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慌忙把手里的瓷瓶藏好,眼神有片刻的闪躲,随即恢复正常。
“啊,没有嘛?那大约是姑娘记错了,我回去再问问姑娘。”春棠脸上带上些抱歉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的。”女医摇了摇头。
春棠藏好手里的瓷瓶,转身离开了殿中。
这么久以来,她早就了解了阮璃璃的习惯,这一去斯聿的房里,大约晚饭也就顺便在斯聿的房里吃了。
春棠径直进了宫,暗自把瓷瓶从王宫后花园交给了一个宫人,便匆匆回了东宫。
深夜,王宫一个宫人匆匆走到了尉迟恒的殿中,恭声道,“王上,有结果了。”
尉迟恒打磨着手里的一个白玉发簪,“恩?什么有结果了?”
宫人低着头,犹豫了半晌,察觉四下无人之后才开口,“先前王上说的,查验阮璃璃的身份,现今有结果了。”
尉迟恒顿了一下,适才从手里的物件中抬起头来,“寡人都快忘了,怎么这么久才出结果?”
“回王上,验血规程复杂,更何况现今的情况,大约是不好验证的。这已经是让春棠姑娘暗自拿过来七八次血,才出来的结果。”
尉迟恒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口问道,“什么结果?”
宫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阮璃璃与王后确实亲缘极近,借阮姑娘的年龄推断,大约是王后亲生妹妹。”
尉迟恒猛然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大约不会有错了,阮璃璃长得与王后相像并非巧合,若是王后的亲妹妹,这一切都可以解释。”
“而且,王后宫中也有人称,王后与阮姑娘自打学献祭曲之后,便时常来往。”
尉迟恒心口微微一凉,慌忙起身,焦急的问道,“那王后可有什么异常反应?”
“王后如今还没有其他的反应,近些时日巫医给王后诊断,看样子也不像是想起过什么的样子,还和往常一样。”
尉迟恒缓慢的松了一口气,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已经给巫医吩咐了,近来多关注下王后的情况,王上放心。”
“只不过,”宫人犹豫了一下,“王上,您看这阮姑娘……”
尉迟恒轻蹙起眉,缓缓的攥紧了拳头,“若是巧合,寡人还可以作罢……”
尉迟恒深吸了一口气,“趁着王后还没有被她挑拨,想起来什么。”
他眉头拧紧,回头看向了宫人,只递给他一个眼神,“尽快处置掉她。”
“小的明白。”
宫人顿了顿,“只是……太子殿下那边……”
“不必管他,小孩子不懂这些。”尉迟恒冷声道,“没了这个,寡人再给他挑一个,弄成意外,不要被人发觉。”
“是。”
阮璃璃傍晚躺在殿中,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右眼皮不停的跳。
小瑶坐在床边,给阮璃璃掖床幔围帘。
阮璃璃突然伸手一把握住小瑶的手臂,“我的眼皮为什么老是跳。”
“小姐你是最近休息不好吧。”小瑶把床幔放好,“我前阵子守夜之后第二天眼皮就总是跳,你早些休息就好了。”
“是吗……”阮璃璃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皮,深吸了一口气。
“小瑶,那个桌子上有一个苹果,你去帮我拿过来。”
“大晚上的小姐你吃什么苹果。”小瑶一边嘀咕着,一边从一旁把桌子上的苹果拿了过来,递到了阮璃璃的手里。
阮璃璃削下来一片苹果皮,压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好了我睡了,晚安。”
“……”小瑶看了眼自己手里被削掉一块皮的苹果,自己默默的啃了一口,咬着离开了屋子。
次日清晨,阮璃璃刚刚起床,梳洗好。
小瑶把一盆清水端到了一边,“小姐,你眼皮还跳吗?”
“现在是不跳了。”阮璃璃懒懒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感觉苹果皮还是很管用的,你下次要是跳就试试。”
她话音刚落,外面春棠便走了进来,“姑娘,宫中王后有旨,要您进王宫一趟。”
阮璃璃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王后?”
“是。”春棠恭声道。
阮璃璃一听是阿姐叫她进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后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后马上就要过生辰了。要在宫内办合宴,说是疲于操持,让姑娘去搭把手。”
阮璃璃应了下来,“好。”
按照规矩,小瑶不能跟她进王宫,只能在太子东宫守着。
还是春棠跟她一起去。
阮璃璃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春棠进了王宫。
王宫之中,尉迟恒很快便收到了消息,“你说什么?王后让阮璃璃进宫找她?”
先前不知道还没有什么,现在确定了阮璃璃的身份,尉迟恒便是一点都忍不得。
阮璃璃越是在虞初晴面前晃,就越多了几分危险!
一旦虞初晴想起来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尉迟恒深吸了几口气,“快!带寡人去王后那里!”
“还有,从即日起,禁止阮璃璃再踏进王后宫中半步!”
而此时,阮璃璃刚进了王后的宫中,宫女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姑娘还请这边来。”
阮璃璃微微点头,转身走过去,刚走到半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叫,春棠一下子被另一侧过来的宫女撞了个正着,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恰好抓住了一旁打翻的宫装。
阮璃璃脚步被她撞得微微一晃,被一旁经过的宫女扶住。
面前一片狼藉。
阮璃璃回过神来之时,虞初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远远的望见了这一幕。
摔在地上的春棠对上虞初晴冷魅又寒凉的眼神,心尖猛地一抖,慌忙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冒失。”
虞初晴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他们面前,甚至没有看阮璃璃一眼,目光只在地上的春棠身上。
“你撞坏的这一件可是王上送与娘娘的衣服。价值万金!你怎么能如此冒失?”虞初晴身边的宫女皱紧了眉,指着春棠便是一阵数落。
“就是啊,你这条贱命,能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