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不可以生气。”
“不答应。”
她挫败,紧张得偷偷抠着黑色牛仔裤,咬牙豁出去,“我那个司机……他其实好可怜,父母双亡,从小还债,又有个大姐要换肾,天天都缺钱,如果炒掉他……搞不好走投无路去抢银行。”
“所以呢?”
“所以我想……看他可怜,还是留下他…………”
程嘉瑞勾上她一缕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打发时间,眼神轻慢,随她任性。“我被打成猪头,不可怜?”
说起来,是真的很像猪头啊……
她心里如此想,脸上便忍不住笑,一不小心现原形,赶忙捂住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比嘉瑞哥哥重要?”
“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有十足耐心,慢慢与她玩下去。
“但是你也有错啊……”她讲出这句话来就有十足把握程嘉瑞绝不会动怒,他只会愈发地轻松愉悦。
果然,他抬头捏她面颊,“终于肯讲真话了?小坏蛋。”
楚楚避开他的眼,小声说:“我已经跟司机讲清楚,他以后再也不敢多事。”
“噢?你跟他怎么说?”
“我告诉他小程先生是我未婚夫。”
程嘉瑞浅笑不止,“明明还没有订婚,哪来的未婚夫?妹妹仔知不知道害羞?”
“不知道,我就是厚脸皮。”
“厚脸皮也未必不好。”他转过头去看平缓海面,喃喃道,“先订婚也不错,是该找时间把你订下来,省得你爹地妈咪整日不安心。”转回来再望住她,“只有你,每天只知道玩,从来不把结婚放心上。”
“我还小……”
“不小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上,顿一顿才说,“饿不饿,出去吃饭?”
“你方便出门吗?”她面露疑惑,深深置疑。
程嘉瑞气中带笑,“订包厢。”
于楚楚而言,当然更乐意出门。
公共场合远比待在程嘉瑞卧室更安全,最起码他懂得收敛,不会随时随地动手动脚占她便宜。
这一篇惊涛骇浪就此翻过,程嘉瑞没能正面回应,但他不反对即是默认。肖劲仍然尽职尽责接送她,只不过在江展鸿与江太太问起程嘉瑞车祸情况时她仍然会手抖,得全身心投入才能演好这场戏。
但她从此坐上副驾驶,且坚定地绝不让位。
六月十七日,接近联考,气温高得吓人,好在肖劲提早发动引擎打开车内空调。
她从玄关跑进车内,已经热出一身薄汗。
而他穿长袖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手臂,纽扣也解到第三颗,露出精壮的胸膛。
楚楚忍不住伸出手捏一捏他臂膀,感叹说:“真的好粗好大个,你一拳挥过来我命都丢掉。”
肖劲扶着方向盘,侧过脸瞥她一眼,带着笑,“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她想了想说:“也许有一天我把你气到爆血管。”
肖劲说:“我以为我们两个之间常常把被说快要被气死的人一直是江小姐。”
“那……那都是开玩笑的啦。”有没有搞错,她居然被他一句话噎住无言可对,不行不行,绝不能落下风,“肖先生,你今天话好多,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没有。”
“一定有。”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慢慢猜,“大姐的病好了?”
“马马虎虎。”
“早上同蒋女士吵架?”
“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后来回想时才懂得,江楚楚有火眼金睛,一早就看破蒋琬对他的不能言说的情感。
楚楚听完眉开眼笑,一击掌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今天是肖先生二十八岁生日,真是个大日子,要好好庆祝才对。想要去哪里吃饭?想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满足你呀。”
“普通过完就好。”他正正经经开车,想要藏起浮在嘴角的笑。
楚楚想了想,认真提议,“要不要把我自己送给你?送到你床上好不好?”
“江楚楚你收敛一点!”难得他又被逼得加重语调厉声喝止。
但她几时怕过他?一次一次挑战底线,次次都是她稳操胜券。
“讲真的,肖先生,你第一次有没有献出去,献给谁?作为前辈,你可不可以先讲一讲切身经历?”
“你要好好读书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