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世界比溶洞中要清晰亮丽很多,即不阴森也不昏暗、隔着飘荡的雾气也能看到里面那块古香古色的高大石碑:大将军云彧。
“真的在这里!”汲浪刚探身想进去,那蓝色的雾气微一晃动、漫天光影掠过,汲浪还未站稳就被绷飞了出来。这里有结界,看来是主人临行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而留下的防盗措施。
汲浪的身形在半空中顺势向前翻了半圈儿,延缓了下落的重力、落地时虽然姿势有些狼狈,倒也是有惊无险。这么近的距离还能反应这么神速,项光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句。
“没受伤吧?进!”兰天行很简短的说了一句,屈指向虚空中弹出几滴血珠、那晃动的光影瞬间被崩散,天行抓住汲浪的手腕拨开萦绕在入口处的蓝色雾气把他带了进去。
石碑很清楚而真实的矗立在面前,碑上的字迹和背面的图案铭文都清晰可见、并没有因为千年光阴的流逝而造成半点的损毁,看来是被此处的主人很精心的收藏了。
汲浪轻轻推了一下、“这碑是真的!但是…怎么会在这里?是被人为移过来的,那么外面墓室里失踪的棺木也应该在这里吧?”。
想把那个云大将军葬进一个地形如此复杂诡异的地方,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就算千年前的了然是位得到高僧也只能把他藏在谷地里,但是把棺木和墓碑迁移到此处的又是什么人呢?
“嗯,是她!”兰天行低叹了一声、“她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她?哪个她啊?”少爷身边一直被那些看见的和看不见的女人包围着,太多个‘她’真的分不清究竟是哪一个。
这是个很私密的感情纠葛问题、几句话肯定是解释不清楚的,虽然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无话不谈,这时候也不适合解答这个问题。所以,兰天行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哦…”汲浪也觉得不该多问,笑了笑就想绕过墓碑进去找东西。按照常理推断、既然墓碑和棺木都被移过来的,后面肯定会有个墓室用来盛放墓主人的棺椁吧?
汲浪绕过去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墓碑后面只有片泛着幽蓝光晕的石壁、石壁很光滑像面铜镜似的光可鉴人,上面也没有任何装饰物。
外面溶洞的洞壁不但很粗糙而且附着很多兽头鬼脸,看着就很狰狞恐怖、而一门之隔的此处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淡淡的忧伤之中散着一种很温馨的气息。
“应该…还会有扇门吧?”汲浪抬手就在那片镜子上试着推了一下、他不能让兰天行一直挡在自己面前亲自趟雷,否则他跟着进来岂不是毫无用处?
镜面一阵晃动如水波纹似的微微起伏着,不过晃动之后镜子还是镜子、没有如他所愿的出现一道门或给出个入口,但汲浪被照进镜子里的那个影像却很明显的变了。
黑袍战甲、金冠束发、丝攒花穗、眉如墨画,不仅是个很复古的形象而且容颜相貌也俊朗了很多。
“哦?”汲浪不由有了几分兴趣,看来这面墙壁还是自带美颜的高科技啊、居然还有‘魔镜’的效果,看来这里神奇玄妙的地方还挺多。
汲浪又在镜面上轻推了一下,不是因为好奇想多玩一会儿、而是他发现镜子里的那个影像似乎不是和他同步存在的,而是隐在对面的墓碑上。
镜面被推动还是恍如涟漪般的向四下散开,镜中的那个影像也更加清晰了。剑眉朗目很有英气,眼角眉梢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淡然、仿佛高高在上的王者般让人难以攀附,虽然装束有些变化看身材相貌也还是他。
但是那个镜中的‘他’,是个仰头向天、负手而立的姿态,似乎是在观望和思考什么、又好像是刻意的在等待什么,完全不是他此时此刻那个拍击的动作。
“这人…不是我?”汲浪急速转回身一掌拍在墓碑上,敢在他面前故弄玄虚的耍弄阴谋诡计想扰乱他的心神、像他这样定力超高的性格几乎不可能,因为他根本不会给别人那种机会。
‘嚓’的一声轻响、汲浪慌忙收手后退,虽然没叫出声来但脸上的那个表情也说明是不小心着了道被暗算了。
“什么鬼啊,机关居然藏在这里?”能让大名鼎鼎的汲三爷这样吃亏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
兰天行一直就站在他身后看着,好像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意思、即不提醒也不阻止,眼看着汲浪中机关吃了亏也没做任何的关心和关爱的表示。
汲浪疼得一甩手腕鲜血就顺着指尖向下滴,看似很平滑的墓碑上镶满了细小的尖刺、刚刚因为光线昏暗和角度颜色的变化被遮挡住看不到,如果不是汲浪一掌拍上去染了血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差别。
“少爷…”汲浪只好又退回到兰天行身边,看来这里的玄机他真的不懂。
“疼吗?”兰天行勾着嘴角问了一句,还是没有任何的关心他的意思。
汲浪有些懵,但也答了一句、“还好…”。
“接着拍!”兰天行示意他继续拍击那座墓碑,而且提示道、“左上三寸的位置,右下五寸的位置,再向下向左两寸…”。
“哦?还要拍?”汲浪看着自己右手掌心被刺破的伤口,虽然很是不解其意、但少爷有吩咐他也不能不听令行事,即使丢命他也得去做更何况只是流点血而已。
汲浪按照兰天行提示的顺序和位置、一路在墓碑上拍拍打打的,被血迹浸染的地方似乎画出了个很特殊的图案。而墓碑上的那个人像似乎被他的拍击声惊扰到、居然改了姿势转过头一直看着他,嘴角闪过一丝很熟悉的笑意。
“停!可以了…”兰天行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那片光可鉴人的石壁上,然后说了句、“在这等我,你们不许吵架好好聊…”。
“我们?”玫瑰王和项光都被隔在门外,这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少爷是想让他自己跟自己聊天,还是看他受了伤让他多说几句话逗自己开心呢?
“主上放心!只要他不跟我吵,我保证和他好好聊…”有人带着笑意说了一句,而且伸手就搭住了汲浪的肩催促道、“磨蹭什么呢?我都在这里睡了一千年了,你快点把寅木符收了放我出去啊…”。
“嗯?”汲浪听着就是一惊,反手在搭住他肩头的那只手腕上一扳就想把他给摔出去,但是他的手直接穿过那只手臂就抓空了。
汲浪跟着身形一转、五指一收又抓向了他的肩头,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先抓出来再说。
“身手不错、反应也够快,倒是没被那些凡尘俗事给负累了!”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还是动也未动,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汲浪微一停、急速的向后一翻身退出去三米左右的距离,差不多快退到门口了。
“哎!你别走啊,主上吩咐过让我们好好聊的…”墓碑上的那个人像的一只手臂从血染的图案中伸出来,向汲浪招手道、“既然封印破了,赶紧拿回你的‘寅木符’、顺便把我带出去吧…”。
“我的‘寅木符’,在哪儿?”汲浪站在门口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干嘛要把你带出来?”。
人像被问得很无语,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东西!”。
听起来好像在骂人,汲浪很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我是个人,你呢?”。
“我不是个人!”人像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是你的原神,青龙逐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