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弑魔珠当真是邪性得很,这么多年从小姑娘身上吸取了这么多灵气和内力,还吸纳了那么多毒。
这若是有一天真的拿了出来,亦或者是在她的体内彻底觉醒。
怕是令人可怕的力量。
阮璃璃头脑一阵晕眩,耳边声音都模糊了些,她手指蹭到了斯聿的衣角。
有气无力的开口,“师父,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斯聿根本没有理她的话,看向屋子里剩余的两个人,“我就不送你们了,先带她回屋。”
说着,斯聿就抱着人出了屋子。
天御师尊和风华师尊连连点头,焦急的看着他的背影。
还送呢,虽然来的时候通好信,搞不好会失手伤到小姑娘,斯聿也说不怪他们。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受伤,到底谁都有些不忍心。
斯聿抱着阮璃璃进屋,吩咐着医师进来照看阮璃璃,又开了些调理的药,给小姑娘喝了下去之后,一直躺到了下午,阮璃璃才缓过来些。
月岚扶着门框走进屋子,一进来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补药味。
这味道她熟悉,毕竟这一个多月天天泡在各种补汤补药中。
“还是失败了?”
阮璃璃靠在床边,翻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画本打发时间,见月岚来了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往后躺了一下,“好难啊。”
月岚走到她的床边,兴许是在院子里坐的累了,就势坐在了她的床上,伸手推了推她,“你往里靠靠。”
阮璃璃扭扭捏捏的不乐意,“你屋子里的床比我的床要大,怎么还跟我抢。”
“那能一样嘛?我之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现在是两个。”
阮璃璃:“……”
月岚扶着她的床架,跟她一块躺在床上,一个比一个有气无力。
“你到底打算躲他躲到什么时候?”月岚拿过她放在枕头边的小画本,随手翻看着。
阮璃璃目光牢牢的看着床架上面的床帏,没有说话。
“你最好还是干脆一点,早早的解决了。”月岚一边翻一边说着,“我估摸着,等他到了帝京发现你没有回去的时候,就……”
月岚的话音刚落。
外面薄娅匆匆忙忙提着裙子跑了进来,“璃璃!璃璃不好了!北冥渊追过来了!”
“什么?”阮璃璃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知道起的太猛,又是一阵眩晕,跌了回去。
薄娅上前几步,“他现在就在外面,月伯伯已经去了。”
“去说,就说我不在!”阮璃璃有气无力的说着,还皱着眉元气十足的拍了一下月岚的手臂,“你的嘴开过光吗?”
月岚挑了挑眉,扶着旁边的床架坐了起来,一边说着“跟我没有关系。”
一边忙不迭的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这锅她可担不起。
北冥渊这样的人,还是能少惹就少惹。
阮璃璃瘫倒在床上,薄娅连忙上前,“你要不还是先准备一下,月伯伯倒是会这么说,但是就要看他信不信了。”
“如果不信的话……”
“那他还敢擅闯我天毒教吗?”
“他肯定有的是办法,让月伯伯松口,进来,还用得着擅闯吗?”薄娅为难的说着。
这倒是实话。
北冥渊如果想要进来搜人,肯定有一千种方法,能够理所当然的进来。
阮璃璃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完了,这会儿连逃避都好使了。
阮璃璃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一阵一阵的头疼,“那就先封好我的院子,不要让他进来。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北冥渊来了天毒教的事情,恐怕现在那个人已经知道了。
如果她就这么毁约,怕是他的血毒。
阮璃璃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太难了。
他怎么就来了。
他居然就这么来了。
薄娅看着阮璃璃自我催眠,自我逃避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不过肯定撑不了多久的。你要想清楚。”
阮璃璃没有回应,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等到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办啊。
到底该怎么办啊。
阮璃璃闭着眼睛思索着,想着想着就慢慢的睡着了。
大约是白日里消耗太多,她身心俱疲,就这么睡了过去。
但是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之下,阮璃璃根本睡不好。
老毛病再一次犯了。
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眼前便是烛火轻轻摇晃的光影。
阮璃璃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眼的瞬间,她倏然间愣住!
接着就看到了放置在面前不远处桌案上的一对喜烛。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刺目的鲜红。
又是这样的场景,又是这个梦!
阮璃璃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无比,整个人都慌了神,仿佛还沉静在先前几次的噩梦之中。
她浑身都发软,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旁边的床幔。
指尖便多了些湿润的触感。
她慌忙回头,抬手之间,就看到刚刚自己抓着的床幔上带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就这么沾染在了她的手指上。
而床幔的底色确实些苍凉的白。
完完全全被鲜血染成的红色!
阮璃璃蓦的惊叫一声,起身躲开,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棺椁。
棺椁上沾了些红色血手印,但是里面空无一物。
阮璃璃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脚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耳边忽然间响起些熟悉的低唤,“璃璃……”
阮璃璃猛然间浑身的冷汗冒出,甚至不敢回头,下一瞬就感觉到一双冰冷僵硬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他的脸颊靠了下来,抵在她的肩膀处,都是些刺骨的冰凉,“璃璃,别怕。”
阮璃璃眼睫微颤,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手,生生的发现他的血肉一点点退去。
只剩下一堆白骨!
“啊!!”阮璃璃突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连手指都不受控制的发抖着。
突然就这么坐在床上哭了出来,她缓缓收紧手臂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深秋的寒风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