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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往 事
    啪!清亮的响声中突然醒过来的小女孩毫不留情的伸手打在小风均浩稚嫩帅气的脸上,留下五个火辣辣的指印,“你这个小坏蛋,想干什么?”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看到银晓岚挣扎着站起来,风均浩总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在我面前假慈悲。”银晓岚狠狠挥开擅自靠过来的风均浩,眼中有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警惕和多疑,风均浩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绞痛。已经完全为仇恨和愤世嫉俗的情绪掌控的银晓岚没有读出风均浩言行中的怜惜,继续冷冷的说:“我哪里也不去,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让我回去的地方了!”
    已经再也不想和眼前看起来满溢着春日暖阳气息的无忧小少爷呆在同样的空间中,银晓岚转身摇摇晃晃的举步离开,可是没走几步就因为过重的伤势而软倒下去。
    “小心!”不理会银晓岚身上如盔甲般冷硬稠密的不善,看到那倔强得让人心情的身影蓦然倒下时,毫不迟疑的跑过去接住并顺势扶到自己背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堪回首的祸事,但是绝没有故意提及接人伤疤的意思;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多言而请求你的原谅,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和自己的身体怄气不值得。如果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么以后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归处;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那么以后我的肩膀就是你永远的依靠。”
    紧紧抓着手中柔软的衣料,本该无忧无虑呆在父母怀里撒娇却被迫过早体会世态炎凉的银晓岚紧咬着唇没有哭,只是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涌;银晓岚不明白:明明那般瘦弱,这个有个太阳般温暖气息的背脊为什么却能莫名的给予她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安全感?伤痕累累的心底深处某个正血流不止的伤口在银晓岚不知道的时候被默默的填了起来。
    记忆中的两个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小时候受伤的银晓岚有温柔的小均浩来安抚;现在已经没有谁能代替那个人来平息她悲痛欲绝的心。
    “晓岚,快醒醒;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午睡?不小心着凉了可怎么得了?”恍惚中明媚的阳光下有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午后异常耀眼的太阳,弯着腰低头担忧的轻唤紧闭双眼,沉寂在记忆的漩涡中不肯醒来的银晓岚。
    “均浩?”银晓岚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当她看到那张俊逸得宛若虚幻的脸时虚弱但幸福的笑了。可就在她撑起身想要伸手去触摸那张帅气的脸时,那身影却蓦然化作一缕青烟在明晃晃的太阳中消失得无影无迹,再也寻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均浩,均浩……”银晓岚伤心欲绝的站起来落寞的徘徊在郢河边,茫然无措的找寻风均浩存在过的痕迹,“你在哪里,快出来见我啊,你在哪里?!”
    “这世上即然已经哪里都找不到你存在的身影,那个我独留下了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终于银晓岚开始慢慢相信:风均浩已经成为了这世界历史的一部分。如果当初命运把她的亲人朋友带走是毁灭了她的世界;那么风均浩的离去,毁灭的则是她的灵魂。银晓岚不知道:灵魂都已经不复存在,这空空如也的臭皮囊该如何存活于残酷的朗朗乾坤中呢?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很久已经父母亲人的离去带都了她的世界,可是却有人在这片废墟上替她打造了一座天堂,现在天堂也坍塌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对风均浩的无限思念中还能支持多久。
    入暮时分银晓岚回到了以前和风均浩一起修炼的练武居,独自一人坐在练武居前的树林里最年老巨大的榕树上。那时刚被风均浩救回他长住的练武居时,银晓岚最爱做的事就是整夜整夜的坐在这颗大树下抬头仰望无边无际的浩瀚星空,那时更风均浩总会在树上挂几个装满萤火虫的袋子为她照明……其实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种悲哀——小时候她不知道星宿之道,以为亲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自己,所以小时候她可以坐在夜空下安慰自己——那些爱她的人一直没有离开过。现在她明白了,人死之后属于自己的星宿就会随之陨落,所以离开了就是永别,从此之后上穷碧落永不相见!
