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是起得最早的一个人。
唐思思刚睡着不久,倩儿就醒了,吵着要去见爸爸。
唐思思一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估计是中午了,只得起来,带着倩儿到花李两女的房门前敲门——她知道昨晚后半夜杨孤鸿转移了阵地。
里面传出杨孤鸿的声音:“谁?”
倩儿欢喜道:“爸爸,是倩到儿。”
杨孤鸿好一会才道:“思思,你也在吗?”
唐思思应了一声。
杨孤鸿又道:“你先到凤儿房间取我的衣服过来,还有,把倩儿留在凤儿那边。”
于是,唐思思敲了火冷两女的房门,许久才传出冷如冰慵懒的声音:“是谁?”
唐思思道:“杨孤鸿让我把他的衣服拿过去。”
门不久就开了,唐思思看到冷如冰那美得惊人的慵懒之态,想到她昨晚的叫声,道:“冷姑娘,你拿过去吧!我不方便。”
冷如冰淡然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倩儿留在我身边。”她把杨孤鸿的衣服塞到唐思思手中,将倩儿抱入房里。
唐思思只得又来到杨孤鸿房门前,站了许久,才缓慢地举起手轻敲了两下房门。
杨孤鸿在里面道:“思思吗?倩儿不在吧?”
唐思思低头轻声道:“只有我一个人。”
门突然开了,唐思思被杨孤鸿伸出来的一只手猛的抱进了房里,门又突然关上。
杨孤鸿把唐思思抱着吻了许久才离开她的嘴唇,含笑看着她道:“我昨晚本想到你房里去,但倩儿在你身边,我只好作罢。来,帮我把衣服穿上。”
唐思思脱出杨孤鸿的怀抱,才发现面前这男人的身体超出她想像的健美,而且对她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不可否认,她曾经见过另一个男人的健壮身体,然而和这个男人比起来,后者的完美程度相对于前者来说是压倒性的,她竟然看得忘了替他穿衣服——还是舍不得他的模样而不给他穿衣服呢?
杨孤鸿笑道:“你是在我吗?你再这样痴痴的看着我,我说不得就要把你占有了。”
唐思思脸色更红,就笨手笨脚地替杨孤鸿穿起衣服。
整装完毕后,杨孤鸿又把她抱着大施手脚一番,才道:“思思,我们过去吧?”
唐思思看看还在熟睡的花李两女,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
杨孤鸿便搂着她入了火凤的房间。
倩儿看见他们,立即扑过来,杨孤鸿放开唐思思弯下腰来把她抱住,亲了几下她的小脸蛋,道:“倩儿,昨晚乖不乖?”
倩儿道:“倩儿昨晚很乖哩,爸爸不要打倩儿,好吗?”
杨孤鸿笑道:“爸爸怎么舍得打我的乖乖小倩儿?”
倩儿道:“那昨晚爸爸为什么把阿姨们打得叫那么大声?”她还是很怕杨孤鸿打她。
火凤和冷如冰脸一红,杨孤鸿道:“倩儿别怕,昨晚我只是和阿姨们玩一种游戏。”
倩儿好奇地道:“爸爸也和倩儿玩,好吗?”
屋里所有的人都料不到倩儿会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杨孤鸿有些哭笑不得,道:“这种游戏是大人玩的,倩儿还小,爸爸教倩儿玩唱歌游戏,好不好?”
“好。”她的兴趣又被杨孤鸿转移到了唱歌上,对于她不懂的大人游戏,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杨孤鸿把问题解决了,便道:“今日张丰和大摆擂台比武招亲,昨天张青柳让我无论如何要赢得她,你们说我要不要去?”
火凤道:“我不管你这些帐。”
冷如冰还是淡然地道:“你喜欢去就去。”
杨孤鸿苦笑道:“不管喜不喜欢,若我不把她娶回来,她就死给我看。”
唐思思急道:“杨孤鸿,你一定要去。”
杨孤鸿朝她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唐思思一脸的羞红,在杨孤鸿怀里的倩儿叫嚷道:“妈妈,快亲爸爸!”
