忍无可忍,干脆直接把自己给切了!
    活儿不做,绝对是要变性的!
    姚月蒙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继续娓娓道来:“我们也算和平分手吧。现在仍然偶尔给我打个电话,聊聊学业,聊聊工作。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在国外也没有别的亲人,都是孤家寡人的,有些话不能跟父母说,就只有两个人之间说说。爱情早就没了,已经纯粹是亲人、兄妹的那种感觉。”
    “是这样…那,你的新男朋友…”
    “你说皮埃尔,嗯…他跟我挺谈得来的,很有才华,对中国的文化和艺术都很感兴趣。人也很浪漫很细心,懂得生活的乐趣。以前我跟前夫在一起,咳,别提了!什么事情都是我照顾他,他就帮不上什么忙。我病了躺在床上,想吃凯撒沙拉,让他去店里帮我买来。他倒是去买了,可是颠颠儿地买了两趟都买的不是我要的那一种沙拉!拿这样的人就是没辙,他就没有那个心思…”
    程溪溪心想,我若是让陈言给我去买凯撒沙拉,估计这厮也不懂到底什么是凯撒沙拉!
    也是,以师姐这个精细和小资的生活方式,吃得东西精致,用得东西有情调,平日时不时还去听一场歌剧和钢琴演奏会,一般的国内工科男生哪里有这般心思能伺候得周到齐全?
    姚月蒙继续说道:“可是皮埃尔就不一样,真是不一样,特别体贴和细心,懂得照顾女人。我叫他出来跟我的朋友一起吃饭,他就懂得买好一瓶红酒和一盒甜点带来,把我的朋友都招待得高兴。我让他帮忙收拾出门旅行的行李,他就懂得合计我每月的日子,主动把卫生巾什么的帮我装好在箱子里…”
    程溪溪心想,呃,这男人的确够细致够体贴。我们家要是出门旅游,那从来都是我收拾箱子。要是让陈言那厮来收拾行李,估计连自己的内裤、袜子都想不起来要带,稀里糊涂的,怎么可能记得给女人带卫生巾呢!
    男人嘛,本来心思就不必要放在这些吃吃拉撒、衣食住行的小事情上,大事儿上靠谱不就行了?
    程溪溪忍不住说:“以前见过你老公几次,觉得他其实人也不错呢,老实,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就这么不要了也可惜呢…其实这些学工的男人都没有那么细心,我们家陈言其实也那个德性啊!”
    姚月蒙望着程姑娘,欲言又止,最终开口说道:“不一样,你们俩到底还是整天待在一起,生活上都习惯了…要是当初过得不好,也不会想到住在一起吧?”
    “嗯…”
    “我们俩当初在校园里谈的恋爱,大学毕业就匆匆结婚了,结了婚就出国了,出了国就被迫分居了,分到现在离婚了。我们就没有真正在一起生活过,很多事情…比如那个什么吧,我跟他基本就没有什么夫妻生活。”
    程溪溪十分惊异师姐的坦白和直截了当,自己反而不知如何接口:“呃,是,啊,嗯…”
    姚月蒙皱皱眉,望着程小姑娘,很认真地说:“我一个过来人,跟你说呀,这事儿真的特别重要。以前我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也不懂这个,以为两个人感情好就行了。真的,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哪会想到最后离婚收场呢!当初就觉得,我这么这么爱这个男人,我们俩这么地相爱,其他的什么也阻隔不了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真的是心情特别激动,心里特别虔诚,就想着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可是结了婚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什么叫做婚姻?婚姻其实就是两口子搭帮过日子,互相照顾,一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听起来挺简单,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做得好。”
    “是…那方面不和谐?”
    “嗯…可能有些男人吧,对那方面就没什么兴趣。现在才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结婚以前就得考察这事儿,互相觉得合适了才能结婚。”姚月蒙看向程溪溪,似乎想要问什么:“你们…哦,你们已经同居了,以后当然不会存在这种矛盾!”
    程溪溪心中感到些微尴尬,却又无法跟姚师姐解释。她脑子里想着小陈先生,又忆起当初见到姚月蒙与前夫在一起也是状似恩爱和睦的样子,难免怅然若失。
    她忍不住说:“其实如果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那个事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吧…毕竟,结婚是要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并不是只有性/生活一件事啊…”
    “的确是不止这一件事,可是就这一件事办不好,影响整个人的心情,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打个比方,整天坐在饭桌上,不给你吃饭,饿着肚子,就只给你喝白开水,还是不加料的纯白开水,你受得了么?…很多人都是结婚忍十年八年以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喝了半辈子的白开水,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饭!”
    程溪溪无言以对,猛然间就醒悟到,自己其实已经喝了两年白开水了!
    姚月蒙看着神色忧虑的小姑娘,眼中分明包含探问的神色,却最终顾及小姑娘的面皮,没有直截了当地脱口盘问,转而说道:“呵呵,我以前也以为,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足够了,其他都是虚的。现在我觉得,什么爱不爱的,这个字其实最虚了!生活中那个男人能给你做的实实在在的每一件事,才是实打实的!这男人是否体贴,是否懂得取悦女人,让女人快乐,这个太重要了!”
    程小姑娘心下终于明白,她师姐与老公离婚,不仅仅是两地分居,或者男人不懂小资不解风情,而是因为床笫之事不和。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