    爱情故事里的那些所谓的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只是一些镜花水月的美梦,就算来世可能相见,可是奈何桥上,孟婆汤中谁又能对谁生生世世永不相忘?
    随着夜幕愈为加深,萤火虫开始爬上夜空,星星点点的翡绿色萤光点缀在榕树错综复杂都须根间,美丽飘渺的有点虚幻。银晓岚靠着粗壮的榕树枝丫坐在树上,气息非常虚弱,仿佛随时都会融入无尽的夜色中,然后永远从这世界上消失不见般。
    无尽的的夜色里有一颗闪烁着美丽七色光芒的珠子随着银晓岚灵力的流动在她手上慢慢的旋转着,“巨大的力量,至高无上的地位,无尽的欲 望,你真的有那么好吗?我看并不尽然,你除了能一次次给这个世界带来混战和毁灭外,究竟给人们到了些什么实质上都好处?”
    银晓岚对着圣灵自语时,周围的气氛起了一点点小小的骚动。一道黑影破空而至瞬间隐入榕树的须根间消失无踪,没有引起空气的任何振动,和夜融为一体的气息没引起银晓岚的任何注意。黑影融入榕树须根的同时,周围的空气温度蓦然下降,须根间突然散发开来的寒彻入骨的气流让原本四散在榕树丰茂枝叶间悠游的萤火虫们躲避不及,瞬间被冻成闪烁着点点绿光的幽绿冰晶从空中坠落。四周顷刻陷入浓的化不开的绝对黑暗中,空气似乎都已为之凝滞,只有圣灵仍散发着那迷人的光华在黑暗突兀的旋转着。
    诡异的黑暗中老榕树似活了般出其不意的用其坚韧的须根把银晓岚里三层外三层都紧紧绑束在树干上。黑暗开始更进一步的向着圣灵的方向收缩,最后暗影一闪,携着圣灵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被重重强韧非常的老树须根缠住的银晓岚面色平静如水,手腕上剑行坠饰却剑气大涨,锐不可当都剑气喷薄而出,斩断周围的束缚把银晓岚从重重包围圈中释放出来。
    丝毫不为被夺走的圣灵担心,银晓岚缓缓起身清冷的目光看向远方某一点同情的说:“又一个为了得到力量权势而不要命的可怜人。”语言未落黑暗中突然彩芒暴起,先前抢走圣灵的暗灵还来不及反映便已化作一缕黑雾飘散。银晓岚伸手接住飞回的圣灵再次坐回到树上,抬眼观望满天星斗。又一个生命因为圣灵而消失了……即使是被称为暗夜主宰的暗灵在黑夜也无法拿走已经和她浑然一体的圣灵,除非她死,不然根本不可能摆脱这颗只会带来不幸的四界异宝。
    第二天清晨银晓岚从树上下来,沿着通往飘渺主城的小径离开练武居。小径的中途有一片非常茂密的樱树林,若非今年又到了樱树十年一次的休树期,这时候该是樱花开得最热烈的赏花时节了。因为休树周期的关系,现在每颗树的枝头上不仅找不到任何一个小花蕾,甚至连半片叶子也没有,光秃秃得彻底,就像是她现在都心情——空虚、落寞。
    在练武居的时候,银晓岚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片樱树林:喜欢在花期的时候迎着漫天飞舞的落英修炼剑法;喜欢在果实成熟时迎着的夏日的酷暑摘取一颗颗殷红可爱的樱桃;喜欢躺在树下的草地上静静的观察天空中白云飘动的轨迹;更喜欢在树荫中静静思考关于风均浩的事……那些宁静平实的种种已离她太远太远,远得都已记快被俗世的纷扰洗刷得淡不可辨了。
    恍惚中时间仿佛加快了它其运转的步伐。樱树林以人眼可见都速度开始长出新芽,然后开花结果。
    远处隐隐约约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信步向这边走来。
    樱林小道上身穿雪白素袍的俊美男人诚挚的邀请旁边提篮的绝美女人:“晓岚,跟我回去好吗?”