杨孤鸿把脸移到唐思思的前,她幽怨地看着他,没有吻他的脸,却吻上了他那厚实的嘴唇,许久才离开,幽幽地道:“你即使把我要了,也不必找任何理由……我心甘情愿意给你。”
当众人起床后,杨孤鸿被群起而攻之,都埋怨他让他们不得好睡,其中数火龙的抗议最激烈。
火龙道:“我要把你和你的女人隔离!”
杨孤鸿笑道:“你先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手一指火凤和冷如冰。
火龙顺指一看,妈呀!这两个女人正用两对白眼球杀他,他立即为自己解围道:“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当我在放屁就行了。”
几个女人看他那样子,忍不住都笑了。
冷如冰道:“比武招亲大会应该快开始了吧?”
火凤道:“小曼和凤来醒来了吗?兰花,去看一下她们两个还能不能走动。”
杨孤鸿笑道:“应该还能,不过有些困难,需要人扶持。”
终南山的比武招亲大会在午饭后举行,擂台就设在终南山后院的练武场——武风堂。
午饭后,陆陆续续地来了一千多人,明显比昨日的要多。这也是张丰和有意为之,一是为了让大赛热闹些,二是为了更好地从中选择孙女婿,因为他知道江湖中有些名不经传门派的门徒中也有不少能人,他的此次比武招亲,目的就是选择三个实力雄厚的孙女婿,以壮自己的声势。
在来的这些人中,他早已属意的人选也有几个,比如天风堡的徐青云、神刀门的赵子威、大地盟的洛火,这三人中任何一人做他的孙女婿,他都会眉开眼笑,若三个都同时做了他张丰和的孙女婿,他蹲在茅厕里也会笑得合不拢嘴了。
武风堂的确够大,一千多人居然无法塞满它,人们站在擂台四周也不觉得拥挤,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也宽松,因而各人的行动并不受多大的影响。
擂台就搭在武风堂的中间,几乎一个排球场大小的擂台的两头,各摆着十张椅子,椅子上坐了人。
一头坐的是张丰和、张三姐妹、南极仙翁、笑面丐、花自成、张思鹰夫妇、张中亮;另一头坐的是少林圆正、武当静虚子、明月峰两女、大地盟师兄妹、徐飘然父子、赵子威,最后一张椅子空着——本来是留给火凤的,但火凤不领情。
张丰和今日这个阵式,明摆着不把杨孤鸿这一干人当作什么贵宾看待了。若不是碍着拜把兄弟的面子,他张丰和早就把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赶出武斗大门了,哪还会浪费一个座位给火凤?
最气人的就是那个叫杨孤鸿的小子,长得虽是极好,却的草包一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还的爱出风头、乱惹是非、不知高低、厚颜无耻……
唉,火老哥,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草包孙女婿呢?真是火老哥的悲哀!我的两个外孙女呀!不知被他灌了什么,竟然也去和他瞎混?唉,头又痛了。
张三姐妹今日也都蒙上了脸,坐在椅子上,如坐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张青柳打从一开始便用双眼在群雄中瞄来溜去,却怎么也不见杨孤鸿,这使得她心急如焚。
杨孤鸿却是已经来了,只是她未看见而已。他们在群雄后面,因为花李两女行动不便,连站立都成问题,便叫了张家的家仆搬了几张椅子过来,离擂台远远的坐在了群雄后面。
又由于杨孤鸿昨晚没得睡,而今晨起得又早,这小子竟然像以往坐在马车上一样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睡梦中老觉得大海在翻腾。
群雄闹哄哄的,等待着比武开始,好到擂台上大显身手,把所有人打得落花流水喊爹叫娘,然后剩下自己一人娶得美人归——每一个江湖好汉都在美美地造梦!他们的脸上都是一片向往和憧憬之色,神情中跃跃欲试,恨不得张丰和一声令下,立即挥刀上马、拳打脚踢、直捣黄龙,并且在黄龙岛上与美人大战三百回合。
张丰和看看时辰已到,群雄也来得七七八八了,便从椅子站起来,精神抖擞地走到台前,向群雄抱拳道:“各位英雄好汉,今日老汉为三个孙女每人选取一位乘龙快婿,凡是未满三十岁的青年都可以参加。比武规矩是,被打下擂台者为输,胜者继续接受台下的好汉的挑战,直至无人敢挑战为止。好,老汉现在宣布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琴儿,出来和各位英雄好汉见见面。”张飞燕站到张丰和旁边,把脸上的纱巾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秀丽的俏脸,无限的羞涩。群雄看得心儿摇动,像秋风里的落叶没了魂儿。
张飞燕与群雄见过面之后,回到原来的座位上重新坐好了。
张丰和喝喊道:“第一场,先为我的大孙女张飞燕择婿,请各位青年英雄到台上大显身手,有请了!”
