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再一次将她箍紧,用的是几乎将她嵌入自己身体的力道,这让叶宁后背都被箍得发疼。
她埋在他肩窝里,咬着牙没吭声,身子像个受冷的小猫般轻轻颤动。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懂他,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情绪有点失控,她是能看得出的,所以她只是靠在他身上,任凭他将自己这样禁锢住。
而就在这被箍得发疼的禁锢中,她听到他嘶哑狂乱地说:
“你不要后悔,你一旦是我的,就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一辈子都是我的。”
她听到这个,摸索着伸出手,揽紧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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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两个人回去时,楠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个喜洋洋玩偶睡着了。
叶宁蹑手蹑脚地过去,将玩偶从他手里拿出来。
萧岳过去将他小小的身体抱起来,送到了他的卧室。
叶宁拿了薄毯子给他盖上。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儿子的房间,并给儿子关上了门。
叶宁睨了萧岳一眼,没说话。
后来她抱紧了他,他抱着她一个劲地亲,亲了好久。
可怜的儿子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得都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心里有愧。
萧岳心里也是觉得对不起儿子的,不过比起儿子,他显然还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叶宁看,目光灼烫汹涌。
又来了……
叶宁在心里咬牙切齿,她真觉得少女时代的自己是没错的,她从小讨厌他的目光,果然是有原因的,任何女人被他这样看,都不会太舒服的。
太有侵略性了。
萧岳看叶宁别过脸去,却根本不允许她逃避,他直接一把握住她的手,火热的目光依然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问道:
“叶宁,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叶宁挑眉,直接瞪他:“萧岳,我认为需要一个解释的是我。”
萧岳抿了下唇,然后直接让步:“你问吧。”
叶宁抬手就要挣脱他的手。
萧岳不明所以,根本不让。
他就是握住她的手不放,一点不想放开。
叶宁无奈,没好气地说:“放开,我要拿手机!”
萧岳一愣,忙放开了。
叶宁拿过来手机,抬眼看了下皱眉不解的萧岳,却是直接找出了他那个三个九结尾的号码,然后拨打,拨打的同时,她按了外放键。
于是几秒之后,嘟嘟嘟的忙音就在客厅里回响。
萧岳眉皱得厉害,从叶宁手中拿过手机,看了看她拨打的号码。
他缓慢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是毫无动静。
他迅速地打开手机的设置,黑名单列表,赫然看到了叶宁的手机号码。
叶宁挑眉笑望着他,淡声说:“萧岳先生,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萧岳脸色难看地盯着她:“你以前打过我的电话,什么时候?”
叶宁斜靠在门框上:“第一次是在美国mivillage的医院外,我开始打的时候是无人接听,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再打,就一直是忙音了。”
萧岳听了,目光一震:“你去过那里?”
叶宁轻轻点头:“是。”
萧岳呼吸变重,盯着她探究地问:“你去做什么?”
叶宁耸肩:“我先听到消息,别人说你已经去世了。结果第二天又得到消息,别人说你还活着,送到美国去治疗了。你说我这个时候扔下儿子一个人,万里迢迢跑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我去干什么?”
她说完这话,萧岳只沉默了四分之一秒,四分之一秒后,他一把扯住叶宁的手,紧紧将她抱住。
他声音颤抖,带着不敢置信:“你去找我,是不是,你去找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很激动,叶宁连忙捏了捏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下。
她总觉得今晚的萧岳情绪好像很容易失控,他大病过一场,这种太多剧烈的悲喜都不太适合他吧。
她靠在他胸膛上,尽量平和地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反正有人骗了我,把我指到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还有人把我直接拉黑了。”
提起这个,她倒是没什么委屈的,反而有点想笑,她带着笑意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萧岳捏着她的手:“我知道的,我会查清楚的。”
其实不用查,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但如果是苏茵的话,他需要一点时间。
他并不喜欢有人欺负叶宁,任何人都不行。
这个女人不但骗了叶宁,还折磨了叶宁,同时也算是背叛了自己。
想起当初在医院里孤独地捏着手机一个个无法安眠的夜,他眼中泛起冰冷的光。
他不给她一点教训,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他再次望向叶宁。
“叶宁,手机的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可是有一件事,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叶宁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她故意不说。
她挑眉笑着,歪头问:“什么啊?我不觉得有什么事儿我需要给你交代!”