    被叫做晓岚都绝美女人皱气眉:“我身上背负着族群都使命——找到有能力御使圣灵并会使用除魔卫道的圣灵守护者;而且我还要去寻找当年突然从世上凭空消失的银叶森林,我相信我们银叶一族绝不可能就这样永远成为四界苍茫历史的一部分。这些都注定我这一生不太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一百来年我在飘渺城我过得很愉快,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都将作为这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被细细珍藏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为了我做出什么牺牲;从练就神碧双剑开始,我们的宿命就已经被不可分割的联系到一起了。我不会让你独自涉险,在你的使命完成前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直至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但我希望等你完成使命后能和我一起再次回到这里。”风均浩抬头看向高远天空上缓缓飘移都云朵,心中思绪万千,每一缕思绪里都掺杂着此生深爱之人的气息。
    “回家?”银晓岚也抬头看向无尽天空中缓缓漂移都云朵,心从未停止过绞痛,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碎片彻底崩溃;银晓岚突然想起风均浩说过的说: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能葬身在勿忘我花海中,让开始腐朽的躯体转变成得你所爱之物,继续守候这你。
    ——————————勿忘我·殇之舞——————————
    缥缈祭殿做为缥缈城最神圣的所在,在主城無郢灵气最盛的东面城郊有一片声势浩大的建筑群,因为其中各处遍布的强大的禁制,使得这个建筑群整体散发出一股浩瀚缥缈的金色光华。祭殿中偌大都灵堂里,一个身穿繁复祭祀礼服的中年男人半跪在堂上肃穆的金玉棺前卜算缥缈城下一任城主的所在。按照古老传承下来的族制,飘渺城每任城主之职都必需由得圣灵所选的护灵使者来担任,故当前任城主逝去时,拥有着飘渺城最高预知能力的大祭司会沐浴禁食住进飘渺祭殿,每天过着仅仅只喝花草茶过活的日子,直至占卜到圣灵选择的下一个宿主是什么人为止。
    长发及膝的漂亮女孩站在中年人身后略带不耐的问:“我说祭司大人啊,你拿着那几块上古神器碎片都在那里捣鼓好几天了,到底有没有找到缥缈城下任城主的人选啊。”
    “找不到,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怪异都卦象。”中年祭司眉头深锁,一瞬不瞬看着星盘上诡异万分卦象,脑中正飞快都分析处理着这其中蕴藏的玄奥天道。凭借着自己的丰富阅历,中年祭司只能大概分析出思索方向,但下意识的他排除了那种疯狂的推理可能性,因为不管出现何种原因,他都不认为有人会在临死前在自己身上施展那样的禁术,且不说知道那个古老禁术知道的人微乎其微,而且对其有耳闻的人知道:此禁术不仅危险而且成功的机遇却是极小的,毕竟那是一个违天之道逆天之术。
    “什么意思?”风均浩的表妹——段凌雪再次发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活了近一千年遇到过各种卦象无数,但如此怪异的却是第一个。从卦象看多少能推断出个大概都情况,但是我不能确定,毕竟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那就是说,这次的城主很难找出来了对吧。”一直站在旁边不曾发言的器宇轩昂的俊美男子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只要别让我再继续代任城主一职就什么都好说,现在占卜不到下任城主侯选人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圣灵和钧浩直接的血契还没有完全被彻底斩断,等圣灵新的主人出现后再找自然就轻而易举了。”
    段凌辰:缥缈城的代任城主,也是真正决断全城所有大小事物的实际掌舵人,名副其实的天才级人物;虽然才华横溢但是本人却心性淡雅,行事低调,不喜权势争斗。郢之一族是公认最神秘的俊男美女聚集族群,即使在这样群星闪烁的环境里,段凌辰所拥有的俊美依然是毋庸置疑的,除却风均浩外郢族绝对没有人敢与之争夺飘渺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人长得帅头脑又好,更拥有着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深修为,据闻:时至今日还没有谁真正见证过他的具体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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