说罢,他回到座位上脸含微笑地坐着,他知道今天定然能够获得一两位青年高手做他的孙女婿,以增长张家的实力。
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虽然大家都跃跃欲试,但大家都不好意思打头阵似的,你看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小眼盯大眼,心里暗忖——上去,去!你小子先上去,然后老子跟上去,再把你小子踹下去,嘿嘿。
于是在众望所归中,擂台上爬上来了一条壮实的汉子,只见此人五大三粗,十足的庄稼人模样。
安静的群雄一下子又闹腾开了。
那汉子好不容易到了台上,用牛般的声音朝台下道:“俺乃陈星,一身‘金钟罩’无人能敌,谁上来给俺揍?”
一道身影跃上了擂台,群雄一看,是位文质彬彬的俊俏青年,他手持一把铁扇,故作潇洒道:“在下高月,上来领教兄台高招。”
“哗!”群雄在台下一阵闹笑。陈星和高月?妈的,倒不如叫牛粪和猪粪——却不知哪种粪的能量比较高?快来看看。
陈星一搭马,大喝一声道:“过来,俺揍你一顿!”
高月微笑道:“请兄台领教我的‘银扇点穴三十六式’。”
他飘身到陈星面前,施展开所谓的“银扇点穴三十六式”,只见他那把铁扇不停地在陈星身上乱点,岂止是三十六式?
陈星那两只铁拳乱挥,打得空气呼呼直响,只是总打不中面前这人——他动作太慢了。
高月也奈何不了他,点中他身上的穴道都不起作用,这庄稼人的“金钟罩”把穴道都封死了,若找不到罩门,就好比铁扇点在铁板上,反震得自己手麻,不由得心一急,人就手忙脚乱了。
陈星瞄准机会,一把前扑,把个高月扑倒在地,双拳朝他的脸直击,大喊道:“你这小白脸,竟敢与你爷爷抢女人,打你成猪头脸!”
墨金又打了几拳,直把高月打得鼻青脸肿眼冒星,他才再喝出声,把高月从地上高举到头顶,向台下甩抛出去,“砰”的一声大响——群雄早就让出足够躺下一个人的位置了。
高月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用扇子掩着脸,像一个害羞的美女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武风堂,群雄又立即把让出的位置占据——斯人已去也!
在群雄后面的凤来看了这幕闹剧,自然想到以前和杨孤鸿打架的场景,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若杨孤鸿看了铁定叫好,因为杨孤鸿这小子最喜欢打这样的混架。
他看了看还在椅子上白日造梦的杨孤鸿,觉得不可思议之极,如此吵闹的环境,这小子竟然还睡得这么沉!嘿,不论做什么,这家伙都超人一等。
凤来再次望向擂台时,台上刚好上去一位身体矮的像猴子的青年,他正嘲笑似的看着陈星,臭屁的道:“大块头,你爷爷我玉树临风齐天大圣孙无空是也。”
陈星举起那个有孙无空一个头大的拳头,气恼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来跟老子抢女人,看大爷把你打成肉饼,再把你撕成一条条喂狗。”他一拳就朝孙无空直击过去。
孙无空果然不愧为猴子的后代,在陈星周围蹦来跳去的,使得陈星拳拳落空,最后干脆站在擂台上喘大气——不打了!
