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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失误与性命
    声音越來越大,慢慢的竟然又传來一种嗡鸣声,一众人都感觉到了不妙,朱大鹏最先反应过來,猛然之间往后跑,大声叫道:“不好,快跑!”
    朱大鹏这么一喊,众人这才反应过來,这声音是切煤机的声音,切煤机锋利无比,可以将作业面坚硬的煤炭切割下來,避免了炸药作业情况的易变性,如今这里传來切煤机嗡鸣的声音,不必说就是临矿的吃煤面到了他们脚下
    朱大鹏话音刚落,众矿工面前的作业面轰然出现了飞速旋转的切煤机,众人无不惊骇,丢下手中的馒头鸡蛋咸菜水壶,撒丫子就往外面跑,朱大鹏更是心中焦急无比,他这一组的人都在这里,如果他要是跑了,有人沒跑出來,岂不是要出事儿了。
    果然,作业面旁边,一个年龄比朱大鹏小上十几岁的矿工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朱大鹏看着飞速旋转的切煤机,脚下沒有丝毫大的犹豫就跑了上去,一把推开这个本地刚入行的新生代矿工。
    可是,下一刻,作业面的脚架轰然倒塌,沒有脚架的支撑,作业面顷刻间瓦解,如磐石大的煤矿往下面掉,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朱大鹏与临矿的切煤机就被掩盖在煤层下面,而逃到安全处的矿工们都是面如土色,生死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到了这时,临矿的矿工才发现作业面打通了,驾驶切煤机的人也被掩盖在里面,赶紧将切煤机给关了,两面的人都冲上去救人,顿时手忙脚乱成了一片乱麻,他们并不知道这作业面打通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要救工友的命。
    ……
    早晨五点,王晔自然醒过來,昨晚上他忙忙碌碌的布置事情,一直到了凌晨两点才睡着,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他看上去依旧精神,王晔闲庭信步在生活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忽然听到一阵嘈杂,转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简易的担架从出井口走了出來,抬着担架的矿工都是一脸煤灰,根本沒來得及洗澡,看到这里,王晔知道,刚刚开了三天的煤矿出事情了,而且不是小事儿。
    见王晔这个矿长來了,这些人一下子就慌了,王晔赶紧过來问事情,可是他们七七八八的也说不清楚,王晔掀开衣裳,看着担架上的朱大鹏,倒吸一口冷气,语气坚定的说:“快送医院!”
    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朱大鹏明显还有生还迹象,如果王晔怕医药费而不救朱大鹏的性命,那么王晔还真当得上大奸大恶之徒了,用自己的车将朱大鹏送到医院,王晔这才叫住一个明事理的矿工,问了一下情况。
    了解到情况的王晔眉头紧蹙,看着围在急救室外面的矿工们,王晔走了上去说:“各位,你们先休息一周,工资照发,大鹏一定会沒事的,都先回去吧,这儿我來照顾!”
    “矿长,他会死吗。”那个二十來岁第一次下井的新生代矿工脸色惨白的问道,这是他第一次下井,当时看到切煤机将作业面打通的时候,他只感觉一阵眩晕,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朱组长,如今躺在医院的却是他了,不过显然这个人不会说话。
    话一出口,旁边一个朱大鹏的老乡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说:“要不是你,大鹏能成这样!”
    这孩子被打的无话可说,低下头去,王晔赶紧上去拦着,让人将他们两个带走,这才坐在急救室外面等着情况,心里面沒有丝毫的紊乱,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遇到事情沒了主意的翩翩少年已经成长为处事不惊的老手了。
    成长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等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回想起人生这一幕幕一桩桩或大或小的事情,恐怕才知生命的意义,不过却无法记录下來。
    人们都在追寻生命的意义,却只有进入坟墓的人才能知道,这恐怕是一种悲哀吧。
    医院要求缴纳手术费,王晔二话不说直接缴了十万块,并且在朱大鹏手术通知单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无论如何,王晔不想让朱大鹏明白所谓的生命的意义,因为只有生存着才是希望,无关煤矿的未來与钱财,只有信念。
    到了上午九点,武斌也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医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有点生气,不过王晔劝说了一番,武斌也就继续去矿上安慰矿工了。
    矿上出了事情,一个人进了医院,生死未卜,对于一个煤矿來说,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因为有一句古话叫做前车之鉴,说不定那一日死的就是自己呢,刚好今天又是发工资的时候,所有人都围到调度室和财务室的门口,三三五五聚拢在一起,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武斌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头疼不已,许菁蕾却着急忙慌的找到了武斌,要武斌出面讲话,说一下情况,安抚一下矿工以及每个人多发一百块钱的奖金。
    早上起來的时候,许菁蕾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时她就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可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她说话可信度不高,所以还需要武斌这个矿长來说。
    看着许菁蕾坚定的眼神,武斌点了点头走了调度室的门口,将朱大鹏的情况以及今天工资结算的事情说了一下,一听说可以多发一百块钱的工资,这些矿工也就释然了,而且朱大鹏并沒有死,正在抢救当中,说不定还会活着呢,可是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矿工却问了一句话:“矿长,作业面被打穿了,咱们以后往哪儿采煤呢!”
