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陈二虎忽然咧开嘴大声哭起来,那声音直把在场众人的耳朵都震得几乎要聋了。唢呐声噶然而止。大家把目光齐刷刷投向陈二虎身上。
陈二虎伤心欲绝,看来他很在乎女人的第一次。小翠偷眼瞪瞪张一宝,心说,“你小子,等着吧,看这陈二虎咋办?如果真是不娶兰花了,俺这一千一百块钱就得冲着你说。”
张一宝也很吃惊,满以为陈二虎像他哥哥陈大虎一样,也喜欢二手货。
陈二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边嚎啕一边说,“唉!俺真是命苦啊,俺咋就恁命苦呢?俺就稀罕这女人呀!俺心里真难受啊!”
陈二虎突然站起来,十分愤怒,两眼发出骇人的光,令人不寒而栗。陈二虎颤声问,“你跟俺说,是哪个狗日的糟蹋了你,俺非得宰了他不可。”
张一宝的心就悬到嗓子眼儿,心里在默默祈祷,“兰花啊,兰花,你可千万不能说是俺呀,俺日你完全是为了救你的命,治好你的病啊。你就瞧瞧陈二虎那架势,俺可打不过他。”
张一宝想到这里马上就要溜。
兰花眼里就含了泪,哽咽的说,“俺早给你说了,俺有病,那人没糟蹋俺,是治好了俺的病。俺永远也不会告诉你那人是谁。”兰花语气倒十分坚定。
张一宝心中暗喜,心道这兰花真是够义气的,知道感恩。看来是俺那宝贝管用,让兰花念念不忘了,要不说女人都喜欢大的嘛。
张一宝嬉皮笑脸的走上前,轻轻拍打一下陈二虎的肩头,“俺说哥们,你咋恁小气呢,亏你还是个人高马大的爷们,这有啥大不了的?只要兰花以后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比啥不重要啊!”
张一宝还想说陈大虎的婆娘胡媚还叫自己日了呢,现在这日子不是过的有滋有味儿么,破鞋实际上味道更香。到嘴边的话张一宝还是咽下去了。因为张一宝发现陈二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张一宝的心里就一哆嗦。
陈四虎从马车上下来,凑到张一宝跟前,阴阳怪气的说,“小流、氓,甭在这儿瞎白活了,俺哥哥的脾气俺还不知道,哭过了就没事儿了,不让他哭才会有大事儿发生哩,是不?二哥。”
陈二虎竟然被陈四虎的几句话逗乐了。原来这陈二虎不是在为自己哭,而是在为兰花被人糟蹋受的罪哭。
陈二虎看看兰花,抑制住哭声,脸上迅疾又是神采飞扬,笑容可掬,比京剧里的变脸变的还快。
陈二虎对张一宝笑笑,“你小子说得不错,俺就是稀罕二手货,呵呵!走,兰花,俺抱着你上车。”
陈二虎伸手把兰花抱起来,走向马车。兰花就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十分欢快,是开心的笑,心满意足的笑。
陈四虎悄悄走到张一宝跟前,在张一宝耳边说,“小流、氓,俺看兰花这事儿八成是你干的,你个小流、氓专干这种欺负人,祸害人的勾当,你等着,等俺把家里的事儿忙完了,看俺不找你来,好好祸害祸害你。”
张一宝坏坏的一笑,“嘿嘿!俺就等着你来祸害俺呢。
张一宝心里想的是这小闺女早就惦记上自己了,老想着让自己和他玩儿亲/嘴/子啥的呢。再来找俺,可不是那么简单了,俺他娘的真得祸害祸害她,把她给日了。
陈四虎上了马车,兰花被陈二虎的迎亲队伍接走了。兰花回头看了一眼张一宝,至于那个小翠,兰花自始至终一眼都没瞧她。小翠在他们走了以后,直骂兰花是白眼狼,没人心,良心让狗吃了。
小翠口袋里揣着一千一百块钱,和张一宝道别走了。
张一宝回到屋中,躺在炕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想着怎么样才能赚大钱,一会儿又想到假小子陈四虎,盼望着陈四虎早些来找他。
正在这时,杜文艺突然火急火燎的来找他,说他的婆娘赵丽茹马上要生了,请他过去接生。
张一宝这才想起那个通体黝黑的娘们来。张一宝很纳闷,杜文艺本来有病,咋这赵丽茹还是怀上了。张一宝心说真是乱七八糟的,说不定赵丽茹肚、子里的娃娃是她公爹的呢。
张一宝就开始给社员们看起病来,时间一长,张一宝在十里八村的名声越来越响。张一宝手里慢慢就有了些小钱。
秋去春来,春去秋又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三年。一九七八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改革开放正式开始。
一时间狼洼岭上的社员们再也不安分的在生产队上工,都想着办法赚起钱来。
张一宝十九岁了,小伙子更是仪表堂堂。这几年,村里的那些个相好时不时和张一宝来个抵死缠绵,张一宝的日子过得倒是有滋有味。可是一个念头在张一宝脑子里越来越强烈了,张一宝想着发大财,在狼洼岭上做个响当当的爷们,同时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狠狠收拾杨玉珍。
陈四虎自打那次离开张一宝家,一次也没找过他。
这一天张一宝刚刚吃了午饭,打算睡个午觉,陈四虎却突然出现在张一宝跟前。就见陈四虎比以前白嫩了许多,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更衬托出脸蛋的白嫩。
张一宝看着陈四虎,不禁就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