萧岳冷哼,捏着她的手不放:“霍晨!”
他这个时候的语气想捉住老婆出轨的妒夫:“他握着你的手,你让他握着你的手!”
叶宁故作茫然:“那又如何,不就是握下手嘛,好歹是老同学,见面握下手怎么了,这是社交礼仪。”
社交礼仪?见鬼的社交礼仪!
萧岳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开始把旧账全都捅出来:“你还让他叫你宁宁,你不让我这么叫你!”
叶宁瞪大了眼睛,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固执到不可理喻:
“只有我妈妈这么叫我,别人当然不行!”
萧岳脸色更难看了:“为什么他可以?”
想起当年在美国她被霍晨所伤时说过的话,他胸口发疼,闷闷地说:“还是说无论是谁,都无法取代当年霍晨的地位?”
叶宁头疼不已:“那是以前的事儿了,习惯吧。”
萧岳捏着她的手:“那这个习惯要改。以后只可以我叫,别人都不可以!”
叶宁惊诧,歪头打量他。
萧岳低哼:“怎么,后悔了?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叶宁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一个贼船。
她试探着说:“霍晨的事儿,你也知道的,当年我是爱过他,这是没办法的。现在我和他真得只是普通同学,以前都过去了。至于上次见面的事儿,他是握了我的手,不过我以后会小心,假如还有机会见面,我也会提醒他,让他不要那样叫我了,可以吧?”
萧岳这才心里舒坦点,憋了好久的气儿,总算是顺了。
他将她揽过来,低头去亲她的耳朵,一边亲一边低声说:“叶宁,你现在是我的,如果他再敢碰你一下头发丝,信不信我直接剁了他的手!”
叶宁被他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在他怀里说:“那十几年前你怎么不敢剁?”
十几年前,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和霍晨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句话应该是直接戳到了萧岳的痛楚,以至于叶宁耳朵一阵剧痛,她挣扎着用手去摸,黏糊糊的,竟然出血了。
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萧岳:“你——”
怎么忽然成疯子了!
萧岳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俯首轻轻舔了下她带血的耳垂,竟然克制地用还算平静的声音说。
“叶宁,如果十几年前我这么做,你会恨死我的。”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她讨厌他,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47|43.41.0041
这一天,楠楠在日记里写道:我爸爸和我妈妈开始谈恋爱了,爸爸心情很好,妈妈心情也不错。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原来我就是一百瓦的电灯泡。
同一天,叶宁用手机偷偷发了一条微薄:他太霸道了,我总觉得上当了。能不能反悔?
同一时刻,“睡在角落的米老鼠”回复了这条微博:天底下有后悔药吗?
叶宁不高兴地看着那个米老鼠的回复,默默地关闭了微博。
当她将手机收起来时,就看到萧岳的目光从电脑上抬起来。
萧岳现在身体好多了,去医院复查的周期已经变为半个月一次,各项指标良好,身体算是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同时他也开始遥控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了。
不过叶宁总觉得他处理工作不专心,比如自己现在只是轻轻一个动作,他眼神就扫过来了。
“你专心点吧!”她随口这么叮嘱他说。
“我眼睛疼。”他依然盯着她,抿唇理直气壮地找了一个理由。
“怎么好好的眼睛疼?”说完这个她才想起来,他说自己已经得脑瘤,压迫了视觉神经,导致容易眼压高,不能过于疲劳的。
萧岳盯着她,招手说:“过来。”
叶宁无语:“不过去!”
萧岳皱眉:“我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