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也是一个亲眼目睹过他施展异能的人,虽然白木不知道这位异能特务课的头目到底拥有哪种类型的异能,但他有一种预感,安吾早就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知道了他异能的一部分能力。
两个人做到了表面上的和谐友好,在按照图纸顺利重建了监狱后,安吾在送他出去的路上还和他聊了几句,“我听说,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也是你重建的?”
毕竟那栋大楼还是挺显眼的,白木并不奇怪安吾有知道这个消息的渠道,点头承认道:“是我,不过抱歉,我不会透露有关客户的任何信息。”
安吾睁眼说瞎话,“关于职业诚信这一点,我是非常能够理解的,对于不泄露雇主方信息的坚持,也是你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却能全身而退的重要品质。”
要不是白木知道安吾当年做过三面卧底,看着这一张文雅真诚的脸,他差点就信了。
“我知道白木君是一个很能保守秘密的人。”坂口安吾的节奏不疾不徐,聊得很有技巧,“可是在这个横滨,不是你守口如瓶就能够安然无恙的。当你知道了太多秘密时,总有人会盯上你。我可以理解你现在不愿意投靠任何一方势力的想法,但再强的人也不该孤军奋战,危险会不期而至,若能有相同理想的伙伴同行守护,你会变得很安全。”
白木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安吾会说话,就连劝他加入,都挑的是为他着想的角度,“我没有恐吓你的意思,相反,为保护普通百姓所成立的异能特务科,在这多年里初心从未改变。你也是万千市民中的一员,还是一位在行业里大放异彩的出众人才,更别说……你还未成年,异能特务科有义务保护你。请收下我的私人联络号码,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直接向异能特务科求助。”
这个示好白木没有拒绝,但他也不会轻易使用,若是欠了异能特务科人情的话,安吾再开口邀请他加入,他就不好拒绝了。
他想安吾这个人做事进退有度,是真的精,怪不得当年能领三份工资。
在白木离开前,安吾意有所指道:“港口黑手党树敌颇多,穷凶极恶之辈欺软怕硬,往往会从边围入手……这段时间,请多加小心。”
来自安吾的告诫白木听明白了,但他并不惊慌。他若是真没有手段,也不会在横滨的江湖上活着混到现在了。
安吾为白木安排回城的专车十分舒适,从监狱回到城区的路程有点长,又碰到了晚高峰堵车。白木为了不浪费时间,在车上翻开了自己的医学书,争分夺秒的看了起来。
被坂口安吾看重的异能者,居然还是一位如此认真读书的医学生,就连见惯风雨的异能特务科司机,都忍不住在后视镜里多看了他几眼。
可以预料的是,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会有风波,白木的时间有限,他花重金雇人采摘的青色彼岸花,还不知道有没有使用时限。
若是等到拿青色彼岸花时,他还没有完成心脏方面的医学自修、没有妥善修复织田作心脏和身体其他部位的损伤的话……那他一切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回到家后,白木查看了自己的信箱,收到了敦昨晚送来的武装侦探社的信。
白木拿着信回家烧热水吃药,对于保持身体健康这件事,白木还是非常重视的。在织田作复生前,他绝不允许自己先一步倒下。
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发热了。
今晚的学习计划要推迟了,他需要更多休息时间来恢复健康。他把早上做的简餐扔进微波炉里加热,将退烧冲剂和热水倒入自己的杯子里搅匀,坐在桌边拆开了武装侦探社的信。
信封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张武装侦探社办公室支付重建费用的支票外,还有一个小信封,在大信封里默默套娃。
这居然是武装侦探社社长单独写给他的一封信。
信中用正式的措辞表达了对白木重建办公室的感谢,并委婉表达了他下次路过武装侦探社时,希望他能上来坐坐的愿望。社长认为自己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也应该向社员办公区靠近,这样有助于拉近上下级感情。
白木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社长产生了兴趣。
微波炉叮咚一声,白木去拿了自己的晚饭,回到座位时,他正要伸手去拿刚刚搅拌均匀的药剂……却拿了个空。
白木抬起头,看向桌上自己刚刚放杯子的位置。
杯子出现在了桌子另一边,有一个无声无息潜入了他家中的绷带怪,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惬意的拿起他的那杯退热冲剂喝了,“真温暖……果然白木这里的一切,都能让我感到放松呢。”
白木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眺。
玄关处的大门无声敞开着,这个人开锁进门竟没发出一点声音。太宰的异能在白木的物质侦测区里是唯一的盲点,是以白木完全不知道有个人就这样摸进来了。
故意吓人的太宰治,却笑眯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白木,我今天去了趟东京,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这不同寻常的开场白,让白木心头微微一跳。
“东京银座有一家叫‘jewelryétrange’的珠宝店,店主是一个金发外国人,听说过这家店吗?”太宰治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木,唇边却弯出一个笑容。
白木分辨了一下发音,“法文么?”
太宰笑意扩大,“……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去了趟你的母校,在荣誉墙上看到了你高中时的照片,果然小时候就很可爱。”
白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高中确实留过长发,但后来学校管他要照片贴荣誉墙时,他已经剪了短发。
就算四年前在横滨海湾大桥上见过又怎样?在没有看到决定性证据前,他全当太宰是在诈他。
“其实你给自己伪造的资料很巧妙,因为爷爷患了阿兹海默症,才退学回到横滨读书,又因此改变了人生志向,从一个建筑师转行去做医生,听起来很合理。”太宰治笑意盈盈的分析道,“可若是你根本没有爷爷,那又是怎样的刺激,才能让你做出这样南辕北辙的人生转变?”
白木纹丝不动,“关你什么事?你大晚上闯进我家,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大概是……”太宰侧头看着他,鸢色眼睛无辜的眨了眨,“为了偷你一杯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