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璃璃被拽了回来,站在男人的面前。
北冥渊张开双臂,整个人乖乖巧巧的等着她。
她觉得自从昨天之后,北冥渊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再也没敢对她摆过什么脸色,甚至还有一点处心积虑的靠近她亲近她。
刺激到他的人肯定不是她自己,先前那么长时间,那么多天他都没有什么变化,那肯定不是她干的。
想了半天阮璃璃也没想明白是谁刺激他了。
是阿琊还是师父。
怎么把他刺激的这么狠?
主要是不管是阿琊还是师父他们都没干什么啊……
阮璃璃第二天就接到了玄琊的信,说是他的位置暴露了,姐姐很快会派人来把他抓回去,他得提前先逃走,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阮峰走了没有几天,北秦王府一家也离开了帝京去江南赈灾。
月岚跟她商议过几次,又回去问了老教主,都琢磨着觉得这场瘟疫和洪灾都来的太过于蹊跷,带了些人手去了江南一带。
师父跟她分析了一下军火布防图上面的内容和重要位置。
对于他们天毒教来说,根本不需要把他们私藏的军火给盗走,只需要拿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帝京重要的布防点和藏匿点他们还是需要知道的,并且得派人在那边事先埋伏好。
不过前阵子听说他们在埋伏的时候撞上了另外一拨人。
这拨人的行踪更加诡秘,很显然这一波人跟他们一样早就知道了这个布防图并且已经盯上了大部分的军火藏匿窝点。
但是他们不拆穿,也不举报。
比如一百件兵器,他们只拿八九件,然后悄悄地走。
每一个窝点都是这样。
就是打草惊蛇,但是又不真的抓蛇的感觉,只能吓得蛇到处乱窜,行动没了章法。
曹太师很快就把藏在各个窝点里的军火连夜运出了京城。
他一动,接着就被人盯上了,但是这群人不抓他,只是暗中追查,觉得曹太师身后可以拉出一条长线来,钓到大鱼。
阮璃璃觉得这拨人行动着实诡异,但是看着这个情形以及对军火藏匿的熟知程度,非常像是之前那一个请他们帮忙拿走曹家军火布防图的那一拨人。
南影说,看不懂他们的行动章法,也分辨不清他们是谁的人。
南影曾经假装智障,跟里面一个兄弟聊过天,那位兄弟说什么他们都是五湖四海来的。
随便一个抓出来都是能打的名号,比如那个搬砖的兄弟就是传闻中南越第一杀手。
比如那个磨刀的兄弟是血云宗的右使,那个放哨的小男孩也是北地懂得通灵术的第一人。
就他一个菜鸟,也就是灭过前个丞相家满门罢了,不足挂齿。
南影当场吓成真智障。
还被那一群兄弟围着照顾,见他可怜给他糖吃。
不过看现下的动作,大约曹家是多少有些着急了,亦或者是曹家背后的人快要坐不住了。
阮璃璃翻腾着自己的衣服,突然发现自己上次写的那个什么移情别恋的计划不见了,八成是在路上被人给捡走了什么的。
她也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随便着整理自己房间的东西。肩膀上永远蹲着一只小狐狸在摇尾巴。
小狐狸还属于幼狐,身板比较小,趴在阮璃璃的肩头除了有点沉,也不显得突兀。
外面青箬走进来,“姑娘,殿下说,他今日胃疼,胃口不好,心悸难耐,要你过去看一看。”
阮璃璃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站在原地看了看进来的青箬,眉毛跳了跳,“你们家殿下毛病挺多的啊。”
青箬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妙。
敢这么说自家主子的,倒是还真的没见过。
“你们家殿下前天手疼抽筋,没办法好好处理公务要我过去。”
“昨天又说自己头晕脑胀,没办法好好睡觉要我过去。”
“今天胃疼,明天哪里疼?”阮璃璃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鸡毛掸子。
青箬忍着笑,“这个,主子的心思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阮璃璃深吸了一口气。
说到底她自己也是奴婢。
小姑娘把手里的鸡毛掸子放下,带着肩膀上的小狐狸走到紫云殿。
刚刚走到殿门口,就看到姜魅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姜魅看到她脸色也不大好看,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接着就挪开了目光,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
阮璃璃走上前。
接着陌七就从殿里出来,看见阮璃璃连忙道,“你来的正好,殿下正等着。”
“他今日胃疼,胃口不好,心悸难耐,可我又不是御医。”阮璃璃看着陌七,“他怎么不去叫御医来给他看病?”
“殿下说御医来看过了不管用。今天中午饭也不肯吃,过两日殿下就要去姑苏,说是到了那边怕是会更难受,不好处理事情。”陌七说着。
阮璃璃的目光落在了陌七的手上,笑眯眯的开口,“陌大哥今天的手没事哦。”
陌七愣了一下,练忙笑着后退了两步,“没事没事,没事了。都是小伤,我们习武之人这些都是很快就好的。”
姜魅面无表情的拽过陌七,“怎么样了?”
“殿下答应了。”
阮璃璃听着他们俩在商议公事,也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刚踏进殿门,接着就听见后面陌七开口。
“殿下同意你跟我们一起去姑苏。不过届时离我们远一些就好,否则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阮璃璃小耳朵动了动。
好像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一起去姑苏?
阮璃璃心里嘀咕着走进殿内。
桌子上面前放着的膳食纹丝未动,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先前小皇帝批改过的奏折,漫不经心的看着。
棱角分明的脸上迎上了些许日光,他的肤质又是偏病色的白,这会儿暖阳倒是在他身上多显得明媚。
阮璃璃顿了一下,她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明媚。
最开始她一靠近,便会嗅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压抑和阴暗,还有些浓重的戾气。
仿佛他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把她碾死。
大约头次见他那阵,是在冬天,可能也显得周围气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