孙无空又闪到陈星面前,对他嘻皮笑脸搔头弄首。陈星气得呼的一拳又直击下去,孙无空向前一冲,到了他的胯前,用手抓住他的裤裆。
陈星杀猪般地大叫道:“大爷,放手,请大爷放手!俺、俺服输了,俺不要女人了!”
原来他的罩门就在那个地方,群雄又是一阵大笑。
孙无空放开了陈星,陈星果然守信用,朝台下就是一扑——群雄自然又让出一个空位来了,却听得一声惨叫“哎哟”,只见陈星庞大的躯体压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丑女人身上。
那女人叫道:“死鬼,我何三姑再怎么漂亮,你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硬来嘛!快起来、快起来,与老娘找个好地方,老娘让你欲仙欲死、爱煞老娘。哗,你的卵还不小哩……”
群雄看着陈星被那老丑女人扯着裤裆猫着腰走出了武风堂,又马上把那块骚地盘用脚践踏不已。
孙无空赶走了牛魔王,以为就可以和铁扇公主洞房花烛共渡之时,从台下滚上来一个圆球,却是一个胖胖的矮冬瓜。
孙无空道:“汝是何人?敢与俺老孙抢女人?”
那三个下巴的胖子道:“俺乃朱一戒是也。”
孙无空笑道:“你不如干脆叫猪八戒算了。”
朱一戒苦恼地道:“俺本来叫朱八戒的,可是后来觉得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好戒的,想来想去,只有一样是必须戒的,所以就改名为朱一戒了。”
孙无空不解地搔头道:“哦?哪一戒?”
朱一戒无比正经地道:“戒吃!”
全场爆笑!妈的,这人胖得长了三层下巴,脖子和身体都无法分清界线,整个身躯浑然一体,走起路来那身肥肉脂肪呼噜呼噜地滚动,还的自称戒吃?
朱一戒不理众人的笑骂,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大饼,撕咬了一口大嚼不止,“巴嗒巴嗒”地吃得津津有味。
他边吃边道:“每次我一想到戒吃,总忍不住要吃东西,所以我更觉得要戒吃了。唔,味道不错。”很快就把那块大饼吞到自己那油桶一般的肚子里了。
孙无空不耐烦地道:“胖冬瓜,你吃够没有?吃完了就滚蛋!”
朱一戒用手擦擦嘴,笑道:“好,我这就滚蛋。”他那胖呵呵的躯体像圆球一样迅速地朝孙无空滚去。
孙无空一跃上了半空,却见那人球紧跟脚下,他突然倒转身来,脚朝天、双爪朝下,抓出许多爪影罩往朱一戒,而朱一戒滚动的球体也转出了许多拳影和脚影。
于是这一胖一瘦两人在空中各自出绝招交手了大概四五十招,才一同落到地上来。孙无空搔头不已,朱一戒也是鼻子哼哼有声。
两人落到地上,休息了许久,也对瞪了许久。
孙无空尖叫一声,“猴宗神爪”就朝朱一戒扑过去,朱一戒也大哼一声,“猪氏灵魂”迎了上来,一瘦一胖碰撞在一起,便不再分开。
孙无空在朱一戒身上像抓痒一样乱抓,朱一戒也用他的油嘴在孙无空身上“巴嗒巴嗒”地咬个不停。
群雄目瞪口呆——“猴宗神爪”?“猪氏灵魂”?果然有点像!一个猴在抓,一个猪在啃。妈的,世上竟然有此种武功?!
两人在台上斗得难舍难分、纠缠不休时,一个脸呈愤怒之色的中等身材的青年跃上擂台,朝地上缠在一起的两人就是一脚,把这两个五百年前曾是师兄弟,注定娶不到老婆而去当和尚的丑陋男人踢到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