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这么无聊,他可能在门口看月色,今晚月亮倒是挺圆的。
他可能在书房接电话,估计又是冷冰冰的语气。
他可能在藤椅上喝茶,不知道他的龙井还剩多少。
他可能早已入睡,忘记了自己存在过的过去。
迟迟越想越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太可笑了,这是在做什么?堂堂一品香台柱黑蝴蝶,被多少男人追捧的黑蝴蝶,自己只要招一招手,便会有数不清的男人扑上来,还用得着在这干巴巴得想?
迟迟忙收回了手,狠狠拍了拍脸,转过身大步大步往屋里走。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意林路。
对,不是在意!
只是……只是……
只是暂时被他那张脸迷惑了而已!
迟迟虽然闲得发慌,不过外头可是动荡得厉害。
迟迟偶尔听下人们闲聊,知道了迟华燃和顾家都联合做起了生意,他还以为自己的任务不用执行了。
他正高兴得盘算着是不是可以逃的时候,从迟家来的裁缝带来了让迟迟心惊肉跳的指令。
陈怀昌把迟家送来的裁缝迎到别院门口便没有再进来,他笑嘻嘻得送裁缝进去,和裁缝寒暄着。
“王师傅,您慢慢量,不着急的。”
裁缝眯着眼也笑了起来,“陈管家真客气。我们家小姐啊一个月就得做回新衣裳,不是我做的她不爱穿,有劳您了。”
陈怀昌也挤出假笑来,“您哪里的话!是我们的失误,竟不知少奶奶的习惯。少爷最近忙碌着政务抽不开身,不过少爷可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少奶奶,您瞧我这做下人的,着实没让少爷省心。赶明儿少爷回来了,我定向少爷认罪!”
裁缝知道他的意思,也懒得再跟他客套,应付了两句便往别院里屋赶。
陈怀昌跟裁缝的话迟迟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他还偷偷趴在窗户上看了眼陈怀昌。
果真是个小人的脸。
迟迟知道陈怀昌方才那些话就是说给自己和裁缝听的,无非是怕迟家怪罪下来。
只是陈怀昌算错了账,迟家才不在乎自己在这里是飞黄腾达,还是身居冷宫。
裁缝一进来,迟迟便和他大声客套了几句,见陈怀昌走了,迟迟才恢复自己的声音。
所谓的裁缝也并非是个裁缝,他是迟华燃手底下的人,专帮迟华燃做些脏事。
迟迟看着他,脸色平静。
“你们让我打听的我都打听到了。那个顾深的确受了伤,这么长时间也没过来,估计是站不起来。”
“他最近都不在府上,听说去了惠城。”
裁缝脸色微变,点了点头,又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这是老爷的指令。成败在此一举。”
迟迟心下有些惊诧,他打开那张纸,看了眼上面的字,脸色骤变。
“他疯了吗?!我办不了!我都说了那个少爷根本都不来这里!一开始你们让我代嫁过来,根本没说要做这种事!”
见他严词拒绝,裁缝并不心急,而是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来。
黑白照片上印着迟迟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脸上尽是伤痕,迟迟不用想也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毒打。
迟迟想去抢那张照片,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裁缝走到他身边,将他方才扔掉的纸轻轻放在手边,顺势还留下了一小包粉末。
“老爷说了,办完这次的事,您就自由了,您的母亲也自由了。”
“您放心,很快顾三少就会来,那时候就要您好好表现了。”
裁缝说完便一把将地上的迟迟给拎了起来,像拎一只小鸡一样。
他走后,迟迟将那张纸撕得稀烂,就着水吞了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