    一句话,让武斌愣在那里,武斌只得说:“沒事儿,有办法的,你们先领工资吧!”
    对于这些人來说,工资比朱大鹏受伤的事情有更大的兴趣,至于作业面今后放在那里,他们也不必担忧,那是高层的事情,可是,他们不知,摆在武斌的面前的难題就是以后往哪儿采煤去,玉田地底下几乎都是煤田,但是已经采了几十年了,玉田矿附近小煤矿很多,根本无法采煤了。
    根据去年的调查显示,玉田矿地下的煤炭资源可以供采二十年,但是那需要有节制的采煤,而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刚接手的玉田矿就沒煤可采了,尽管玉田市地下资源足够多,但是如今都被附近的小煤矿霸占着,玉田矿号称年产值四五百万,但是实际上已经沒有煤田了。
    许菁蕾也是紧蹙眉头,道:“沒想到竟然接了一个烂摊子,不过我看以前的煤炭规划,旁边那些小煤矿的煤田都是我们的,咱们足够采二十年,怎么现在都被他们给采了!”
    武斌摇了摇头说:“恐怕是监管不力吧,或者是人家也有背景!”
    许菁蕾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柴田推门走了进來,表情奇怪的问道:“斌,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们都在说什么朱大鹏,这个人是谁啊!”
    柴田一直睡到刚才,刚起床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朱大鹏,她在矿上又沒认识的人,所以就过來找武斌了,刚好也要说一下作业面的事情,不过她肯定不会想到这个朱大鹏就是因为作业面出事儿了。
    武斌将事情说了一下,柴田一下子掩住了小口,说:“坏了,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了!”
    武斌问:“怎么回事儿!”
    柴田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下,又道:“我看资料上面显示,最起码一周之内沒事,沒想到这么快就打通了,不行,我要去调查调查!”
    武斌还沒起身,柴田就跑了出去。
    柴田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她勘探过的煤矿才从來沒有出现过什么地质矿难,她感觉这次出事情,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如果她昨天晚上将事情告诉了武斌和王晔,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但是柴田对自己的专业非常肯定,她知道自己推测出來的东西绝对不会出错,于是柴田又到了掘进队,将所有的资料核对了一番,发现他们沒有出错,于是柴田就决定亲自下井一番。
    柴田说干就干,而且她下井的次数也并不比矿工少,穿好衣服之后就下去了,來到昨晚上出事的作业面,这里已经沒人了,玉田矿肯定不光只有这一个作业面,所以这个作业面出事情之后,今天上班的矿工们都到了别的作业面去了。
    这样也刚好让柴田测绘。
    不过显然柴田到了现场之后,就不用测绘了,因为一切都在不言中,掘进队的数据忽略的一个要素,那就是他们沒有对临矿的产能做出评估,他们是以自己的速度來计算的,所以最后得出了一周那个数据,但是他们忽略了对方掘进的速度。
    这就好像是上学时经常做的那道数学題一样,两辆车相对而行,问他们经过多长时间相交。
    由于掘进队忽略了这个要素,柴田也就认为对方的作业面并沒有在这里,那里只不过是挖空之后的矿洞罢了,于是就在昨天晚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柴田看着一片萧条的作业面,眼神中说不出的落寞,也许当年她的父亲也是因为这样的失误而命丧黄泉的,这么多年生活下來,让她知道伴随金钱的同时还有危险,伴随失误的同时也许就是性命,沒想到这次她的第一次失误,就让人进了医院,生死未卜,尽管这次失误怨不得她,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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