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干什么?”
北冥渊沉吟半晌,眸光在她的脸上扫了片刻,嗓音还是淡的。
按照她之前的说法,送信来回要两天,送去一天,她今晚怕是要回去送信阻止。
她当真以为他有必要戳穿她。
“我只是单纯的想回去。”阮璃璃轻抿了抿唇。
“你想回去也可以。”北冥渊看着她,眼底流转着莫测的光芒。
“真的吗?”阮璃璃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
北冥渊面无表情看着她,只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上来。”
阮璃璃手指一顿。
上来?
上哪?
小姑娘四下看了看,她面前就一张床,这个男人坐在床上。
阮璃璃眉毛跳了一下。
上床?
emmmmm……
“不,不好吧。”阮璃璃皱紧眉头。
“你不想回去,那就在这睡。”说着他侧了下身子,还是一副“给我上来”的样子。
阮璃璃凝眉看他。
回去,要上床。
不回去还是要上床。
算了,阮璃璃颇有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咬着唇站起来。
“那我上去……”
“抱我。”男人嗓音很沉的吐出这两个字。
阮璃璃的话瞬间噎进了喉咙里,整个人站在原地。
啥?
他在说啥?
“你不愿,就算了。”北冥渊语调悠悠闲闲的。
“抱抱,我抱!”
阮璃璃屏住了呼吸,走到男人面前,弯身圈住他的脖颈,轻轻抱了一下,迅速起身。
“就这样?”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阮璃璃想也没想怼了回去。
“你说什么?”北冥渊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偏偏这个样子,才让阮璃璃觉得,这个人太善于伪装。
可怕的厉害。
“我是说……”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勉强的挤出一抹温婉的笑,“我是说,这样可以了吧。”
“不可以。”北冥渊冷声拒绝。
阮璃璃憋了一口气,牢牢的看着他,半晌才上前一步一条腿膝盖跪在床侧,再次伸出手,默不作声的抱住他。
他身上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当一个浑身带刺的刺猬卸下全身的防备,选择无条件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却得到了欺骗谎言。
阮璃璃觉得自己虽然有的时候是虎一点。
但是从小到大,没怎么被骗过。
她第一次喜欢什么人,对他莫名其妙卸下的防备,和无条件的信任,成了最大的教训和讽刺。
她不敢想象如果天毒教的计划因为她泄露,因为她暴露而全盘崩溃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前一辈后一辈,多少人十几年的心血不能毁在她这里。
你为什么不能只是我的冽哥哥。
最好谁都不是,只是我的……
也不是在监视我,探查我,不是利用我给你生个孩子。
北冥渊偏头看她,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忽然按住了她的腰。
阮璃璃吓了一跳,重心不稳猛地坐了下去,一下子变成了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下意识的起身想要下去,却忽然被按住腰重新摁坐在男人的身上。
这个姿势隐隐约约有些暧昧。
“抱也抱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阮璃璃偏了下头,自己的后腰被他按住,后退不了半分。
沉默了片刻。
却听得身前男人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缓缓卸下了架子,“生的什么气?”
“气我骗你?”
阮璃璃神色淡了不少,“殿下的身份放在那里,是我没有察觉到。但是我还是想问……”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被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北冥渊凝眉,声音沙哑,“总归不是今天。”
他确实没有想过,不是今天突然被发现。
他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她。
她看着面前的人,缓慢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准备一直骗我?”
“还是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让我走,只是在耍我?”
“你是不是,看我被你蒙在鼓里,说一些从来从不会说的话,做一些从来都不会做的事,觉得我特别可笑,被人玩弄于鼓掌都无所察觉。”
北冥渊眸色凉了下来,“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知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有多可笑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阮璃璃打断了他,一把推开他后退了几步,彻底翻了脸。
“殿下当真是一个极好的猎手,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你的一个猎物。小女子何德何能,要殿下这么处心积虑。”
“殿下不用费心思哄我,留着点心力处理国事,我算什么呀。”
阮璃璃转身就要走。
北冥渊看着她的背影,后脑莫名一阵抽痛,头疼欲裂!
强烈的刺激,让他瞬间爆发。
他抬手倏然间寝殿内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外面突然开撕的小白兔和小狐狸吓得浑身一哆嗦!
贝贝:可吓死兔子了!
小狐狸匍匐着,磨了磨爪子,回过神来立马小心翼翼的扒拉着兔笼。
贝贝感觉到几根狐狸毛蹭到了自己的爪子,“啊!”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砰”的一声卡死笼子!
“嗷!”
一撮狐狸毛直接被夹在了笼子门缝隙里!
死活拔不出来。
小狐狸:“……这可太丢狐狸了。”
要脸还是要毛……
算了还是要毛。
冰冷的门后。
他眸色发暗,眼前光影有些恍惚。
他身上的血毒严重,长年累月,早就已经磨灭了心性。
头脑剧烈的疼痛袭来,恍若撕裂所有伪装矜贵,阴暗如地狱的想法瞬间汹涌而出!
“我让你走了吗?”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
北冥渊撑着额头缓了缓,眸底光芒有几分肆虐和冷沉。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我提醒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次次推开你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北冥渊危险的眯了眯眸子,“你忘了你是怎么招惹我的吗?现在就受不住了,九小姐这么玩不起?”
阮璃璃背对着他,粉拳攥紧。
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过来,牢牢地看着她。
他漆黑的眸底隐隐泛着些血光,冷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猎手,我既然已经盯上了你,所以你以为你逃得掉?”
“你!”
“既然非得把话说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不单纯。”北冥渊眸底浸染了些嗜血狂肆的意味,眼底萦绕起层层的黑雾,捏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把人逼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